“我不是你妈。”“从今天起，你没有妈妈了。”冰冷的话语砸在我脸上，

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刺骨。我叫江念，今天是我十岁的生日。而说这话的，

是我重生归来的亲生母亲，秦岚。1“妈？”我愣在原地，手里还捧着刚及格的数学试卷，

那是我努力了很久才换来的成果。我想告诉她，我下次会考得更好。可秦岚看都没看一眼，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厌恶和冰冷。“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么没用的女儿。

”她一脚踹开我房间的门，将里面所有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件扔了出来。粉色的书包，

破了角的童话书，还有爸爸给我买的唯一一个布娃娃。它们像垃圾一样，

被堆在冰冷的客厅地板上。“秦岚，你疯了！念念还是个孩子！”爸爸江文冲过来，

想要阻止她。“我没疯，我清醒得很！”秦岚一把推开他，指着我的鼻子，“江文，

你看看她！蠢笨、懦弱、一无是处！上辈子就是因为她，我们家才会被拖累得一败涂地！

”上辈子？我听不懂。我只看到，妈妈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那是一种混杂着怨毒和快意的疯狂。“我重生回来，不是为了再走一遍老路的！江念，

你必须从这个家滚出去！”她的话音刚落，里屋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秦岚脸上的疯狂瞬间转为极致的温柔，她冲进房间，抱出一个襁褓。“看，这才是我的儿子，

秦阳。他聪明、健康，将来会是人中龙凤，他才是我们家的希望！

”她抱着那个叫秦阳的弟弟，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碍眼的垃圾。爸爸愣住了，

他看着疯狂的妻子，又看看无助的我，最终只是颓然地叹了口气。“念念，

你妈……她可能只是心情不好，你先去奶奶家住几天。”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

塞进我手里。我不想要钱。我只想问问妈妈，为什么？为什么生日这天，我等来的不是蛋糕，

而是被扫地出门？为什么她抱着弟弟那么温柔，看我却像看仇人？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

秦岚已经抱着弟弟走了过来。“滚，现在就滚！”她打开大门，一股寒风灌了进来，

吹得我浑身发抖。她毫不留情地将我推出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世界瞬间安静了。只剩下我和一地的“垃圾”。我站在门外，

听着屋里传来弟弟的笑声和妈妈温柔的哄慰声，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原来，她不是不要孩子。

她只是，不要我了。雪花飘了下来，落在我的头发上，脸上，冰冰凉凉的。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奶奶家很远，而且奶奶也更喜欢堂哥。爸爸让我去找他，

可他自己都被关在了门外，蹲在墙角抽着闷烟。我成了真正的孤儿。

就在我冷得快要失去知觉时，一抹迟钝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是住在我们这片区有名的傻子，

方婶。大家都说她脑子有问题，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见到人就嘿嘿傻笑。我有些怕她，

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她却慢慢地向我走来，手里还捏着一颗被手心捂得快要融化的糖。

雪越下越大，她走到我面前，把那颗黏糊糊的糖塞进我的手心。她的手很粗糙，却很温暖。

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她自己，咧开嘴，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

“宝宝……回家……”2方婶的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窝棚。

屋子很小，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墙壁是漏风的，风从缝隙里钻进来，

发出呜呜的声响。可屋里生着一个小小的煤炉，炉火上炖着一锅看不清内容物的糊糊，

散发着一股奇怪却温暖的香气。方婶把我拉到炉火边，

用她那双粗糙的手搓着我冻僵的脸和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冷、不冷”。

她的眼神很纯粹，像个孩子，里面没有嫌弃，没有厌恶，只有一种笨拙的关心。

我攥着手心那颗快要融化的糖，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被亲生母亲赶出家门，

在一个傻子这里，我却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方-婶见我哭，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她笨拙地替我擦着眼泪，嘴里发出“噢噢噢”的安抚声，像是在哄一个真正的婴儿。然后，

她从锅里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糊糊，吹了又吹，才小心翼翼地递到我面前。那是一碗红薯粥，

里面还混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菜。看起来很寒酸。可我饿坏了，也冷坏了。我接过碗，

狼吞虎咽地喝了起来。滚烫的粥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身体的寒意，

也仿佛填补了心上那个被挖开的空洞。吃完一碗，方婶又给我盛了一碗。她自己一口没吃，

就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脸上露出满足的傻笑。

“宝宝……吃饱……”她只会说一些简单的词，颠三倒四，但我却能明白她的意思。那一晚，

我就睡在那张破旧的木板床上。床很硬，被子也有一股霉味，可我却睡得很安稳。

方婶就睡在床边的地上，用几件破衣服垫着。半夜，我被冻醒，发现被子被人掖了又掖。

黑暗中，方-婶正蜷缩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却把唯一的被子全都盖在了我身上。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从那天起，我就留在了方婶家。我知道，我回不去了。

那个有新弟弟的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与其回去看人脸色，不如留在这里。虽然穷，

但至少，这里有人需要我，有人会把唯一的被子给我。我开始学着照顾自己，也照顾方婶。

她虽然脑子不清醒，但却会本能地对我好。有好吃的，第一个给我。天气冷了，

会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我穿。我把秦岚扔出来的书本捡了回来，每天白天去捡垃圾卖钱，

晚上就在煤油灯下学习。我知道，我只有靠自己。我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方婶。

我要给她买新衣服，让她吃上白米饭和肉。日子虽然清苦，但我的心却是满的。

周围的邻居都知道我被亲妈赶了出来，跟着一个傻子过活。有人同情，有人嘲笑。

“这孩子也是可怜，摊上那么个狠心的妈。”“可怜啥，跟着个傻子，能有什么出息？

早晚也得变傻。”我不在乎这些议论。有一天，我去捡瓶子，

看到几个半大的孩子在欺负方婶。他们抢走方婶捡来的半袋子塑料瓶，还推了她一个踉跄。

方婶摔在地上，也不哭，只是傻傻地看着他们，

嘴里念叨着：“我的……给宝宝……买肉……”那瞬间，一股怒火直冲我的头顶。

我扔下手中的东西，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冲了过去。“不许欺负我妈！

”我抓起地上的石子，狠狠地砸向那个领头的男孩。男孩们被我不要命的架势吓到了，

骂骂咧咧地跑了。我扶起方婶，拍掉她身上的土。她看着我，忽然咧嘴笑了，指着我，

又指着自己，含糊不清地说：“宝宝……妈妈……”我愣住了。然后，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我是宝宝，你是妈妈。”从今天起，方婶就是我妈。我唯一的妈妈。就在这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是我的亲生父亲，江文。他看着我和方婶，眼神复杂。

他走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比上次多。“念念，跟爸回家吧。

你妈她……她就是一时糊涂，她后悔了。”后悔？我看着他手里的钱，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抬起头，牵起方婶的手，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妈在家等我，你认错人了。

”3江文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大概没想到，曾经那个只会懦弱哭泣的我，

会用这样冷漠的语气对他说话。“念念，别说气话。她是你亲妈！你怎么能认一个傻子当妈？

”他有些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亲妈？”我冷笑一声，“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出门的亲妈？

为了一个刚出生的弟弟，就当我不存在的亲妈？”我的质问像一把把刀子，扎在江文的心上。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无奈取代。“你妈她……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她说你弟弟将来会有大出息，我们家就指望他了。”又是这套说辞。我的心彻底冷了。

原来在他心里，我也是可以被牺牲的那个。所谓的亲情，在那个未知的“大出息”面前，

一文不值。“那你们就好好指望他吧。”我拉着方婶，转身就走。“念念！

”江文在后面喊我，“那钱你拿着，好歹买点好吃的。”我没有回头。我不需要他的施舍。

从我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和他，和那个家，再也没有关系了。

回到我们那个破旧的窝棚，我把捡来的瓶子卖了钱，不大一会儿，手里就攥着几块钱。

我拉着方婶去了菜市场。我用卖瓶子换来的钱，割了一小块猪肉。卖肉的摊主看我们可怜，

还多给了我们一根骨头。晚上，我用那块肉和骨头，炖了一锅香喷喷的肉汤。

肉香飘满了整个小屋，方婶馋得直流口水，眼巴巴地守在锅边。

我先把最大的一块肉夹到她碗里。“妈，你先吃。”方婶看着碗里的肉，又看看我，

然后笨拙地把肉夹回到我碗里。“宝宝……吃……”她只会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她的爱，

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让我动容。我的眼眶有些发热，把肉分成两半，一人一半。

“我们一起吃。”那天晚上，我们吃了一顿有史以来最丰盛的晚餐。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捡垃圾的范围越来越大，收入也渐渐稳定下来。我给方婶买了新衣服，

虽然是处理的旧款式，但干净又暖和。我还攒钱买了一个二手的小收音机，

晚上可以听听新闻和故事。我们的生活虽然清贫，却充满了笑声。方婶在我的照顾下，

气色越来越好，脸上也多了几分神采。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傻子，她会跟在我身后，

帮我提东西，会对着我傻笑，会在我学习的时候，安静地坐在一旁，不打扰我。而另一边，

秦岚一家的“好日子”，似乎并没有如期而行。我偶尔会从邻居的闲聊中，

听到一些关于他们的消息。“听说江文家那小子，调皮得不行，三天两头在学校闯祸。

”“可不是嘛，前两天还把人家同学的头打破了，秦岚赔了不少钱呢。”“啧啧，

还说什么人中龙凤，我看就是个混世魔王。”“还是念念那孩子懂事，可惜了，

秦岚真是瞎了眼。”我听着这些话，心里没有丝毫波澜。那是他们的生活，与我无关。

我的世界里，只有我和我妈。这天，我正扶着方婶在巷子里散步，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我们面前。这年头，小轿车可是稀罕物。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时髦，

打扮得体的女人走了下来。是秦岚。她比之前看起来憔悴了一些，

但身上的那股高傲劲儿一点没减。她径直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施舍。

“跟我回家。”她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我没有理她，扶着方婶准备绕开她。

方婶似乎认出了她，有些害怕地躲到我身后。秦岚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方婶，

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江念，别再耍性子了。你看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跟一个傻子住在垃圾堆里，你觉得很有意思吗？”她从包里拿出一件崭新的连衣裙，

在我面前晃了晃。“看看，这是我给你买的。只要你跟我回去，以后你想要什么，

妈都给你买。”我看着那条漂亮的裙子，又看看她那张写满“算计”的脸，只觉得可笑。

她以为一条裙子，就能抹去所有的伤害吗？她以为她招招手，

我就该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回去吗？我没有去看那条裙子，而是弯下腰，

温柔地帮方婶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然后，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秦岚。那一刻，

我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她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平静。我没有理会她的提议，

只是专注地喂着方婶吃我刚买的糖葫芦，酸甜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秦岚被我无视得彻底，

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像个小丑。4秦岚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她精心准备的台阶，

被我毫不留情地拆掉了。“江念！你不要不识好歹！”她的声音尖锐起来，

引得路过的邻居都朝这边张望。“我给你脸，你不要脸是不是？

你真以为这个傻子能照顾你一辈子？”她指着我身后的方婶，满脸的鄙夷。

方婶被她凶狠的样子吓到了，瑟缩着往我身后躲，嘴里发出不安的呜咽声。

我将方婶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秦岚。“她会不会照顾我一辈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她不会在冬天把我赶出家门。”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秦岚的脸上。她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周围的议论声开始响了起来。

“哎，这不是秦岚吗？她还有脸来找念念？”“就是啊，当初那么狠心把孩子赶出来，

现在看孩子过得好了，又想认回去了？”“想得美哦，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秦岚的耳朵里，她高傲的自尊心被碾得粉碎。她死死地瞪着我，

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好，好得很！江念，你给我记住，今天是你自己选择的！

以后你别哭着回来求我！”她撂下狠话，狼狈地钻进小轿车，

飞也似的逃离了这个让她难堪的地方。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意，

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求她？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秦岚的出现，

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虽然我表现得毫不在意，但心里却多了一丝警惕。

我知道，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果然，没过几天，麻烦就找上门了。这次来的，

是街道办的几位干部，领头的是一个姓王的阿姨。秦岚跟在他们身后，

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冷笑。“王主任，就是这里了。”秦岚指着我们那个破旧的窝棚，

“你们看看，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一个心智不全的人，怎么能抚养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这太危险了！”王主任皱着眉头，打量着我们的小屋，又看看我和方婶。“小姑娘，

你叫江念是吧？你母亲说的是真的吗？你一直跟她住在一起？”我点了点头，

把方-婶护在身后。“江念，我们接到你母亲的举报，说你目前的监护人没有能力照顾你。

根据规定，我们可能需要为你重新安排监护人。”王主任的语气很公式化。

“她不是我监护人，她是我妈。”我纠正道。王主任愣了一下，

旁边的秦岚立刻尖叫起来：“你们听听！这孩子都被这傻子教坏了！连亲妈都不认了！

”“我没有妈。”我平静地看着秦岚，“我的亲妈，在我十岁生日那天，就把我赶出了家门。

”我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王主任的眼神从审视变成了同情。

秦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件事说出来。

“那……那是我一时生气……”她试图辩解。

“生气就可以把亲生女儿扔在雪地里自生自灭吗？”我步步紧逼，

“生气就可以为了一个刚出生的儿子，就当女儿不存在吗？”“你胡说！”秦岚气急败坏。

“我有没有胡说，街坊邻居都看着呢！”我环视四周，那些曾经议论过我的邻居，

此刻都站在我这边。“是啊，王主任，我们都看见了，是秦岚把念念赶出来的。

”“大冬天的，孩子多可怜啊。”“方傻子虽然脑子不好，但对念念是真好，

有好吃的都先给孩子。”舆论瞬间倒向了我。秦岚的计划彻底落空，她成了众矢之的。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她大概无法想象，那个曾经任她打骂、不敢反抗的女儿，

如今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句句戳心。王主任听着众人的话，

又看了看我和紧紧抓着我衣角的方婶，叹了口气。“秦岚同志，清官难断家务事。

但无论如何，你当初的做法确实欠妥。”她转向我，语气温和了许多：“江念，

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和方婶现在的生活确实困难。这样吧，

街道会给你们申请一些补助，你也要好好学习，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王阿姨。

”秦岚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想发作，却被王主任一个眼神制止了。最终，

她只能灰溜溜地跟着街道办的人走了。临走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

不再是单纯的厌恶，而是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像是嫉妒，又像是……后悔。我没有在意。

我只知道，我又一次守护了我和妈妈的小家。我看着她狼狈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只是开始。5秦岚的两次出击都以失败告终，让她在我们这片成了个笑话。

她消停了一段时间，我们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有了街道的补助，我们的日子好过了一些。

我不用再去捡垃圾，而是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学习上。我知道，知识是我唯一的出路。

只有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我才能真正地给方婶一个安稳的家。我的成绩突飞猛进，

从班级中下游，一跃成为了年级前几名。老师们都对我刮目相看，常常在课堂上表扬我。

而关于秦岚那个“人中龙凤”的儿子秦阳的消息，却越来越不堪。

逃课、打架、偷东西……他几乎成了学校里有名的小霸王。

秦岚和江文三天两头被请到学校去，每次都是点头哈腰地给人赔礼道歉。有一次，

我在放学路上，亲眼看到秦岚在对另一个孩子的家长鞠躬。“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们没教好孩子，医药费我们全出。”她曾经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如今却为了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卑微到了尘埃里。而那个被她寄予厚望的儿子，就站在一旁，

满不在乎地踢着石子。我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秦岚看到了我，她的身体僵住了，

脸上是**辣的难堪。她重生一世，处心积虑，想要摆脱上辈子的“拖累”，

换来一个“完美”的人生。可结果呢？她放弃的“拖累”，正在靠自己的努力发光发亮。

而她选中的“希望”，却成了一个真正的拖油瓶。这世上最讽刺的事情，莫过于此。

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态正在一点点崩溃。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有时是上学路上，

有时是放学路上。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盛气凌人，只是远远地跟着我，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有一次，她甚至偷偷来到我们的小屋前，看到我正在给方婶洗脚，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我假装没看见她，依旧温柔地和方婶说着话。“妈，水烫不烫？

”“不烫……宝宝……好……”方婶傻笑着，用脚丫在水里扑腾。门外的秦岚，

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最终掩面而去。我知道，她在后悔。后悔当初的决定。但那又如何？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她亲手斩断了我们的母女情分，现在想捡回来，晚了。转眼间，

我初中毕业了。我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整个街区都轰动了。邻居们纷纷上门道贺，给我们送来了鸡蛋和面粉。“念念真有出息！

”“方傻子有福气啊，养了个状元女儿！”方婶虽然听不懂什么是状元，

但她看到大家都在笑，也跟着开心地笑，拉着我的手，

一遍遍地说：“宝宝……棒……”我抱着她，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就在我们家最热闹的时候，江文来了。他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念念，恭喜你啊！爸为你骄傲！”他把礼物塞到我手里，“这是爸给你买的，

庆祝你考上重点高中。”我看着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只觉得刺眼。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

他选择退缩和默许。现在我出人头地了，他又想来扮演一个慈父的角色。何其可笑。

“我不需要。”我把礼物推了回去。江文的笑容僵在脸上。“念念，

别这样……爸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你妈她……她也知道错了。她现在天天在家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