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确诊后,我靠幻听整顿全家
作者:谁舞于舫画戏
主角:林薇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12-17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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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言情小说《精神病确诊后,我靠幻听整顿全家》,是由作者“谁舞于舫画戏”精心打造的,书中的关键角色是林薇,详情介绍:比任何明目张胆的虐待或忽视,都更彻底地斩断了我对这个家最后一丝虚妄的眷恋。我不是“不如”林薇。我是从一开始,就被判定为“……

章节预览

精神分裂确诊断送了我,却意外解锁了脑中“神明级”第六感。

它总在关键时刻低语:药瓶里是维生素,钢琴该浇水了,

养妹的DNA报告是假的…我笑着照做,全家疯了。当父母举着强制送医文件逼来时,

我歪头聆听脑内声音,然后拨通了110——这次,轮到他们被“治疗”了。

确诊书是淡蓝色的,边缘裁得很整齐,像某种不祥的邀请函。我捏着它,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纸张发出轻微的、濒临破碎的窸窣声。

诊室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混合着一种更深沉的、关于理智瓦解的隐喻气息。

坐在对面的医生嘴唇在动,声音却像是隔着厚重的毛玻璃传过来,嗡嗡的,失真。

“……幻听,被害妄想,社会功能明显受损……建议立即住院,系统治疗……”住院。治疗。

电休克?还是那些吃了就让人变成一滩软泥、连情绪都会被抹平的小药片?脑仁深处,

那个声音又来了。不是第一次,但今天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讥诮的质感,

像毒蛇的信子舔过耳膜:「他们就在外面,等着给你盖章定论呢。」我猛地抬起头。

医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是职业性的平静,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怜悯。

我不需要这个。站起身,腿有些软,但我挺直了脊背。推开诊室的门,

走廊惨白的灯光瞬间涌入瞳孔。他们果然都在。父母一左一右挨着林薇——我的“妹妹”,

林家养了十八年、才知道不是亲生的那个“明珠”。林薇的眼睛红得像兔子,

依偎在妈妈怀里,肩膀微微耸动,仿佛受尽惊吓的是她。爸爸的手搭在她肩上,

是一种保护的姿态。妈妈则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她梨花带雨的脸。

我的出现,像一块石头砸进这幕温馨的家庭伦理剧。三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妈妈的眼神先是掠过一丝不耐,随即被更深的忧虑覆盖——那忧虑的焦点,

显然不是我手里的诊断书。爸爸皱了皱眉,嘴唇动了动,大概是想问医生怎么说,

但目光触及我苍白僵硬的脸,又咽了回去。只有林薇,她从我脸上扫到我手里的纸张,

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快得抓不住,然后被更汹涌的泪水淹没,

她把脸更深地埋进妈妈颈窝,含糊地呜咽了一声:“妈,

我害怕……姐姐她……”“薇薇不怕,”妈妈立刻搂紧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再转向我时,却换成了那种面对棘手难题时的、刻意放缓的语调,“渺渺,医生怎么说?

没事的,啊,有病咱们就治,别担心。”有病。咱们。治。

脑中的声音短促地嗤笑一声:「听,定论来了。‘有病’的标签,啪,贴牢了。」

爸爸也开口了,声音干涩:“林渺,把单子给我看看。”他伸出手,不是询问,是要求。

我没动。只是看着他们。看着这个我血缘上最亲近、情感上却隔着一整个冰河世纪的三个人。

过去十八年,我是他们口中“性格孤僻”、“心思重”、“不如薇薇开朗贴心”的怪胎。

自从一年前那场狗血的亲子鉴定后,我成了尴尬的“真千金”,

林薇成了需要被加倍呵护的“养女”。我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衬托林薇的得体与美好,

以及反复提醒他们,过去十八年是一场多么严重的“错误”。而现在,这张淡蓝色的纸,

终于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无可指摘的理由,来解释我所有的“不正常”。看,

不是我们偏心,不是我们不会养孩子,是她有病。精神分裂。多可怕,多……省心。「药。」

脑中的声音忽然提醒,带着一种冰冷的玩味,「你包里那瓶‘盐酸苯海索’,标签下面,

贴的是什么?」我下意识地捏紧了肩上的帆布包带子。那瓶药是上周家庭医生开的,

说是“稳定情绪”。我吃过两次,每次都昏沉得像灵魂出窍,而且幻听似乎……更清晰了?

妈妈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走过来想拿我手里的诊断书。她的香水味飘过来,

是林薇喜欢的那个昂贵牌子。我后退了一步。林薇适时地又抽泣了一下,

声音细细的:“姐姐是不是生我气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吵着让爸爸妈妈陪我来的,

姐姐一定更需要你们……”“胡说什么,”爸爸立刻打断她,眼神严厉地扫了我一眼,

“渺渺,薇薇也是关心你。别任性,把诊断书给我。”任性。又是任性。

一直沉默的、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在此刻忽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药瓶。

现在。拿出来看。」像被无形的线牵引,我猛地拉开帆布包拉链,动作粗暴得吓了他们一跳。

手指碰到那个冰凉的小塑料瓶,掏出来。白色的药瓶,印着黑色的通用名“盐酸苯海索片”。

主治医生签名栏,是家庭医生潦草的花体字。“渺渺,你干什么?”妈妈的声音带了点慌。

我没理她,指甲抠向瓶身的标签纸边缘。粘得不算太牢。

在父母惊愕和林薇瞬间止住哭泣的注视下,我慢慢地将那层印着药名的标签纸,

撕开了一个角。下面,露出一张裁剪过的、更小的白色贴纸。

上面是打印的宋体字:维生素C片。每片含量100mg。时间有一瞬间的凝固。

走廊的灯光惨白地照着我们,像舞台剧的打光。妈妈的脸“唰”地白了。

爸爸的瞳孔骤然收缩,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林薇的抽泣声彻底消失了,她瞪大了眼睛,

看看药瓶,又飞快地瞟了一眼父母,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妈妈的衣角。脑中的声音笑了,

是一种近乎愉悦的、残酷的冷笑:「看。他们知道。他们一直都知道。」是啊。他们知道。

知道我吃的不是治疗精神分裂的药,只是维生素C。知道那些“昏沉”、“麻木”的副作用,

是他们希望看到的“稳定”。知道我越“病”,越能衬托林薇的“健康”,

越能让他们心安理得地维持这个扭曲的家庭格局。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

从心脏最深处泵向四肢百骸。不是愤怒,不是悲伤,是一种极致的荒谬,

和这荒谬催生出的、近乎毁灭的平静。我拧开瓶盖。小小的白色药片哗啦啦倒进手心,

堆成一小撮。在父母骤然变得惊恐的视线里,我抬起头,对着他们,慢慢地,扯动嘴角,

露出一个可能比哭还难看的、但尽量甜美的笑容。然后,

在妈妈失声的尖叫和爸爸扑过来的手碰到我之前,我一仰头,把那一把维生素C片,

全倒进了嘴里。干涩的粉末瞬间在口腔里化开,酸得要命。我用力咽下去,喉咙被刮得生疼。

爸爸的手僵在半空。妈妈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林薇则完全呆住了,像个拙劣的人偶。

我舔了舔嘴角可能不存在的药粉,

看着他们脸上那精彩绝伦的、混合了恐慌、心虚、以及更深层恐惧的表情,声音轻轻地,

带着一种我自己都陌生的天真:“原来……不吃‘药’,脑子会更清醒呢。

”脑中的声音沉默了一秒,然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喟叹。「很好。」它说,

「游戏开始了。」我捏紧了手里空掉的药瓶,塑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走廊尽头,

护士站的**突兀地响起,惊醒了凝固的时空。妈妈终于找回了声音,尖利而颤抖:“林渺!

你疯了?!吐出来!快吐出来!”爸爸的脸色铁青,一步上前想扣我的手腕,声音压得很低,

却带着怒意:“你胡闹什么!还不嫌丢人吗!”林薇又开始哭了,

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惊恐:“姐姐你别这样……我害怕……爸爸妈妈,

姐姐是不是……是不是更严重了?”我后退一步,避开爸爸的手,

目光掠过他们三人精彩纷呈的脸,

最后落在林薇那双泪水涟涟、却掩不住深处一丝慌乱和算计的眼睛上。

脑中的声音适时低语:「她在怕。怕你揭穿。怕这层窗户纸破了,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是啊,她怕。可我为什么要替他们着想?

么要继续玩这场我永远赢不了、只能不断“被生病”、“被治疗”、“被任性”的家庭游戏?

我慢慢松开捏着药瓶的手,任由它“啪嗒”一声掉在光洁冰冷的地砖上,滚了两圈,

停在爸爸锃亮的皮鞋边。然后,我对着他们,

再次扯出一个练习过的、属于“林家真千金”应该有的、乖巧又带着点脆弱的表情。

“对不起,”我说,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只是……刚才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

瓶子里的药是假的。我想验证一下。”我顿了顿,看着父母骤然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

补充道,“那个声音……好像没说错。”完美的解释。

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幻听”和“妄想”,多么合理,多么无懈可击。

既能解释我为何突然“发疯”吞药,又能将药瓶标签下的秘密,

轻飘飘地推到“疾病症状”上,保全他们摇摇欲坠的脸面和那不堪一击的家庭假象。

妈妈的嘴唇哆嗦着,看着我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心虚,有恐惧,

还有一丝极力压抑的、对我的怨恨——怨我不按常理出牌,怨我撕开了这层遮羞布,

哪怕是用“发病”的方式。爸爸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情绪,

他弯腰捡起那个空药瓶,攥在手里,指节泛白。再抬头时,

他已经恢复了那副古板严父的样子,只是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回去再说。

”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先回家。”他刻意避开了诊断书,避开了药瓶,

避开了所有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这样就能把脱轨的现实强行扳回“正轨”。

林薇怯生生地走过来,想挽妈妈的手臂。妈妈却下意识地避了一下,

虽然很快又僵硬地任由林薇挽住,但那个细微的躲避,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也没有逃过林薇瞬间僵硬的手指。脑中的声音轻轻哼了一声:「裂缝。很好。」我站在原地,

看着他们三人以一种略显别扭的姿态,转身朝电梯走去。爸爸步履沉重,妈妈背影僵硬,

林薇依偎着妈妈,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全身心倚靠。我没有立刻跟上去。走廊重新变得空旷,

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和我口腔里残留的、令人作呕的酸涩。我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

掌心有刚才用力捏药瓶留下的红痕。“游戏开始了。”我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轻声重复了脑中的话。这一次,我不是玩家。我是握着“疾病”这把双刃剑的,

规则的破坏者。电梯方向传来爸爸不耐烦的催促:“林渺!”我抬起脚,一步一步,

走向那扇即将合拢的、象征着“家”的金属门。脚步很轻。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从今天起,

再也回不去了。回家的路,是沉默的刑场。车载香薰是林薇挑的,

甜腻的茉莉味混着皮革和父亲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闷在密闭的空间里,几乎让人窒息。

我坐在后座,靠着冰凉的车窗,看外面飞速倒退的、千篇一律的城市风景。

脑子里不再是一个声音。像坏掉的收音机,滋滋啦啦,不同的频段在争夺控制权。

有时是冰冷的讥诮:「看,他们连呼吸都在算计你。」有时是尖利的警告:「小心!

她在看你后颈!」有时又变成黏腻的低语:「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好了……」

它们互相撕扯,在我颅骨里开着一场永不停歇的、荒诞又嘈杂的派对。我闭上眼,试图屏蔽。

没用。声音反而更清晰了。我开始学着不去分辨,不去思考哪个是“真”的,哪个是“病”。

思考太累了,过去十八年我思考得够多了,思考为什么爸妈更爱林薇,

思考怎么才能让他们多看我一眼,

思考自己到底哪里不好……思考的结果就是这张淡蓝色的诊断书,和一瓶维生素C。

去他妈的思考。既然他们都觉得我疯了,既然这“疯病”给了我一把扭曲的钥匙,

能打开那些正常手段永远打不开的门,甚至……能撬开法律的锁?脑子里有个声音嘻嘻地笑,

念着模糊的条文:「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

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不负刑责。多美妙的四个字。像一道赦免令,

又像一剂最猛的毒药。我睁开眼,从车窗的倒影里看着前座的父母和林薇。

林薇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正小声跟妈妈说着什么,偶尔发出低低的笑声,

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妈妈侧耳听着,脸上重新挂上那种宠溺的、放松的神情。

爸爸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很快又移开,专注路面。

一个声音在脑中说:「假惺惺。」另一个立刻反驳:「不,他们是爱你的,只是方式不对。」

第三个声音尖叫:「杀了他们!全都杀了就清净了!」我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

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也让我意识到,我真的……控制不住这些声音了。它们是我的一部分,

又像寄生在我脑中的怪物。但我忽然发现,如果我放弃抵抗,放弃去分辨“该听谁的”,

只是任由这些声音流淌过去,然后……随机抓住其中一个,照做呢?会怎么样?病情加重?

哈,还能怎么重?被关进精神病院,绑在床上电击,灌下真正的、让人变成行尸走肉的药?

那和现在被关在这个名为“家”的精致牢笼里,吃着维生素扮演病人,又有什么区别?

反正我玩不过他们。林薇的眼泪,父母的偏袒,

那些我永远学不会的撒娇和手腕……我玩不过。那就不玩了。车驶入别墅区,

停在熟悉的白色小楼前。夕阳给建筑物镀上一层虚假的温暖金光。晚餐是张姨做的,

一如既往的丰盛,也一如既往的沉默。长条餐桌,父母坐在两端,我和林薇对面而坐。

水晶吊灯的光太亮了,照得每个人脸上的细微表情都无所遁形。林薇小口吃着面前的沙拉,

忽然“哎呀”一声,筷子掉在光洁的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慌忙去捡,

却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水杯。半杯柠檬水泼出来,

正好洒在她那件新买的、米白色的羊绒开衫上。“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林薇瞬间红了眼眶,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抽出纸巾慌乱地擦拭,但那片水渍迅速洇开,

显得格外刺眼。妈妈立刻放下筷子,起身走过去:“没事没事,一件衣服而已。快脱下来,

让张姨拿去处理一下。”她语气温柔,带着安抚。爸爸也皱起眉,

看向林薇的眼神是无奈又纵容:“毛手毛脚的。没烫着吧?”林薇摇头,

眼泪却扑簌簌往下掉,不是装的,是真的心疼那件价格不菲的衣服,

或许还有刚才在医院积压的委屈。“妈,这是你上周才给我买的……我……”“好了好了,

妈妈再给你买新的。”妈妈搂住她的肩,轻轻拍着,然后像是才想起餐桌另一边还有个我,

目光扫过来,语气淡了些,“渺渺,吃你的饭。”我一直安静地看着这幕熟悉的戏码。

从小到大,林薇总是那个不小心打翻东西、弄坏玩具、崴了脚需要人抱的“小可怜”。而我,

永远是那个在旁边看着、被要求“懂事”、“让着妹妹”的背景板。脑中的声音又开始吵架。

一个说:「看,又来了。你的存在只是为了衬托她的娇贵。」另一个冷笑:「泼回去!

把整碗汤扣在她头上!」第三个细声细气:「不行,爸妈会生气,你会被关起来。」

混乱的噪音中,一个格外清晰、带着恶作剧般兴奋的声音跳了出来,

指向(同步出现幻视)林薇面前那盘几乎没动的、点缀着鱼子酱的鹅肝:「拿起来。

抹她脸上。现在。」我没有思考。思考是陷阱。我放下筷子,身体比意识更快地行动。伸手,

越过半个餐桌,稳稳地端起了林薇面前那盘精致的鹅肝。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正在抽泣的林薇。在父母惊愕的目光和林薇还挂着泪珠的茫然注视下,我手腕一翻。

噗叽。冰凉细腻、带着腥气的鹅肝酱,混合着黑亮的鱼子酱,结结实实糊了林薇半边脸颊,

还有几颗鱼子酱粘在她的睫毛上,要掉不掉。时间再次静止。林薇的眼睛瞪到极致,

连哭都忘了。脸上黄白黑一片,滑稽又狼狈。妈妈倒吸一口冷气。爸爸“霍”地站起来,

椅子腿刮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林渺!你干什么!”爸爸的怒吼震得水晶灯都晃了晃。

脑子里瞬间塞满了声音,欢呼的,尖叫的,咒骂的,分析后果的……但我通通屏蔽了。

我只是看着林薇那张精彩纷呈的脸,慢慢露出一个困惑的、无辜的表情。“对不起,”我说,

声音平板,像在念台词,“我脑子里有个声音说……妹妹的脸看起来很饿,想吃这个。

”我指了指她脸上正在往下滑的鹅肝酱,“它说,这样喂比较快。”完美的精神病逻辑。

无法反驳,无法追究。林薇终于反应过来,“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不是刚才那种楚楚可怜的啜泣,是崩溃的、带着恶心和愤怒的嚎啕。她手忙脚乱地去擦脸,

结果把酱料抹得更开,整张脸都花了。妈妈手忙脚乱地抽纸巾帮她擦,

看向我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惊恐和……厌恶?爸爸胸膛剧烈起伏,

指着我的手都在抖,脸色铁青,嘴唇翕动,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骂一个“发病”的女儿。

“疯了……真是疯了……”他最终颓然地放下手,重重坐回椅子上,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张姨躲在厨房门口,不敢出来。我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面前的青菜,

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嗯,盐放得有点少。鹅肝酱的腥气,林薇的哭声,父母的低语和叹息,

还有脑子里那些永不疲倦的、嘈杂的“声音”,混合成一首怪诞的交响乐。我嚼着青菜,

忽然觉得,今晚的饭,味道还不错。不负刑责。这四个字,像一颗种子,

落在被各种声音搅得一片混沌的脑海里,悄悄生了根。也许,

不用等到“不能辨认或控制”的时候。也许,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学习……让这一切,

变得“合理”起来。毕竟,我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不是吗?我吞下青菜,对着虚空,

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在回应某个只有我能听见的指令。“好的,”我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

“下次试试别的。

”晚餐的闹剧最终以林薇的崩溃离席、父亲的疲于善后和母亲那掩饰不住的惊恐眼神收场。

我被“请”回了二楼那个朝向最差、总是阴冷的房间。门没有被反锁,但他们看我的眼神,

已经像是在看一个需要隔离的危险品。脑中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这场小小的“胜利”而平息。

相反,它们像是被注入了**,更加活跃,更加混乱。有时候是几个声音同时尖叫,

争夺主导权;有时候又陷入一种诡异的静默,静得我能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

我不再试图去梳理、去理解。我把大脑的操控权,彻底交给了这片沸腾的、无序的噪音。

思考?那是属于“正常人”的奢侈,也是我过去痛苦的根源。现在,

我只需要做一个被动的接收器,然后,在某个声音尖锐到刺破所有背景杂音时,抓住它,

执行它。接下来的几天,林家别墅的气氛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张姨送饭到门口,

脚步放得极轻,放下托盘就匆匆离开,不敢与我对视。父母尽量避免与我共处一室,

必要的交谈也隔着至少三米的距离,语气是刻意放缓的、对待易碎品般的谨慎,

但眼神里的戒备和疏离,浓得化不开。林薇更是躲着我走,偶尔在楼梯拐角遇见,

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脸色煞白,眼神里除了惯有的委屈,更多了一种真实的恐惧。

他们怕了。怕我这个“病人”,怕我下一次不知会做出什么“发病”的举动。这很好。

恐惧比漠视有用。周四下午,家里来了客人。是林薇的钢琴老师,一个姓周的中年女人,

穿着讲究,说话带着拿腔拿调的“艺术范儿”。每周这个时候,

她都会来给林薇上两个小时课。以往,琴声会从一楼琴房流淌出来,

成为这个家“高雅”背景音的一部分。今天,琴声照旧响起,是肖邦的《夜曲》,

弹得……嗯,以我不专业的耳朵听,有点黏糊,不够清澈。我坐在房间飘窗上,

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脑中的声音像一群被关在笼子里躁动的鸟。「弹得真难听,

像指甲刮黑板。」「下去,把琴盖砸了。」「不,你应该去赞美她,虚伪地。」「饿了吗?

冰箱里有昨天的蛋糕。」「他们都在楼下,商量怎么把你送进医院,永久的那种。」

最后一个声音尖利地穿透其他杂音,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真相”感。送进医院?永久?

琴声还在继续。一个更清晰、带着恶毒快意的指令突然跳出来,盖过了所有:「水。琴键。

现在。」我没有犹豫。起身,开门,下楼。脚步很轻,像个幽灵。张姨在厨房忙碌,

父母大概在书房。琴房的门虚掩着,流淌出的琴声掩盖了我的动静。

我径直走向一楼的卫生间,拿起那个平时给绿植浇水用的、印着小碎花的粉色长嘴浇水壶。

里面还有小半壶水。我拎着它,走到琴房门口。透过门缝,能看到周老师侧对着门,

微微闭着眼,手指在琴键上起伏,一副沉醉的样子。林薇背对着门,坐得笔直,

肩膀随着旋律轻轻晃动。就是现在。我推开门。吱呀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周老师和林薇同时转过头。在她们惊愕的注视下,我举起浇水壶,

壶嘴对准那架昂贵的、光可鉴人的三角钢琴雪白的琴键区域,倾斜。哗——不算多的水,

形成一道细流,精准地浇淋在一大片琴键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水流顺着琴键缝隙渗下去,

滴落在下面的踏板上。“啊——!!!”林薇的尖叫几乎掀翻屋顶。

她猛地从琴凳上跳起来,像被火烧了**。周老师也惊呆了,张着嘴,

保养得宜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你……你干什么!这是斯坦威!

你知不知道这琴多贵!”我放下空了的浇水壶,塑料壶身磕在地板上,发出轻响。

我看向她们,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侧了侧头,仿佛在认真倾听什么。“它渴了。

”我指了指钢琴,语气平淡地陈述,“声音干巴巴的,很难听。脑子里的声音说,浇点水,

音色会润一点。”“疯子!你这个疯子!”林薇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心疼加愤怒。她冲过来,想揪我的衣服,但手伸到一半,

又触电般缩了回去,只敢用通红的眼睛瞪着我。周老师脸色铁青,胸口起伏,

她大概从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甚至“可怕”的学生家属。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拿起自己的包,对林薇丢下一句“这课没法上了”,便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走了,

连招呼都没跟主人家打。巨大的动静终于引来了父母。他们从书房冲出来,看到琴房的景象,

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昂贵的斯坦威钢琴,一片狼藉的键盘,地上未干的水渍,

哭泣颤抖的林薇,还有站在一旁、眼神空洞平静的我。“林渺!你又干了什么!

”父亲的咆哮声比上次更响,额角青筋暴跳。他几步跨过来,看着琴键上淋漓的水光,

手指捏得咔吧响。妈妈则第一时间去搂住林薇,连声安慰:“薇薇不哭,不哭啊,

琴……琴我们再想办法……”她看向我,

眼神里的惊恐终于彻底被一种冰冷的、混合着厌恶和决绝的情绪取代。“老公,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看看!这次是钢琴,下次是什么?这个家还要不要了!”“报警!

”林薇忽然尖声叫道,她从妈妈怀里抬起头,脸上眼泪鼻涕糊在一起,

眼神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妈!报警!她这是故意毁坏财物!价值几十万!

够她坐牢了!她有病?有病就能无法无天了吗?让警察把她抓走!关起来!”报警。坐牢。

关起来。这些词像冰锥,扎进混乱的脑海。但同时,

另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关于“不负刑责”的声音,又像暖流般浮起。父亲脸色变幻不定,

看着钢琴,又看看我,最后目光落在林薇激动而疯狂的脸上。妈妈也愣住了,

似乎没想到林薇会直接提出报警。“薇薇,别瞎说……”妈妈下意识想安抚。“我没瞎说!

”林薇挣脱她,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形,“她就是故意的!她恨我!恨你们!

她想毁了这个家!报警!不然下次她说不定会放火!会杀人!

”她最后两个字喊得格外凄厉,带着一种自我实现的预言般的恐惧。放火。杀人。

这些词从她嘴里喊出来,在这个混乱的现场,竟然有了一种可怕的、自我催眠的说服力。

父母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脑子里的声音乱成了一锅煮沸的粥,尖叫,大笑,哭泣,

分析法律条款……但我捕捉到了一个异常冷静,甚至带着点好奇的指令:「让他们报。」

我眨了眨眼,看着气得发抖的林薇,又看看犹豫不决的父母,慢慢地,在所有人注视下,

我走到琴凳边——那里因为刚才的慌乱被打翻,

旁边小几上一个装饰用的水晶雪花球掉在了地上,幸好没碎。我弯腰,把它捡起来,

拿在手里,冰凉沉重。然后,我转向他们,手指慢慢摩挲着光滑的水晶球表面。“好。

”我说,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吵闹瞬间停滞。我抬起眼,目光没有焦点,

仿佛在看空气中的某个点,又仿佛透过他们在看别的什么。“报警吧。让警察叔叔来看看,

这架总在半夜自己响、吵得我睡不着觉的钢琴。还有……”我顿了顿,手指收紧,

水晶球折射着顶灯的光,有些刺眼,“让警察叔叔问问,为什么我房间的维生素,标签下面,

是维生素C。”最后几个字,我说得很轻,却像重锤砸在父母心口。

他们的脸色从苍白转向了死灰。林薇也愣住了,显然,她知道维生素的事,

但没想到我会在此时、以此种方式,再次提及。“或者,”我继续,语气飘忽,

像在转述什么,“让警察叔叔查查,周老师上次来,落在沙发缝里的那个……U盘?

里面好像有很多……‘上课’的视频?脑子里的声音说,那些视频,爸爸好像也看过?

”“闭嘴!”父亲猛地厉喝一声,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脸上血色尽失,

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愤怒或厌恶,

而是混合了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毛骨悚然。妈妈则完全僵住了,

搂着林薇的手臂无力地垂下。U盘?视频?上课?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只是无数个嘈杂声音中,突然蹦出来的一句最荒诞、最无厘头的指控。

但它精准地命中了某些东西。从父亲瞬间坍塌的表情和母亲骤然收缩的瞳孔里,

我得到了答案——这句疯话,歪打正着,

戳破了一个我可能永远无法用正常方式得知的、更加肮脏的秘密。琴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只有林薇粗重的喘息声,和她渐渐变得茫然的眼神。她似乎也没完全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但父母剧烈的反应,让她本能地感到了不安和更大的恐慌。我松开手指,

水晶球“咚”一声落在地毯上,闷响。我歪了歪头,对着父母身后空无一人的方向,

乖巧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回应某个指令。“好的,”我自言自语,

声音恢复了那种天真的平板,“等警察叔叔来了,

藏在首饰盒底层的那份……关于‘妹妹’亲生父母其实找上门过的律师函……都告诉他们的。

脑子里的声音说,警察叔叔喜欢听完整的故——”“林渺!!!

”母亲发出一声近乎凄厉的尖叫,打断了我。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眼睛死死瞪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这个女儿,看清我这个“精神病”体内,

可能孕育着怎样毁灭性的、无法控制的力量。她不是怕我伤人或毁物。

她是怕我这张不受控制的嘴,怕我脑中那些不知真假的“声音”,会像一把乱刀,

把这个家光鲜亮丽的外壳,连同里面早已腐烂流脓的芯子,一起捅个稀巴烂,

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警察的注视之下。父亲深吸一口气,

那气息像是破风箱里拉出来的。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里面只剩下浓浓的疲惫和一种沉重的决断。

他看了一眼还在微微抽噎、但眼神已经有些呆滞的林薇,

又看了一眼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妻子,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复杂得难以形容。

“都别说了。”他的声音沙哑至极,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颓然,“薇薇,琴……爸爸会找人修。

报警的事,不许再提。”他这话是对林薇说的,但更像是在警告,在堵住所有人的嘴。

“可是爸……”林薇不甘心。“我说,不许再提!”父亲猛地提高音量,

罕见地对林薇用了如此严厉的语气。林薇被吓得一哆嗦,剩下的话噎在喉咙里。

父亲走到我面前,隔着两步的距离。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怒火,

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审视,以及一丝……忌惮。“回你房间去。”他命令,

声音不高,却不容置疑,“没有允许,不许出来。”我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慢慢地说:“脑子里的声音问,晚饭有布丁吗?”父亲额角的青筋又跳了一下,

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有。回去。”我点点头,转身,

拎起地上那个空了的粉色浇水壶,慢吞吞地走上楼梯。身后,是一片死寂。以及,

某种比之前任何一次冲突都更加深刻、更加绝望的裂痕,在这个华丽冰冷的别墅里,

无声地蔓延开来。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报警的威胁暂时解除了。不是因为钢琴不值钱,

而是因为,我无意间抛出的、连自己都不明所以的“疯话”,

触碰到了更致命、更见不得光的秘密。法律或许暂时拿一个“发病”的精神病人没办法。

但人心里的鬼,怕的是不分青红皂白、随时可能掀翻一切桌子的……“疯话”。我走上二楼,

走廊光线昏暗。脑中的声音难得地安静了片刻,似乎也在消化刚才那场混乱的胜利。然后,

一个细细的、带着满足笑意的声音响起:「看,他们更怕了。」「继续。」

我推开自己房间的门。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把粉色浇水壶放在墙角。是的,继续。

那本红色日记本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藏在床垫底下,日夜炙烤着我的神经。

母亲潦草字迹里透露出的、那个早在我懵懂婴孩时期就已完成的、残酷的情感切割,

比任何明目张胆的虐待或忽视,都更彻底地斩断了我对这个家最后一丝虚妄的眷恋。

我不是“不如”林薇。我是从一开始,就被判定为“错误”的选项。她的存在,我的“病”,

共同构成了父母维持“正常家庭”幻象所必需的——一个完美的、需要被呵护的“美好”,

和一个方便的、可以承担一切“不正常”的“瑕疵”。真相像浓稠的沥青,

灌进我被各种声音填满的脑海。那些声音对此反应激烈,但不再是之前那种无序的争吵。

它们似乎被这个核心的、冰冷的“事实”所震慑,

短暂地统一了“情绪”——一种混合着极致悲哀与极致愤怒的、死寂的轰鸣。然后,

那个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出“指令”的、比其他声音更清晰、更“言之有物”的声音,

再次浮现了。这一次,它没有直接命令我做什么,

而是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带着蛊惑质感的语调,向我提出了一个问题:「你问过吗?

问过我们是谁?」**在冰冷的墙壁上,窗外是连续阴雨后难得露出的、苍白乏力的阳光。

我蜷缩在飘窗角落,像一只受伤后舔舐伤口的兽。“你们……是谁?”我在心里,

或者只是嘴唇无声地翕动,问出了这个一直被我刻意忽略的问题。之前,我恐惧答案,

恐惧那会坐实我“疯了”的标签。现在,“疯”已经成了我的铠甲和武器,

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脑中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其他嘈杂的背景音也诡异地低伏下去,

仿佛在聆听。然后,那个清晰的声音回答了我,它的语调变得庄重,

甚至带着一种古老的回响,与我混乱的思绪截然不同:「我们不是幻觉,不是疾病的副产品。

我们是……被你们人类膜拜又恐惧,称之为‘神启’、‘天眼’、‘心电感应’的东西。

我们是筛选,是概率,

是亿万人中或许才有一人能够承载、却往往被其自身的脆弱理智所摧毁的——‘第六感’。」

第六感?我怔住了。预知?直觉?超感官知觉?那些存在于神秘学书籍和都市传说里的东西?

「觉得荒谬?」那声音似乎轻笑了一下,带着洞察一切的嘲讽,「那你如何解释,

我能‘指引’你找到维生素C的标签?能‘告诉’你琴键浇水?

能‘提示’你储藏室的钥匙和日记本的位置?每一次,都不是无的放矢,不是吗?」是的。

无法解释。那些“指令”出现得突兀又精准,像黑暗中射出的冷箭,每一次都命中靶心,

揭穿伪装,触及秘密。如果仅仅是精神分裂导致的混乱妄想,

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可怕的、穿透表象的“正确性”?「你的大脑,因为某种创伤或先天倾向,

打开了一道不该打开的‘门’。」声音继续,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门后是信息的洪流,是超越线性时间与狭隘感官的碎片。但你的意识太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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