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下午五点十四分，屋脊兽成功完成今日的加冕仪式，

身上披着夕阳带来的黄橙色礼服，其韵味，如醇厚的茶叶，如古今的月亮，历史悠久。

屋脊兽守护着一个卖凉菜的人家。房檐下槐树旁，

坐在躺椅上悠哉晃悠的少女在徐徐微风中退出梦境。几双脚步声在身旁停了下来，

轻阖的眼睑上方投来一片阴影，卢小蛮迷糊地回过神，

睁开了眼——一双吸睛含笑的眼睛看着她。因为对方弯着身，

衣服下坠露出凹凸有致的锁骨以及漂亮的脖劲。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

眼睛与之对视但余光一直想往对方下坠的衣服里探。是的，她是个小流氓。“小妹，还睡呢？

”男生身后的朋友打趣她说。“你家长呢？”男生问。对方弯腰与她对视，话里也是带笑。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知道被人盯着后害羞劲儿冲到脸上，随后一片霞红，

她立马从躺椅上起来。“来买菜。”男生说。“抱歉。”卢小蛮从旁门进了屋。

这不是一家门面房，她爸把刻板的进门处砌上墙，在人腰处的高低位置上了两面窗户，

客人从窗户口点菜。男生走后，她才反应过来，抬手按住突突跳的心脏。“他好帅啊！

”“谁帅？”后门开了，进来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女生。“不会是刚走的客人吧？

”“你见了吗？那位黑色T恤的，很帅！而且他的锁骨很漂亮。”卢小蛮眼睛渐渐变得雪亮。

“卢小蛮，不能对没有交集的人心动。”何伞裙看着她说。“我知道。”卢小蛮有些失落。

“可是总要有人迈出一步，拐个弯伸个手不就有后续了嘛。

”何伞裙拉个凳子跟她坐一块：“行吧，但是快高考了，这段时间你想都别想我会看紧你的。

”2019年末，因为新冠疫情，各个地区封锁管控四年，现在各地陆续解封，

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卢小蛮这批高中生比较倒霉在校学习时间不长，

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上网课，所以学习质量与自律成正比。年初开学后学校组织了摸底考试，

卢小蛮和何伞裙的成绩还是不错的，两人互相监督互相比拼。高考在一个星期后开始，

卢小蛮何伞裙俩人出来买考试用品以及无声进场的衣服。卢小蛮本来不想带着她弟卢正，

但是她妈说：“你弟成天在家看手机，我和你爸又忙着店里事情没空管他，

你带着他我再给你两百块钱。”卢小蛮一听有钱，这还不容易？带着就带着呗。

三人在商场内部**，何伞裙到的早，给她们买了奶茶等着。卢小蛮出来的时候没戴口罩，

准备进商场时被保安拦了下来。“不是都解封了吗还带口罩干什么？

要不我给你看我的核酸记录？”卢小蛮说。“我们领导规定的，要不你去买个，对面就有卖。

”保安说。卢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带过的旧口罩，卢小蛮让他进去先找何伞裙，

她去买个口罩。卢正说：“那你也给我带个呗。”卢小蛮：“你这不都有了，还要干什么？

”卢正：“这个旧的有味儿了。”“哦。”卢小蛮转过身，没料到身后有人，

一脚踩到对方脚上，她吓得连忙后退道歉。“你这一脚还真不轻啊。”对方笑道调侃。

卢小蛮抬头看他，眼睛定到对方脸上，她一眼认出是那个前段时间她喊帅的男生。“对不起。

”她一下紧张起来，紧张到只会说对不起。“你叫什么名字？”男生带个口罩，

虽然只露出了眼睛，但这个人的流露出气质是那种文质彬彬中带着地痞流氓的感觉。

像只骚狐狸。“卢小蛮。”卢小蛮说。“你好，我叫郑行玉。”他撕开手中的口罩包装，

上前一步，左手绕到少女耳旁右手复之，给她带上口罩。这一动作如手中火把，

撩开卢小蛮心中的迷雾，此刻他的面容暴露在卢小蛮清透的双眼中，眼含碧波，眉如山峰。

对方垂眸，动作轻柔，一下下的碰触都像是用指尖轻刮着卢小蛮的心脏，麻的爽的。“谢谢，

我自己来吧。”卢小蛮整理着口罩，眼神飘忽不定，紧张到手指打颤。两人没有很近的距离，

但这些动作已经超过了两个不算熟悉的朋友间的距离。两人并肩进来。“你也来买东西吗？

”卢小蛮侧头看他问。“我来找朋友。”郑行玉说。郑行玉要上楼，卢小蛮去找何伞裙，

两人就此分开。“怎么这么久？”何伞裙给她奶茶。“我碰见了上次来买凉菜的那个男生。

”卢小蛮给何伞裙悄悄说。“我不是没口罩吗进不来，然后一个转身就碰见他了，

这口罩他给我的，也是他亲手给我带的！亲手！”“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何伞裙说。

“这……不知道。”卢小蛮不确定。“他要是对你没意思那就完了。”何伞裙说。“为什么？

”“说明这个人很轻浮，不是好人。”“那他要是对我有意思呢？”“那也得等到高考结束，

如果你们有缘，会再见的。”高考前的几天，

卢小蛮、何伞裙、李静和刘文慧四个人已经商量好了高考结束后的旅行，

去威海、重庆、吉林、大理，要染发，化装，穿漂亮的衣服，

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展现出来，如一道道彩虹。高考后的声音有欢呼，有懊悔，有沉默。

尽管如此，四个人并不打算沉浸在任何情绪中，在高考完当天她们收拾了行李，

在家长同意下第二天踏上了旅程。搭着绿皮火车，穿过绿色草原，看着抬手就能触到的蓝天，

属于她们的欢呼才刚刚开始。来酒店的路上她们被各种稀奇玩儿吸引，

到的时候汹涌的海浪拍打着沙滩，太阳正在走下山去，天边的云喝醉了，

红珊瑚色看着一股红石榴酒味，世界也变得微醺。“干杯！为我们终于结束的高中苦逼日子！

”刘文慧高举着杯子，动作豪爽。“干杯！”其他三人随其后，异口同声。

因为前一天的疯狂，她们睡到下午三点才醒，洗洗漱漱涂涂抹抹到了五点，窗外也不热了，

晚霞染红了大海，是橘色。刘文慧性格豪放，穿了一件露背的天蓝色泳裙，

将自己完美的身体曲线露出来，一头红色**浪加上头上的蕾丝草帽，简直是女神级别。

何伞裙指挥着给她拍照，没有一张不好看的，全是对她的赞叹。而卢小蛮和李静，

两个完全放不开的闺女，起初她们四个穿的差不多，但是这俩人嫌太暴露放不开，

回去换了大裤衩和体恤。“喂！那边两个小学生，看镜头！”何伞裙打开了录像模式，

将镜头扫过来。忽然一阵大风吹过，让本就不太紧的草帽从卢小蛮头上吹跑，

她下意识回头去捡，视线却意外地撞进那人漂亮的眸子里。即使不是初次遇见，

但在不可能的时间，不可能的地点，突然遇见那个让自已心花怒放的人时除了震惊，

还有些欣喜和雀跃，连着身体也不自觉变得扭捏起来。在帽子吹跑的前一秒，

郑行玉看着前方少女熟悉的背影，欲要上前打个招呼，看到对方的帽子被吹到上空时，

他伸着胳膊进行拦截，没想到老天真的给他这个耍帅的机会，帽子就这么攥在他手里，

而他与她温柔对视。“你怎么在这？”卢小蛮问。“旅游。”郑行玉笑道，

并上前把帽子还给她。卢小蛮瞬间变得娇羞起来：“谢谢。”卢小蛮抿嘴，

问：“你也是高考完的吗？”郑行玉摇了摇头，看她：“不是，我是大学生。

”“哦～这个点放假啊，大学生放假都这么早嘛？还是只有你自己放假？”卢小蛮打趣他。

言外之意是：翘课出来的？郑行玉当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顺着她说：“哎呦学妹我好不容易溜出来的，不要告老师了吧。”两人不自觉的并肩，

在这片沙滩上漫步走着聊着，从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到这头，两行脚印，

两个人的脚步，印在这烫脚的沙滩上。在朝霞的注视下互相冒着灿烂的笑容，

仿佛身边同伴隐身了一样。何伞裙无语的看着他俩，刘文慧凑上来八卦：“那是谁啊？

”“卢小蛮的心动对象。”“啥！我怎么不知道？”“高考前喜欢上的，

那时候那男的在她家买菜，这是他们第三次遇见了。”“**，这都能遇见，

那也算很有缘分了，毕竟这么远。”“是啊。”李静也来了，三个人并排看他俩。

“都高考完了，遇见合适的就谈吧。”之后，郑行玉的同伴看他在这泡妹，专门过来打搅他。

“哟这不行玉嘛，在学校泡完学妹，这又出来祸害别人啦？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嘛。

”“你乱说什么！”郑行玉打他。“错了错了。”刘万里在他的追打下求饶。

萧瑟闪现在卢小蛮身边：“小妹，有对象吗？”卢小蛮含蓄地摇摇头。

“那你看郑行玉怎么样？要不你们加个微信？”萧瑟伸出手机，显示屏上是一个二维码。

卢小蛮手机在何伞裙那，她转头用视线寻找何伞裙，突然身后冒出很小一声：“给你。

”她的手机被塞到手里，顺利得到了郑行玉微信。场面安静下来，却陷入一种奇怪的气氛，

没人说话或者都等着对方说话。“你俩干什么呢，来捣乱的是你们，捣完乱了又不说话，

干嘛呢？”郑行玉调侃他俩。“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呢嘛。”萧瑟白他一眼。“小妹，

跟你朋友说一声咱一块去吃烧烤吧？你们回去换身衣服？”刘万里伸头跳过中间这俩傻蛋，

冲卢小蛮说。卢小蛮看看她们，她们一致点头同意。烧烤摊距离酒店不足一公里，

他们顺着乡间小道过去，途中一些商户为了好看故而把自己商店打扮的很漂亮，

长藤的风车茉莉从二楼一泄而下如沐在春风的长发，其味幽香；长坡下的拐弯处，

一些不知名的醒目红花攀爬在墙上，担任起了交警的重任在此矗立，身姿挺拔。

“我叫刘万里，郑大的大二生，如果以后有缘再见我在郑大欢迎你们。”刘万里说。

“我叫萧瑟，祝小妹们考一个心仪的成绩心仪的学校，我也在郑大等你们，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