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前男友送的？”我指着那束妖艳的蓝色妖姬。妻子林蔓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笑了，从花里抽出一张卡片，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我的小蔓，

好久不见。落款是，江川。她慌了，想来抢。我却先一步将卡片递给她，语气里满是惊喜。

“天啊，真的是江川！你们这是破镜重圆了？快说说，我嗑到了！”林蔓大概以为我疯了。

我也觉得我疯了。可看着她和初恋男友旧情复燃，我竟然只有兴奋。因为这样，

她就不会在我死后，孤身一人了。1那束蓝色妖姬，

最终还是被我找了个漂亮的花瓶插了起来，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林蔓几次想把它扔掉，

都被我拦了下来。“别啊，多好看。”“江川送的，这可是他从厄瓜多尔空运回来的，

一朵就好几百呢。”我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絮絮叨叨。林蔓站在我身后，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解释，她和江川只是偶遇，没什么。可她的沉默，

已经说明了一切。偶遇？偶遇能让分手七年，早已成为上市集团总裁的江川，

亲自挑选一束玫瑰送到家里来？骗鬼呢。我把剪下来的残枝败叶扔进垃圾桶，捧着花瓶，

左看右看，满意极了。“摆在这里，一进门就能看见，真不错。”林蔓终于忍不住了。

“陈屿，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如果不喜欢，就扔了，阴阳怪气的算什么？”我转过身，

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我没有阴阳怪气啊，我是真心觉得好看。”“而且，我早就说过了，

我不介意你和江川来往。”“你们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当初要不是他出国，

哪有我什么事。”这些话，我说得真心实意。林蔓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一丝一毫伪装的痕跡。可她失败了。我的脸上，

只有真诚的祝福。“陈屿，我们是夫妻。”她一字一句地提醒我。“是啊。”我点点头，

“所以呢？”“所以我不希望你再见他！”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叹了口气，走过去，

想牵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我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小蔓，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江川现在回来了，他有钱有势，长得又帅，

对你还一往情深。”“我呢？我就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每个月拿着一万块的死工资，

连给你买个名牌包都费劲。”“我们结婚三年，你住的房子，是我爸妈留下的。

”“你开的车，是你自己婚前买的。”“我给过你什么？”我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地数。

每说一件，林蔓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够了！”她打断我，

“陈屿，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我没有羞辱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小蔓，

你值得更好的。”我凝视着她，前所未有的认真。“江川才是你的良配。”“我祝福你们。

”说完，我转身回了房间，留下她一个人在客厅里，对着那束蓝色妖姬发呆。我知道，

我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了她的心里。可我别无选择。我的时间，不多了。

与其让她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守着一个死人痛苦，不如现在就快刀斩乱麻，

把她推向真正能给她幸福的人。江川，就是那个人。第二天一早，我特意起得比林蔓早。

做好早餐，摆上餐桌。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无措。我们冷战了。或者说，

是她单方面在和我冷战。昨晚，她睡在了客房。这是我们结婚三年来，第一次分房睡。

“吃早餐吧。”我像往常一样，给她盛了一碗粥。她没动。“陈屿，我们谈谈。”“好啊。

”我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谈什么？”“我们……离婚吧。”她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

声音都在颤抖。我握着勺子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这么快？我以为，

她至少会挣扎一段时间。看来，江川的魅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可以。”我答应得干脆利落。林蔓反而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就同意。

“你……”“我只有一个条件。”我打断她。“什么条件？”“房子归你，车子归你，

存款也归你。”“我净身出户。”“我的条件是，你必须跟江川在一起。

”林-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陈屿，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交易的筹码吗？”“我爱你才跟你结婚的！”“我知道。”我点点头，拿起一个包子，

慢条斯理地吃着，“可那都是过去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江川能给你的，

我给不了。”“小蔓，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明明就还爱着他。”我的话，像一根刺，

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抓起桌上的牛奶，就朝我泼了过来。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流过我的脸颊。狼狈不堪。我却笑了。“你看，你生气了。

”“说明我说中了。”“小蔓，去追求你的幸福吧。”“别再管我了。”我站起身，

抽了张纸巾，擦掉脸上的牛奶。“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离婚协议，我会尽快拟好。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出了家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再也支撑不住，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传来一阵熟悉的闷痛。我从口袋里，

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塞进嘴里，干咽下去。苦涩的味道，

在舌尖蔓延。可再苦，也比不上心里的苦。我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家门。小蔓，对不起。

原谅我的自私。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即使这份幸福里，没有我。2去公司的路上，

我给江川打了个电话。“喂，哪位？”电话那头，是江川一贯的，高高在上的腔调。

“我是陈屿，林蔓的丈夫。”江川那边沉默了几秒。“有事？”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想跟你谈谈。”“我没兴趣。”“是关于小蔓的。”我加重了语气。果然，江川犹豫了。

“地址发给我。”我挂了电话，把公司附近一家咖啡馆的定位发了过去。半个小时后，

江-川-出现-在-我-面前。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功人士的精英气息。相比之下，我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

头发上还残留着牛奶的痕迹，显得格外落魄。“说吧，什么事。”江川在我对面坐下，

连杯咖啡都懒得点。“我要你，带小蔓走。”我开门见山。江川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愿意跟小蔓离婚，成全你们。”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道。江川笑了，笑得有些嘲讽。“陈屿，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觉得，

小蔓会选我？”“就凭你还爱她。”我笃定地说道。“也凭她，还爱着你。

”江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别自作多情了。”他冷哼一声，“小蔓爱的是我。”“是吗？

”我反问，“如果她真的爱你，为什么昨晚会把你的花扔进垃圾桶？”当然，

花是我拦下来没让她扔的。但这并不妨碍我拿来诈他。江-川-的-脸-色-果然-变了。

“你胡说！”“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端起面前的白水，喝了一口。“江川，

我时间不多，没空跟你绕弯子。”“小蔓是个死心眼的人，她既然嫁给了我，

就不会轻易离婚。”“除非，我做了什么让她彻底失望的事。”“或者，

你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重新开始的理由。”江川沉默了。他是个聪明人，

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你需要我做什么？”他问。“很简单。”我从公文包里，

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这是我们公司下个季度的一个企划案，价值一个亿。

”“我要你，把它抢走。”江川拿起文件，翻了翻，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就这？

”“一个亿的项目，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知道。”我点点头，“但这个项目，

对我来说，很重要。”“这是我熬了三个月的心血，是我升职加薪的唯一希望。

”“如果项目黄了，我不仅会失去工作，还会背上一大笔违约金。”“到时候，我一无所有，

小蔓自然会对-我-失-望-透-顶。”江-川-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你为了让她离开你，竟然愿意做到这种地步？”“值得吗？”“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江总，合作愉快。”说完，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走出咖啡馆，阳光刺得我眼睛有些发酸。我抬起手，挡在额前。胸口的疼痛，

又开始隐隐作痛。我知道，我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我必须，在这有限的时间里，

为林蔓铺好所有的路。哪怕这条路，是用我的血肉和尊严铺成的。回到公司，

我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工作。下午，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陈屿，城西那个项目，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差不多了，经理。”“那就好。”经理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个项目对公司很重要，你一定要拿下。”“我知道。”“好好干，我看好你。

”我走出经理办公室，心里一片悲凉。对不起，经理，要让你失望了。接下来的几天，

我故意在林蔓面前，表现出对项目的极度重视。每天加班到深夜，回家倒头就睡。

林蔓几次想跟我说话，都被我以“工作忙”为由搪塞过去。她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我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一周后，项目竞标会。我作为公司的代表，站在台上，意气风发地讲解着我的方案。台下，

坐着各个公司的代表。江川也来了。他坐在第一排，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我没有理会他，专心致志地完成我的演讲。演讲结束，掌声雷动。

评委们对我-的-方-案-赞-不-绝-口。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项目，非我莫属。然而，

就在评委准备宣布结果的时候，江川突然站了起来。“等一下。”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集在他身上。“我这里，也有一份方案。”说着，他将一份文件，递给了评委。

评委们面面相觑，但还是接了过去。只看了一眼，他们的脸色就变了。江川的方案，

和我的方案，有七八分相似。但无论是在创意，还是在细节上，都比我的更加完善。

甚至连预算，都比我的低了百分之十。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的方案，被剽窃了。而且，

是被一个更高明的人，进行了优化升级。全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我站在台上，像个小丑。经理冲上台，一把夺过评委手中的文件，气得浑身发抖。“江川！

你这是商业剽窃！我要告你！”江川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王经理，话可不能乱说。

”“什么叫剽窃？”“这份方案，是我公司团队，耗时两个月，精心打造的。”“不信，

你可以看文件的创建时间。”经理打开文件的属性，上面的创建时间，赫然是两个月前。

而我的方案，是一个月前才最终定稿的。铁证如山。我百口莫辩。经理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知道，这次，公司栽了。不仅丢了一个亿的项目，还惹上了江川这尊大佛。他转过头，

狠狠地瞪着我。“陈屿！你给我滚！”我被保安，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会场。外面，

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浑身湿透，站在雨里，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丧家之犬。一辆黑色的宾利，

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江川那张俊朗而又冷漠的脸。“上车。”我没有动。

“怎么？想淋雨装可怜，博取小蔓同情？”江川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我抬起头，

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江川，你赢了。”“从今天起，

我一无所有了。”“小蔓，就拜托你了。”说完，我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消失在雨幕中。

3.我失业了。不仅失业，还背上了公司追讨的，五十万的违约金。我成了整个行业的笑话。

所有人都说，我陈屿，是个偷窃别人创意的**小人。我没有解释。因为这一切，

本就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我卖掉了父母留给我唯一的房子，还清了违约金。剩下的钱，

我全部打给了林蔓。然后，我拉着一个行李箱，离开了那个我和她生活了三年的家。

我没有告诉她，我去了哪里。只是给她发了条短信。“小蔓，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放在床头柜了。祝你幸福。”发完短信，我换掉了手机卡。从此，

陈屿这个人，彻底消失在了林蔓的世界里。我找了个偏僻的小城市，租了个小房子，

住了下来。每天，除了去医院做化疗，就是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我以为，

我的余生，就会这样在孤寂和痛苦中度过。直到那天，我在本地的新闻上，

看到了江川和林蔓的身影。他们一起出席了一个慈善晚宴。江川一身笔挺的西装，

林蔓一袭优雅的晚礼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新闻的标题是：“**总裁携新女友高调亮相，好事将近。”照片上，

林蔓依偎在江川怀里，笑得一脸甜蜜。我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然后，笑了。真好。

我的小蔓，终于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我也可以，安心地走了。我关掉电视，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安眠药，倒了一大把在手心。就在我准备吞下去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我皱了皱眉，走过去，从猫眼里往外看。门外站着的人，

让我瞬间如遭雷击。是林蔓。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我下意识地想要躲起来，

可已经来不及了。“陈屿！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林蔓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门。门开的那一刻，林蔓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

紧紧地抱住了我。“陈屿，你这个**！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捶打着我的后背，

哭得撕心裂肺。我任由她打着，骂着，一动不动。等她哭累了，我才轻轻地推开她。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就准备死在这里了？

”她指着我手心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安眠药，声嘶力竭地吼道。我沉默了。“陈屿，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狠狠地摔在我脸上。

“你为什么要骗我？！”那是一份病历。我的病历。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胃癌晚期，

预计生存期，不超过半年。我闭上了眼睛。终究，还是被她发现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问。“一个月前。”“在你把项目搞砸，从公司滚蛋的那天。”“我给你打电话，

你关机了。”“我去公司找你，他们说你引咎辞职了。”“我回家，

只看到了你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和你留下的那张银行卡。”“我给你所有的朋友打电话，

他们都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陈屿，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

”“我以为你……以为你……”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苦笑一声。

“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好一点？”林蔓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把我推给别的男人，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死，就是为我好？”“陈屿，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以为，没有你，我会幸福？”她抓着我的胳膊，

力气大得惊人。“跟我回家。”“我不走。”我摇摇头，“小蔓，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没签字！”她吼道，“那份离婚协议，我撕了！”“只要我一天没签字，你陈屿，

就还是我林蔓的丈夫！”“你休想甩掉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一脸的决绝，我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我喘不过气来。“小蔓，别傻了。

”“我活不了多久了。”“你跟着我，只会受苦。”“我不怕！”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傻瓜。

”“你这个傻瓜。”我们两个，像两只受伤的野兽，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相拥而泣。原来，

我所以为的成全，对她来说，才是最残忍的伤害。原来，我自以为是的伟大，在她眼里，

不过是懦弱的逃避。我错了。错得离谱。4.林蔓没有再逼我跟她回家。她留了下来，

在这间不到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她辞掉了工作，卖掉了车子，用所有的积蓄，

带着我辗转于全国各大医院。她像个偏执的疯子，抓住每一个渺茫的希望，不肯放弃。

“陈屿，你看，这个医生说，你的病有百分之十的治愈率。”“陈屿，我们试试这个新药吧，

虽然很贵，但是听说效果很好。”“陈屿，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她每天都在我耳边，说着这些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颊，

和眼底浓重的黑眼圈，我的心，疼得无以复加。“小蔓，放弃吧。”“我们回家，好不好？

”“剩下的日子，我想跟你一起，安安静静地度过。”我躺在病床上，虚弱地拉着她的手。

化疗的副作用，让我痛不欲生。我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我已经，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林蔓趴在我的床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不。”“我不放弃。”“陈屿，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抬起手，

想帮她擦掉眼泪，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小蔓，对不起。”“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

”“下辈子，换我来找你，好不好？”林蔓哭着摇头。“我不要下辈子，我只要这辈子。

”“陈屿，你答应我，撑下去，好不好？”“为了我，撑下去。”我看着她祈求的眼神，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为你，撑下去。

就在我们几乎绝望的时候，江川找到了我们。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病房门口，看着我们两个，

一脸的复杂。“跟我走。”他对林蔓说。“我联系了国外最好的医疗团队，

他们有办法治好陈屿的病。”我和林蔓都愣住了。“你说什么？”林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有办法救他。”江川重复了一遍。“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他的目光，

落在林蔓上。“小蔓，跟我走。”“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人，我就救他。”病房里，

死一般的寂静。林蔓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我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江川，你休想！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小蔓-拿-自己-来-换！”江川冷笑一声。“陈屿，你现在，

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想保护她？”“你知不知道，

她为了给你治病，已经把所有能卖的都卖了？”“她现在，连下一期的化疗费都交不起了。

”“你忍心，看着她为你，倾家荡产，最后还是一无所有吗？”江川的每一句话，

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我就是一个废物。

一个拖累了她半生的废物。我转过头，看着林蔓。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她看着我，

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她转过身，对江川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救活陈屿，

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不。不可以。

我不能让她为了我，牺牲到这种地步。我拼尽全力，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

死死地抱住林蔓的大腿。“不要！”“小蔓，我求你，不要！”“我宁愿死，

也不要你用自己来换我的命！”林蔓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她的手，冰冷刺骨。

“陈屿，你听话。”“好好活着。”“忘了我。”她说完，决绝地掰开我的手，站起身，

跟着江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我跪在冰冷的地上，看着她消失的背影，

发出了野兽般绝望的嘶吼。“小蔓！！”“你回来！！”可是，她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我的世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5我被江川安排的医疗团队，送到了国外。

我接受了最好的治疗，用了最先进的药物。我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可是我的心，

却一天天死去。我像个行尸走肉，机械地配合着医生的一切治疗。吃饭，吃药，做检查。

我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笑过一次。医生说，我的求生欲，几乎为零。

如果不是药物的作用，我可能早就死了。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救我的命。可他们不知道，

我的命，早在林蔓离开的那天，就已经没了。半年后，我出院了。我的病，奇迹般地痊愈了。

江川来接我。他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恭喜你，陈屿。”“你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