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纪晓，青竹峰唯一的体修弟子。我们宗门小得可怜，师父穷得叮当响，

唯一的功法是听起来就很养生的《长春诀》。所以，当我去参加十年一度的“十宗论武”时，

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了笑话。特别是烈阳宗的天才，高鹏。他浑身肌肉虬结，

气血旺盛得像个火炉，公开嘲笑我：“女人气血天生亏空，练体就是个笑话。你这种，

我一拳能打死十个。”所有人都笑了。我没反驳。我只是在他挑战我的时候，默默走上了台。

然后，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一个道理：乌龟为什么能活一千年？不是因为它壳硬，

而是因为它能耗。而我，恰好是修仙界里，最能耗的那只。1我叫纪晓。青竹峰关门大弟子。

也是唯一一个弟子。师父领我下山的时候，山下的野狗冲我俩叫了半天。不是因为它凶，

主要是饿。我瞅着它，它瞅着我，我俩眼里都是一样的迷茫。师父叹了口气，

从怀里摸出半个干饼，丢了过去。“唉，咱们青竹峰，现在连狗都嫌了。”我没说话，

默默把我这边剩下那半个饼也递给了师父。师父看了看我，又叹了口气。“走吧，晓儿，

去见见世面。省得以后别人说我们青竹峰断了传承。”所谓的见世面，

就是去参加“十宗论武”。地点在最大的宗门，烈阳宗。烈阳宗是真的气派。

山门是用整块的火晶石造的，几百米高，老远看着都晃眼睛。弟子们一个个昂首挺胸，

身上的衣服料子都泛着灵光。再看看我和师父，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走在人群里，

像是两根营养不良的豆芽菜。“站住，哪个宗门的？拜帖呢？

”山门口的守卫弟子拦住了我们，眼神里带着点审查。

师父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帖子，递了过去。那弟子接过去，打开看了半天。

“青……竹峰？”他念出这个名字，自己都愣了一下，好像在想这是哪个犄角旮旯。

他旁边一个弟子凑过来看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哦，我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一百年没出过一个筑基弟子的青竹峰？”“听说他们峰主，到现在还是炼气九层，

卡了六十年了。”“带个弟子来干嘛？见识一下我们烈阳宗的伙食有多好吗？

”周围的人都开始笑。师父的脸有点红，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我走上前，站在师父前面，

看着那个守卫弟子。“帖子看完了吗？看完了我们能进去了吗？”我的声音不大，但很平稳。

那个弟子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撇了撇嘴。“进去吧进去吧，别挡着路。

”我和师父就这么在一堆看热闹的眼神里，走了进去。烈阳宗很大，走了快半个时辰，

才到给我们这些小宗门安排的客院。院子很偏，灵气也稀薄。但对我和师父来说，

已经很好了。起码有瓦遮头。“晓儿，别往心里去。”安顿下来后，师父给我倒了杯水。

“他们是大宗门，看不上咱们也正常。”我接过水，喝了一口。“师父，我没往心里去。

”我说的实话。心里没那么多地方，装不下别人的看法。我心里只装着一件事。师父的身体。

他卡在炼气九层六十年，不是因为天赋不行。是早年跟人斗法，伤了根基。

需要一味叫“龙血草”的灵药才能修复。这次十宗论武的彩头，

恰好就有一株三百年的龙血草。我就是为它来的。别人觉得我是来凑数的土特产。没关系。

很快他们就会知道。有些土特产，它有点硌牙。2论武大会正式开始前，

有个所谓的“交流会”。说白了，就是各大宗门弟子互相吹牛逼，顺便踩一踩别人的地方。

我和师父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师父很紧张，不停地搓手。我倒是很平静，

自顾自地吃着桌上的灵果。别说，大宗门就是不一样，果子都比我们青竹峰的甜。

“那不是青竹峰的人吗？他们还真敢来啊。”“你看那女弟子，瘦得跟猴似的，

风一吹就倒了，也是来论武的？”“别这么说，人家可能是来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呢。

”周围的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到我们耳朵里。师父的头埋得更低了。

我捏起一颗红色的果子，咔嚓咬了一口。真甜。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他一出现，整个场子的温度都好像高了几度。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了，所有人都站起来，

恭敬地喊：“高师兄。”来人就是烈阳宗的第一真传，高鹏。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体修，一身气血旺盛得跟个火炉一样。古铜色的皮肤下，

肌肉像小山一样坟起。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我身上。或者说，

是我们这个不起眼的角落。他径直走了过来，站在我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

就是青竹峰的弟子？”他的声音很洪亮，带着一股灼人的热气。我慢悠悠地咽下嘴里的果肉，

才抬起头看他。“是。”“呵。”他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我听说，你也是个体修？”“是。”我又回答了一个字。这下，全场都炸了。“什么？她？

体修？”“开什么玩笑，这小身板，我一拳下去，她能直接散架吧？”“青竹峰是没人了吗？

找个女娃来练体？”高鹏脸上的讥讽更浓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

对着所有人大声说：“各位，都听听，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一个女人，

也敢妄称体修？”他顿了顿，声音提得更高，像是在宣布一个真理。“女人天生气血亏空，

底子薄，根基弱！练我们体修的路子，就是自寻死路，永远不可能有大成就！

”“你这种货色，上了战场，连给妖兽塞牙缝都不够！”他的话很难听。周围的人都在附和，

都在大笑。师父的脸已经白了，嘴唇都在哆嗦，想站起来说什么，

又被那股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我没看别人。我只是看着高鹏。等他们笑够了。

我才慢悠悠地开口，问了他一个问题。“说完了？”高鹏愣了一下，

好像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说完了。”“哦。”我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

又拿起一颗灵果，继续吃。仿佛他刚才那番长篇大论，就是个屁。还是个不怎么响的屁。

高鹏的脸，瞬间就黑了。他觉得他被无视了。被一个他眼里的蝼蚁，无视了。

他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变得暴烈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没理他，

专心致志地对付手里的果子。把核吐在桌上。“好，很好。”高鹏怒极反笑。

“既然你也是体修，那我给你个机会。”“三天后论武大会，你我上台切磋一场。

”“让我看看，你这豆芽菜，到底有几斤几两！”他这是下了战书。当着所有宗门的面。

他要公开处刑我，来维护他那套“女人不行”的理论。师父急了，猛地站起来。“高贤侄，

不可！小徒年纪小，不懂事，我代她向你赔罪！”高鹏看都没看师父一眼，

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晚了。”“我今天，就要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体修！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答应他！答应他！”“让我们开开眼！”所有人都想看我这个笑话。

看我这个豆芽菜，怎么被高鹏这个大火炉，一拳打成灰。我终于吃完了最后一颗果子。

用餐巾擦了擦手。然后抬起头，看着满脸怒容的高鹏。我笑了笑，很温和。“好啊。

”“不过，切磋总得有点彩头吧？”3我这话一出口，全场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高鹏也愣住了。他大概是没想到，我都死到临头了，

还敢跟他提条件。他眯起眼睛，一股危险的气息散发出来。“你想要什么彩头？

”“听说这次论武大会的奖品里，有一株三百年的龙血草。”我平静地说。“我要那个。

”这下，连师父都惊呆了。他一把拉住我的袖子，声音都在发抖。“晓儿，别胡闹！

”龙血草是什么？那是疗伤圣药，对修复根基有奇效，价值连城。就算是烈阳宗，

也是当宝贝一样拿出来当压轴奖品的。我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张口就要这个？

高鹏先是错愕，随即爆发出惊天的大笑。“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俯后仰，

眼泪都快出来了。“龙血草？就凭你？”“你是在做梦吗？”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这女的疯了吧？”“她以为她是谁啊？还想要龙血草？”“这是临死前，

想给自己提前准备好后事吗？”我没理会那些噪音。只是看着高鹏。“怎么，你不敢赌？

”我用了激将法。虽然很老套，但对付这种自大狂，往往最有效。果然，高鹏的笑声停了。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不敢？”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侮辱。“区区一株龙血草，

我烈阳宗还拿得出来。”“好，我跟你赌！”他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盘都跳了起来。

“你要是能在我手上走过三招，那株龙血草，我亲自给你送来！

”“可你要是输了……”他顿了顿，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你和你师父，就从这里爬出去，

从此以后，青竹峰不得再踏入修真界半步！”这个赌注，太狠了。

简直是要断了我们青竹峰的根。师父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不行，绝对不行！

”他死死地拉着我。我反手握住师父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安心。然后我转向高鹏，

摇了摇头。“三招太少了。”高鹏一愣：“那你说几招？”“不。”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我的意思是，要么，你把我打下台。”“要么，你被我打下台。

”“没有招数限制，直到分出胜负为止。”疯了。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连高鹏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他可能觉得，我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他死死地盯了我半晌，确认我不是在开玩笑。然后，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笑容里满是残忍。“好！”“这可是你自找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把你打成一滩烂泥！”赌约就这么定下了。在场的所有宗门弟子都是见证。没人看好我。

所有人都觉得，三天后，就是青竹峰的末日。师父回到客院，就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晓儿啊晓儿，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啊！”“那高鹏是筑基后期的体修，一拳能打碎山石的！

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这下完了，我们青竹峰的传承，

要断在我手里了……”他捶胸顿足，懊悔不已。我给他倒了杯热茶。“师父，你信我吗？

”师父接过茶杯，看着我，愣住了。我的眼神很平静，就像山顶那口古井，不起一丝波澜。

他看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那股焦躁，慢慢地平息了下来。他想起我上山这十年。

我从不惹事。但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把茶喝了。“罢了，罢了。

”“大不了，我这张老脸不要了，到时候给你去求情。”我知道他不信我能赢。

他只是在想后路了。我没再说什么。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盘膝坐下，开始运转功法。

《长春诀》。一部在外人看来，连入门都算不上的大路货功法。只有我知道。

这部功法的真正名字，不叫这个。它只有一个字。《耗》。4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我和高鹏的赌约，早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烈阳宗。甚至连其他九个宗门的人，

也都知道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要挑战烈阳宗第一真传。

所有人都把这当成是论武大会开始前的一道开胃小菜。一道血腥的，残忍的，

用来取乐的开胃小菜。论武当天，人山人海。巨大的演武场周围，挤满了人。

我和师父到的时候，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所有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们身上。

有同情，有怜悯，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快看，青竹峰的人来了。

”“那个女弟子就是纪晓吧？看起来更瘦了，是不是吓得三天没吃饭啊？”“她还真敢来，

勇气可嘉，就是脑子不太好使。”高鹏早就等在了最中央的那个最大的擂台上。

他今天穿了一身赤红色的劲装，站在那里，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他看到我，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用口型对我说了两个字：“你死定了。”我没理他，

带着师父走到了青竹峰的席位上。那位置偏僻得快到场子外面去了。师父坐下来，

手心全是冷汗。“晓儿，要不，我们现在认输吧？丢人就丢人了，总比……”“师父。

”我打断他。“放心。”我只说了两个字。然后，在裁判喊到我名字的时候，我站了起来。

一步一步，朝擂台走去。我的步伐很稳。每一步的距离都一模一样。周围的喧嚣，嘲笑，

议论，仿佛都离我远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这座擂台。和擂台上的那个人。

我站定在高鹏面前。我们两个的体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像一头熊。我像一只兔子。

台下的笑声更大了。“纪晓，现在跪下磕头认错，还来得及。”高鹏抱着双臂，俯视着我。

“我可以只打断你四肢，留你一条命。”我看着他。“废话真多。

”“你……”高鹏的脸色瞬间涨红。“找死！”“比试开始！”裁判一声令下，

立刻远远退开。生怕被波及。高鹏没有丝毫犹豫。一声爆喝，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

朝我冲了过来。他脚下的青石板寸寸碎裂。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吹得我的头发和衣衫猎猎作響。他的右拳上，包裹着一层浓郁的赤红色灵光，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崩山拳！”台下有人惊呼。这是烈阳宗的招牌武技，以刚猛霸道著称。

那一拳，快得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残影。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我骨断筋折，血肉模糊的下场。师父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我没躲。

我也没格挡。我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在拳头即将轰到我面门的那一刻。我只是，

微微侧了一下头。同时，抬起了我的左肩。“砰！”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

高鹏那足以打碎山石的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我的肩膀上。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

我脚下的青石板也裂开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滑了出去。双脚在地面上，

犁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一直滑到擂台的边缘，才堪堪停住。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想象中的血肉横飞没有出现。

我只是衣服的左肩处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的皮肤。皮肤上，只有一个浅浅的红色拳印。

除此之外，连油皮都没破。我抬起头，看向同样一脸难以置信的高鹏。然后，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活动了一下被他打中的左肩，发出了“咔哒”一声脆响。

仿佛只是落枕了，在舒展筋骨。接着，我冲他笑了笑。“高师兄。”“你就这点力气？

”“是没吃饭吗？”5我的话，像一滴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整个演武场，瞬间炸了。

“怎么可能！”“她居然……接下了高师兄的崩山拳？”“毫发无损？我眼花了吗？

”“那可是崩山拳啊！筑基期的妖兽都不敢硬接的！”烈阳宗的席位上，

他们的宗主和长老们，也都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全是震惊。师父也睁开了眼睛，

看着擂台上的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高鹏是离我最近的。他也是最震惊的一个。

他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能硬扛他一拳。“不可能！”他怒吼一声。

“你一定是穿了什么顶级的防御法宝！”台下的人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对啊！

肯定是法宝！”“青竹峰真是阴险，居然用这种手段！”“**！快让她脱下来检查！

”群情激奋。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衣服。“法宝？”我笑了。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把我身上那件破烂的青布外衫，直接扯了下来。随手丢在地上。里面，

只剩下一件同样朴素的白色里衣。紧紧地贴在身上。没有任何灵光波动。

就是一件普通的衣服。“看清楚了吗？”我看着高鹏。“还要我把里衣也脱了吗？

”我的眼神很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高鹏被我看得后退了一步。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当众质疑别人，结果被打脸。这比直接输了还丢人。“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

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是我小看你了。”“看来你这身骨头，还挺硬。”“不过，

刚才我只用了五成力。”“接下来，我倒要看看，你能接我几拳！”话音未落，他再次动了。

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气势更猛。整个人化作一道红色的旋风，朝我席卷而来。

“烈焰连环拳！”他的双拳，如同雨点一般，朝着我全身的要害，疯狂地砸了过来。每一拳，

都带着炙热的拳风。空气都被打得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响。这一次，我没再硬接。我的身体，

像一片没有重量的柳絮。随着他的拳风，开始飘动。他的拳头很快。但我的步法，

似乎比他更快一线。总能在他拳头落下的前一刻，以一个极其微小的幅度，闪避开来。

“砰砰砰砰！”他无数的拳头，落在了我身边的空处。或者，擦着我的衣角而过。

将坚硬的擂台地面，打出了一个个深坑。烟尘弥漫。在外人看来。

就是高鹏在追着我狂轰滥炸。而我，只能狼狈地闪躲，毫无还手之力。“唉，果然还是不行。

”“刚才那一下，肯定是侥巧。”“你看她，被高师兄压着打，跟个猴子一样。

”台下的风向，又变了。师父那颗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只有高鹏自己知道，

他现在有多憋屈。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打一团棉花。明明看着就要打中了，

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那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快让他发疯了。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烈焰连环拳，极度消耗灵力和体力。“躲！躲！躲！

”“你就知道躲吗？废物！”他一边打，一边怒吼，试图用言语扰乱我的心神。我没理他。

我只是在计算。计算他的出拳频率。计算他的体力消耗。计算他每一次呼吸的节奏。终于，

在他打出第九十九拳，力道和速度出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衰减时。我停下了。我不再躲了。

我迎着他第一百拳，主动撞了上去。用我的胸口。“砰！”又是一声巨响。

我整个人被这股巨力，轰得倒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

重重地摔在了十几米外的地上。喉头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但我硬生生把它咽了回去。

我躺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看起来，像是受了重伤。“结束了！”台下有人喊道。

高鹏也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看着躺在地上的我。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我早就说过，女人练体，就是个笑话。”他正准备宣布自己的胜利。我却晃晃悠悠地，

从地上，又站了起来。我擦掉嘴角的血迹。看着他。然后，

我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事。我拍了拍胸口被他打中的地方，

就像在掸掉灰尘。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问了一句：“高师兄，你这是在给我刮痧吗？

”“力道，好像不太够啊。”6“刮痧？”高鹏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引以为傲的烈焰连环拳，被人说成是刮痧？这已经不是侮辱了。

这是把他按在地上，用鞋底子来回摩擦。“噗！”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整个演武场，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笑声。那笑声，像一根根烧红的针，

扎进了高鹏的耳朵里。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从红，到紫，再到黑。

“你……找……死！”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气息，

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他全身的骨骼，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炒豆声。他的体型，

居然又凭空膨胀了一圈。皮肤上，浮现出了一道道赤红色的纹路，像烧红的岩浆。

“他用了……烈阳战体！”烈阳宗的席位上，有长老失声惊呼。这是他们的秘法，

能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力量和防御，但副作用也极大。高鹏，被我逼得，

连压箱底的本事都用出来了。“我要把你，撕成碎片！”高鹏咆哮着，

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嘶哑。他再次朝我冲来。这一次，他的速度，力量，

都比刚才提升了数倍不止。他每踏出一步，整个擂台都在剧烈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我没有再躲。也没有再用身体去硬抗。我只是，伸出了我的右手。

张开了五指。然后，在他那硕大的拳头即将轰到我面前时。轻轻地，按在了他的拳头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狂暴的能量对撞。一切，都安静得有些诡异。高鹏那狂暴的冲势，

戛然而止。他就那么停在了我面前。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而我那只看起来纤细白皙的手，

就那么轻描淡写地，贴在他的拳面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像小山一样的壮汉，用尽全力的一击。被一个瘦弱的女孩，

用一只手，轻飘飘地挡住了？这是什么情况？高鹏也懵了。他感觉到，

自己的拳头上那股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在接触到我手掌的一瞬间，就如同泥牛入海，

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不是消失。是被……吸收了？他想把拳头抽回来，却发现，

我的手掌像一块磁铁，死死地吸住了他的拳头。他全身的力量，正在通过那个接触点，

疯狂地向我体内流逝。“这……这是什么妖法！”他惊恐地大叫起来。他开始挣扎，

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手抽回来。但没用。我的手，纹丝不动。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

笑了。“高师兄，你不是喜欢分析吗？”“你来分析分析，这是什么原理？

”我体内的《长春诀》，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一股股精纯的气血之力，

从高鹏的拳头，涌入我的手臂，再流遍我的全身。修复着我刚才被他打出的那点内伤。甚至，

还让我感觉……有点撑。高鹏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他身上的肌肉，

开始萎缩。那股灼人的气血，正在快速衰败。他眼中的惊恐，变成了绝望。他终于明白了。

我不是在跟他比拼力量。我是在……“吃”他。把他引以为傲的，那身雄浑的气血，

当成我的补品。“不……不要……放开我！”他开始求饶，声音里带着哭腔。

刚才那个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现在像个被吓坏了的孩子。台下的人，已经彻底看傻了。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这不是切磋。

这是天敌之间的捕食。“放开你？”我歪了歪头，露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可是，

我还没吃饱啊。”话音刚落，我加大了功法的运转速度。高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