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言情小说《月石》是“半盐a”的原创佳作,该书主要人物是宁荷石串,书中故事简述是:她想叫,喉咙却像被人死死掐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跳起来逃跑,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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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月惊魂薄雾如烟际漫,秋风荡起轻澜。画舫忆当年,巧笑嫣然落尘烟。匆然、匆然,
似水岁月难还宁荷躺在床上,轻吟着脑海里蹦出来的这首词,感慨着岁月的流逝,转眼,
她已三十八岁。今天是周六,丈夫带孩子去上辅导班,她难得睡个懒觉,一周的疲惫,
就指望着周末这两天来消解。此刻,已近十点。她伸了个懒腰,决定先去趟古玩市场转转。
几年前她迷上了玉石,年轻时从不屑这些“玩意儿”,年龄渐长却有了种情有独钟的情愫,
她不由感叹,人的喜好随年龄而变,审美随之迁移,其他事也亦然。
于是她延伸出来了一个理论:凡事别说的太满,免得日后打脸。
古玩市场永远是卖货的比买货的多,宁荷喜欢这里的清净,不喜逛那些商铺,
里面的东西虽精美,价格也高昂。两排之间的一长留地摊,成了她流连忘返的一个小天地。
每次来,她总先从头到尾转一圈,再逐家细细淘,常买点小玉坠或打磨成各色的小石头。
花钱不多,却收获满满的满足感。这次,一个手串吸引了她的目光,它似由石头制成,
呈现出她钟爱的灰粉色,每一颗形状都不规则,串在一起泛着温润的光泽。戴在腕上,
她便不想再摘下,和摊主一番讨价还价后,哼着小曲踏上了回家的路。宁荷素来节俭,
从不乱花钱,唯一的小嗜好就是来这里淘些不值钱的小物件。丈夫经常调侃她抠门,
她总是不屑的回敬一声“败家子。”这底气,源于家里的财政大权牢牢握在她手中,
丈夫想讨点零花钱,简直难于上青天。吃过晚饭,她便迫不及待地把玩起新手串,
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欣赏。一家三口各忙各的,丈夫躺在书房小床上刷手机,
孩子沉浸在小说的世界,互不干扰。宁荷的丈夫是公务员,工作安稳,自己也没有什么野心,
顾家顾孩子是他的第一要务。宁荷倒也落得清闲。除了下班回家做顿晚饭,
其他家务基本无需沾手。她就职于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虽忙碌但工资尚可,朝九晚五,
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夜深了,天空那轮弯月,不知何时似染上了一抹血色,
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宁荷准备拉窗帘时发现了这奇异景象,那弯弯的月,像一颗凝固的血钻,
镶嵌在漆黑的夜幕上,散发着妖异的光。宁荷看的有些痴了,想叫丈夫共赏,未及张口,
扭身发现床上的那个人早已轻鼾绕房。奇异的景象在半个小时后渐渐消散,
宁荷缓缓合上窗帘,忽地想起只顾着看,竟忘了拍下这一幕,带着懊恼沉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一阵窸窣声将她惊醒,是丈夫起身去卫生间了。宁荷睡眠极浅,
一点动静就能扰醒她,丈夫怕惊扰她,每次都是蹑手蹑脚,
有时上完卫生间索性就去书房睡了,今夜也是如此。此时天色已微微泛白,宁荷瞭了下眼皮,
无意识地瞥向门口处,突然,她瞳孔紧缩,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一个散发着微弱幽光的身影,
全身裹满了层层叠叠、陈旧泛黄的布条、如同木乃伊般,在门外的黑暗中缓缓移动,
它正朝着紧挨她卧室的次卧,无声的滑去!2木乃伊夜行第二天夜里,宁荷不敢一个人睡,
昨晚的惊吓仍让她心有余悸,她紧紧靠着丈夫温热的身体,警告他不能再去书房,
要对她寸步不离,丈夫搂着她,对着她的耳朵轻哈着气,唯命是从的说:“听你的,
今晚就守着你,搂着你,一步不离!”虽然内心对她所述之事根本未放心上,甚至嗤之以鼻,
但绝对不敢流露出来。晨起,宁荷的双眼肿胀,显然一夜未睡,即使丈夫在她身边,
她依然害怕一睁眼,就会看到木乃伊的出现,但她心中又有一丝期许,验证她看到的不是梦。
一夜相安无事。接连几天,再无异事发生,好吧,看来真是自己的梦境或是梦魇,
宁荷心里想着,此事被她慢慢淡忘。她恢复了三点两线的生活,只是再逛古玩市场时,
再也没遇到让她相中的物件,那个石头手串成了她的心头好。这天丈夫下班和她说,
单位有事,准备出差几天,宁荷平日里被宠惯了,虽是短短几天,但她已是愁眉紧锁。
孩子今年10岁,上四年级,每日的接送必不可少,
早上起床还要给她做早饭、梳辫子、换洗衣服,做饭、收拾家,一想这些她的头就要爆炸。
丈夫知道她的心思,早早备好了一切,将菜买回洗好、切好,用保鲜膜封住,
葱姜蒜切丝也全部封好;孩子的衣服装入塑料袋,
用标签标上每天穿哪套……宁荷听着丈夫絮叨的嘱托,心中虽烦,但也享受其中,有夫如此,
夫复何求啊!这晚,收拾妥当,她惬意的蜷在沙发上盘着那串手串,
温润的光泽不知为何竟然暗淡了许多。她未及多想,以为是灯光的问题,
但她没注意有一个隐现的血红小点,在每个石头中泛着难以觉察的微光。秋日的夜风微凉,
宁荷站在窗前不由地望了一眼那一轮月,今晚的月是满月,与平时一样,
悬在空中发出柔和的光芒,她又轻合窗幔,就在幔合的一刹那,满月的中心又漫出一道红光,
似是要与手串的红进行呼应,但这一切宁荷浑然不觉。3石中血咒丈夫出差的第一天,
宁荷就体会到了什么叫“手忙脚乱”。闹钟响得比平时早了半小时,她挣扎着爬起来,
睡眼惺忪地去厨房。丈夫准备好的菜码在保鲜盒里,整整齐齐,
连煮面的水量都在电水壶上用便利贴标好了刻度。可即便如此,
煮面、煎蛋、叫女儿起床、帮她梳那个总也扎不完美的马尾辫……一系列流程下来,
宁荷感觉自己像个上了发条却走不准时的旧闹钟,磕磕绊绊,效率低下。送完女儿上学,
再赶到公司,踩着点打卡,后背已沁出一层薄汗。“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宁荷坐在工位上,灌了一大口咖啡,心里苦笑。丈夫平日里不声不响,
竟把这么多琐碎都无声无息地承担了。她捏了捏眉心,那份被宠惯出来的闲适感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慌。昨晚入睡前,她下意识地检查了门窗,
甚至把女儿的房间门虚掩着,留了道缝。说不清为什么,或许只是潜意识里想离孩子近一点,
又或许,是那晚门缝外滑过的幽影始终是心底一根微小的刺。白天被工作和家务填满,
倒也没空胡思乱想。晚上接孩子回家,做饭、辅导作业、催洗漱,一套流程下来,
宁荷累得只想瘫倒。孩子倒是很乖,自己抱着小说钻进了次卧。宁荷靠在孩子房门口,
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
宁荷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她轻轻带上门,没有关严,依旧留了那道缝。
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人,寂静无声。丈夫不在家,房子似乎都空旷了许多,
带着一种陌生的回响。她蜷在沙发上,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灰粉色石串。
触感依旧温润,但光泽似乎比前几天更暗淡了些,像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灰。她举起手腕,
凑近落地灯的灯光仔细端详。灯光下,那些不规则的石珠内部,似乎,有东西在动?
宁荷的心猛地一跳,几乎屏住了呼吸。她瞪大眼睛,指尖微微发颤地转动着手串。不是动,
是那原本难以觉察的、针尖大小的血红小点,此刻变得清晰了一些!它们仿佛似细微的血珠,
在石头内部极其缓慢地流转、汇聚,然后又散开,像某种沉睡的生命体在无意识地呼吸。
那暗淡的光泽,并非蒙尘,更像是石头本身的生命力被内部的血点悄然汲取了。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来。这不是错觉!她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客厅的落地窗,投向深邃的夜空,
她想起了那晚诡异的血月!没有月亮。厚厚的云层遮蔽了天空,
只有城市霓虹在低空涂抹出暧昧的光晕。那轮曾两次染上妖异血色的月亮,今夜隐匿了行踪。
宁荷的心却沉得更深。月亮不在,可这手串里的异象却更明显了。它们之间,
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她想起古玩市场自己当时毫不犹豫的喜爱,
现在只觉得那喜爱像一层冰冷的黏液,裹住了她的手腕。她想把那手串扯下来!
可手指刚用力,一股阻力传来,仿佛那石串已经与她的腕骨生出了无形的根须,
紧紧吸附着皮肤。更诡异的是,随着她的拉扯,石珠内部的血红小点骤然亮了一下,
像被惊扰般剧烈地扭动了一瞬,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灼热感透过皮肤传来。宁荷惊得松开了手,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她不敢再碰那手串,只觉得它像一条苏醒的、冰冷的蛇,
盘踞在她的手腕上。夜,死寂得可怕。窗外偶尔有车灯扫过,光影在墙壁上短暂地游移,
如同无声的鬼魅。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裹挟着巨大的不安。宁荷不敢关灯,蜷缩在沙发角落,
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是丈夫的号码,却始终没有拨出去。说什么呢?
说自己被一串石头吓到了?她甚至能想象出丈夫在那头强忍笑意的、无奈又宠溺的语气。
意识在恐惧和疲惫的拉锯中渐渐模糊。就在她几乎要坠入混沌的睡眠时,一阵声音传来,
极其微弱,那是一种,极其古怪的调子。像童谣,却又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扭曲和空洞,
每一个音节都拖得长长的,仿佛被拉长的、陈旧的布条在摩擦。
“月石光光”“布裹凉凉”“门缝悄悄”“看你睡床床……”声音断断续续,含混不清,
像是牙牙学语的孩子在模仿,却又透着一种不属于孩童的、深沉的阴冷。
那调子钻进宁荷的耳朵,像冰冷的蠕虫,让她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是孩子?!她在唱什么?
!宁荷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只能僵硬地、死死地盯住那道门缝。黑暗中,门缝像一张咧开的、无声的嘴。
那诡异的童谣还在继续,声音似乎更清晰了一点,
悚然的专注:“手串烫烫”“心跳慌慌”“爹走了”“娘别嚷”最后一句“娘别嚷”落音时,
童谣戛然而止。死一样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比之前更加沉重,压得宁荷几乎窒息。
她全身冰冷,牙齿不受控制地轻轻打颤。那声音真的是女儿吗?那歌词……“月石”?
“布裹凉凉””手串烫”?“爹走了”?每一个词都像把刀子,狠狠扎进她紧绷的神经!
她再也无法忍受,巨大的母性本能压过了恐惧,驱使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赤着脚,
像一道影子般扑向孩子的门!
颤抖的手一把推开了虚掩的房门——4童谣噬心颤抖的手一把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发出“嗒”的一声脆响,门,被吸到吸门器上。宁荷的目光,急急扫向女儿的小床。
客厅斜扫进来的光晕下,只见女儿正背对着门的方向,安安静静地侧躺着,
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房间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书本整齐地码在书桌上,
玩偶安静地待在角落的收纳筐里。没有任何异常,
更没有脑海里闪现的那个裹着布条的恐怖身影。
刚才那诡异的童谣……莫非是自己在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幻听?女儿似乎被惊扰了,
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妈妈”,小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很快又沉入了梦乡。是梦吗?
宁荷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那童谣的每一个扭曲的音节,
都还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月石光光”、“布裹凉凉”、爹走了”、“娘别嚷”……尤其是最后那句“娘别嚷”,
带着一种冰冷的、命令式的警告意味。一股比看到“木乃伊”身影时更深的寒意再次袭来。
此时的她情绪已近失控,她狂躁地检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衣柜里、窗帘后、书桌下……然而,什么都没发现。宁荷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
她腿一软,跌坐在地毯上,靠着床大口喘着气。此时冷汗已浸透了她的睡衣,贴在背上,
她打了一个寒颤,但她不想动,她也不敢动,即使是幻觉此刻她也被吓得半死。
她扭头看着女儿安稳的睡姿,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串手串。它光泽依旧黯淡,
内部的那些红点也消失不见。之前那诡异的流转和灼热感,仿佛也随着童谣的消失而沉寂了。
她不敢离开,也不敢再睡。她就这么僵硬地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女儿的床,眼睛瞪得大大的,
眼珠似要撑破眼眶,死死盯着那道房门,还有直对着的书房门,
仿佛那里随时会滑进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寂静中,那串手串,
散发着阴冷的凉意,似一股幽魂。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开始透出灰蒙蒙的光。
城市的喧嚣开始在晨曦中苏醒,宁荷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夜晚,终于过去了。女儿醒了。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坐在地毯上的妈妈,小脸上露出惊讶:“妈妈?你怎么坐在这里?
”宁荷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异常。“妈妈……做噩梦了。
”她撑着发麻的腿站起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了,起床吧。”她伸出手,
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孩子,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嗯。”女儿点点头,也没多问。
她打了个小哈欠,掀开被子跳下床,“妈妈,今天早上吃什么?
”孩子已经欢快地跑向了卫生间。宁荷看着女儿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心头的石头却并未放下。她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让亮光洒进来,充盈着整个房间,
仿佛要把一切的晦气冲散。转过身,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女儿刚刚睡过的枕头和床单。
一切如常。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开房间去准备早餐时,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在靠近床头柜的地毯边缘,有一小片、灰黄色的东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那颜色……陈旧、黯淡。宁荷的心猛地一跳。她蹲下身,屏住呼吸,仔细看去。
那一小片“东西”只有指甲盖一半的大小,它静静地躺在那里,颜色灰黄。那颜色,
那质地……和她那晚在黑暗中看到的、裹在幽影身上的层层叠叠的陈旧布条,何其相似!
她盯着那片“碎布”,一股冰冷的寒气侵蚀着她。是巧合吗?是家里的旧物掉落的,
还是……那个东西留下的痕迹?她不敢碰,也不敢再看,胡乱拽扯了几张纸巾迅速盖在上面,
抓起扔到马桶里,瞬间被水流裹挟着冲走了……女儿在卫生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儿歌,
清脆的声音在清晨的屋子里回荡。宁荷站在燃气灶前,只觉得窗外的晨光,
似乎也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凉意。她低头,手腕上的石串在晨光中显得愈发灰暗,死气沉沉,
里面的血点了无踪影。天是亮了,可宁荷知道,有些东西,并未随着黑夜一同褪去。
5缚灵手串地毯边缘那片灰黄碎布,虽然被她冲掉。但它像一根拔不出的毒刺,
深深扎在宁荷的心底。她不敢再细想。仿佛只要不触碰,不去想,
那令人恐惧的联想就可以暂时封存。白天,是忙碌最好的麻醉剂。送孩子上学,
处理永远做不完的工作。宁荷强迫自己像一台机器般运转,她不敢让自己有丝毫空闲。
只有手腕上那串灰粉色的石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某种东西的存在。它像一个无形的枷锁,
沉重地扣着她的手腕,她的大脑,她的心脏。日光灯下,它显得更加灰暗无光,
那些针尖大的红点几乎隐匿不见。然而,每当她独处,一丝若有似无的阴凉感,
就会顺着皮肤渗入她的身体,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她尝试过无数次,在洗手间里,
用肥皂水、用洗手液、甚至用指甲抠,但那串石头仿佛已与她的皮肉长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每一次用力的尝试,只会让那股阴凉感更清晰地传递上来。
“娘别嚷……”那扭曲的童谣尾音,似乎又在耳边幽幽响起。宁荷用力闭了闭眼,
将翻涌的恐惧压下去。不能嚷。对谁说?说什么?
谁会信一串石头和一个只有她“听”到的童谣?还有地毯边那片不知从何而来的碎布?
她成了一个困在自己恐惧牢笼里的囚徒,连呼救都被卡在喉咙里喊不出来。
丈夫打来了视频电话。屏幕里是他略显疲惫但温和的笑脸,宁荷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听着丈夫絮叨着出差的琐事和归家的日期,还有三天!三天,天哪,
怎么这么久啊,但她没敢说出来,因为他不可能相信!“家里都好吧?你和孩子怎么样?
”丈夫问道,眼神里是惯常的关切。“都好。”宁荷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异常平稳,
甚至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陌生的轻松笑意,“孩子乖着呢,我……也挺好。
”她下意识地将戴着石串的手腕垂到桌子下面,藏在镜头之外。“那就好。辛苦你了。
”丈夫没有察觉任何异样,只是叮嘱她注意休息。挂了电话,宁荷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只剩下难以言喻的无助。连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分担她此刻背负的重压。
那串石头带来的冰冷,似乎更深地侵入了骨髓。下班,接孩子,做晚饭。
宁荷重复着每一个动作。孩子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趣事,宁荷努力回应着,
但每一句话都毫无障碍的从这只耳朵瞬间穿出了那只耳朵。她切菜时差点切到手指,
热油溅到手背上也浑然不觉。孩子奇怪地看了妈妈几眼,最终被笔下的作业牵制了头绪。
夜晚如期而至。关上女儿房门时,她停顿了一下,
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扫向那片地毯边缘—那里空无一物。那片碎布,连同它带来的恐怖联想,
似乎真的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被轻易抹去。这并未让宁荷轻松。反而更加紧张,
她想逃离这个家,但父母、公婆家都在外地,同学、朋友都有自己的家庭,她,无处可去!
她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明亮的顶灯大灯。屋子里静得可怕,
她打开封尘了很久的电视,声音调到打扰不到女儿,但自己又能听到的音量,
好像这样能驱散心中的恐惧。她蜷缩着,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试图汲取一点暖意。
手串上的阴冷感,在寂静的深夜里变得格外冷冽。无形的寒气,从手腕蔓延至手臂,
再悄然侵蚀着全身。宁荷觉得自己的血液流动都变得迟缓,但她毫无办法,
任由这种寒意侵蚀着她。时间在缓慢中爬行。一股风,一股微弱、冰冷的风,
毫无征兆地吹过来。宁荷浑身一激灵,客厅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这股风……是从哪里来的?
!寒意瞬间升起!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有股冰冷的气息在向她移动、逼近!
它像是一团无形的、冰冷的空气,将她整个人包裹,皮肤瞬间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想叫,喉咙却像被人死死掐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跳起来逃跑,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了沙发上!“布裹凉凉……”不知为什么,这四个字突然冒出,
带着彻骨的寒意,在她脑海中疯狂闪现!它就在这里!它就在她身上!它正在触碰她!
宁荷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巨大的恐惧彻底淹没了她,差点晕过去!“嘀嗒。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滴水声,从厨房的方向传来。那声音不大,
瞬间冲散了客厅里令人窒息的恐惧氛围。裹挟着她的那股冰冷,动作一顿!紧接着,
如同潮水般退去!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宁荷的身体骤然一松,
像被抽掉了骨头,一下子瘫软在沙发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如瀑,浸透了她的睡衣。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惊魂未定地看向厨房的方向,一片黑暗。那声“嘀嗒”之后,
再无任何声响。是水龙头没关紧?还是……别的什么?她不知道,她不敢去看,她只知道,
刚才那濒临崩溃的、被无形冰冷包裹的恐怖经历,绝不是幻觉!她颤抖着,
艰难地抬起沉重如铅的手臂,看向那串灰粉色的石头手串。在明亮的光线下,石串内部,
那些原本隐匿的、针尖大小的血红小点,再一次散发出微弱又清晰的暗红色幽光!
它们在石头内部缓慢地扭动着!6血月再临门第二天,宁荷病了,发起了高烧,
精神被过度**后的惊惧引发的。冰冷气流的包裹,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皮肤记忆里,
手腕上的石串,那些在光线下脉动的血点,在白日里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灰暗,
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高烧下的癔想。她请了几天假,强撑着把孩子送到了学校,
回来就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毛毯里,坐在客厅阳光最盛的地方。
阳光透过玻璃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却驱不散宁荷内心深处渗出的寒意。
她又想起那晚扭曲的童谣里那句“爹走了”“娘别嚷”……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丈夫……她此刻无比渴望丈夫的怀抱,渴望他那带着点无奈却总是包容的安慰。
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在视频电话里说一下,至少,他能早点回来。落日的余晖洒下,
突然微信响了一声,把宁荷惊了一下,是丈夫发来的信息,说事情顺利,明天就能提前回家。
宁荷盯着屏幕上的“明天回家”,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生圈,眼眶一下就湿润了。明天!
只要熬过今晚!这个念头给了她一股力量。她强迫自己起身,给孩子准备了晚饭,
又简单收拾了屋子,然后,她将家中所有的灯都打开,连卫生间的灯都没有熄灭。光明,
此刻是她唯一的盔甲。夜深人静。孩子已经熟睡。宁荷依旧蜷缩在客厅沙发上,
手里紧握着手机,屏幕上是丈夫的号码,她给自己暗示,一有危险就给丈夫拨出去,
这种想法给了她一丝勇气!但她的神经还是像绷紧的琴弦,
任何一点微小的声响都能让她打一个寒颤,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四处乱转,
最后投向次卧的方向——那道门。时间在明亮的灯光和死寂中缓慢流逝。
就在宁荷的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来了。
一股冰冷的空气流如同叹息般拂过她**的脚踝。比昨夜那裹挟的气流更轻柔,
却带着同样深入骨髓的凉意。紧接着,头顶明亮的吸顶灯,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
但那转瞬即逝的光影摇曳衍生出的巨大恐惧,在她眼中定格!随即,寂静被打破,
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石子,荡开了无声的涟漪。空气变得粘稠,
似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饱含了无尽的悲伤,宁荷被这悲伤感应,
她的眼泪莫名的额、不受控制的无声落下。宁荷不敢动,不敢呼吸,任由眼泪扑簌簌落下,
此刻不是恐惧……或者说,不仅仅是恐惧。还有一种“熟悉感?”这沉甸甸的悲伤,
这无声的重量,为何……似曾相识?客厅灯光依旧,空无一物。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
强烈的抓着她,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焦灼和某种无声的祈求。它在那里!它就在那里!
虽然看不见!它在……“看”着她!它在试图传递什么!宁荷的手紧张的攥成拳,
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恐惧重新占据上风,她想跑进女儿房间,借助点力量,
身体却像被一股无形的绳索捆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只能被动地感受着那无声的悲伤在空气中弥漫。突然,眼前的光线似乎发生了扭曲。
如同隔着晃动的水波看东西,波纹状的中心,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对,
就是那具“木乃伊!”,它僵硬的站在那里,它的手臂艰难的抬起,缓缓的转动、转动,
然后指向—丈夫的书房!这景象快得如同错觉,光线瞬间恢复正常。就在光影消失的同时,
那股沉甸甸的、带着悲伤的感觉同时消散了。灯光稳定如初,家中只有寂静和光明。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宁荷产生的幻觉。宁荷瘫在沙发上,被泪水打湿的前胸,
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她这是留了多少泪啊!巨大的恐惧和悲伤褪去后,
留下的是更深的茫然,和一种沉重的、被谜团压迫的窒息感。刚才……那是什么?
冰冷的拂动、灯光的闪烁、光线的畸变、沉甸甸的悲伤注视……还有那指向书房的模糊虚影?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水中的一枚石子,在她混乱的思绪中激起圈圈涟漪。为什么是书房?
那沉甸甸的悲伤注视、那种奇怪的熟悉感、还有自己不受控制的巨大悲伤……这是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望向那扇虚掩的书房门。黑暗的门缝后,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了她的脊背。丈夫明天就要回来了。这本该是值得期盼的事。
可此刻,宁荷望着那扇书房门,
心中却第一次升起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警惕”。7书房藏秘录书房,
这个丈夫平日里处理工作、偶尔独处的空间,此刻在宁荷眼中,
似乎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那种沉甸甸的悲伤注视带来的“熟悉感”,
让她心头发酸,却又无法解释。丈夫就要回来,这个念头让宁荷既感到一丝依靠的温暖,
又被一种莫名的焦躁缠绕。她需要做点什么,在丈夫回来之前,
去那个被“指”向的空间看一看。不是为了寻找什么证据,而是为了安心,
她强迫自己这样想,整理一下书房,等丈夫回来,看到一个整洁的环境,
顺便……或许能驱散心头那点怪异的不安。宁荷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鼓起某种勇气,
走向了那扇虚掩的书房门。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淡淡木质家具的味道扑面而来。
书房不大,靠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柜,塞满了丈夫的专业书籍和各类工具书。
临窗是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摆着电脑、打印机、几摞文件,显得有些凌乱。
墙角放着一张供丈夫午休的小床。一切看起来都与往常无异。宁荷定了定神,开始动手整理。
她将散乱的文件归拢,
用文件夹夹好;把书桌上零散的笔收进笔筒;擦拭掉显示器屏幕和桌面上的薄灰。动作机械,
带着一丝刻意的平静。她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扫视着整个房间,
仿佛这种行为是对丈夫的不信任、是一种背叛,
扫过书桌的抽屉、书柜的每一层、墙角小床的床底……没有发现任何想象中的“异常”物品。
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宁荷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她走到书柜前,
打算把几本被丈夫随手塞得歪斜的书扶正归位。就在她伸手去整理书柜中层一排的书籍时,
一本蒙着灰尘的硬壳工具书引起了她的注意。书的封面和书脊上落满了灰,
显然很久没人动过了。但就在她拿起这本书,准备擦拭灰尘时,
手指在书脊上摸到了一些凹陷的划痕。痕迹很深,像是被尖锐的东西抠划过,
有些地方硬壳的表层都被刮掉了,露出下面浅色内层。这些凹痕的形状很奇怪,
不在书脊边缘,而是在书名的下方,形成一个凌乱、断续的图案,透着绝望的挣扎感。
宁荷的心微微一沉。丈夫一向很爱惜书,不会对一本书下这么重的手吧,
而且这痕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书上的灰也证明了它的久置。她努力回忆,
丈夫似乎从未提过这本书有什么特别,或者什么时候弄坏过它。一丝疑云悄然浮起。
这划痕带着一种触目惊心的暴力,与她记忆中温文尔雅的丈夫格格不入。宁荷摇摇头,
将这些不安压了下去。她不应该这样胡乱怀疑丈夫,十年的相处,
他的温柔、他的谦和、他的大度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她继续整理,但动作慢了下来。
整理到书桌最下面的抽屉时,她拉了一下,发现抽屉上了锁。这并不奇怪,
这个抽屉丈夫一直锁着,他说里面放了些重要的证件和私人物品,钥匙他自己保管。
宁荷尊重他的隐私,从未要求打开过。她只是习惯性地用手推了推,确认锁得是否牢固。
就在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抽屉金属锁扣与下方木质桌体结合处的缝隙时,
指尖触碰到一点微小的凸起。非常不起眼,嵌在深色的木纹里。
宁荷好奇地用指甲尖小心地抠了抠。那点凸起很顽固,似乎深深嵌进了木头里。
她凑近仔细看,在明亮的光线下,终于分辨出——那是一滴完全干涸、凝固的污渍。
它只有半个米粒大小,牢牢地嵌入木纹的缝隙深处,
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与周围浑然一体的灰尘。如果不是特别专注地查看和触摸,
根本不可能发现。这污渍是陈旧的血迹?但这个念头太过惊悚,立刻被她自己用力甩开。
不可能!也许是油漆、墨水。或者只是某种深色的脏东西。她试图用指甲再抠一下,
但那污渍如同长在了木头里,纹丝不动。它沉默地嵌在那里,像一个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就在这时,她手腕上那串一直沉寂的灰粉色石串,
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清晰持续而深沉的寒意!宁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手腕。石串依旧灰暗,但那股冰冷感却如此真实,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书房里一片寂静。阳光安静地洒在书桌上,
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那些陈旧的、深陷的刻痕,那点深嵌木纹的暗污,
还有手腕石串突如其来的、带着哀伤的寒意……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网,
将宁荷笼罩在一种强烈的不安之中。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丈夫……他以前,
也有过这样激烈的时候吗?下午,丈夫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带着熟悉的笑容和一身疲惫看向宁荷,眼神里是温和的关切:“我回来了。家里还好吧?
你脸色怎么有点白?”看到丈夫身影,听到他熟悉的声音,
宁荷心头那点因书房异常而滋生的不安和疑虑,瞬间被一种巨大的委屈冲散了。
所有积压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嗯……”宁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丈夫的腰,将脸埋在他的外套里,身体微微颤抖。
丈夫显然没料到妻子如此激动,愣了一下,随即更紧地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声音放得更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别怕,我回来了。”在丈夫温暖踏实的怀抱里,
宁荷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抬起头,眼圈微微发红,拉着丈夫的手走进客厅。
“你不在家这几天,家里……家里不太对劲。”宁荷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心有余悸的颤抖。
“不对劲?怎么了?”丈夫眉头微蹙,认真地听着。宁荷深吸一口气,开始倾诉。
她隐去了在书房发现陈旧刻痕和暗污的细节,那些痕迹太过久远和微小,
在丈夫温暖的怀抱和关切的眼神下,显得那么无足轻重,甚至可能是自己多心。
她倾诉的重点,
无法理解的、让她夜不能寐的“怪事”:从第一晚在门缝外看到的那个无声滑向次卧的幽影,
到后来那晚感受到的冰冷气流如何爬上她的腿,
再到昨夜那诡异的灯光闪烁、冰冷的拂动、沉甸甸的注视感,
畸变中那转瞬即逝的、指向书房的模糊感觉……她甚至提到了手腕上这串石头带来的阴冷感,
以及它昨夜那突如其来的、带着哀伤的深沉寒意。“我真的好害怕。
”宁荷的声音带着无助的哭腔,紧紧抓着丈夫的手,“你说,是不是我太累了?还是,
这房子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影子,那冰冷的感觉,太真实了!还有那个,
感觉它在看我,很难过很难过的样子!它指书房干什么?”她倾诉着,
将连日来的恐惧、孤独和巨大的困惑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像一个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
她害怕,需要丈夫的安慰和保护,需要他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幻觉,或者帮她找到解决的办法。
丈夫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关切,逐渐变得有些凝重,眉头越锁越紧。
当宁荷说到“冰冷的拂动”、“沉甸甸的注视感”和“指向书房”时,
他镜片后的眼神似乎短暂地凝固了一瞬,快得如同错觉。他握着宁荷的手,
手指无意识地、非常轻微地蜷缩了一下。“好了好了,不怕了,我回来了。
”丈夫迅速将宁荷重新搂进怀里,声音低沉而温柔地安慰着,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
“肯定是最近工作太累,加上孩子也让你操心,精神压力太大了。你看你,都瘦了。
那些可能都是些幻觉或者梦魇,灯光闪烁也许是电压不稳,
冷风可能是窗户哪里漏风你没发现。至于手串……”他拿起宁荷的手腕,
看着那串灰粉色的石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可能就是心理作用,
加上这石头本身有点凉性,要不咱把它摘了?看着怪不舒服的。
”他说着就尝试着去摘那手串,动作自然。但那石串依旧如同长在了宁荷的腕骨上,
纹丝不动。丈夫脸上露出惊讶和困惑的表情:“怎么这么紧,当时怎么戴上去的?
”他用了点力,石串依旧固若金汤。“你看,我就说它摘不下来!特别奇怪!
”宁荷像是找到了佐证,急切地说。丈夫松开了手,眉头依然微蹙,
但语气恢复了温和:“是有点奇怪……不过没事,可能就是卡住了,改天找个工具试试。
别瞎想了,就是太累了。今晚我守着你,一步不离,看还有什么东西敢来吓唬我老婆!
”他语气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宁荷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熟悉的体温和气息,
连日来的恐惧和不安终于找到了港湾,渐渐平息下来。丈夫的解释合情合理,
她更愿意相信是自己精神紧张导致的幻觉。然而,在宁荷看不见的角度,
丈夫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有些僵硬。他镜片后的目光,越过宁荷的发顶,
快速地扫视了一眼那扇虚掩着的书房门,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的审视。
8钥匙启真相丈夫的归来,像一剂强效的安定,注入了宁荷连日来惊惶不安的生活。
他履行了承诺,夜晚守在宁荷身边,宽厚的手掌轻拍着她的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颈,
驱散了那些恐惧与诡异。家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稳与温馨。
宁荷紧绷的神经在丈夫无声的守护和合情合理的解释中,渐渐松弛下来。她开始愿意相信,
那些可怕的经历,或许真的是自己精神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象。
书房里发现的那点陈旧刻痕和深嵌的暗污,
也被她归咎于丈夫过去某个不为人知的、情绪激烈的瞬间,或者仅仅是难以解释的污渍,
不再深究。日子似乎回到了正轨。白天,生活被熟悉的节奏填满,
那些恐惧的碎片被忙碌和日常的琐碎丢到了记忆的角落,只有手腕上那串灰粉色的石串,
依旧固执地传递着挥之不去的阴冷,偶尔在夜深人静丈夫熟睡后,那寒意会变得格外清晰,
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提醒着她某些东西并未真正远去。但宁荷选择忽略它。
这天是周末。丈夫难得没有加班,提议一家人去郊外的公园野餐。阳光很好,微风和煦。
女儿像只撒欢的小鹿,在草地上奔跑追逐着风筝,清脆的笑声洒了一路。丈夫支起帐篷,
铺好野餐垫,细心地摆出准备好的水果、点心和饮料。他递给宁荷一杯温热的红茶,
笑容温和:“看,这样多好。出来走走,晒晒太阳,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没了。
”宁荷捧着温热的杯子,看着阳光下丈夫和女儿的身影,
心中被一种久违的、踏实的幸福感充盈着。是啊,这样多好。那些怪事,
大概真的只是噩梦一场吧。野餐结束,回到家已是傍晚。宁荷和丈夫一起收拾野餐用具。
丈夫去阳台收帐篷,宁荷则提着装食物的篮子走进厨房。路过书房时,
她下意识地朝虚掩的门内瞥了一眼。里面光线有些暗,丈夫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