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知道，校霸江淮最讨厌的人，是学霸林澍。他撕他的作业，掀他的午饭，

将他锁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恶劣的欺凌。

直到有人无意间窥见，那个暴躁易怒的校霸，将清冷自持的学霸堵在墙角，眼尾泛红，

声音嘶哑：“林澍，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正眼看我？”而被逼到绝境的学霸，

只是抬起沉静的眼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从你撕掉我第一本笔记开始，我就在等。

”“等你发现，你撕碎的，从来不是作业——”“是我写给你，无处投递的情书。

”---第一节：墨痕下课铃像是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高三年级紧绷的空气中漾开一圈涟漪，旋即被更大的喧嚣吞没。桌椅碰撞，笑闹声起。

唯有靠窗最后一个位置，仿佛自带结界，维持着绝对的安静。林澍落下最后一个句点，

笔尖在纸面轻轻一顿，墨迹匀称。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流淌在他握着黑色中性笔的手指上，

骨节分明，稳定得不像刚经历完一场高强度的理综测试。他是A中的神话，永远的第一，

永远的整洁，永远的平静无波。一阵突兀的、带着明显破坏意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硬生生撞碎了这片宁静。教室里的喧闹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骤然消失。

几个正要冲出教室的学生僵在门口，下意识地朝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通路。江淮来了。

校服外套大敞，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眉眼间戾气横生。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钉在林澍身上，所过之处，空气凝滞。林澍没有抬头，

只是从容地将笔帽套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江淮停在他的桌前，阴影笼罩下来，

带着淡淡的烟味和奔跑后的热意。没有言语。那只骨节分明、带着些许旧伤痕迹的手，

直接抓住了林澍桌面上那本刚刚整理完毕的物理笔记。“刺啦——！”尖锐的撕裂声响起。

厚实的笔记本被从中粗暴地撕成两半，纸张纤维**，密密麻麻的字迹被扭曲、分离。

江淮手腕一扬，两半残破的笔记本被狠狠掼在地上，纸页散落。几片沾着墨迹的纸屑，

飘落在林澍一尘不染的鞋面上。林澍的视线，从自己的桌面移到那些散落的纸片上，

停留一秒。然后，他抬起眼，看向江淮。他的眼神很静，深得像古井寒潭，没有惊慌，

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涟漪。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仿佛被毁掉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种平静，比任何反抗都更让江淮恼火。他胸口起伏，喉结滚动，

最终只化作一声短促的冷笑。他抬脚，重重碾过地上的一半笔记本，留下清晰的鞋印，

转身离去。脚步声远去，凝固的空气才重新流动。窃窃私语响起。林澍弯下腰，

不疾不徐地将所有散落的纸片拾起，叠放整齐，放在桌角。他用湿巾仔细擦掉鞋面上的污迹。

然后，他拿出了一本全新的笔记本，翻开，提笔。阳光依旧洒在笔尖。只是落笔的力道，

微不可察地重了一分。一行清隽字迹旁，晕开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墨点。

流言蜚语如同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校园的每个角落。“听说了吗？

林澍昨天被锁在物理实验室了！”“又是江淮干的吧？他到底为什么这么针对学神？

”“谁知道呢，疯子一个。”江淮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那些压低的议论像苍蝇一样围着他。

他变得更加暴躁，身边的人都小心翼翼。他撕林澍的卷子，掀他的午饭，

用各种笨拙而伤人的方式，试图在那双平静的眼里留下痕迹。可每次过后，

胸腔里那股无名火不仅未熄，反而烧得更旺。那天体育课自由活动，

林澍独自坐在远处看台看书。一个偏离轨道的篮球，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砸向他的额角。

惊呼声中，一道身影如同猎豹般从场边窜出！江淮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在那个瞬间，

他选择的不是挡球，而是近乎粗暴地、一把将林澍狠狠推开！“砰！”林澍猝不及防，

手肘和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台阶上，**辣地疼。书本脱手飞出。篮球擦着江淮的手臂飞过。

全场寂静。林澍撑起身，看向挡在他身前、胸膛剧烈起伏的江淮。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里，

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困惑——为什么？推人的是他，救人的也是他。江淮被他看得心头一刺，

烦躁再次上涌。他猛地弯腰，捡起地上的书，粗鲁地塞回林澍怀里，声音沙哑：“看什么看！

砸死你活该！”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仓促，像在逃离。林澍抱着书，坐在冰冷的台阶上，

手肘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看着那个背影，眼底的困惑慢慢沉淀，化为更深沉的东西。

第三节：裂痕放学后的教学楼渐渐空寂。江淮靠在废弃后墙的栏杆上，指尖的烟没有点燃。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跟班提议去“教训”林澍，被他一句阴沉的“滚”吼退。

他不需要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每次看到林澍那副完美平静的样子，

他就想撕碎那层面具。可每次靠近，被那双眼睛注视着，先溃不成军的，总是他自己。

这他妈到底算什么？他想起更早之前。高一刚入学，他因为打架被堵在巷子里，以一敌多，

浑身挂彩。是林澍路过，安静地报了警，然后站在巷口，直到警笛声响起。

那时林澍看他的眼神，和现在一样平静，没有恐惧，没有厌恶，也没有同情。

那一刻的心跳失序，被他误解为了屈辱。从此，他开始了这场莫名其妙的“针对”。

天台的风很大。江淮靠着墙壁滑坐在地，右手握成拳，一下下砸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指关节很快变得血肉模糊。痛苦和茫然几乎要将他吞噬。脚步声响起。他猛地抬头，

撞进了林澍沉静的眼眸里。四目相对。江淮像是被烫到，狼狈地别开脸，用手臂擦了下眼睛，

再转回来时，已挂上凶狠的面具：“滚！”林澍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江淮流血的手上，

又移回他强作镇定的脸。那种沉默的注视，让江淮无所遁形。林澍走上前，蹲下身，

与他视线齐平。他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片独立包装的创可贴，沉默地、仔细地撕开。

他伸出手，指尖微凉，轻轻托住了江淮那只受伤的手腕。江淮浑身一颤，想要抽回，

却被那稳定的力道固定住。林澍垂着眼睫，小心地擦去血迹和灰尘，

将创可贴精准地贴在最深的伤口上。动作轻柔，专业。贴好，他松开手，站起身，离开。

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江淮僵坐着，看着手背上那片白色的创可贴，

那里还残留着林澍指尖的凉意。他猛地将额头抵住膝盖，肩膀剧烈颤抖起来。这一次，

不是因为愤怒。第四节：交锋“**，把他车胎扎了！看他怎么嚣张！”跟班邀功似的说。

江淮脸色骤变：“在哪儿？”“车棚……”他大步流星赶到车棚角落时，林澍正蹲在那里，

检查着两个完全瘪掉的轮胎，胎壁有明显的划痕。林澍抬起头。江淮站在他面前，脸色难看，

身后是探头探脑的跟班。“**的。”江淮盯着他，声音紧绷。林澍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像镜子，照出他所有的拙劣。江淮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林澍的衣领，

将他狠狠按在旁边的水泥柱上！后背撞上硬物，林澍蹙了下眉，没有反抗。

“你到底想怎么样？！”江淮低吼，气息灼热，声音颤抖，“我撕你作业！掀你午饭！锁你！

弄坏你的车！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攥着衣领的手指骨节泛白。“**说话啊！

”林澍呼吸微促，脸色发白，却看着他近乎崩溃的眼睛，沉默几秒，

轻声问：“你希望我怎么做？”江淮猛地怔住。他希望他怎么做？他希望他反抗，

希望他厌恶自己……这样，他就能继续扮演施暴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可笑的小丑。

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就在这瞬间的凝滞中，林澍忽然抬手，从他校服内侧口袋里，

抽出了一张折叠得整齐、边缘磨损的纸——那是很久以前，他撕毁的林澍的某一页笔记！

江淮瞳孔骤缩，脸色惨白。林澍没有展开，只是将纸片在他眼前一晃，

轻轻塞回他校服口袋上沿。“江淮，”他第一次清晰叫出他的名字，“你撕碎的，

从来不只是作业。”“你想要的答案，或许从来不在我这里。”说完，

他拨开江淮已然无力的手，整理衣领，推着坏掉的车，步履平稳地离开。江淮僵在原地，

胸口口袋里那张纸，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第五节：无声的靠近接下来的日子，江淮变了。

他不再找林澍麻烦，变得沉默，时常一个人待着。偶尔与林澍视线相撞，会迅速避开，

耳根泛红。林澍的生活依旧规律，只是停留在图书馆的时间变长了。巧合的是，

江淮也开始出现在图书馆，坐在能看见他，又保持距离的位置。他不看书，只是坐着，

有时发呆，有时，目光会长久地落在那个沉静翻阅书页的身影上。林澍没有表示异议，

也没有过多关注。一种微妙的平衡在沉默中建立。直到那天下雨。林澍没带伞，

抱着书包准备冲回宿舍。刚下台阶，一把黑色的伞突兀地撑开，挡在他头顶，隔绝了雨丝。

林澍停下，侧头。江淮举着伞，手臂伸得笔直，伞面完全倾向林澍，自己半边肩膀淋在雨里。

他目视前方，喉结紧张滚动，嘴唇紧抿。雨声淅沥。两人隔着半臂距离，沉默在伞下蔓延。

林澍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江淮举伞的手，指节泛白。他挤出干涩的字眼：“雨……雨大。

”声音低哑，微颤。林澍转脸看向前方被雨幕模糊的路。然后，他迈开了脚步。江淮一愣，

立刻跟上，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固执地举着伞。雨幕中，一把黑伞，两个人，沉默同行。

伞下的世界很小，只听得见呼吸，和如鼓的心跳。第六节：藏校牌学校后墙，荒废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