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的一篇短篇言情文章《那根胡萝卜被夹回来后,我妈看我的眼神就变了》,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秦玥江河,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作者四张打字机,文章详情:我妈秦玥显然是有备而来。她亲自端着一碗灰白色的糊状物,放在我面前的宝宝餐椅上。“安安,吃早餐。”她的表情很严肃,带着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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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安,三岁。上辈子是国宴主厨,这辈子投胎成了一个人类幼崽。
本来以为能躺平享受人生,没想到我妈是个工作狂女总裁。她坚信,所有能吃的东西,
都只有一个标准——营养。至于味道、口感、美学……那是什么?能写进KPI吗?于是,
我的日常,就从品鉴国宴,变成了抢救我们家的餐桌。“宝宝,吃胡萝卜,对眼睛好。
”我看着那根因为过度烹饪,吡嗪物质完全析出,散发着焦苦味的橙色棍状物,陷入了沉思。
亲爱的妈妈,你知道美拉德反应和焦糖化反应的临界温度是多少吗?你知道这根胡萝卜,
已经失去了它至少百分之七十的β胡萝卜素和全部的甘甜味吗?
这是一场发生在餐桌上的战争。我,三岁的安安,今天就要用我的奶瓶,
捍卫一个美食家的最后尊严。1餐桌上的灯光很亮。白色的瓷盘里,躺着一截橙色的东西。
我妈,秦玥女士,正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我。“安安,把这块胡萝卜吃了。
”她的声音跟在公司开会时一模一样。冷静,果断,带着命令的口吻。我捏着我的小勺子,
没动。我的眼睛盯着那截胡萝卜。它的边缘已经有点发黑,表面是湿哒哒的,
明显是用水煮了太久,然后再用热油快速炒了一下。
一种复杂的、不太愉悦的气味钻进我的鼻孔。那是属于蔬菜过度加热后,
糖分析出又带着点焦糊的味道。我爸江河在旁边打圆场。“哎呀,孩子不想吃就算了嘛,
今天鱼吃得挺多的。”“不行。”秦玥立刻驳回,“营养要均衡,这是原则问题。
”她用筷子夹起那截胡舟卜,伸到我嘴边。“安安,张嘴。胡萝卜很有营养,吃了对眼睛好。
”我看着她,这是我这辈子的亲妈。一个雷厉风行的女总裁。
她可能知道公司下一个季度的财务报表会是什么样。但她绝对不知道,她筷子上的这东西,
已经不能被称为“有营养的胡萝卜”了。
那只是一块被高温破坏了大部分维生素的、充满了焦苦味物质的、橙色的植物纤维。
我往后缩了缩我的小脑袋。用我最奶声奶气,但最清晰的声音说。“麻麻,这个,不好吃。
”秦玥的眉头皱了起来。“小孩子不许挑食。”“我没有挑食呀。”我晃了晃脑袋,
一根呆毛也跟着晃。我指着盘子里的西兰花:“花花,我吃了。
”我又指着空了的鱼肚子:“鱼鱼,我也吃了。”然后,我的小手指,
坚定地指向了那截胡萝卜。“可是,这个胡萝卜,它‘生病’了。”“生病?
”秦玥显然没跟上我的逻辑。江河倒是笑了:“哈哈,宝贝,胡萝卜怎么会生病呢?
”我严肃地看着他们。“它被煮得太久了,身体里的甜味都跑掉了。
”我用小勺子指着胡萝卜边缘那一点点褐色。“而且,它还被烫伤了,这里,黑黑的,
味道是苦的。”我努力地在我有限的词汇里,寻找最精准的描述。“刘姨在炒它的时候,
油温太高了,超过了180度。”“这个温度,
会让胡萝卜里的糖变成一种叫‘吡嗪’的东西。”我的小奶音,一字一句,
清晰地飘在餐厅里。“吡嗪,就是苦的。我不喜欢吃苦的东西。”餐厅里安静了。
空气凝固了。江河张着嘴,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做饭的刘姨,正好端着汤从厨房出来,
也愣在了原地。秦玥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迷惑,
还有一丝“我的三岁女儿是不是中邪了”的复杂情绪。她举着筷子,看着那截胡萝卜,
又看看我。“吡……什么?”“吡嗪。”我重复了一遍,顺便用沾着饭粒的小嘴,
给了她一个甜甜的微笑。“妈妈,下次你可以试试低温慢煮。”“大概85度的水,
煮12分钟,可以最大程度地保留它的甘甜和β胡萝卜素。”“那个时候,
它就不会‘生病’,也不会苦了。”我看着我妈,我那个在商场上说一不二的妈。
她脸上的表情,从“命令”变成了“当机”。她举着那根胡萝卜,停顿了大概十秒钟。最后,
她默默地,把那根胡萝卜,夹回了她自己的碗里。她没吃。只是放在那儿,盯着看。
战争结束了。我低下头,继续开心地用小勺子挖着碗里软糯的米饭。嗯,今天的米饭还不错,
是五常的稻花香2号,浸泡了三十分钟,水米比例1比1.2,火候刚刚好。颗粒饱满,
甜味纯正。就是配菜,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我感觉,我对这个家的改造计划,
今天才刚刚开了个头。2胡萝卜战争的胜利,并没有给我带来长久的和平。第二天早上,
我妈秦玥显然是有备而来。她亲自端着一碗灰白色的糊状物,放在我面前的宝宝餐椅上。
“安安,吃早餐。”她的表情很严肃,带着一种“我今天一定要赢”的决心。我闻了闻。
一股生涩的、带着土腥味的气息。是燕麦粥。准确地说,是即食燕麦片,
用开水粗暴地冲泡开,然后闷了五分钟的产物。黏糊糊,毫无生气。“妈妈,这是什么呀?
”我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燕麦粥,非常有营养,富含膳食纤维,对身体好。
”秦玥拿出了她的理论。这套说辞,跟昨天的“胡胡萝卜对眼睛好”如出一辙。她以为,
只要贴上“营养”的标签,我就得乖乖吃下去。江河坐在旁边,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假装自己不存在。他知道,这是我们母女俩的第二场战役。我拿起我的小勺子,
在碗里搅了搅。勺子带起的燕麦糊,软趴趴地塌下去,没有一点弹性。这说明,
燕麦中的β葡聚糖因为过度浸泡,结构已经完全被破坏了。它的营养价值,
至少流失了百分之四十。更别提这糟糕的口感了。“妈妈,我不喜欢吃这个。
”我直接表明了态度。秦玥的脸沉了下来。“安安,我们昨天说好了,不挑食。
”“我没有挑食呀。”我把勺子放下,摊开我的小手。“是这个燕麦粥,它自己‘不开心’。
”“不开心?”秦玥觉得自己快被我的逻辑绕晕了。“对呀,”我点点头,“你看它,
都黏在一起了,一点都不想动,肯定是被人欺负了。”我看着秦玥,
开始了我今天的“科普”。“妈妈,这种压得很碎的即食燕麦片,是给没有时间的人吃的。
”“它的加工程序太多,里面的营养都跑掉很多了。”“而且,用开水直接冲,
会让它变得很黏,很难吃,还会升血糖。”我停下来,喝了一口江河递过来的温水。
润了润嗓子,继续。“真正的好燕麦,应该是那种需要煮的钢切燕麦粒。”“用它和牛奶,
1比4的比例,放在小锅里,用小火慢慢地煮。”“煮的时候要一直搅拌,大概十五分钟。
”“这样煮出来的燕麦粥,每一粒都是分开的,**弹弹的。
”“里面的β葡聚糖会刚刚好地融化在牛奶里,又香又滑,还有一点点甜。”我说着,
还忍不住咂了咂嘴。那才是一碗有尊严的燕麦粥应该有的样子。秦玥完全愣住了。
她低头看着碗里那坨灰白色的东西,又抬头看看我。“钢……切燕麦?”“对呀,
”我用力点头,“它的加工程度最低,营养最完整。口感也是最好的。”“而且,妈妈,
你还可以在里面加一点点蓝莓,或者切碎的坚果。”“那样颜色好看,营养也更全面。
”我说完,端起我的小水杯,看着她。等她裁决。秦玥的表情,比昨天还要精彩。
她拿起我那个小勺子,也学着我的样子,在碗里搅了搅。那坨东西发出了“噗呲”一声,
更没精神了。她又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大概过了半分钟。她端起那碗燕麦粥,
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厨房。然后,我听到了水槽里哗啦啦的水声。江河的报纸后面,
传来了憋不住的笑声。他把报纸拿下来,对着我挤了挤眼睛。“安安,你想吃什么,
爸爸给你做?”我开心地拍了拍小手。“想吃太阳蛋!要溏心的那种!”“好嘞!
”秦玥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复杂。她看着江河在厨房里忙活,又看着我。最后,
她坐回餐桌旁,拿起手机,打开了某个购物软件。我偷偷瞟了一眼。她的搜索框里,
清清楚楚地打着四个字:“钢切燕麦”。第二场战役,我又赢了。而且,
我还成功地输出了一次消费升级。我对我改造这个家的未来,充满了信心。3周末,
秦玥决定亲自带我去超市。这很不寻常。通常这种事,都是江河或者刘姨来做。秦玥的时间,
都是按分钟来计算的。我坐在购物车里,被她推着,感觉自己像个被押送的犯人。
她今天的目标很明确:让我亲眼看看,食物是怎么来的,然后,乖乖地吃下去。她以为,
这是某种形式的“情景教育”。但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一个将我的“理论知识”,
付诸“实践指导”的绝佳机会。我们停在了蔬菜区。灯光打在蔬菜上,绿油油,红彤彤,
看起来都很新鲜。秦玥拿起一颗西红柿,在我面前晃了晃。“安安,你看,这是西红柿,
红色的,可以补充维生素C。”她试图用最简单的语言和我沟通。我看着那颗西红柿。
表皮光滑,颜色均匀,看起来很完美。但我凑近了闻了闻。没有味道。
一点西红柿该有的酸甜果香味都没有。我摇了摇头。“妈妈,这个西红柿,它‘睡着了’。
”“睡着了?”秦玥的嘴角抽了一下,她开始习惯我的奇怪比喻了。“对,”我点点头,
“它的味道,都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我伸出小手指,指向它顶部的蒂。“你看,
它的‘帽子’都干了,变成深褐色了。”“这说明,它离开妈妈的藤,已经很久很久了。
”“而且,它是在大棚里长大的,没有晒过足够的太阳,所以身体里没有味道。
”我环顾四周,指着另一个角落里,那些长相不那么规整,带着枝藤的有机西红柿。“妈妈,
我们去看看那些‘醒着’的西红柿,好不好?”秦玥推着车,半信半疑地走了过去。
我让她拿起一颗。“你闻闻。”我说。她把那颗西红柿放到鼻子下面。
一股浓郁的、带着阳光气息的酸甜味道,瞬间钻进了她的鼻腔。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真的……有味道。”“对呀,”我开心地说,“而且你看它的‘帽子’,还是绿油油的,
很精神。说明它刚离开妈妈没多久。”秦玥拿着那颗有机西红柿,
又看了看手里的普通西红柿。她脸上的表情,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接下来,
整个蔬菜区,都成了我的“巡视”现场。“妈妈,那个黄瓜,太直了,不好。打了激素,
里面都是水,没有黄瓜味。要选那种带一点点弯,身上还有小刺的。”“那个土豆,发芽了,
有龙葵素,吃了会‘肚子痛’。”“妈妈,芦笋要选根部还是白色的,那样才嫩。全变绿的,
就老了,咬不动。”秦玥从一开始的“试图教育我”,变成了默默跟在我身后的“学生”。
她推着购物车,我说拿哪个,她就拿哪个。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一个管理着上千人公司的CEO,在超市的蔬菜区,被她三岁的女儿,
上了一堂生动的农产品采购课。我们走到肉类区。秦玥想拿一盒包装好的冷鲜猪肉。
我立刻制止了她。“妈妈,不要这个。”我指向另一边,挂在那里的现切猪肉。
“我们要那个‘在呼吸’的肉。”我让她看那块肉的颜色。“你看,它的颜色是粉红色的,
很亮。而且你按一下。”秦玥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在猪肉上轻轻按了一下。那个小坑,
很快就弹了回来。“它会动!”她有点惊讶。“对呀,”我解释道,“这说明它很新鲜,
身体里的水分很足。”“那种躺在盒子里的肉,颜色都暗了,你按一下,那个坑就不会动了,
因为它已经‘累了’,没力气了。”整个超市的采购过程,变成了一场大型的教学活动。
周围的一些大爷大妈,都好奇地围过来看。听着一个穿着小熊连体衣的奶娃娃,
奶声奶气地指挥着她那个看起来像女强人的妈妈。“这个鱼的眼睛要亮的,不能是灰的。
”“那个虾的头和身体要连得很紧,松了就是不新鲜了。”等到我们结账的时候,
购物车里装满了各种我挑选的、价格不菲的有机食材。秦月的表情,一直很恍惚。
回家的路上,她开着车,一言不发。我坐在儿童安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我知道,
她的世界观,今天又被我刷新了一次。她开始明白,食物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而我,就是这个世界里,她身边最顶级的顾问。虽然,这个顾问,每年还要打好几次疫苗。
4回到家,秦玥看着那一堆我挑选的顶级食材,陷入了沉思。她知道食材好了,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做饭的刘姨,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有机蔬菜,也一脸茫然。
她的烹饪理念,还停留在“多放油,多放盐,炒熟就行”的阶段。让她处理这些娇贵的食材,
无异于让一个修拖拉机的师傅去组装一台电脑。我知道,光会买,没用。我还得教会他们,
怎么做。但我太小了,我没法进厨房。我的身高,还够不着灶台。于是,我把主意,
打到了我的玩具上。下午,刘姨准备做晚饭。今天的重头戏,是我钦点的一条野生海鲈鱼。
刘姨提着刀,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在鱼身上划几道,然后下油锅煎。我抱着我的一箱积木,
跑到了厨房门口。“刘姨,刘姨,我们玩游戏好不好?”刘姨回头,看到我,笑了。
“安安要玩什么游戏呀?”我把积木倒在地上,开始拼。我用长条的蓝色积木,
拼出一条鱼的形状。然后,我拿出一块红色的、扁平的积木,在“鱼”的下面。“刘姨,
你看,这是‘火’。”我又拿出几块葱绿色的长条积木,和几片圆形的黄色积木,
放在“鱼”的身上。“这是‘葱’,这是‘姜’。”刘姨看着我的“作品”,一头雾水。
“安安,这是做什么呀?”我抬起头,用我最认真的表情看着她。“刘姨,
鱼鱼不喜欢‘火’太大,会把它烫疼的。”我把红色的积木拿远了一点。
“我们要用‘蒸汽’,给鱼鱼洗个热水澡。”我用手比划着往上飘的热气。“洗澡的时间,
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我伸出我的八个小手指。“八分钟。从水开了开始算,不多不少,
刚刚好。”“等它洗完澡,我们再把热热的油,浇在它身上,它会发出‘呲啦’一声,
很开心的。”我一边说,一边用嘴巴模仿着“呲啦”的声音。刘姨愣愣地看着我,
又看看手里的那条鱼。她好像有点明白了,又好像没完全明白。这时候,
秦玥和江河也走了过来。他们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用积木,给刘姨“上课”。“妈妈说,
这叫‘清蒸’。”我把学到的词语用上。“这样鱼鱼的肉,才会像果冻一样,又滑又嫩。
”“如果用油煎,鱼鱼的肉就会变老,变硬,像在咬木头。”我说完,期待地看着刘姨。
刘姨看看我,又看看秦玥。秦玥的表情很复杂,她对着刘姨,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按安安说的试试吧。”那天的晚饭,是一场革命。刘姨,
这个有着二十年“厨房经验”的家政阿姨,第一次,
完全按照一个三岁孩子的“积木游戏指南”来做饭。当那盘清蒸鲈鱼端上桌的时候,
所有人都安静了。鱼肉洁白如雪,完整无缺。葱丝和姜丝,被热油激发出了浓郁的香味。
江河第一个动了筷子。他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他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天啊……这鱼肉……”他已经找不到形容词了。秦玥也夹了一块。她细细地咀嚼着,
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震惊,最后,是一种难以置信的享受。鱼肉入口即化,
鲜甜的味道在舌尖上爆开。没有任何腥味,只有最纯粹的、来自海洋的鲜美。
这和她以前吃过的所有鱼,都不一样。刘姨也尝了一口,她自己都惊呆了。
“我……我做了二十年饭,都不知道鱼还能是这个味道。”我坐在我的宝宝椅上,
开心地晃着小脚。我用我的小勺子,也挖了一勺鱼肉,喂到嘴里。嗯,火候刚刚好,八分钟,
一秒不多,一秒不少。鱼肉的蛋白质凝固得恰到好处,完美地锁住了肉汁。虽然,
蒸鱼豉油的牌子用得一般,热油的油温也稍微低了五度。但对于第一次来说,
已经可以打85分了。秦玥放下筷子,看着我。她的眼神里,
再也没有了那种“你在胡闹”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法理解的……敬畏。
是的,是敬畏。她开始意识到,我的“胡闹”,好像总能产生一些超乎她想象的结果。
她看着我,这个只到她膝盖高的小不点。第一次,她开始觉得,这个女儿,
她可能一点都不了解。而我,只是对她笑了笑。革命,才刚刚开始呢。5我的“顾问”生涯,
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次“对外业务”。秦玥有个生意上的伙伴,姓张。张总也有个儿子,
叫小宇,比我大一岁,四岁。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小霸王”,尤其在吃饭问题上,油盐不进。
据说,为了让他吃一口蔬菜,张家上下能演一出《三国演义》。这次,
张总一家要来我们家做客。秦玥很紧张。这不仅仅是家庭聚会,也关系到生意上的脸面。
如果连对方的孩子都招待不好,会显得很没能力。她提前三天,就开始和刘姨研究菜单。
什么卡通造型的便当,什么用果酱画的画。各种网上学来的“哄娃吃饭”的招数,
都准备用上。我看着她那个写满了计划的笔记本,摇了摇头。太肤浅了。小孩子挑食,
根源不在于食物的“长相”。而在于“味道”和“口感”不符合他们的偏好。小孩子的味蕾,
比大人要敏感得多。他们能尝出很多大人忽略掉的,不愉悦的味道。比如蔬菜里的苦涩味,
肉类的腥膻味。解决挑食的根本,不是“骗”,而是“尊重”他们的味蕾。聚会那天下午,
小宇来了。果然名不虚传。一进门就皱着眉头,对什么都看不上眼。
刘姨端上精心准备的水果拼盘,被他一把推开。“不吃!酸!”秦玥拿出一盒进口的巧克力,
他闻了闻。“不吃!苦!”张总和他的妻子,跟在后面不停地道歉,满脸尴尬。秦玥的脸,
已经有点挂不住了。我坐在我的游戏垫上,看着这一幕。时机到了。我抱着我的玩具小熊,
走到秦玥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妈妈,我想和刘姨玩‘厨房游戏’。”秦玥愣了一下,
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现在对我所谓的“游戏”,已经有了一种条件反射式的信赖。
她蹲下来,低声问我:“安安,你有什么好办法?”我凑到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几个词。“土豆、鸡肉、蜂蜜、还有……一点点菠菜。
”秦玥的眼睛亮了。她立刻把刘姨叫到一边,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刘姨虽然不理解,
但现在对我这个“小指挥官”,已经不敢有任何质疑了。半个小时后。几盘小点心,
被端了出来。第一盘,是金黄色的、圆滚滚的小球。空气中,
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奶香和土豆的焦香。这是我指挥刘姨做的“芝士焗土豆泥球”。
土豆泥混合了牛奶和少量马苏里拉芝士,揉成球,用烤箱低温烘烤。外皮微脆,内心绵软,
奶香十足,完全覆盖了土豆本身可能带有的土腥味。第二盘,
是亮晶晶的、裹着酱汁的小块鸡肉。这是“蜂蜜照烧小鸡丁”。鸡腿肉切丁,
用最简单的酱油和蜂蜜腌制,快速滑炒。味道是纯粹的咸甜口,是小孩子最无法抗拒的味型。
最关键的是第三盘。几杯翠绿色的、看起来像奶昔的东西。小宇本来一脸抗拒。
“我不喝绿色的东西!”张太太尴尬地说:“他对蔬菜汁特别反感……”我端起一杯,
递给他。用最天真无邪的声音说:“哥哥,你尝尝,这是‘绿色的冰淇淋’哦。”“里面,
有甜甜的香蕉,还有好喝的酸奶。”我指挥刘姨,用熟透的香蕉和自制酸奶,
混合了极少量的、提前焯水去除了草酸的菠菜嫩叶,一起打成奶昔。
香蕉的甜糯和酸奶的顺滑,完美地掩盖了菠菜的那一丝丝涩味。只留下了漂亮的绿色,
和丰富的维生素。小宇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又看了看他妈妈。他犹豫地接过杯子,凑到嘴边,
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下一秒,他的眼睛就亮了。他立刻“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
“好喝!甜的!”他宣布道。然后,他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始进攻那些土豆球和鸡肉丁。
风卷残云。张总夫妇,直接看傻了。他们看着自己的儿子,第一次,在别人家,吃得那么香。
秦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那是一种混杂了骄傲、扬眉吐气,
还有对我这个女儿深深的不可思议的笑容。她走过来,蹲下,摸了摸我的头。“安安,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抱着我的小熊,靠在她怀里。“因为,小宇哥哥的舌头,
不喜欢‘撒谎’的味道。”“食物好不好吃,舌头是知道的。”我说。秦玥抱着我,
沉默了很久。她可能在想,她自己的舌头,这些年,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撒谎”的味道。
那天的聚会,非常成功。张总临走的时候,紧紧握着江河的手。“**啊,你这个女儿,
是个人才啊!”他还半开玩笑地对秦=玥说:“秦总,以后你们家要是开餐厅,
我第一个投资!”秦玥笑了。她看了一眼我,眼神里有一种新的光芒。我知道,
我这个“家庭顾问”,可能很快就要“业务升级”了。6江河的父亲,我的爷爷,
从老家来看我们了。爷爷是个很传统的老人。他信奉“良药苦口”,“吃得苦中苦,
方为人上人”。这套理论,延伸到餐桌上,就变成了一场灾难。他认为,
所有好吃的、精细的东西,都是“靡靡之Z音”。
只有那些粗糙的、原味的、甚至是带点苦味的食物,才是“养生”的。他来的第一天,
就对我们家的餐桌,表达了强烈的不满。“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讲究了!鱼还要清蒸?
我们那时候,撒把盐,煮一锅汤就行了!”“蔬菜,炒那么快干什么?要多煮一会儿,
煮烂了,才好消化!”秦玥和江河,都不敢反驳。孝道,像一座大山,压在他们身上。于是,
我们家的厨房,暂时被爷爷“接管”了。刘姨被赶去打下手。灾难,正式降临。晚饭,
桌子上摆着几道菜。一盘黑乎乎的炒青菜。因为炒之前没有焯水,
菜叶里的草酸和锅里的铁离子充分反应,颜色发黑,味道苦涩。一锅看不出原材料的炖菜。
所有东西都煮得烂烂的,土豆变成了泥,豆角软趴趴,肉也炖老了。还有一碗,
是爷爷特意为我准备的“好东西”。苦瓜汤。清水煮苦瓜,没放任何东西,连盐都很少。
爷爷把那碗碧绿中泛着惨白的汤,推到我面前。脸上带着慈祥又固执的微笑。“安安,来,
把这个喝了。清热去火,对身体好。”整个餐厅,气氛凝重。秦玥和江河,都紧张地看着我。
他们知道我的脾气。但对方是爷爷,他们不敢帮我。我看着那碗汤。
一股浓烈的、生涩的苦味,扑面而来。这已经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了。
这是对味觉的直接攻击。我拿起小勺子,在碗里轻轻碰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爷爷,
我不喝。”爷爷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怎么又不喝了?小孩子不能怕吃苦!”“爷爷,
”我抬起头,看着他,“安安不怕吃苦。”“但是,这个汤,它做错了。”“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