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消失的第三天，

我套上他那身洗得发白的黑夹克蹲在他家沙发上——就想顺走他藏的游戏卡带。门被踹开时，

三个攥着弹簧刀的男人直勾勾盯着我，齐声喊“老大”。

我僵在原地：我哥是帮灰色地带清烂账的“擦手人”，而现在，他的仇家堵了门，

我得装成他，活到他回来的那一刻。1.“砰——”防盗门撞在墙上，震得墙皮掉渣。

我刚把哥藏在抱枕里的Switch卡带攥在手心，抬头就撞进三双凶神恶煞的眼。

最前面的胖子攥着弹簧刀，刀身弹出来半寸，光闪得我眼疼。“老大，你躲这儿装孙子呢？

”胖子嗓门像破锣，“李秃子那货跑了，哥几个找你半天。”我舌头打结，

攥着卡带的手出汗。哥的外号是“瞎子”——不是真瞎，是清账时心狠，连眼皮都不眨。

我是连外卖差评都不敢打的大二学生，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气质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刚歇会儿。”我压着嗓子，学哥说话的哑腔。胖子身后的瘦高个嗤笑：“歇？

李秃子吞了虎哥半箱货，虎哥放话，今天要么见他的手，要么见你的命。

”弹簧刀在胖子手里转了个圈，刀尖扫过我的裤腿。后背发僵，我只有一个念头：装到底，

不然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地址。”我往沙发里靠了靠，尽量散漫得像哥平时那样。

瘦高个把皱纸条拍在茶几上：“老纺织厂仓库，他躲那儿了。虎哥的人在门口守着，

就等你去‘擦手’。”茶几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是胖子扔过来的，屏幕沾着血，

锁屏是鼻青脸肿的李秃子——显然刚挨过打。“虎哥说，你要是磨叽，这手机里的东西，

就发去你弟学校。”胖子咧开嘴，牙上沾着烟渍。我攥紧手机，手心的汗浸透了壳。

哥没说过，他把我的信息漏给了这些人。“知道了。”我把卡带塞进口袋，

拿过哥挂在门后的黑手套。胖子忽然拍我的肩膀，手像块冰，按得我生疼。“老大，

这次别心软——上次你放了那丫头，虎哥脸都绿了。”我没应声，拉开门往外走。

楼道灯忽明忽暗，胖子在身后喊：“仓库监控，虎哥实时看着呢！”走出单元门，

冷风灌进领口。老纺织厂离这儿三公里，我连李秃子是谁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今天不去，

我和哥都别想活。手机又震了——陌生号码，只有三个字：“别进去。

”2.盯着屏幕上的“别进去”，我手指僵在删除键上。“嘀——”喇叭声吓我一跳，

一辆破面包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是哥的搭档“猴子”，瘦得像竹竿，头发染成黄毛。

“老大，磨叽啥呢？虎哥的人催三回了。”我拉开车门坐下，尽量低头避他的视线。

“没睡好。”我含糊道。猴子发动车子，从后视镜瞥我：“你今天不对啊，

平时早骂我开慢了。还有，你嗓子卡痰了？声音跟捏着嗓子似的。”心里一紧，

我摸了摸脖子：“感冒了。”猴子“哦”了一声，转而骂骂咧咧：“李秃子找死，

虎哥的货都敢吞。不过上次那丫头的事儿，你为啥放她走？虎哥当时就砸了杯子。

”“哪丫头？”我顺着问。猴子眼神怪得很：“上周欠赌债老板的女儿，十七八岁，

你说她不知情，硬放了。虎哥说你胳膊肘往外拐。”我心里咯噔——哥从没提过这些。

“这次不会了。”我攥紧手套，声音放低。面包车拐进老纺织厂巷子，

墙皮剥落的墙上喷着“拆”字，风裹着灰呛得我咳嗽。“到了。”猴子把车停在仓库斜对面，

“虎哥的人在左边面包车里，你进去后他们把风。”他递来折叠刀，

刀刃冷光晃眼：“你上次落我车上的，拿着。”我接过刀，指尖发凉。“我进去了。

”推开车门时，猴子忽然拉住我胳膊。“老大，

要是动手的时候……”仓库门口的面包车按了喇叭，猴子松开手：“快去吧，

别让虎哥等急了。”后背扎着猴子的视线，我往仓库走。铁门虚掩，推开门时灰尘扑面而来。

李秃子缩在破布后，看见我就抖成筛糠：“瞎子哥，我没吞货！

是虎哥算错数了……”我没理他，扫了眼仓库——只有一个通风口，窄得钻不过成年人。

“货呢？”我学哥的冷语气。李秃子指着墙角纸箱：“都在这儿！没动过！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个穿发白校服的女孩，从阴影里走出来，盯着我眼睛睁得很大。

“你不是他。”她的声音很轻，却炸得我耳朵疼。我攥紧刀刚要开口，

她凑过来压着嗓子说：“你是他弟，对吧？他钱包里有你学生证复印件。

”铁门“咔哒”一声——被从外面锁上了。3.锁门的声音很重，我扭头看，

锁孔里插着铁棍——是外面的人干的。“他们锁门干什么？”我手心的汗浸透了刀把。

女孩往我身边靠：“虎哥不是要你找货，是要你死在这儿——上次你哥放了我，

他就想卸你哥的手，这次借李秃子的事儿灭口。”李秃子瘫在地上，嘴张得老大说不出话。

“我哥呢？”我抓住她胳膊，“他在哪儿？”“他故意让你过来的。”女孩拨开我的手，

摸出个黑色U盘，“他被虎哥的人盯死了，

只有你能拿这个出去——这里面是虎哥走私的证据，交警察我们都能活。”我盯着U盘，

脑子乱成一团：“他怎么知道我会装成他？”“你每周都来偷游戏卡带，他算准了。

”女孩扯了扯嘴角。原来哥不是消失，是把我推进局里。“轰隆——”仓库窗户被踹碎，

玻璃渣掉了一地。胖子的破锣嗓传进来：“老大，里面挺热闹啊？开门呗，

哥几个帮你收拾李秃子。”女孩把U盘塞我手里：“通风口能出去，但得有人引开他们。

”“你想干什么？”我拉住她。“我去引开。”女孩往门口走，“你哥救过我，

这次换我帮他。”“不行，他们会杀了你的！”“总比都死在这儿强。”她挣开我，

拔高声音喊：“虎哥的人要杀瞎子！他们锁了门！”外面顿了一下，胖子怒吼：“臭丫头！

找死！”铁门被撞得“咚咚”响，天花板掉着灰。女孩回头看我：“通风口在西北角，快爬！

”我往西北角跑，听见外面喊：“老大，再不开门我们进去帮你了！

”钥匙插在锁孔里的声音很清晰。通风口盖板锈得厉害，我用刀撬开缝，灰尘迷了眼。

铁门“咔哒”开了，胖子拿着刀冲进来，目光越过女孩，直直落在我身上：“哟，老大，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擦手人之弟4.胖子的刀指向我后腰，刀尖抵着衣服，

凉意直往骨头里钻。“老大，爬通风口是想跑啊？”胖子狞笑，身后两个小弟堵住门口，

李秃子缩在角落不敢出声。女孩突然冲上去推胖子胳膊：“别碰他！

”胖子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清脆的声响让仓库静了两秒。女孩摔倒在地，嘴角渗出血。

“臭丫头，上次算你运气好，这次一起死。”胖子举刀就要扎下去。“住手！

”门口传来吼声，猴子举着扳手冲进来，一扳手砸在胖子手腕上。弹簧刀“当啷”掉在地上，

胖子疼得直咧嘴。“猴子，你反水？”瘦高个掏出刀，却被猴子一脚踹在膝盖上。

“反你娘的水！”猴子骂着踹胖子胸口，“虎哥要杀老大，你当我不知道？上周他就跟我说，

要借李秃子的事做掉老大！”我愣住了，手里的刀差点掉在地上。“你怎么知道？

”胖子捂着手腕后退。“老子跟老大混三年，比你清楚虎哥那德性！

”猴子捡起地上的弹簧刀，扔给我，“老大，走！”瘦高个想拦，被猴子一扳手砸在背上，

疼得直哼哼。女孩爬起来，抓着我的胳膊往门口跑。“虎哥的人还在外面！”我喊。

“早解决了！”猴子跟上，“我刚才开车过来时，趁他们不注意，把车胎扎了！”跑出仓库，

果然看见虎哥那辆面包车瘪着两个胎，没人影。猴子拉着我们钻进破面包车，

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后视镜里，胖子和瘦高个追出来，跳着脚骂。女孩坐在后座，

擦着嘴角的血：“谢谢你。”猴子瞥后视镜：“谢**啥？要谢老大，上次放你走，

我就觉得他做得对。虎哥那走私生意，早晚要栽。”我攥着U盘，

突然问：“你知道我哥在哪儿？”猴子开车的手顿了一下，

拐进一条小巷：“他让我给你带句话，U盘里的东西，找张警官交出去。”“张警官是谁？

我哥呢？”猴子停下车，从副驾抽屉里摸出张照片：“这就是张警官，市刑侦队的。

至于老大……”他话没说完，巷口突然冲进来两辆黑色轿车，堵住了去路。车窗摇下，

虎哥叼着烟，眼神阴鸷。“跑啊，我看你们往哪儿跑。”5.虎哥的人推开车门下来，

手里都攥着钢管，一共六个，把面包车围得严严实实。“猴子，你这叛徒，敢坏我的事。

”虎哥弹掉烟蒂，“把U盘交出来，我让你们死得痛快。”我把U盘塞给女孩，

用口型说：“藏好。”猴子抄起扳手：“老大，跟他们拼了！”“别冲动。”我拉住他，

推开车门下去。“你就是瞎子？”虎哥上下打量我，“比照片里嫩点。上次放林晓雨，

这次让猴子反水，你本事不小。”林晓雨？是那个女孩。我挺直腰：“货在仓库，

你放我们走，U盘给你。”虎哥笑了，声音像砂纸磨过：“我要货干什么？

我要的是你手里的证据。你哥查我走私半年了，真当我不知道？

”心里一惊——原来哥不是清账的，是在查虎哥。“我哥在哪儿？”“他？

”虎哥往地上吐口痰，“被我困在码头了，再磨蹭，他就该喂鱼了。

”猴子突然冲下来：“你放屁！老大才不会被你困！”一个壮汉挥着钢管砸过来，

猴子用扳手挡住，钢管撞得火花四溅。我趁机拉着林晓雨往巷尾跑，

身后传来打斗声和猴子的痛骂。“往哪儿跑！”有人追上来，我捡起地上的砖头砸过去，

砸中他肩膀。“快！这边有出口！”林晓雨拉着我拐进侧巷，跑了五分钟，才敢停下来喘气。

“猴子他……”我回头看，没看见人。“他会没事的，猴子打架很厉害。

”林晓雨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这是张警官的电话，我哥让我记着的。”我拨过去，

响了十声，没人接。再拨，还是没人接。“怎么回事？”林晓雨急了，

“我哥说张警官是靠谱的。”我想起猴子给的照片，背面写着张警官的警号。“去市局，

直接找他。”拦了辆出租车，刚报出市局地址，手机就响了——是猴子的号码。“喂？

”电话那头是虎哥的声音：“想救猴子，就带U盘来码头三号仓库。下午四点，晚一分钟，

剁他一根手指。”“我哥呢？”“来了你就知道。”电话挂了。

出租车司机看我们脸色不对：“小姑娘，你们没事吧？”“不去市局了，去码头。

”我攥紧手机。林晓雨拉我：“不行，虎哥是陷阱！”“猴子不能有事。”我看着她，

“而且，我哥在那儿。”车往码头开，林晓雨突然说：“我哥说，U盘里不仅有走私证据，

还有虎哥去年害死人的录像。他不敢让警察拿到。”我摸出U盘，阳光照在上面，反光刺眼。

车到码头，远远就看见三号仓库的铁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保镖。我付了钱，刚下车，

就听见仓库里传来猴子的惨叫。6.“住手！”我冲过去，两个保镖拦住我。“U盘带来了？

”虎哥从仓库里走出来，手里把玩着钢管。我掏出U盘：“先放猴子。

”虎哥朝里面喊：“把人带出来。”两个小弟架着猴子出来，他嘴角流血，

胳膊不自然地垂着，显然断了。“猴子！”我想冲过去，被保镖按住。“U盘给我，

再放他走。”虎哥伸出手。“我要先见我哥。”虎哥嗤笑：“急什么？进去就看见了。

”他朝保镖使个眼色，“带他进去。”林晓雨想跟进来，被虎哥拦住：“小姑娘，外面等着。

”仓库里漆黑一片，只有头顶的灯泡晃着昏黄的光。角落里绑着个人，背对着我，

穿著哥的黑夹克。“哥！”我喊着冲过去。那人转过来，我愣住了——不是哥，

是个陌生男人，脸上有刀疤。“你是谁？”“虎哥让我装你哥，引你过来。

”刀疤男咳了两声，“你哥根本没来这儿。”身后传来关门声，虎哥的声音响起：“不错，

挺配合。”我回头，虎哥手里拿着U盘，正往口袋里塞。“你骗我！”我攥紧拳头。

“不骗你，你能把U盘交出来？”虎哥挥挥手，“把他绑起来，跟那两个一起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