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川木香的《养敌为后》这本书可谓用心良苦,内容很吸引人,人物描写精致,高潮迭起,让人流连忘返,任西西商玦是该书的主角。主要讲述的是:可他只是淡淡地移开视线,如同拂去一粒尘埃。然后,她看见哥哥的头颅,滚落在地,那双总是含笑望着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空洞……
章节预览
冰冷的触感仿佛还黏在指尖,那是兄长滚烫的鲜血溅上来的温度。任西西跪在刑场之外,暴雨滂沱,却冲刷不掉眼前那片刺目的红。刽子手鬼头刀反光的寒芒,族人此起彼伏的惨嚎,还有高坐监斩台那个男人——商玦,她掏心掏肺爱了十年的夫君,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的眼神。
“商玦!我哥哥是冤枉的!你看我一眼!你看看我啊——!”她嘶声力竭,喉咙涌上腥甜。
可他只是淡淡地移开视线,如同拂去一粒尘埃。然后,她看见哥哥的头颅,滚落在地,那双总是含笑望着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
“啊——!”
任西西猛地坐起,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寝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娘娘?您怎么了?”贴身宫女春桃急切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带着浓浓的睡意和担忧。
帐幔是熟悉的苏绣海棠,空气里弥漫着安神香清浅的气息,而不是冷宫里终年不散的霉味和血腥。
她……回来了?
任西西颤抖地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肌肤光滑紧致,没有冷宫数年磋磨留下的粗糙与皱纹。她掀开锦被,赤脚扑到梳妆台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绝美的脸,杏眼桃腮,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正是十八岁,她作为贵妃,最风光恣意的年华。
今天……是宫宴的日子!那个导致她和商玦彻底离心,最终万劫不复的开端!
前世,就是在这场宫宴上,黎贵人“意外”摔倒流产,所有证据都指向善妒的她。商玦不信她的辩解,自此厌弃了她。而她,在绝望和怨恨中,一步步走向疯狂,最终牵连了整个陆氏一族。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痛楚蔓延开来。
是不是只要我不参加宫宴,黎贵人的孩子平安降生。
我就不会跟皇帝离心失了他的宠爱。
而陆氏一族,也不会落得个诛九族的下场?
镜中的美人,眼底翻涌着滔天的骇浪与刻骨的恐惧。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砸在冰冷的梳妆台上。
哥哥……嫂嫂……还有她那刚满三岁的侄儿……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最终都变成了刑场上模糊的血肉。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世,她不能再重蹈覆辙。什么帝王的宠爱,什么中宫的权柄,都是淬毒的蜜糖,虚幻的泡影。她只要哥哥嫂嫂平安,只要陆氏一族安康。
“春桃,”她开口,声音带着刚经历过极致痛苦的沙哑,“去禀报,本宫突发急病,今日宫宴,不能出席了。”
“娘娘?”春桃惊愕,谁不知道娘娘为了这次宫宴,准备了多久,就等着在陛下面前……
“快去!”任西西语气一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是,是!”春桃不敢再多言,慌忙退下。
任西西走到书案前,研墨,提笔。手腕还在微微发颤,她却写得极快,字迹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锋芒。
“兄长相鉴:宫宴大凶,切莫参与。妹染恶疾,兄与嫂亦需称病避祸,万事皆勿理会,保全自身为上。切切!”
将信用火漆封好,交给绝对可靠的心腹,务必亲自送到兄长手中。做完这一切,任西西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美人榻上。
她闭上眼,前世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中回放。商玦初见她时的惊艳,携手御花园时的缱绻,冷宫中他厌弃的眼神,刑场上他绝情的背影……
“就这样安生的过一辈子,挺好的。”她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只要他心里……还有我一点点位置,只要哥哥嫂嫂平安……”
眼泪再次滑落,但这一次,带着一丝决绝的清明。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在黎贵人娃生下来之前,她都称病闭门不出。管她黎贵人、安贵人受什么宠,都与她无关了。
陆氏一族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称病不去的消息,像滴入热油的冷水,瞬间在后宫炸开了锅。
春桃出去打听了一圈,回来时脸色愤愤:“娘娘,她们太过分了!安贵人那边的人说,您是因为前几日把她推下水心里有鬼,才不敢露面!还有人说,您这是在密谋害死黎贵人肚子里的龙种,故意躲起来制造不在场证明!更离谱的是,有人说您垂涎皇后宝座,正在养精蓄锐,准备……”
任西西抬手,止住了她的话。镜子里映出她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
“由她们说去。”她淡淡道,“本宫……乏了。”
是真的乏了,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争了十年,斗了十年,最后换来一杯毒酒和满门抄斩。这辈子,她只想离这些是非远远的。
她让春桃找来最白的脂粉,细细地敷在脸上,画出病弱的姿态。刚收拾停当,准备歇下,殿外忽然传来太监尖细急促的通传声。
“陛下驾到——!”
任西西的心跳,在这一刻骤然停止。
他怎么会来?!
按照前世的记忆,此刻他应该在宫宴上,接受百官和妃嫔的朝拜,怎么会突然来到她这“病中”的宫殿?
恐慌如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她强撑着“病体”,在宫女的搀扶下,踉跄着走到殿门处,正要屈膝行礼,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已经带着一身微凉的夜风,踏入了殿内。
商玦。
他身姿挺拔,龙章凤姿,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邃的凤眸如同寒潭,落在她精心装扮过的,苍白如纸的脸上。
“臣妾……参见陛下。”任西西垂下眼睫,声音虚弱,带着恰到好处的气若游丝。
商玦没有说话,只是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脸上那层厚厚的脂粉,直刺入她灵魂深处。
任西西心脏狂跳,几乎要窒息。她努力维持着病弱的表象,眼神惶惑而无辜。
然后,她听见他低沉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