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生下龙凤胎那天，全家欢天喜地，唯独把我刚出生的女儿扔进了暴雪夜。

婆婆说家里养不起闲人，赔钱货早死早超生，老公在一旁抽着烟，冷眼旁观：「妈说得对，

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嫂子抱着两个孩子，阴阳怪气地嘲讽：「弟妹啊，这就是命，

谁让你肚子不争气生个丫头片子。」我发疯般冲进雪地，刨出已经冻僵的女儿，心如刀绞。

他们不知道，女儿手腕上的胎记，是首富家族苦寻二十年的继承人图腾，而这漫天风雪，

正是首富车队赶来的前奏。1北风像刀子一样刮着窗棂，发出呜呜的惨叫。

屋内暖气烧得滚烫，嫂子李芳裹着厚厚的红棉袄，倚在床头，手里端着一碗刚炖好的血燕。

婆婆王桂花满脸褶子都笑开了花，正拿着拨浪鼓逗弄着床上的两个婴儿。「哎哟，

我的大金孙，看这眉眼，多像咱们老张家的人！将来肯定是个当大官的料！」

全家人围着那对龙凤胎，笑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而我，刚生完孩子不到三个小时，

下身还在淌血，却被他们像赶瘟神一样挤到了门口。我的怀里空空荡荡。「孩子呢？」

我声音嘶哑，扶着门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张强，我的孩子呢？」

老公张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红塔山，烟雾缭绕中，我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见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扔了。」这两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

「扔了？扔哪了？」我疯了一样扑过去，抓住他的衣领，「那是你亲生女儿！

外面零下二十度！」张强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我，我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小腹一阵剧痛。

「你也知道零下二十度？」张强弹了弹烟灰，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家里就这点口粮，

养活我侄子都不够，哪有闲钱养个赔钱货？妈说了，扔到后山雪窝子里，冻死干净，

早死早超生。」婆婆停下逗弄孙子的手，转过头，那张脸拉得老长，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叫什么叫！丧门星！大喜的日子你哭丧呢？

那丫头片子生下来就不哭，一看就是个短命鬼，留在家里也是晦气！我这是为了全家好！」

嫂子李芳喝了一口燕窝，咂咂嘴，阴阳怪气地接话：「弟妹啊，不是嫂子说你，这就是命。

你看我，一肚子争气，龙凤呈祥。你呢？生个丫头片子还想占家里的资源？

咱家这燕窝、奶粉，那都是给我家宝儿留着的。」我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

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你们是杀人犯……」我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

顾不得还没穿鞋，赤着脚就往门外冲。「哎！这疯婆娘！别把冷风放进来冻着我大孙子！」

婆婆在身后尖叫。门一开，狂风夹杂着雪花瞬间灌满了我的领口。

院子里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板直冲脑门。「宝宝！宝宝！」

我在风雪里嘶喊，声音瞬间被狂风吞没。后山就在院子后面一百米，平时走几步就到，

今天却像隔着天堑。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终于，

在一棵老槐树下的雪窝里，我看到了一团青紫色的小东西。她被一块破布草草裹着，

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宝宝……妈妈来了……」我扑过去，

发疯一样用手刨开积雪，把那个冰凉的小身体抱进怀里，解开自己的棉袄，

把她紧紧贴在我的胸口。那是我的肉啊。她的皮肤已经冻得发紫，小脸皱巴巴的，

连哭声都没有。「别睡……求求你别睡……」我浑身颤抖，眼泪掉在她脸上瞬间结成了冰。

也许是母女连心，也许是那一丝体温起了作用，怀里的孩子突然极其微弱地抽动了一下，

发出了一声像小猫一样的呜咽。「哇……」那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却是我听过最动听的天籁。

活着！她还活着！我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跑回屋檐下。张强正站在门口抽烟，

看见我抱着孩子回来，眉头狠狠皱成了川字。「命真硬，这都没死？」他吐出一口烟圈，

挡住了进屋的路，「我告诉你，这门你别想进。带着这个丧门星滚远点。」

我看了一眼屋内透出的暖黄灯光，那是地狱的入口。「张强，虎毒还不食子。」

我死死盯着他，「你会遭报应的。」张强嗤笑一声，把烟头扔在雪地上，用脚狠狠碾灭。

「报应？老子就是天！带着你的野种，滚去柴房！」2柴房就在院子角落，四面漏风，

原本是用来堆杂物和养狗的。那条大黑狗看见我进来，狂吠了两声，

被我手里抓着的铁锹吓退到了角落。我找了几块破木板，挡住墙上最大的那个破洞，

又从角落里翻出几床发霉的破棉絮，铺在草堆上。这就是我和女儿的「家」。

寒风从木板缝隙里钻进来，像针一样扎人。女儿在我怀里冻得直哆嗦，小脸惨白。我知道，

再这样下去，她活不过今晚。「宝宝乖，妈妈给你找吃的。」我把孩子用破棉絮裹成一团，

藏在草堆深处，自己轻手轻脚地摸向厨房。厨房里飘着一股浓郁的鸡汤味。

那是婆婆给嫂子炖的老母鸡。我饿得头晕眼花，三天了，除了几口冷水，我粒米未进。

我不敢动那锅鸡汤，我知道动了就是一顿毒打。我揭开旁边的米缸，想抓一把米煮点米汤。

「啪！」厨房的灯突然亮了。李芳抱着双臂倚在门口，脸上挂着那种让人作呕的假笑。「哟，

做贼呢？」我手一抖，米撒了一地。「嫂子，」我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孩子饿得直哭，

我就想弄点米汤……」「米汤？」李芳夸张地挑起眉毛，「咱家的米那是给人吃的，

你那丫头片子配吗？」她走过来，一脚踢翻了地上的米桶。「再说了，

我的奶水多得都涨得慌，刚挤了一盆准备浇花呢。」我眼睛一亮，

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嫂子，求求你，哪怕是挤出来的奶，给我一点行吗？孩子太小了，

喝米汤也顶不住啊！」李芳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光。「想喝奶啊？行啊。

」她转身从冰箱里端出一个盆，那是她刚挤出来的母乳，白花花的，散发着奶香。

我刚伸出手去接。「哗啦——」李芳手腕一翻，整整一盆奶，

全部倒进了旁边的大黑狗的食盆里。大黑狗兴奋地扑过来，吧唧吧唧地舔食着。我僵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李芳拍了拍手，笑盈盈地看着我：「哎呀，手滑了。不过也没事，这年头，

狗看家护院，比个赔钱的丫头片子金贵多了。弟妹，你也别嫌弃，跟狗抢食吃，

也是条活路嘛。」厨房的动静引来了婆婆和张强。婆婆一看这架势，

立马指着我的鼻子骂：「偷东西偷到老娘眼皮子底下了！那是给我大孙子留的口粮！」

张强更是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脚踹在我肩膀上。「丢人现眼的东西！滚回你的狗窝去！」

我被踹得撞在灶台上，后背**辣地疼。看着那条狗贪婪地舔着本该属于我女儿的奶水，

看着这一家人狰狞的嘴脸。我没有哭。我爬过去，在那条狗的狂吠声中，伸手在狗盆边缘，

用手指刮了一点还没被舔到的残奶。「你看，她还真吃狗食！」李芳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我含着那点带着腥味的奶水，死死记住了这个味道。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苦的东西。

也是我复仇的燃料。3日子在煎熬中一天天过去。女儿命大，

靠着我偷来的米汤和那点可怜的体温，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满月那天，

嫂子突然抱着孩子闯进了柴房。「哟，还没死呢？」李芳嫌弃地用手帕捂着鼻子，

「妈让我来看看，别死在家里晦气。」她凑过来看了一眼草堆里的孩子。女儿正在睡觉，

小手无意识地挥舞着。突然，李芳的眼睛死死盯着女儿的左手手腕。那里有一个金色的胎记，

形状像是一片飘落的羽毛，在昏暗的光线下竟然隐隐泛着光。「这是什么东西？」

李芳尖叫起来，「妖怪！这是妖怪的印记！」她的尖叫声引来了张强。「怎么了？

大惊小怪的。」张强叼着烟走进来。「老公你看！」李芳指着那个胎记，

「这死丫头长了个怪印子！我听村口算命的说，这种带金色印记的都是来讨债的妖孽，

专门克家里的男丁！怪不得我家宝儿这两天老是哭夜，肯定是被她克的！」张强一听这话，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最信这些封建迷信，尤其是涉及到他那个宝贝侄子。「妈的，

我说怎么最近打牌老输钱，原来是这小畜生克的！」张强猛吸了一口烟，那烟头烧得通红。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抓起女儿细嫩的小手。「不要！」我惊恐地扑过去，「张强你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给她去去邪！」张强一把推开我，拿着那个滚烫的烟头，

狠狠地按在了女儿的手腕上！「滋——」皮肉焦烂的声音在狭小的柴房里响起。「哇！！！」

女儿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尖利得几乎刺破我的耳膜。「住手！我杀了你！」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像一头母狮子一样扑上去，张开嘴，死死咬住张强的手臂。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牙齿深深嵌入他的肉里，血腥味瞬间弥漫在口腔。「啊！疯婆子！

松口！」张强痛得大叫，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疯狂地砸在我的头上、背上。

我感觉头骨都要裂开了，但我死都不松口。那是我的命啊！终于，张强吃痛不住，手一松，

烟头掉在地上。我一把抢过女儿，缩在墙角，浑身发抖。女儿的手腕上，

那个金色的羽毛胎记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中间是一个焦黑的烟疤，触目惊心。「呸！」

张强捂着流血的手臂，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晦气！下次再让我看见这印记，

老子把她手剁了！」李芳在一旁煽风点火：「哎哟，弟妹这属狗的啊，见人就咬。老公，

咱们走，别跟这疯狗一般见识，回去用艾叶水洗洗，别沾了晦气。」他们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颤抖着捧起女儿的小手，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那个伤口上。虽然焦黑一片，

但在那血肉模糊之下，那片金色的羽毛依然顽强地显露着轮廓。像是不屈的图腾。

我不知道的是，这个被他们视为妖孽的印记，正是那个站在世界顶端的家族，

苦苦寻找了二十年的族徽。4龙凤胎满月宴那天，张家大摆筵席。院子里搭起了棚子，

十里八乡的亲戚都来了。鞭炮声震耳欲聋，空气里弥漫着红烧肉和白酒的香气。屋内，

婆婆穿着崭新的唐装，怀里抱着大孙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李芳打扮得珠光宝气，

正得意洋洋地接受着亲戚们的恭维。「哎哟，芳芳真是好福气啊，儿女双全！」

「这孩子长得真俊，一看就是富贵命！」而在柴房里，我的女儿发起了高烧。

那个烟疤发炎了，引起了全身的高热。她的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连哭声都发不出来了。

我急得团团转，翻遍了全身，连一分钱都找不到。「救命……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我看着窗外热闹的人群，咬了咬牙，抱着孩子冲了出去。客厅里，全家人正准备拍全家福。

摄影师喊着：「来，大家看镜头，笑一个！三、二……」「张强！给我点钱！」

我披头散发地冲进客厅，扑通一声跪在张强面前。「求求你，给我一百块钱！孩子发烧了，

要去诊所！再不治就要烧坏了！」快门按下的瞬间，定格的不是温馨的全家福，

而是一个疯女人跪地乞讨的画面。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亲戚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婆婆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作孽啊！」婆婆把孙子递给李芳，

冲过来就是一巴掌扇在我脸上，「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个丧门星来触什么霉头！」

我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但我顾不得疼，死死抱住张强的大腿。「张强，那也是你的种啊！

一百块，我只要一百块！以后我做牛做马还你！」张强觉得在亲戚面前丢了面子，脸色铁青。

「滚！」他一脚踹在我的心口。我整个人向后飞去，重重摔在地上。

怀里一直紧紧护着的半瓶冷水——那是给女儿降温用的——洒了一地，

瓶子骨碌碌滚到了李芳脚边。李芳嫌恶地往后跳了一步，像是躲避什么脏东西。「哎哟，

弟妹，你这是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李芳理了理衣服，对着亲戚们笑道，

「大家别见怪，我这弟妹脑子有点不清醒，刚生完孩子得了那个什么……产后抑郁，

经常发疯。」亲戚们恍然大悟，纷纷指指点点。「原来是个疯子啊，真可怜。」

「张家这媳妇娶得亏了。」张强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厌恶。「听见没有？

别在这丢人现眼。赶紧滚回你的狗窝去！」窗外，庆祝的烟花升空，

绚烂的光芒照亮了屋内每个人的笑脸。只有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怀里抱着滚烫的女儿，

像是一粒多余的尘埃。5女儿饿得连吮吸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我摸了摸口袋，

里面只有一枚银戒指。那是我结婚时，妈家给的唯一嫁妆，也是我身上最后值钱的东西。

我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了院子。镇上的当铺老板是个黑心鬼，那枚足银的戒指，

他只给了我五十块钱。我也顾不得讲价，抓起钱就往小卖部跑。五十块钱，买不起好的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