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言情类型的小说大同小异,《那年上元节的灯火,照不亮你要去往的那个远方》这本书让人眼前一亮,陆哲周岚的故事脉络清晰,喜欢香橼皮的武洪杰的文笔潇洒,结构严谨,写的很好,值得推荐。主要讲的是:微微脸上不也有光吗?以后就是剑桥博士的夫人,说出去多有面子!”这番话,偷换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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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上元节的灯火,照不亮你要去往的那个远方一上元节的汤圆,要用最滚烫的水去煮,
才能煮出那份软糯和甜腻。我把最后一颗亲手包的芝麻汤圆放进锅里,
白白胖胖的汤圆在沸水中翻滚,像一群可爱的胖锦鲤。厨房里弥漫着糯米和芝麻交织的香气,
甜得让人心安。客厅里,我妈正和我未来的婆婆——周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我爸和我未来的公公——陆建国,则在阳台上,就着一盘花生米,喝着温好的黄酒。
满室都是其乐融融的烟火气,温馨得像一幅精雕细琢的年画。而这幅画的男主角,
我的未婚夫陆哲,正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地划着手机,眉头紧锁。从下午开始,
他就一直是这副模样。我问他,他只说是工作上的事,让我别担心。可那紧绷的下颌线,
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焦躁,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汤圆煮好了!准备开吃啦!
”我端着两大碗热气腾腾的汤圆走出去,笑着招呼大家。周岚立刻站起来,
热情地接过我手里的碗,“哎哟,我们家微微手就是巧,这汤圆做得,比外面卖的还好。
”我妈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眼神里却有一丝不易察जद的疏离。
她一直觉得周岚热情得过了头,像是在演戏。我没在意,把汤圆一一分好,最后端着一碗,
坐到陆哲身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想什么呢?快尝尝,今年我特意多放了糖桂花。
”陆哲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抬头,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慌乱。他放下手机,
屏幕的光照亮他英俊却苍白的脸。“微微,”他接过碗,却没有吃,反而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一片冰凉,还带着湿濡的汗意,“我有件事,要和大家商量。
”客厅里的说笑声瞬间静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陆哲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站起身,
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我的脸上。“我……拿到了去剑桥读博的offer,
跟的是霍尔金教授。”一瞬间的寂静后,客厅里炸开了锅。“剑桥?!
”周岚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不可思议的狂喜,“儿子,你说的是真的?
那个……诺贝尔奖得主的霍尔金教授?”陆建国也激动地从阳台走进来,脸上泛着红光,
“好小子!有出息!不愧是我陆建国的儿子!”我爸妈也面露喜色,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小陆,这是大好事啊!恭喜你!”喜悦像潮水一样将我包围,我激动地握紧他的手,
“陆哲!你太棒了!我们什么时候庆祝?”这是他从大学开始就有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
他熬了多少个通宵,查了多少资料,我比谁都清楚。如今他得偿所愿,
我比自己得了奖还要开心。然而,陆哲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他抿着唇,
艰难地开口:“但是,有个条件。”喜庆的气氛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个项目是非公费的,霍尔金教授的研究经费很紧张,
所以……他需要我带一部分‘学术赞助费’过去。”陆哲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两百万。
”两百万。这个数字像一颗惊雷,在温暖的客厅里炸响。周岚的笑容僵在脸上,
“两……两百万?英镑还是人民币?”“人民币。”陆哲垂下眼眸,“而且,
必须在一周内到账。offer的有效期,只有十天。”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窗外,
远处隐约传来庆祝上元节的烟花声,一声一声,衬得这方小小的空间愈发压抑。
陆家这些年的生意不算景气,前两年更是亏了一大笔钱,这件事我是知道的。
他们家能拿出个几十万,但两百万的现金流,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家的条件好一些,
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一辈子勤俭,攒了些积蓄,但也绝不可能轻易拿出两百万。
陆建国的酒醒了一半,他跌坐回椅子上,
喃喃道:“两百万……这可怎么办……”周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忽然将目光投向我,
那眼神,像是在滚油里淬过,带着灼人的温度和一丝不容错辨的算计。我心头一跳,
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微微,”周岚忽然换上一副慈爱的面孔,拉住我的手,
拍了拍我的手背,“微微啊,阿哲的前途,也就是你的前途,对不对?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要互相帮衬,共渡难关。”我喉咙发干,没有说话。
她见我不作声,继续说道:“你爸妈去年不是给你全款买了套婚房吗?
就在市中心那个‘香榭里’,地段多好啊。我听中介说,那儿的房价最近涨得可厉害了。
”我的血液,在这一瞬间,仿佛停止了流动。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又转头看向陆哲。
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面前那碗渐渐冷去的汤圆上,似乎那里藏着整个宇宙的奥秘。“妈,
您说什么呢?”我勉强扯出一个笑,试图把这个可怕的话题引开,“今天是上元节,
我们不说这些,先吃汤圆。”“微微,现在不是吃汤圆的时候!”周岚却不肯罢休,
声音尖锐起来,“这是关系到阿哲一辈子前途的大事!你那套房子,现在卖了,
少说也能卖个三百多万,拿出两百万给阿哲,剩下的钱,我们再给你存起来,
等你和阿哲回来,再买个更大的,好不好?”她这话说得轻巧,仿佛那不是一套房子,
而是菜市场里的一颗白菜。那是我爸妈一辈子的积蓄,是他们给我未来生活的底气和保障。
房产证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一个人的名字。我爸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亲家母,
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微微的房子,是她的婚前财产,怎么能说卖就卖?”“哎呀,亲家,
”周rola眼皮一翻,“什么婚前婚后的,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再说了,我们阿哲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和微微的未来!阿哲出人头地了,
微微脸上不也有光吗?以后就是剑桥博士的夫人,说出去多有面子!”这番话,偷换概念,
逻辑感人,我差点被气笑了。我死死地盯着陆哲,我想听他亲口说。“陆哲,
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我的声音在发抖。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但更多的是一种不顾一切的渴望。“微微,”他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这真的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机会。错过这次,
我可能就再也站不到那个高度了。”他开始描绘一幅美好的蓝图。“你想想,等我博士毕业,
留在剑桥的研究所,或者回国当特聘教授,我们会有多好的生活?我保证,三年,最多五年,
我一定给你买一套比现在大三倍、好三倍的房子。微微,你相信我,我们一起奋斗一次,
好不好?”他的声音温柔,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若是从前,
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为他赴汤蹈火。可现在,我只觉得遍体生寒。他描绘的未来里,
主语是“我”,受益人是“我们”。可通往这个未来的代价,却要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陆哲,”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卖了房子,我住哪里?我爸妈住哪里?
我们原定五月份的婚礼,还办不办?”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房子……可以先租一个。
婚礼……微微,我们能不能先推迟一下?等我到了英国,一切安顿好了,我马上接你过去,
我们在剑桥的教堂里结婚,好不好?那比在国内办,有意义多了。”又是画饼。又是许诺。
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所以,你的计划里,是让我卖掉自己的房子,放弃自己的工作,
租房子住,然后无限期地等待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不是虚无缥缈!”陆哲激动地反驳,
“微微,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我们的未来?”我冷笑一声,
“我们的未来,就是建立在我倾家荡产,毫无保障的基础之上的吗?”“林薇!
你怎么说话的!”周岚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汤圆碗被震得叮当作响,“什么叫倾家荡产?
我们阿哲是管你借!以后会还你的!你这个女孩子,心眼怎么这么小?这么自私!
我们阿哲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尖利刻薄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过来。我妈再也忍不住了,
站起来护在我身前,“周岚,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我女儿怎么就自私了?
为了你们儿子的前途,就要卖掉自己的房子,这叫理所当然吗?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怎么没有道理?”周岚也站了起来,叉着腰,一副准备吵架的姿态,
“她既然要嫁给我们阿哲,那她的一切就都是我们陆家的!别说一套房子,就是要她的命,
她也该给!”这番话,让我彻底看清了这一家人的嘴脸。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愤怒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燃烧殆尽。我拨开我妈,走到客厅中央,直视着陆哲,
那个我爱了七年,马上就要与他共度一生的男人。“陆哲,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今天,
是非要我卖了这套房子不可吗?”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
但很快就被野心和欲望所取代。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微微,算我求你。帮我这一次。
”“求”这个字,他说得如此轻易。他不是在求我,他是在逼我。用我们七年的感情,
用他描绘的未来,用他此刻的可怜,来逼我。他笃定我爱他,笃定我舍不得他,
笃定我会为了他,放弃我的一切。二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烟花还在不知疲倦地绽放,
绚烂的光芒透过玻璃,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投下变幻莫测的阴影。我爸沉默了许久,
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陆,叔叔问你几个问题。
”陆哲看向我爸,恭敬地点了点头,“叔叔,您说。”“第一,这笔钱,性质是什么?是借,
还是微微对你们家庭的‘投资’?”我爸的用词很讲究,直接点出了问题的核心。
陆哲愣了一下,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旁边的周岚抢着回答:“当然是投资!一家人,
谈什么借不借的?多伤感情!阿哲好了,微微不也跟着好吗?”我爸根本没理她,
目光依旧锁定在陆哲身上。陆哲的嘴唇动了动,
最终还是顺着他母亲的话说道:“是……我们共同的投资。”我爸点了点头,
脸上看不出喜怒。“好,既然是投资,那就要谈回报和风险。第二个问题,
你如何保证这项‘投资’一定会有回报?你博士毕业后,能留在剑桥,
还是能回国找到年薪百万的工作,这些都是未知数。万一,事情的发展不如预期,
微微卖掉房子的钱打了水漂,这个风险,谁来承担?”这番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了陆哲用美好言辞包裹的那个梦。陆哲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叔叔,
我对自己有信心。霍尔金教授是业内泰斗,跟着他,我的未来不会差。”“信心不能当饭吃。
”我爸的语气依旧平静,“我需要的是一个具体的、有法律效力的保障。比如说,
写一张两百万的欠条,签上你和你父母的名字,约定好还款日期和利息。这样,
无论你未来发展如何,微微的本金至少是有保障的。”“写欠条?
”周岚的声音又一次尖锐起来,“亲家,你这是什么意思?防贼呢?
我们还能赖了你们的钱不成?我们阿哲的前途,是区区两百万能衡量的吗?你这是在侮辱他!
”“我不是在侮辱他,我是在保护我的女儿。”我爸的声音冷了下来,“商场上的事,
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是这么大一笔钱。如果连一张欠条都不愿意打,
那你们所谓的‘共同投资’,又有什么诚意可言?”陆建国一直沉默着,这时也开了口,
语气带着一丝不悦:“老林,你这话就过了。我们两家马上就是亲家了,谈钱,太俗气。
阿哲是什么样的孩子,你还不清楚吗?他绝对不会亏待微微的。”“我不觉得谈钱俗气。
”我爸寸步不让,“尤其是在这种不对等的情况下。是微微单方面在付出,而你们,
只是在空口许诺。我作为父亲,要求一个保障,合情合理。”客厅里的气氛,
已经剑拔弩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看向陆哲,等他表态。我看着他,
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只要他现在点头,说“好,爸,我写”,那么,
或许我们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那证明他心里,至少还有我,还有一丝担当。可他却沉默了。
他的拳头紧紧地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内心在天人交战,那张英俊的脸上,
写满了屈辱和愤怒。他觉得我爸的要求,是在羞辱他。是在质疑他的能力和人品。他觉得,
我们应该无条件地相信他,奉献他,而不是用一张冷冰冰的借条,来玷污他伟大的梦想。
“爸,”陆哲终于开口,却是对我爸说,“我以为您是最理解我的人。没想到,您也觉得,
我的梦想和未来,需要用一张欠条来衡量。”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仿佛我们才是那个无理取좇、鼠目寸光的坏人。我心里的那点火苗,噗地一声,彻底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