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觉醒贤妻》,本书中的代表人物是薇薇林婉。故事内容凄美而曲折,是作者大神栗子特大号所写,文章梗概:反而答应帮你弟弟解决房子首付,这没错吧?”婆婆看着我,眼神锐利。我点点头。“建国的公司,看着风光,其实周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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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声嘶力竭地指控我偷了传家金镯,丈夫的耳光让我耳畔嗡鸣。那一刻,
我前半生信奉的“懂事”和“贤惠”彻底崩塌。当我站上楼顶,想的已经不是证明清白,
而是解脱。直到传闻中那位卷款跑路的“前妻”出现。她轻蔑地扫了我一眼。
“这就活不下去了?真没出息。”“下来,我让你看看,女人该怎么活。
”01县纺织厂永远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带着棉絮和机油的味道。清晨六点,天还没完全亮,
我就已经站在了车间门口。女工们裹着厚厚的头巾,互相之间很少说话,
只是沉默地走进那片巨大的、轰鸣的声浪里。我的岗位在细纱车间。八年了,
我从一个跟在师傅后面手忙脚乱的小女工,变成了能独自看管几台机器的“老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轻松。相反,这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不敢停歇的劳作。
机器昼夜不停地嘶吼,成千上万的纱锭飞旋。我必须像陀螺一样在几台机器间来回巡检,
眼睛要尖,手脚要快。断了一根线头,要立刻接上;纱锭满了,
要赶紧换下;棉絮像雪花一样无孔不入。即使戴着口罩,一天下来,
鼻子和喉咙里也全是毛茸茸的絮物。连咳出的痰都带着灰白色。
工作时间内的休息只有十五分钟。我们挤在更衣室里,就着热水啃着从家里带来的冷馒头。
王姐是隔壁机台的女工,她突然凑过来低声问我:“林婉,听说你要结婚了?还是个老板?
”消息传得真快。我低下头,嗯了一声。“真好命啊。”王姐羡慕地咂咂嘴。
“总算能跳出这个火坑了。哪像我们,要在这里熬到老,熬到死。”我没说话。火坑?
也许我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罢了。但这话我不能说。在所有人眼里,
我一个农村姑娘,能嫁给城里开公司的**,简直是祖坟冒了青烟。
下午三点是最难熬的时候。车间里又热又闷,机器的噪音震得人头皮发麻,
眼皮像灌了铅一样往下坠。但我不能睡,也不敢睡。上个月的时候,
有个女工因为太累打了个盹,头发卷进了机器里,半张头皮都没了。我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
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心里却在默默计算着这个月的工资:三千二,满勤奖一百,
夜班补贴……加起来大概有三千五。留下三百块做生活费,剩下的,又要全部寄回家了。
“林婉!”车间主任在门口喊,“门口有人找!”我心头一紧。这个时间点来找我的,
只会是家里人。02果然,在厂门口那棵积满灰尘的老槐树下,我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拎着一个旧布袋,正伸着脖子往厂里张望。“妈,
你怎么来了?”我小跑过去,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她通常只会打电话要钱,亲自跑来,
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母亲上下打量着我,眉头微皱。“你看看你,灰头土脸的,
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自己。马上就要当新娘子的人了。”我沉默着,
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和棉絮。“婉婉。”母亲切入正题,将声音压低了些。
“你弟处对象了,你知道吧?”我点点头。弟弟林宝根上周就在家庭群里炫耀过了,
发了好几张自己跟一个时髦女孩的合影。“那姑娘是城里人,家里条件好,
你弟可算是给我们老林家长脸了!”母亲脸上放出光来,但随即又愁容满面。
“可人家姑娘家说了,结婚必须在城里有套房。不要大的,七八十平就行。
”我的心慢慢沉下去。“首付得要三十万。”母亲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期盼。
“你两个姐姐你是知道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拿不出几个钱。“**那个死丫头,
现在一个月就寄回来八百块,够干什么?“婉婉,你现在最有出息,在城里站住脚了,
又要嫁个好人家。“这钱……你得帮你弟想想办法。”三十万。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
砸得我头晕眼花。“妈,我哪有那么多钱?”我的声音干涩。“我一个月就三千多块工资,
这些年寄回家的少说也有十多万了,我卡里现在连一百块都……”“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母亲打断我,语气急切又理所当然。“**是开公司的,三十万对他来说算什么?
你跟他要啊!“你都要给他当老婆了,这点钱他还不肯出?”“我……我开不了这个口。
”我艰难地说。我和**的关系,并非母亲想象的那样。在他面前,我始终是卑微的,
是“高攀”的那一个。“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她有些生气了,声音也拔高起来。“婉婉,
你可不能这么自私!他是你亲弟弟!“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打光棍,让我们老林家绝后吗?
“……你爸为这事,血压又上来了,这两天都吃不下饭!”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用亲情来绑架,用父亲的健康做威胁。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妈,
我真的……”“别说那么多了!”母亲不耐烦地挥挥手,从旧布袋里掏出一个存折,
硬塞到我手里。“这是给你弟攒的十万块,剩下的二十万,你来想办法。
“下个月你弟就要带姑娘去看房子了,你抓紧点!”说完,她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补充道:“对了,你弟说他手机旧了,在对象面前没面子。
“你下次回来,记得给他带个新出的那个什么……苹果手机!”我望着母亲匆匆离去的背影,
又低头看手中烫手山芋一样的存折。背后那棵老槐树支撑着我,**着它,慢慢滑坐到地上。
乌云下沉,怕是要有一场暴雨。03机器的轰鸣声仿佛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与母亲那句“剩下二十万,你来想办法”交织在一起。它们在我脑海中不断循环交织,
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而我被这张网牢牢困在中央,动弹不得。风吹过,
扬起地面的棉絮和尘土,迷住了我的眼睛。我没有哭,只是觉得累。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无边无际的疲惫。04我和**算是相亲认识的。
某个周六的早晨,我刚下夜班,眼睛熬得通红,头发里都是棉絮。
王姐一早就守在纺织厂门口,硬把我拉去县城里唯一一家咖啡馆,
说要带我“改善一下生活”。**就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
他穿一件灰色的polo衫,手腕上戴着一块看起来很贵的表。
他和我们车间里那些满身油污的男人不一样。和村里那些皮肤粗糙黝黑的汉子也不一样。
他看起来很……英俊、干净,也很体面。“这就是林婉。”王姐热情地介绍着,
把我往前推了推。“婉婉,这就是陈老板,开公司的,做大生意哩!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敢抬头。“林婉,你好。”**的声音很温和,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别站着。”我僵硬地坐下,双手紧紧攥着洗得发白的衣角。
“听王姐说,你在纺织厂工作?”他问,语气里没有我预想中的轻视。我点点头。
“很辛苦吧?”他又问。这一句简单的问候,不知怎么,就戳中了我的心。鼻子一酸,
我赶紧低下头,生怕眼泪掉下来。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辛不辛苦。家里只会问我,
这个月能寄多少钱回来。“还……还好。”我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那天的谈话,
大部分是王姐和**在说。我知道了他的大概情况:三十七岁,
自己开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前妻一年前“跟人跑了”,留下一个八岁的女儿叫薇薇。
“我现在啊,就想着找个本分、踏实的人,能照顾好家里。“大后方安稳了,
我才能放手搞事业。”**说着,目光落在我身上。“王姐总夸你脾气好,能干,又孝顺。
”我脸一红,头垂得更低了。临走时,**要了我的电话号码。他说:“林婉,
我觉得你挺好的。我们再联系。”他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走了。王姐激动地拉着我的胳膊。
“婉婉,你看到了吗?有戏!绝对有戏!你要是能嫁给他,那可真是掉进福窝里了!
”福窝吗?我看着那辆轿车消失的方向,心里乱糟糟的。我心里滋生出一种模糊的期望,
却又夹杂着对未来巨大的不安。05**开始“追求”我。这个词用在我身上,
我自己都觉得可笑。但他每天都会给我发信息,问问我吃饭没有,工作累不累。偶尔,
他会开车到厂门口接我下班,带我去吃饭。他带我去的地方,都是我从未进去过的。
干净的餐厅,柔和的灯光,服务员穿着笔挺的制服。我拿着菜单,看着上面贵得吓人的价格,
手都在抖。“点你爱吃的。”他总是这么说,然后熟练地点上几个菜。他很少说甜言蜜语,
但会记得我不吃辣。我怕冷,他便会在我手脚冰凉时,默默塞给我一个暖手宝。有一次,
我随口提了一句父亲的老寒腿,没过几天,他就托人从省城买来了昂贵的膏药。
这种细致的好,是我前二十八年人生里从未体验过的。这样的好让我惶恐,
又让我无法抗拒地想要靠近。一个月后,他带我去看了他的家。房子位于县城里不错的地段,
三室一厅,采光很好。只是没怎么收拾,东西堆放杂乱,明显缺少女主人的气息。
“这是薇薇。”他指着沙发上个子瘦小、眼神戒备的女孩说:“薇薇,快叫林阿姨。
”孩子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把头埋进了臂弯里。“这孩子,被她妈伤透了心,有点怕生。
”**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落寞和疲惫。“林婉,
我不指望你和孩子立刻就能相处融洽。“我只希望,这个家能有个家的样子。“我下班回来,
能有一口热饭吃。这样就很好。”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很诚恳:“我知道你家里负担重,
你也不容易。“只要我们成了一家人,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弟弟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别的我不敢说,至少能让你,让你们家,日子过得轻松点。”那一刻,他的话像一把钥匙,
精准地打开了我心里那把沉重的锁。轻松点?我太渴望能轻松一点了。
我仿佛看到母亲不用再为弟弟的彩礼愁白了头,看到父亲能安心吃药不用心疼钱……而我,
或许也能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可以歇息的港湾。我知道获得幸福没有这么容易,
我知道不该过于指望他人。但此时此刻,我想赌一把。我几乎是带着孤注一掷的悲壮,
点了点头。06婚事定得出奇的顺利。我父母听说**愿意帮忙解决弟弟买房的首付,
恨不得我第二天就嫁过去。**那边,说是二婚不想大操大办。我自然也毫无异议。
领证的前一晚,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躺在集体宿舍窄小的床上,听着室友们熟睡的呼吸声。
心中充斥着对未知的恐惧,也有一丝微弱的、幸福的期盼。也许,我的苦日子,
真的要到头了。07结婚证拿到手的当天晚上,婆婆就从老家搬了进来。
她是个精瘦的老太太,颧骨很高。看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上下刮一遍,能刮掉你一层皮。
我刚把红色的结婚证小心地收进抽屉,她就敲响了我们卧室的门。“林婉,出来一下,
我跟你讲讲家里的规矩。”我跟着她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仿佛没听见我们说话。“既然进了陈家的门,就是陈家的人。”婆婆坐在主位上,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们陈家的媳妇,第一条就是要勤快,要懂事。
”她开始一条一条地数。“建国公司忙,你是知道的。“你以后每天早上五点起床,
准备早饭。“晚餐是六点准时开饭,四菜一汤,一个礼拜不能重样。
“建国的衬衫都是好料子,必须手洗,熨烫平整,不能有一点褶皱。“家里地板每天两遍,
要跪着用抹布一点点擦,不能留一根头发丝。“当然,陈薇这丫头的饮食起居、上下学接送,
你也要负责。”……我默默地听着,心里那点微弱的期盼,像风中的蜡烛,一点点黯淡下去。
“还有。”婆婆最后说道,目光锐利地看向我。“你那个工作,又累又挣不了几个钱,
还三班倒,没法照顾家里。依我看,就别去了。”可那是我唯一的经济来源!我猛地抬头,
看向**。**终于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轻描淡写地说:“妈说得对。
你那份工作太辛苦,辞了吧。“家里不缺你那点钱。以后每个月,妈会给你几百块买菜钱。
”“可是……”我想争辩,想说我需要那份工作。哪怕只是为了那一点点属于自己的尊严。
“可是什么?”婆婆的声音陡然拔高。“难道我们陈家的媳妇还能出去抛头露面?
还是说——你心里还打着别的小算盘?”**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林婉,听话。
”沉甸甸的“听话”两个字,像两座大山倒来,压垮了我所有的勇气。我闭上了嘴,
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慌,都咽回了肚子里。那天晚上,我躺在陌生的婚床上,
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头。而身边是已经熟睡的、鼾声大作的**。我知道,
我期盼的那个港湾,或许从来就不存在。而我,只是从一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看似光鲜,
实则更加密不透风的笼子。08婚后的日子,像上了发条的钟,精准而麻木地重复着。
凌晨四点半,闹钟还没响,我就已经醒了。黑暗中,我轻手轻脚地起床,
生怕吵醒身边的**。厨房是冰冷的,我打开灯,开始准备早餐。
婆婆给出的餐食标准像紧箍咒,不停在我耳边呢喃。稀饭要熬得不稠不稀,
小菜要腌制得恰到好处,炒菜要色香味俱全,汤品要营养均衡。我像一个被输入程序的机器,
在灶台前忙碌着。六点整,我把早餐端上桌。**和婆婆准时坐下,沉默地吃着。
他们从不评价饭菜的好坏,仿佛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偶尔婆婆会用筷子扒拉一下盘子,
皱皱眉。“这菜炒老了”或者“盐放多了”我便心里一紧,知道这一整天都不会有好脸色看。
送走**,收拾完碗筷,便是打扫卫生。婆婆会跟在我身后,用指尖抹过窗台、柜顶,
检查是否还有灰尘。我必须跪在地上,用抹布一寸寸地擦拭地板,直到光可鉴人。
“我们陈家可是体面人家,卫生更不能让人看了笑话。”这是婆婆最常挂在嘴边的话。
接送薇薇上下学,是这压抑生活中唯一的一点亮色。那孩子起初依旧沉默,
但或许是孩子的天性,她开始慢慢接受我的存在。她会在我接她放学时,
悄悄把小手塞进我的掌心;会在吃到喜欢的菜时,
眼睛亮晶晶地看我一眼;会在做噩梦的夜晚,抱着枕头敲响我的房门。“林阿姨,
我能跟你睡吗?”每当这时,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就会被触动。
我搂着她小小的、温暖的身体,仿佛在这冰冷的家里,找到了唯一的同盟。然而,
这份温暖很快就被现实击碎。09婚后第一个月,我试探着向婆婆提起,想回一趟娘家。
婆婆当时没说什么,下午却突然把我叫到客厅。**也在。“林婉,
既然你现在是陈家的媳妇,以前的那些账,就得算清楚了。”婆婆拿出一个小本子,
摊在桌上。我愣住了。“你嫁过来,我们没要你们家一分钱嫁妆,
反而答应帮你弟弟解决房子首付,这没错吧?”婆婆看着我,眼神锐利。我点点头。
“建国的公司,看着风光,其实周转也难。家里的开销,哪一样不要钱?
”她指着本子:“这水电煤气,物业费,买菜买肉,
还有薇薇的学费、生活费……哪一样不是钱?”我的心慢慢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