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言情小说《我的家,我做主》,是作者“青莲美人”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李建李伟孙静。故事情节紧凑,引人入胜,读后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再次拿出那个小木匣。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我拿出手机,翻到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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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妈,我们看好了,就东三环那套三居室,一百三十平,首付还差一百五十万。
中介说我们这老房子地段好,至少能卖三百五十万。您收拾收拾,下周就搬过来跟我们住。
”饭桌上,儿子李伟夹了一筷子红烧肉,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不是在卖我的房子,
而是在通知我明天天气会转晴。儿媳孙静立刻接话,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施舍:“是啊妈,我们那房子大,给您留的房间朝南,
带个小阳台,比您守着这破旧小院子强多了。再说,乐乐马上要上幼儿园了,
也需要您搭把手。”我端着饭碗,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米饭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像我这六十五年的人生。我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丈夫,**。
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闷头喝着碗里的汤,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听你儿子的,
都安排好了。”一句话,就给我这住了四十年的家,判了死刑。这个家,
从我嫁给**那天起,就不是我说了算。年轻时,他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意气风发,
我在家操持家务,伺候公婆,带大儿子。他永远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
我永远是默默执行的那一个。他说东,我不敢往西。他说这件衣服不好看,
我第二天就压进箱底。他说我做的菜咸了,我下一顿必然淡得像水。我以为,这就是夫妻。
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相安无事,直到白头。可退休后,他迷上了钓鱼,整天不见人影。
家里的一切,从水电煤气到人情往来,都成了我的事。他成了甩手掌柜,
一个活在家里的“租客”。儿子结了婚,儿媳进了门,这个家里需要我的时候,
我就得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得像空气一样,安静地待在我的老屋里。
现在,他们连我这最后的容身之所,也要剥夺了。“妈,您怎么不说话啊?
”孙静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我们可都是为了您好。您一个人住这么大个地方,
我们也不放心啊。万一磕了碰了的,都没人知道。”好一个“为了我好”。我放下碗筷,
声音有些干涩:“这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这是我第一次,试图反抗。
李伟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妈,您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什么你的我的,不都是一家人吗?
我们还能坑您不成?卖了这房子,给您养老,给我们换房,一举两得,多好。”“就是,
”孙静撇了撇嘴,“爸都同意了,您还犟什么?难不成您还想抱着这老房子过一辈子,
不给我们小两口减轻点负担?”我看向**,他终于喝完了汤,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十年如一日的威严:“行了,就这么定了。
你一个老太太,懂什么。李伟和孙静还能害你?下周搬家,别磨磨蹭蹭的。
”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我看着他们三张理所当然的脸,丈夫的专横,
儿子的冷漠,儿媳的算计,像三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几十年来积攒的委屈和不甘,
在这一刻,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我没有再争辩,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继续扒拉着碗里已经冰冷的米饭。他们以为我的沉默是妥协。他们不知道,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些东西,早已经不一样了。那晚,我躺在床上,
听着隔壁李建告震天的呼噜声,一夜无眠。窗外的月光,清冷地照进来,像一把锋利的刀,
剖开我看似平静的生活,露出里面腐烂的内里。2第二天一早,**钓鱼去了,
儿子儿媳也上了班。家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我却觉得这宁静里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压抑。
我走进我的房间,打开那个尘封已久的樟木箱。箱子里,是我陪嫁过来的所有东西。
几件如今看来土得掉渣的衣服,一套红色的被面,还有最底下,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小木匣。
我颤抖着手打开木匣,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暗红色的房产证。
那是这套带院子的老房子的房产证。户主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张兰。这房子,
是我父母在我出嫁前,就为我准备好的嫁妆。他们怕我性子软,在婆家受欺负,
特意把房子落在了我一个人的名下,做了婚前财产公证。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包括**。当年嫁给他,他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家里他做主就行。我相信了。
我把这本房产证和我的底气,一起锁进了箱底,一锁就是四十年。我以为,只要我付出,
只要我忍耐,就能换来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可我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丈夫的理所当然,
儿子的予取予求,儿媳的精明算计。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免费的保姆,
一个可以随意支配的物件,一个可以用来换取他们美好生活的工具。
我慢慢地抚摸着那本房产证,冰冷的纸张,却仿佛带着一丝暖意,熨帖着我冰冷的心。原来,
我不是一无所有。原来,我还有退路。中午,孙静破天荒地没有在公司吃,
而是提着一盒榴莲回来了。“妈,知道您爱吃这个,特意给您买的。”她笑得一脸殷勤,
把榴le放在我面前。我看着她,心里一片明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淡淡地开口。孙静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妈,
您看,我们也不是逼您。主要是乐乐上幼儿园,一个月就要五千,
我们俩工资加起来也就两万,房贷车贷一还,根本剩不下什么。要是换了房,压力也能小点。
您就当心疼心疼我们,心疼心疼您的大孙子。”她开始打感情牌,拿孙子说事。
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乐乐上幼儿园的钱,我不是每个月都给了吗?
”我每个月六千的退休金,除了基本开销,五千都给了他们。
孙静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妈,那点钱哪够啊!现在孩子都讲究全面发展,
钢琴、画画、英语,哪个不要钱?我们也是想给乐乐最好的。”“所以,就要卖了我的房子,
给乐乐一个最好的未来?”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妈,您怎么能这么想呢?
这房子早晚不也是我们的吗?您现在卖,我们还能念着您的好。您要是……”她话没说完,
但眼里的威胁已经不加掩饰。我心里冷笑一声。念着我的好?
怕是巴不得我早点把骨头渣子都奉献给他们吧。我没再理她,起身走进厨房,
把她买来的榴莲,连着包装盒,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孙静的声音在身后尖锐地响起:“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给你买东西,你竟然扔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给脸不要脸!”我回头,平静地看着她撕破脸皮的丑陋模样。“我的房子,
我不卖。”3孙静气冲冲地摔门走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去向李伟告状了。果不其然,
傍晚李伟回来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一进门,就把公文包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质问道:“妈,你今天跟小静说什么了?把她气得在电话里直哭。你至于吗?
”我正在厨房做饭,闻言连头都没回:“我只是说了我不想卖房。”“不想卖房?
”李伟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为什么不想卖?这房子你一个人住着不浪费吗?
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不好吗?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关掉火,转过身,
平静地看着我这个唯一的儿子。他继承了**的身材和眉眼,但那份自私和理所当然,
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李伟,这是我的房子。”我再一次强调。“又是你的房子!
”李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真是搞不懂你,以前家里什么事不都是我爸说了算吗?
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固执?小静怀着乐乐的时候,你说你不习惯住楼房,我们没勉强你。
现在我们都看好房子了,就差钱了,你倒开始拿乔了?”他的话像一把刀,
精准地戳在我的心窝上。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不习惯”只是“拿乔”。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我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有我所有的回忆。”“回忆能当饭吃吗?
”李伟嗤笑一声,“妈,你别这么自私行不行?你得为我们,为乐乐想想!
我们压力多大你知道吗?你倒好,守着这破院子过清闲日子,把担子全甩给我们!”自私?
我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从黑发到白头,从不敢有一句怨言。我把所有的爱,所有的时间,
都给了他们。到头来,只换来一句“自私”。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凉了。“我累了,
不想做饭了。”我解下围裙,转身就要回房。“站住!”李伟怒喝一声,“饭都不做了?
你这是要造反啊?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得商量!我爸已经联系好中介了,
下周末就带人来看房!你同不同意,都得卖!”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是李伟气急败坏的咒骂。**在门板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愤怒。原来,他们已经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他们不是在跟我商量,
他们是在通知我,是在逼迫我。好,很好。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走到樟木箱前,
再次拿出那个小木匣。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我拿出手机,
翻到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是张兰姐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很温和的声音。是王律师,我父亲当年的法律顾问,
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王叔,是我。”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想咨询您一件事……”4.周末,**果然带着中介和两个看房的客户回来了。
他春风得意,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进门就高声喊道:“张兰,家里来客人了,赶紧倒茶!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客厅里站着的几个人,心里一片平静。李伟和孙静也陪在一旁,
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忙前忙后地介绍着:“叔叔阿姨,你们看,我们这房子虽然老了点,
但格局方正,南北通透,主要是地段好,出门就是地铁,
旁边就是重点小学……”那对来看房的夫妻看起来很满意,不住地点头。**见状,
更是得意,他清了清嗓子,对我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把房本拿出来给人家看看,
好让人家放心。”他以为,房本一直在他那里。结婚后,家里的所有证件,包括我的身份证,
都是他在保管。他美其名曰,怕我弄丢了。其实,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控制我。“爸,
房本在我这儿呢。”李伟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本房产证,递给了那对夫妻。我瞥了一眼,
那是一本假的。是我前几天在楼下办假证的小广告上,花五十块钱做的。户主的名字,
赫然写着:**。看来,他们为了卖房,真是煞费苦心,连假证都准备好了。“叔叔阿姨,
你们看,产权清晰,随时可以过户。”孙静在一旁补充道。那对夫妻接过房本,
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那价格方面……”“价格好商量!”**大手一挥,
“三百五十万,一口价!看你们是真心想买,我们也不绕弯子了。”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
顺利得仿佛我这个房子的主人根本不存在。他们在我家里,当着我的面,卖着我的房子。
真是天大的笑话。“这房子,卖不了。”我清冷的声音,在热闹的客厅里响起,
显得格外突兀。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
**的脸色一沉:“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赶紧回屋待着去!
”李伟也急了:“妈!你别在这儿捣乱行不行!”孙静更是直接上来拉我,
压低声音威胁道:“你疯了?赶紧给我进去!不然有你好看的!”我甩开她的手,
走到那对夫妻面前,平静地开口:“叔叔阿姨,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了。这房子,
是我的婚前财产,房产证在我手上。他们手里的那本,是假的。”我的话,像一颗炸雷,
在客厅里炸开。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对夫妻面面相觑,一脸惊疑。**的脸,
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李伟和孙静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从震惊到愤怒,
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你……你胡说!”**最先反应过来,指着我的鼻子怒骂,
“你这个疯婆子!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这房子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是啊妈,
你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李伟也急忙打圆场。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从口袋里,
缓缓掏出那本被红布包裹得好好的,真正的房产证。我打开它,递到那对夫妻面前,
指着户主那一栏:“叔叔阿姨,你们看清楚,这上面写的是谁的名字。”阳光下,
那三个字清晰无比:张兰。以及下面那一行同样清晰的备注:婚前个人财产。空气,
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5那对看房的夫妻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们把手里的假房本往桌上一扔,像是扔掉什么烫手山芋。“搞什么名堂!
拿个假本子来糊弄我们?浪费我们时间!”男人气愤地说道。“就是,
一家人连房子的事都搞不清楚,还卖什么房!我们走!”女人拉着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中介也尴尬地收拾东西,临走前,用一种看骗子的眼神看着**一家,匆匆溜了。客厅里,
瞬间只剩下我们四个人。死一般的寂静。**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房产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要喷出火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变得尖利。“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嫁妆。
”我将房产证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回口袋,“这四十年来,它一直在我身边。”“你的嫁妆?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怎么不知道?你嫁给我的时候,两手空空,
除了几件破衣服,还有什么?”“我爸妈说,这是给我傍身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你……你……”**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竟然瞒了我四十年!张兰,
你安的什么心!”“我安的什么心?”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问问你自己,你安的又是什么心?你拿着我给你做饭的钱去钓鱼,
穿着我给你洗的衣服去跟你的老相好跳舞,住着我的房子,还想把它卖了给你儿子换新房!
你问我安的什么心?”我的一番话,让**彻底愣住了。他大概从没想过,
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胡说!我哪有……”他下意识地反驳,
但底气明显不足。“我胡说?”我冷笑一声,“上个月老赵家嫁女儿,你随了五百的份子钱,
回来跟我说厂里集资。上上个月,你偷偷拿了两千块钱给你那个离婚的妹妹,
跟我说借给同事应急。**,你真当我是傻子吗?”这些年,我不是不知道,
只是不想说破。我以为,维系一个家,需要装聋作哑。现在看来,我的忍让,
只换来了他们的得寸进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我揭穿了老底,他恼羞成怒,
扬起手就要打我。“你敢!”我没有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不是因为他心软了,而是因为我冰冷的眼神让他感到了陌生和畏惧。
一旁的李伟和孙静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妈!你怎么能这么跟爸说话!”李伟冲过来,
挡在**面前,“还有,这房本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被人骗了?”“骗?
”我看着我的儿子,觉得无比可悲,“你爸联合你们,拿着假房本想骗走我的房子,
现在你反过来说我被骗了?”孙静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尖叫起来:“我知道了!
你肯定是想把房子留给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每个月都偷偷给他寄钱!
你这个胳(胳膊肘)往外拐的老东西!”她不说还好,一说,我心里的火彻底被点燃了。
我弟弟身体不好,一直没有稳定工作,
我每个月从我省吃俭用的生活费里挤出几百块钱接济他,这也有错吗?“孙静,你给我闭嘴!
”我厉声喝道,“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我……”孙静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随即更加撒泼起来,“反了天了!你敢吼我?李伟,
你看看你妈!她现在是翅膀硬了,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了!”李伟的脸色铁青,他看着我,
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妈,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太自私了。为了你那个废物弟弟,
连你亲儿子、亲孙子的前程都不顾了。”亲儿子?亲孙子?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我曾经倾尽所有去爱的人,只觉得一阵恶心。“够了。
”我不想再跟他们废话,“这房子是我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从今天起,这个家,
我说了算。”6.我的“宣战”,并没有让**他们退缩,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强烈的反抗。
那天之后,家里就成了战场。**不再去钓鱼了,他每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用一种审视犯人的眼光盯着我,时不时地冷嘲热讽。“哟,地主婆回来了?
今天又去哪儿巡视你的财产了?”“做了四十年的饭,还是这么难吃,
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我一概不理。你说你的,我做我的。饭我照做,
但只做我一个人的分量。衣服我照洗,但只洗我自己的。第一天,
他还能靠着冰箱里的剩菜和柜子里的泡面对付。第三天,他就受不了了,
冲进厨房对我大吼:“张兰!你什么意思?饭也不给我做了?衣服也不给我洗了?
你想饿死我、臭死我吗?”我正慢条斯理地喝着汤,闻言抬起头,
淡淡地说:“你不是说我做的饭难吃吗?我怕脏了你的嘴。你不是嫌我碍眼吗?你自己动手,
丰衣足食。”“你!”他气得浑身发抖,却拿我没办法。儿子和儿媳那边,则换了策略。
孙静不再对我冷嘲热讽,而是开始了“怀柔政策”。她每天下班回来,都会给我带点小礼物,
要么是新上市的水果,要么是据说对老年人身体好的保健品。“妈,别生我们的气了。
那天是我们不对,话说重了。”她把一盒包装精美的燕窝放在我面前,“您消消气,
这房子……您再考虑考虑?我们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我看着那盒燕窝,
想起了被我扔掉的榴莲。“不用了。”我把燕窝推了回去,“我身体好得很,用不着这些。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房子的事,没得商量。”见软的不行,李伟就来硬的。
他开始带着不同的亲戚轮番上门,对我进行道德绑架。先是我的大姑姐,**的姐姐。
“弟妹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建国和李伟还能亏待了你?
你把房子卖了,跟着儿子住,享清福,多好。”我微笑着听她说完,然后问她:“姐,
听说你家那套学区房要拆迁了,能分不少钱吧?要不你先拿一百五十万出来,
借给李伟救救急?”大姑姐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走了。
接着是我婆婆,一个快九十岁的老太太,被李伟用轮椅推了过来。她拉着我的手,
老泪纵横:“兰啊,我就李伟这么一个孙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帮帮他吧。
我死了,也才能闭得上眼啊。”我看着演戏演得投入的婆婆,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当年我生李伟的时候难产,差点没命,她却在产房外抱怨我肚子不争气,差点让她断了香火。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妈,您放心,您会长命百岁的。李伟是成年人了,他自己的坎,
得自己过。”送走一波又一波的说客,我只觉得身心俱疲。但我也知道,我不能退。
我退一步,他们就会进十步,直到把我啃得渣都不剩。这天晚上,
家里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孙静不知道从哪里听说,
只要能证明**对这套房子的翻修和维护有过巨大贡献,
就有可能在法律上分得一部分产权。于是,他们开始翻箱倒柜,
寻找当年的装修发票和付款凭证。家里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像被洗劫过一样。
我冷眼看着他们徒劳的举动。“别找了。”**在门框上,冷冷地开口,“这房子,
四十年来,一共大修过两次。一次是结婚十年的时候,屋顶漏水,是我弟弟带着人来修的,
材料费是我出的。第二次是李伟结婚前,重新装修,花了我三万块钱的私房钱。
你们一分钱都没出过。”我的话,让他们停下了动作。**涨红了脸:“你胡说!
我……我明明给过钱的!”“你给的是买烟买酒的钱。”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这个家,你除了贡献了一个姓氏,还贡献过什么?”“你……你这个毒妇!
”**恼羞成怒,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朝我扔了过来。我没躲。
茶杯“砰”的一声,砸在我的额头上,碎裂开来。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血。
李伟和孙静都吓傻了。我抬手摸了一下额头,看着指尖的鲜红,突然笑了。**,
你终于动手了。这一下,也彻底砸碎了我对他,对这个家,最后的一丝幻想。7我没有哭,
也没有闹。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三个惊慌失措的脸,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110。“喂,
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我被家暴了,地址是……”当警察上门的时候,
**、李伟和孙静三个人都懵了。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
一向把“家丑不可外扬”奉为圭臬的我,竟然会主动报警。
**看着我头上的伤口和地上的血迹,慌了神,
语无伦次地跟警察解释:“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就是……就是吵架,
我失手了……”“失手?”我冷笑一声,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他不是第一次对我动手了。
我要求验伤,我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
严肃地说道:“家庭矛盾不能用暴力解决。这位同志,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做个笔录。
”**彻底傻眼了,他求助地看向李伟。李伟也急了,连忙对警察说:“警察叔叔,误会,
都是误会!我爸妈就是拌了几句嘴,我妈这伤也是不小心碰的,我们自己解决就行。
”“是啊是啊,”孙静也赶紧附和,“家和万事兴,没必要闹到派出所去吧?妈,
您就消消气,别跟爸一般见识了。”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只觉得恶心。“警察同志,
我要去医院。”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对警察说。最后,**被带去了派出所,而我,
在警察的陪同下,去了最近的医院。额头上的伤口不深,缝了两针。医生给我开了验伤报告。
轻微脑震荡,软组织挫伤。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我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这是他欠我的。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深夜。李伟和孙静在门口等着我,一脸的憔悴和不安。“妈,
爸他……”李伟欲言又止。“因为有暴力倾向,需要拘留二十四小时。
”我平静地告诉他们结果。孙静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拘留?怎么会这么严重?妈,
你到底跟警察说什么了?爸他年纪大了,怎么受得了这个!”“他拿茶杯砸我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我年纪也大了?”我反问她。“妈,你非要闹得这么僵吗?一家人,至于吗?
”李伟的语气里充满了指责。“至于。”我看着他,眼神坚定,“从他动手的那一刻起,
我们就不再是一家人了。”我扔下这句话,不再理会他们,径自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没有回家。那个所谓的“家”,此刻让我感到的只有窒息。
我让司机把我载到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开了一间房,洗了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我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这四十年,我第一次,为自己而活。第二天,
我没有去派出所接**。我先去了一趟银行,将我这些年攒下的所有私房钱,
连同我父母留给我的一点积蓄,全部取了出来。然后,我去了我之前联系好的王律师的律所。
“王叔,我想好了。”我把验伤报告和那本房产证一起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我要离婚。
”8王律师看着我头上的纱布,叹了口气:“兰姐,你想清楚了?这把年纪了,离了婚,
你一个人……”“王叔,我已经一个人过了四十年了。”我打断他,“以前,
我以为只要我忍,只要我付出,就能有个完整的家。现在我明白了,一个人的退让,
换不来尊重,只能换来变本加厉的索取。”王律师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我会帮你处理。从法律上讲,这套房子是你的婚前财产,跟你丈夫没有任何关系。
他家暴你的证据确凿,离婚诉讼,我们稳赢。”“我不止要离婚。”我看着他,眼神坚定,
“我还要他们,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从律所出来,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