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穿越七零:科研大佬在江家的岁月》,本书中的代表人物是江安苏江德福。故事内容凄美而曲折,是作者大神晓祖宗所写,文章梗概:信寄出去的第二天一早,院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安杰开门一看,是老丁夫妇带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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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不安的预感,终究还是应验了。1968年的深秋,青岛的风已经带了刺骨的寒,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彻底击碎了安杰强撑的平静。
那天下午,我正陪着江军庆在院子里玩积木,安杰在屋里缝补江国庆磨破的裤子,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高亢的口号声:“打倒反革命分子欧阳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安杰的手猛地一顿,缝衣针深深扎进指尖,血珠瞬间渗了出来。她顾不上疼,脸色惨白地冲到门口,扒着门缝往外看。我也跟着跑过去,只见一群戴着红袖章的红卫兵,簇拥着被反剪双手、低着头的小姨夫欧阳懿,正从隔壁院子里走出来。小姨安欣跟在后面,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却被两个红卫兵死死拦住,只能绝望地哭喊着:“放开他!你们凭什么抓他!”
“凭他是里通外国的反革命!”领头的红卫兵厉声呵斥,“欧阳懿,老实交代你的罪行!”
欧阳懿抬起头,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倔强地不肯说话。红卫兵们推搡着他,一路喊着口号远去,安欣的哭声在风中显得格外凄厉。
安杰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我赶紧扶住她的胳膊。她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完了,安欣,你可怎么办啊……”
那天晚上,安杰一夜未眠。她坐在灯下,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空洞。我知道,她不仅在担心小姨和小姨夫,更在害怕——欧阳懿的遭遇,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们家可能面临的命运。作为“反革命分子”的亲属,他们随时可能被牵连。
接下来的日子,更是度日如年。邻里们对我们避之不及,眼神里带着异样的审视,连平日里熟络的几家,见了面也只是匆匆点头,再无往日的热络。安杰每天都活在恐惧中,生怕红卫兵会找上门来。她把家里的外文书籍、古典名著都重新藏进床底最深的角落,用旧衣物层层包裹,连翻看都不敢再轻易翻看。她变得沉默寡言,眼神里满是疲惫和绝望,连做饭、洗衣都没了心思。
江军庆似乎也感受到了家里的压抑,变得格外敏感,一点声响就会吓得哭闹;江国庆也收敛了往日的调皮,整日黏在我身边,不敢随意出门玩耍。我看着家里死气沉沉的模样,心里也沉甸甸的,只能尽量帮安杰分担,哄着江军庆,陪着江国庆,让她能稍微喘口气。
就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安杰的大哥突然从外地赶了过来。他是听说了欧阳懿的事,特意来看看安杰和孩子们的。
看到安杰憔悴不堪的模样,还有家里压抑的气氛,大哥心疼又着急。他拉着安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叹了口气:“安杰,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欧阳懿出了事,你也不能垮啊,还有三个孩子要靠你呢。”
安杰再也忍不住,趴在大哥怀里哭了起来:“大哥,我害怕……他们抓了欧阳懿,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哭解决不了问题。”大哥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坚定,“安杰,听我说,青岛现在是待不下去了。欧阳懿的事牵连太广,你作为他的小姨子,迟早会被盯上。江德福在松山岛当司令,那里是部队的地盘,都是自己人,安全得很,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可是大哥,岛上条件那么苦……”安杰抬起头,眼睛红肿,语气里带着犹豫,“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去了岛上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苦?现在还有比待在这里担惊受怕更苦的吗?”大哥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想想,要是真被造反派扣上‘包庇反革命’的帽子,你和孩子们怎么办?江德福也会受牵连!去岛上,至少有江德福照着你,还有人能帮你搭把手带孩子,总比你一个人在这里硬扛强。”
大哥顿了顿,又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舍不得青岛,舍不得这里的家。可家再重要,也比不上你和孩子们的安全啊。江德福在岛上盼着你们呢,你就当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去岛上吧。”
大哥的话,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安杰迷茫的内心。她看着不远处默默玩耍的我们,又想起了这些日子的提心吊胆,还有江德华走后独自支撑的艰辛,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擦干眼泪,点了点头:“大哥,我听你的,我带着孩子去岛上找德福。”
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安杰脸上的绝望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定。她知道,这一步或许会很艰难,但却是唯一能让孩子们平安长大的办法。
当天晚上,安杰就给江德福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愿意带着孩子去松山岛随军的决定,还说了青岛这边的情况。我趴在桌边,看着安杰一笔一划地写,忍不住指着信上“德福”两个字问:“妈妈,爸爸能看懂你写的字吗?”安杰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当然能,你爸爸可是认字的。”我又问:“我们到岛上,爸爸会教我写更多字吗?”安杰点点头:“会的,等我们团聚了,让你爸爸教你写满一整本本子。”
信寄出去的第二天一早,院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安杰开门一看,是老丁夫妇带着他们的几个孩子来了。老丁是江德福的老战友,两家住得近,平日里往来甚密,江德华走后,老丁媳妇也时常来帮衬着做点家务。
“安杰妹子,听说你要带着孩子去松山岛随军,我们来搭把手收拾收拾行李。”老丁媳妇一边说,一边拎着一个布包走进来,布包里装着几卷结实的麻绳和几张牛皮纸,“岛上条件苦,东西得捆结实了,路上才不容易损坏。”
老丁也跟着走进来,手里拿着两把斧头:“我来帮你修修这两个木箱子,之前看着有点松动,装了东西路上怕是要散架。”
安杰又感动又过意不去:“老丁哥,嫂子,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我自己慢慢收拾就行。”
“你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哪有那么多精力?”老丁媳妇摆了摆手,径直走进屋里,“再说了,我和你哥都是看着国庆、安苏长大的,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帮这点忙算什么。”
老丁媳妇手脚麻利,进屋就开始帮着整理衣物。她把孩子们的衣服按季节分好,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还拿出自己带来的牛皮纸,把衣服包成一个个小包,外面用麻绳捆紧,写上“春秋”“冬”“夏”的字样。“这样到了岛上好找,也不容易受潮。”她一边包一边念叨,“孩子小,换洗衣物得多带点,岛上买东西不方便。”
我主动提出帮她整理我的书,老丁媳妇笑着夸我:“安苏这孩子真懂事,还这么爱惜书。”那些被层层包裹的书,我一本本拿出来,用干净的布擦去封面的灰尘,老丁媳妇则帮我找了个大小合适的小木箱,在箱子里铺了一层干燥的稻草,“书怕潮,铺点稻草能吸潮气,路上不容易发霉。”我把书按照大小整齐地放进木箱里,安杰之前给我做的粗布书套,我仔细地套在每本书上,还在书套上用烧黑的木炭,歪歪扭扭地写下书名的第一个字——《十万个为什么》写“十”,《趣味物理学》写“物”,老丁的小儿子丁伟凑过来看热闹,也吵着要帮我写,我便教他写了个简单的“书”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却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江国庆看到丁伟他们来了,也兴奋起来,拉着他们去院子里玩,却被老丁媳妇叫了回来:“国庆,别光玩,过来把你的玩具收拾收拾,想带的都装进这个布包里。”江国庆听话地跑回来,把他最宝贝的弹弓、小木枪都找出来,我帮他在弹弓的布包上画了个小小的弹弓图案,丁伟也帮江国庆在小木枪的枪身上刻了个简单的星星记号。
老丁在院子里修木箱子,斧头挥舞得有条不紊。他先把松动的木板用钉子钉牢,又在箱子的四角加了几块加固的木条,最后用砂纸把箱子表面打磨光滑,避免路上刮破衣物。“这样就结实了,就算路上磕磕碰碰也不怕。”老丁拍了拍修好的箱子,满意地说。
安杰则在一旁收拾锅碗瓢盆和被褥,老丁媳妇时不时过来搭把手,教她怎么把被褥卷得更紧实,用麻绳捆成便于携带的卷状。“岛上的床铺可能比家里的小,被褥卷得紧点,占地方小,也方便搬运。”她还从自己带来的布包里拿出几块结实的粗布,“这几块布你带上,铺在床板上防潮,岛上湿气重,别让孩子着凉。”
忙活了一上午,行李总算收拾得差不多了。两个大木箱子里装满了衣物、被褥和生活用品,我那个装书的小木箱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大箱子上面,用麻绳和大箱子捆在一起。老丁还帮着把箱子搬到院子里通风的地方,避免受潮。
老丁媳妇看着收拾好的行李,又叮嘱安杰:“到了岛上,要是有什么难处就给我们写信,虽然远,但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帮。江司令在岛上,你也别太担心,好好照顾孩子,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安杰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嫂子,老丁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时候。”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老丁媳妇笑着说,“等你们到了岛上,给我们寄张照片回来,让我们也看看岛上的样子。”
江德福收到信后,很快就回了信,字里行间都透着激动和欣慰。他在信里说,已经派警卫员小李带着随军证明去青岛接他们了,还说岛上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让安杰不用操心,只管带着孩子们安心来岛上就行。
几天后,小李就赶到了青岛。他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肩膀上挎着一个军绿色的挎包,说话办事都透着一股利落劲儿。看到小李,我赶紧把我整理好的小木箱指给他看:“小李叔叔,这个箱子里都是我的书,老丁叔叔帮我修好了箱子,还铺了稻草防潮。”小李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小姑娘这么爱惜书,是个好学生。放心吧,我一定把你的书平平安安带到岛上。”
出发那天,天还没亮,启明星还悬在青岛码头的上空,薄雾像一层轻纱,把整个码头裹得严严实实。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气,混着码头仓库里传来的霉味,还有远处隐约飘来的煤烟味,构成了一种复杂又陌生的气息。安杰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江军庆,军庆还没睡醒,小脑袋靠在她的肩头,呼吸均匀,睫毛上沾着几颗细密的雾珠。她另一只手紧紧牵着江国庆,国庆穿着一件蓝色的小褂子,手里攥着那个画了记号的弹弓布包。我跟在旁边,手里紧紧攥着小李给我的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松山岛”三个字,是小李特意写给我的,让我记住我们要去的地方。小李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大木箱子,还有我那个装书的小木箱,走在最前面,为我们拨开挡路的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