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版短篇言情小说《家长会上,那个女人用法语背诗炫耀她三岁的儿子》,此文从发布以来便得到了众多读者们的喜爱,可见作品质量优质,主角是曹静赫安张园长,也是作者nice熊猫所写的,故事梗概:我儿子以后是要进顶尖名校的,名校的敲门砖,是实打实的成绩,是考试分数。”她终于把话挑明了。在她看来,我说的这些,不过是些……
章节预览
我叫温钰,一个平平无奇的幼儿园老师。至少,在家长们眼里是这样。家长开放日那天,
空降来的“精英家长”曹静,当众让三岁的儿子背唐诗、秀法语,然后矛头直指我,
批评幼儿园的教学就是“带孩子玩泥巴”,浪费了她儿子的“天才基因”。
所有家长都开始焦虑,我的同事也为我捏了把汗。我笑了笑,没反驳。
我只是把所有家长带到了那个被她鄙视的沙坑前,给她,也给所有被焦虑绑架的父母,
上了一堂价值百万的儿童发展心理学课。我告诉他们,死记硬背的知识是沙地上盖的楼,
而孩子在沙坑里玩的每一把沙,都在为未来的人生,打下最坚实的地基。后来他们才知道,
我不仅是老师,我还是研究这套地基理论的那个博士。1.家长会的“表演赛”周六,
阳光好得不像话。金色的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小太阳”幼儿园的活动大厅里,
每一粒尘埃都在跳舞。今天是家长开放日。我叫温钰,是中班的新老师。
我正带着孩子们玩“贴五官”的游戏,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家长们举着手机,
脸上全是宠溺。一片岁月静好。直到曹静开口。“赫安,过来。”她的声音不大,
但穿透力很强,像一把冰冷的尺子,瞬间划破了热闹的空气。
一个穿着笔挺小西装的男孩立刻停止了奔跑,站得笔直。他是曹静的儿子,赫安。曹静,
我们幼儿园最“重量级”的家长。听说是某上市公司的CEO,每天接送孩子的车,
是我们园长一辈子都挣不来的。她今天穿了一身高级定制的灰色套装,妆容精致,
头发一丝不苟,整个人散发着“我很贵,也很忙”的气场。她不像来参加亲子活动,
更像来视察工作的。“各位家长,耽误大家几分钟。”曹静环视一圈,
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但眼神里没有温度。“赫安刚从法国回来,
想给大家展示一下他最近的学习成果。”她说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三岁的赫安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往前站了一步,奶声奶气但字正腔圆地开始背诵。
先是一首唐诗,《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家长们鼓掌,眼神里全是羡慕。
“真厉害啊,这么小就会背诗了。”“是啊,我家那个还在玩泥巴呢。
”曹静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这只是开胃菜。”她蹲下来,用法语对赫安说了几句。
赫安立刻切换语言,流利地背诵了一小段法文童谣。这下,大厅里彻底安静了。
大部分家长连听都听不懂,但那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已经像乌云一样压在了他们心头。焦虑,
开始蔓延。曹静很满意这种效果。她站起身,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温老师,是新来的吧?”我微笑着点头:“是的,曹女士,我叫温钰。”“嗯。
”她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我儿子三岁,已经掌握了三百个英文单词,五十首唐诗,
并且能进行简单的法语对话。”她像在介绍一款成功的产品,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所以我就有点好奇。”她话锋一转,那把冰冷的尺子,终于朝我挥了过来。
“我们幼儿园的教学目标是什么?我看课程表上,大部分时间都是游戏、唱歌、户外活动。
”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说得直白一点,就是玩。”“我不是质疑园方的教学理念,
我只是觉得,对于赫安这样的孩子来说,这里的教学内容,是不是太简单,太浪费时间了?
”图穷匕见。所有家长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的同事,李老师,
在旁边悄悄拉了我的衣角,手心里全是汗。我能感觉到,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那些原本轻松的笑脸,此刻都写满了疑问和审视。曹静的问题,像一颗石子,
激起了所有家长的焦虑涟漪。是啊,我的孩子在这里“傻玩”的时候,
别人家的孩子已经会法语了。我交这么多学费,难道就是为了让孩子来玩泥巴的?
我看着曹静那张写满“胜利”的脸。她要的不是答案。她要的是一场公开的施压,
逼着幼儿园给她儿子“开小灶”,满足她作为精英阶层的优越感。我深吸一口气,
脸上的笑容没有变。“曹女士,您说得对。”我开口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曹静。
她可能预设了我的辩解、反驳,甚至慌乱。但她没料到,我会先肯定她。“赫安非常优秀,
这背后,一定离不开您和家人的精心培养。”我看着赫安,目光真诚。
“能拥有这么强大的记忆力和语言模仿能力,说明他的大脑前额叶皮层发育得相当不错。
”我用了一个专业名词。曹静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可能听不懂,但她能感觉到,
我没有被她带进“玩”和“学”的二元对立陷阱里。我把话题,拉到了另一个维度。
“不过……”我话锋一V,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知识的灌输,和智慧的启迪,
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径。”“我们小太阳幼儿园,更关注后者。”我看着所有焦虑的家长,
微笑着说:“请大家跟我来,我想请大家看一样东西,看完之后,或许我们能更好地理解,
孩子们在‘玩’的时候,到底在‘学’什么。”我转身,走向了户外活动区。
那个被曹静鄙视的,巨大的沙坑。我知道,我的战场,在那里。
2.沙坑才是真正的“起跑线”通往户外活动区的玻璃门被推开。
一股混合着青草和阳光味道的暖风涌了进来。家长们迟疑地跟在我身后,
像一群被引导着去看某种神秘仪式的信徒。曹静走在最前面,高跟鞋踩在塑胶跑道上,
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计划上。
她的脸上写着“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孩子们早就按捺不住,
欢呼着冲向了滑梯、秋千和那个巨大的沙坑。沙坑里,几个孩子已经各自占领了一块地盘,
用小铲子、小桶忙活起来。赫安站在沙坑边上,小西装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看了一眼满身沙子的同学,又看了一眼他妈妈,眼神里有一丝渴望,但更多的是克制。
“温老师,这就是你说的‘东西’?”曹静抱起双臂,语气里的嘲讽不加掩饰。“一堆沙子?
”其他家长也面面相觑,显然没明白我的意图。我没有直接回答她。
我指着沙坑里一个正在努力堆城堡的小女孩,问所有家长:“大家看到茜茜在做什么吗?
”一个家长回答:“堆城堡啊。”“是的,她在堆城堡。”我笑着说,
“但她同时在做三件事。”“第一,空间构建。她要把脑子里模糊的城堡形象,
通过沙子这种不稳定的材料,在三维空间里还原出来。
这需要极强的空间想象力和逻辑转换能力。”“第二,解决问题。你们看,
她刚堆好的一面墙塌了。她没有哭,而是用手把旁边的沙子拍得更紧实,
还找来一个小桶装水,把沙子弄湿。她在用试错法,寻找加固材料的最佳配比。
这是最原始的科学探究。”“第三,专注力。从我们出来到现在,五分钟了,
茜茜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她的‘工程’。这种沉浸式的、由内而发的专注力,
是未来所有学习能力的基础。请问各位,你们能让一个三岁的孩子,盯着唐诗看五分钟吗?
”我说完,家长群里一阵沉默。他们看着那个满头大汗、一脸严肃的小女孩,眼神变了。
那不再是“玩泥巴”,那是一个小建筑师在攻克她的第一个项目。曹静的脸色有点僵。
“这只是个例。”她嘴硬道。“好,那我们再看那边。”我指向沙坑的另一角。两个小男孩,
东东和壮壮,正在为一把红色的小铲子争执。“是我的!”“我先拿到的!
”眼看就要打起来。曹静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你所谓的“学习”,
充满了混乱和争抢。“大家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问。一个爸爸说:“打一架,
然后找老师告状。”这是成年人世界的逻辑。但孩子们不是。
只见东东看了一眼壮壮手里的铲子,又看了看旁边的一个蓝色小桶,他开口了。“壮壮,
我用我的小桶,换你先玩五分钟铲子,行不行?”壮壮想了想,点了点头。一场冲突,
被一次完美的“商业谈判”化解了。我面向所有家长,声音清晰。“各位,刚才发生了什么?
”“是谈判,是资源置换,是情绪管理,是延迟满足。”“东东为了得到他想要的,
放弃了即时对抗,选择了一种更高级的合作策略。他评估了自己和对方的资源,
提出了一个双赢的方案。”“壮壮则在‘立刻占有’和‘未来合作’之间做了权衡。
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占有欲,接受了交换。”“请问,哪一本早教书,
能如此生动地教会孩子们这些进入社会后最核心的社交能力?”家长们鸦雀无声。
他们看着那两个已经开始合作挖沙子的小男孩,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孩子。
他们以为孩子只是在争夺一个玩具。没想到,那是一场浓缩了人类社会法则的微型演练。
曹静的脸色,从僵硬变成了铁青。她引以为傲的法语、唐诗,
在这些生动、鲜活、肉眼可见的“能力”面前,突然变得无比苍白。
那就像是在炫耀一张印刷精美的地图,而别的孩子,已经在真实的土地上,学会了如何行走。
“温老师,你说得都对。”曹静深吸一口气,强行挽回局面。“但这些能力,太空泛了。
我儿子以后是要进顶尖名校的,名校的敲门砖,是实打实的成绩,是考试分数。
”她终于把话挑明了。在她看来,我说的这些,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素质教育”口号。
“你说的这些能力,能帮他多考十分吗?”她盯着我,目光锐利如刀。这是终极拷问。
也是所有中国家长的命门。我笑了。“曹女士,你问到点子上了。”我迎着她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说:“这些能力,不能帮他多考十分。”“但是,能帮他在未来的人生里,
挣到无数个一百万。”“更能帮他,在没有分数、没有考试的漫长岁月里,
活得幸福、自洽、有价值。”“不过,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分数……”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看着她的眼睛。“那我们就来聊聊,你儿子。”我把目光转向了沙坑边上,
那个一直站着没动的,孤独的“小天才”,赫安。“我们聊聊,他为了那些唐诗和法语,
可能正在失去什么。”3.“天才”的代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赫安身上。
那个穿着小西装,像个小大人一样站着的孩子,此刻成了全场的焦点。
他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小小的身子绷得更紧了。“温老师,你什么意思?
”曹静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警惕。“我儿子的事,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这是一种警告。
我依旧保持着微笑,语气温和得像在讨论天气。“曹女士,别紧张。
我只是想和你探讨一个教育现象。”我转向赫安,放柔了声音。“赫安,
你想不想下去和他们一起玩沙子?”赫安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看了一眼妈妈,摇了摇头。“沙子脏。”他说。这个回答,让周围的家长都愣住了。
曹静的脸上则闪过一丝满意。“看,我的孩子有洁癖,他不喜欢这些不卫生的东西。
”“是吗?”我反问,但目光依然看着赫安。“赫安,你告诉老师,沙子除了脏,还有什么?
”赫安抿着嘴,不说话了。我又问:“那,赫安,你知道怎么让沙子城堡不倒吗?”他摇头。
“你知道怎么和别人交换玩具吗?”他继续摇头。“你知道如果和小伙伴吵架了,
除了找妈妈,还能怎么办吗?”他把头埋得更低了。我每问一个问题,
曹静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我没有再逼孩子,而是重新面向曹静,也面向所有家长。“各位,
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看到了一个知识储备远超同龄人的孩子,
但在面对真实世界、真实社交时,他一片空白。”“他知道‘春眠不觉晓’,
但他可能感受不到春天阳光的温暖。”“他会说法语的‘你好’,
但他不知道怎么向一个新朋友开口说‘我们一起玩吧’。”“他知道衣服要保持干净,
但他失去了用双手去感知世界、去创造、去犯错的勇气。”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上。“曹女士,你给了他很多‘知识’的砖块,
但你忘了一件事。”“你没有给他把这些砖块盖成房子的‘水泥’。”“这个‘水泥’,
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解决问题的能力、与人协作的能力、管理情绪的能力,
以及最重要的——感受快乐和幸福的能力。”“没有这些,他脑子里的唐诗和法语,
不过是一堆沉重的、毫无用处的砖头。他会被这些砖头压得喘不过气,走不远,也飞不高。
”“这,就是代价。”我说完,现场一片死寂。风吹过,沙坑里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传过来,
显得格外清晰。那种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快乐,和赫安那个紧绷的小小身影,
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你……”曹静的嘴唇动了动,她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因为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了她引以为傲的教育成果,
露出了底下苍白无力的内核。一个爸爸小声嘀咕起来。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啊……我家小子虽然啥也不会,但每天傻乐呵,朋友一大堆。
”另一个妈妈也附和道:“对啊,上次他和小朋友抢玩具,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我还觉得他挺能耐的。原来这叫社交能力啊。”舆论的风向,彻底变了。家长们看我的眼神,
从审视变成了信服。他们看曹静的眼神,则多了一丝同情和不解。曹静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她的身体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愤怒和挫败。她习惯了掌控一切,
习惯了用她的成功经验去碾压别人。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她最看不起的领域,
被一个她最看不起的人,驳得体无完肤。而且,对方用的武器,不是情绪,不是指责,
而是她无法反驳的、冷静的逻辑。“你这是歪理邪说!”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词来攻击我。
“你这是在为你们教学的失败找借口!你这是在耽误孩子的前途!”她开始提高音量,
试图用气势压倒我。我摇了摇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怜悯。“曹女士,真正耽误孩子的,
不是‘玩’。”“而是成年人无法自控的焦虑。”“你急着让他跑,却没有教他如何站稳。
你希望他看到全世界,却先蒙上了他的眼睛。”“你把他培养成了一个优秀的‘表演者’,
却忘了他首先应该是一个快乐的‘生活者’。”我走上前一步,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真的觉得,他快乐吗?”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曹静所有的盔甲。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儿子。赫安正偷偷地,用羡慕的眼神,
看着沙坑里那个正在和伙伴们一起挖隧道的东东。那个眼神里,没有天才的光环,
只有一个孩子对同伴、对游戏最本能的渴望。那一刻,曹静脸上的强势和愤怒,寸寸龟裂。
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崩塌了。4.园长的“致命一击”就在气氛僵持到冰点的时候,
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温老师说得很好。”是张园长。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们身后,脸上带着一贯的慈祥笑容。
她先是安抚地拍了拍曹静的手臂,然后走到了所有家长的中间。“各位家长,
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孩子们的成长,也理解大家的焦虑。”张园长的话像春风,
缓和了现场紧绷的气氛。“曹女士刚才提出的问题,其实也是很多家长心里的疑问。
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正好可以和大家正式介绍一下我们的新老师,温钰老师。”她转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赞许和支持。“大家可能觉得温老师很年轻,只是一位普通的老师。
”“但实际上,我们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温老师‘请’到我们幼儿园来的。
”张园长的话,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请”来的?曹静的眉头也皱得更深了。“温老师,
本科毕业于国内顶尖的师范大学心理学系,之后又去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
攻读了儿童发展心理学的博士学位。”“轰——”人群里像是炸开了一颗无声的炸弹。
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博士?儿童发展心理学?这些词汇,对于在场的家长来说,
每一个都如雷贯耳。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那个一直笑眯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老师。
仿佛我头顶上突然多了一圈看不见的光环。曹静的表情,更是精彩到了极点。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她一个上市公司的CEO,
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学历和精英圈子。
她本以为自己是在对一个底层服务人员进行降维打击。结果发现,对方的段位,
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层级。她是在用自己业余的爱好,去挑战世界冠军的专业领域。
这已经不是班门弄斧了。这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在鲁班门前弄斧头。
张园长没有理会大家的震惊,继续不紧不慢地投下更重磅的炸弹。“温老师不仅是理论专家,
她还是我们整个教育集团正在推行的‘PBL游戏化学习’课程体系的首席研发顾问之一。
”她顿了顿,环视全场,一字一句地说:“也就是说,大家刚才看到的,
孩子们在沙坑里展现出的种种能力,以及温老师对此的解读,并不是她即兴发挥。
”“那本身,就是我们课程设计的一部分。”“我们考核的,不是孩子会背几首诗,
而是他有没有主动探索的欲望。”“我们培养的,不是他会说几句外语,
而是他有没有和同伴沟通协作的意愿。”“曹女士,你觉得我们‘教得太简单’。
”张园长终于把目光落回曹静身上,语气依然温和,但分量千钧。“恰恰相反,我们教的,
可能是这个年龄段,最复杂,也最重要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
无法用背一首诗、考一个分数来量化而已。”致命一击。
如果说我刚才的分析是把曹静的理论驳倒了。那么张园长的这番话,
就是把她的立足点都给抽走了。她质疑的,正是她花高价想让孩子得到的,
最前沿、最科学的教育体系。她就像一个买了最新款智能手机,却只会用它来砸核桃的人。
还抱怨这手机不如锤子好用。荒谬,且可笑。“我……”曹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彻底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周围家长看她的眼神,已经从同情,变成了看笑话。那种感觉,
比直接骂她一顿还要让她难受。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小丑,站在舞台中央,
接受所有人的检阅。她所有的骄傲、优越感,在绝对的专业壁垒面前,被砸得粉碎。
她猛地转身,快步走到沙坑边,一把拉起还在眼巴巴望着里面的赫安。“我们回家!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一丝破音。赫安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茫然地看着妈妈。他不明白,
为什么前一秒还意气风发的妈妈,突然变得如此狼狈。在众目睽睽之下,
曹静几乎是落荒而逃。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我知道,这场关于教育理念的战争,我赢了。
但我的心里,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我只是觉得有点悲哀。为那个叫赫安的孩子。
也为无数个像曹静一样,被焦虑裹挟,看不清方向的父母。5.风波之后曹静的仓皇离去,
像是一场闹剧的仓促收场。大厅里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
然后被其他家长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打破。“天哪,原来温老师是博士啊!
”“怪不得说得那么有道理,我听得一愣一愣的。”“约翰斯什么来着?
是不是那个特别厉害的大学?”“幸好刚才没跟着瞎起哄,不然丢人丢大了。
”家长们围了上来,刚才的审视和怀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热情和崇拜。“温老师,
那你帮我看看我家孩子,他总喜欢一个人玩,是不是自闭啊?”“温老师,
我家那个吃饭总要人追着喂,是不是专注力有问题?”“温老师,加个微信吧,
以后有问题好请教您!”我被围在中间,耐心地一一解答他们的问题。
李老师在旁边帮我维持秩序,她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小星星。我知道,
经过今天这件事,我在这些家长心里,彻底建立起了“专家”的权威。而这种权威,
不是靠名头,是靠实实在在的专业知识换来的。
开放日活动在一种异常和谐融洽的气氛中结束了。家长们带着孩子离开时,
每个人都特意跑过来跟我说“温老师再见”,态度恭敬得像在跟自己的导师告别。
送走最后一个孩子,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温钰,你今天可真是太帅了!”李老师冲过来,
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你是没看到曹静那个脸,跟调色盘似的!太过瘾了!”我笑了笑,
拍拍她的背。“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话。”张园长走过来,递给我一瓶水。“今天辛苦了。
”她温和地说。“园长,今天谢谢您替我解围。”我由衷地感谢她。
如果不是她最后出来“背书”,光靠我说,效果可能没那么立竿见天。
张园长摇了摇头:“我不是替你解围,我是在保护我们的教育理念。你做得很好,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她看着我,眼神里有几分探究。“不过,我倒是很好奇,
你为什么要来我们这个小小的幼儿园?以你的履历,去任何一家顶尖的教育机构或者研究所,
都绰绰有余。”这是我们面试时,她就问过的问题。我当时的回答很官方:喜欢孩子,
热爱一线教育。但现在,经过了今天的并肩作战,我觉得可以多说一点。
“因为理论看得再多,不去一线验证,终究是空中楼阁。”我看着空荡荡的活动室,
仿佛还能看到孩子们奔跑的身影。“我想知道,我们这些坐在办公室里,
设计出来的课程体系,在真实的、复杂的、充满了各种变量的教学环境里,
到底能不能行得通。”“我想看看,像曹静这样的家长,她们的焦虑根源到底是什么。
我们除了反驳她们,还能为她们做些什么。”“这里,就是我的实验室。每个孩子,
每个家长,都是我的研究课题。”张园长静静地听着,目光里欣赏的意味更浓了。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我们幼儿园能成为你的‘实验室’,是我们的荣幸。
”她顿了顿,又说:“对了,关于赫安……你觉得曹静会给他办退园吗?”这也是我担心的。
今天让她这么下不来台,以她的性格,很有可能会意气用事。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如果她真的这么做,受伤害最大的,还是孩子。”赫安虽然被他妈妈打造成了“小天才”,
但他内心对同伴的渴望是真实的。他需要一个正常的社交环境,去弥补他被知识填满的童年。
如果因为成人的面子问题,剥夺了他这个机会,那就太残忍了。“希望她能想明白吧。
”张园长叹了口气。我们都沉默了。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
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我以为这件事,会以曹静的“消失”而告终。但没想到,两天后,
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幼儿园门口。6.意外的访客周一下午,孩子们都在午睡。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的嗡嗡声。我正在整理上午的游戏观察记录,
前台的保安打来了内线电话。“温老师,门口有位曹女士找你,说是赫安的妈妈。
”我愣了一下。曹静?她来干什么?兴师问罪?还是办理退园手续?我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但还是对电话那头说:“好的,让她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
旁边的李老师一脸紧张地凑过来。“她来干嘛?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要不要叫上园长一起?
”“没事。”我安抚地拍了拍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去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