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八零初恋》是爱吃燕麦蒸南瓜的向正所创作的一部令人陶醉的短篇言情小说。故事围绕着主角顾明生沈夏展开,融合了浪漫的爱情、刺激的冒险和深刻的人生哲理。这本小说以其细腻的描述和令人心动的情感描写而赢得了读者们的喜爱。“咳咳……完了……”顾明生看着一片狼藉的实验台,心沉到谷底。面饼焦黑如炭,调料瓶倒了一片,最糟糕的是,那支宝贵的温度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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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炸出来的相遇1982年初夏,南方小城闷热得像一个蒸笼。
县城食品厂角落那间由旧仓库改造的“实验室”里,顾明生正盯着眼前的小油锅,
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推了推滑到鼻梁中间的黑框眼镜,
在实验记录本上写下:“第六次油炸温度试验,目标:寻找面饼最佳脱水点。
”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墙上的挂钟指向下午五点,厂区大喇叭开始播放《乡恋》,
李谷一柔美的歌声穿过斑驳的木窗飘进来,与油锅里滋啦作响的声音奇怪地混合在一起。
顾明生没注意到这些,
他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支借来的工业温度计上——红色的酒精柱正缓缓爬升。160度,
170度,180度……窗外传来工友们下班时的喧哗声,自行车铃铛叮铃铃响成一片。
有人大声招呼着去食堂打晚饭,有人商量着晚上去文化宫看露天电影。顾明生充耳不闻,
白色工装袖口挽到手肘,露出清瘦却线条分明的小臂。190度。就是现在。
他将试验用的波浪形面饼小心放入油锅,瞬间,金黄色的油面沸腾起来。
顾明生迅速翻开怀表开始计时——这是他向厂里老会计借的,
表盖上还印着“先进工作者”的字样。十五秒,二十秒……突然,油锅边缘窜起一小簇火苗。
顾明生心里一紧,按照实验预案,他应该立即盖上锅盖隔绝空气。
但就在他转身去拿锅盖的瞬间,
脚下绊到了散乱的电线——那是他从收音机上拆下来改造的定时装置。“哐当!
”身体失去平衡,他撞到了旁边的实验架。几个装着不同颜色粉末的玻璃瓶摇晃着倒下,
其中一瓶白色晶体状的调味剂洒进了油锅。“轰——”火焰猛地蹿起半尺高,黑烟滚滚而出。
顾明生被呛得连咳几声,
慌忙中抄起旁边的沙土桶——这是他特意准备的灭火措施——往油锅里倒。黑烟更浓了,
带着焦糊味和奇怪的香料气息,从窗户、门缝向外涌去。
“咳咳……完了……”顾明生看着一片狼藉的实验台,心沉到谷底。面饼焦黑如炭,
调料瓶倒了一片,最糟糕的是,那支宝贵的温度计在刚才的混乱中摔碎了。他颓然坐在地上,
眼镜片上蒙着一层烟灰。就在这时,门被“砰”地推开。逆着光,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顾明生眯起眼睛,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站在那儿,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劳动布外套,
袖子同样挽到手肘。“同志!你没事吧?”她的声音清亮,带着一丝急切。
沈夏是被浓烟引来的。她今天刚被临时分配到食品厂仓库帮忙整理原料,
下班路过这排旧厂房时,看见黑烟从一扇窗户涌出。想也没想就跑过来了。
她快速扫视屋内——简易木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墙上贴着各种手绘的图表和数据,
角落堆着几箱标着“试验品”字样的纸箱。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的标语:“时间就是金钱,
效率就是生命”,红底白字,是当下最时髦的口号。而坐在一片狼藉中的青年,
瘦削的脸上沾着烟灰,眼镜歪斜,眼神里写满了懊恼和……某种她说不清的专注?
即使在这种狼狈时刻,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笔记本。“油锅起火?”沈夏判断出情况,
目光落在沙土桶上,“用沙子是对的,但得完全覆盖。”她没像常人那样惊慌或指责,
反而几步上前,检查了一下已经没有明火的油锅,又看向桌上焦黑的面饼残骸。
顾明生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我、我在做实验,不小心……”“这是……方便面?
”沈夏打断他,眼睛盯着那团焦黑物旁边散落的一些淡黄色粉末。顾明生愣住了。
在这个小县城,认识方便面的人不多。去年厂长去省城开会,
带回来几包日本产的“出前一丁”,全厂技术人员分着尝过,惊为天人。
厂长拍着桌子说:“咱们也要搞出自己的方便面!”但大半年过去了,进展缓慢。
“你……认识?”顾明生试探地问。沈夏没有直接回答。她走近实验台,
小心翼翼地从台面边缘拈起一小撮没被污染的粉末,轻轻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尖尝了一点。
顾明生屏住呼吸。沈夏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几秒钟后,她睁眼,目光炯炯:“鲜味有层次,
不是单纯的味精。有蘑菇的醇厚,还有……虾皮的咸香?你用海米提鲜?
”顾明生彻底震惊了。这是他的核心机密之一——用本地盛产的干蘑菇和廉价小虾皮磨粉,
配合少量味精,调制出成本低廉却风味独特的鲜味剂。试验了三十七次才确定的最佳配比。
“你怎么……”他声音有些干涩。沈夏笑了笑,露出浅浅的酒窝:“猜的。
不过这味道确实有意思。”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本摊开的实验记录上,
“你在记录油炸温度和时间对面饼蓬松度的影响?”顾明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笔记本上是他工整的图表:横坐标是温度,纵坐标是“膨化率”,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备注。
“嗯。”他点头,突然有种奇异的倾诉欲,“传统油炸要么温度不够,
面饼硬芯;要么温度过高,表面焦化过快内部水分锁不住。我在找那个平衡点。
”说完他有些后悔。厂里老师傅都说他“瞎折腾”、“搞些没用的”,
这个陌生女同志大概也会这么想吧?
然而沈夏却拉过一张凳子坐下了——毫不在意上面的灰尘。“我能看看你的记录吗?”她问。
顾明生迟疑地把笔记本递过去。沈夏翻看着。字迹工整得不像手写,数据详实,
从油温、时间到面饼厚度、水分含量都有记录。更难得的是,他不仅记录了成功,
还详细分析了每一次失败的原因:第3次,油温突降导致吸油过多;第12次,
面饼厚度不均匀……她越看越惊讶。这不是瞎折腾,这是严谨的实验方法。
“你这里提到想用‘分段式油炸’。”沈夏指着其中一页,“先高温定型,再中温脱水,
最后快速高温起酥——这个思路很好啊。”顾明生的眼睛亮了起来:“但设备跟不上。
我只有一口小锅,温度控制全靠感觉和这支……”他看向地上碎裂的温度计,眼神黯淡下去,
“现在连温度计也没了。”沈夏放下笔记本,站起身,走到窗边。夕阳的余晖正洒进屋子,
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她回过头,马尾辫轻轻一晃。“温度计可以再想办法。不过,
我有个问题。”她说,“你为什么执着于油炸?非油炸的技术路线考虑过吗?
”顾明生猛地抬头。非油炸?这个概念他只在国外食品期刊的摘要里瞥见过一次,
国内几乎没人提。“热风干燥?”他试探地问。“对,或者微波干燥。”沈夏说,
“虽然现在厂里可能没有这些设备,但作为技术储备,可以开始研究。而且,
非油炸的健康概念,将来一定会被重视。”“将来……”顾明生喃喃重复这个词。
他想起厂长上次开会时说:“我们要做就做能卖十年的产品!”但眼前这个姑娘说的,
似乎是更远的将来。“你说得对。”顾明生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很淡,但真实,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把油炸的做好。厂长要的是马上能试产的产品。
”沈夏也笑了:“那就先攻克油炸。对了,你这些调料粉,试过加脱水蔬菜吗?
哪怕一点点葱花或者胡萝卜粒,视觉效果和口感都会提升。
”顾明生立刻翻出另一个笔记本:“我记录过!但本地蔬菜脱水后要么变色要么风味流失,
我试过白菜、菠菜……”两人就这样聊开了。从脱水技术聊到调味配比,
从包装材料聊到成本控制。顾明生惊讶地发现,这个年轻女同志不仅懂,
而且总能提出他没想到的角度。夕阳完全沉下去了,实验室里光线昏暗。
顾明生摸索着拉亮电灯——一个十五瓦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啊,这么晚了。
”沈夏惊觉,站起身,“我该回去了,知青点要查寝。”“你是知青?”顾明生问。“嗯,
从省城来的,在咱们县插队两年了。最近农闲,被安排来厂里临时帮忙。”沈夏说着,
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我叫沈夏。夏天的夏。”“顾明生。明天的明,生活的生。
”“顾技术员,明天你还在这里吗?”“在。我天天都在。”“那明天见。”沈夏挥挥手,
身影消失在暮色中。顾明生站在门口,直到那个背影完全看不见,
才回到一片狼藉的实验台前。他忽然不觉得沮丧了,反而有种奇异的振奋。他收拾着碎玻璃,
擦洗焦黑的锅具,动作比往常轻快许多。最后,他坐到桌前,翻开新的一页,
写下:“第六次油炸试验(补充记录):试验因意外中断,但获得重要启发。
建议后续研究:1.脱水蔬菜添加可行性;2.非油炸技术预研;3.……”他顿了顿,
在页脚加了一行小字:“今日结识沈夏同志,其对食品技术有独到见解。”写完后,
他摘下眼镜擦拭,昏黄的灯光下,清瘦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自己都没察觉的微笑。窗外,
厂区广播已经开始播放晚间新闻,播音员字正腔圆地报道着“乡镇企业蓬勃发展”的消息。
更远处,县城零星亮起灯火,1982年的这个夏夜,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但顾明生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第二章:实验室里的酸甜苦辣第二天一大早,
顾明生提前半小时到了实验室。他罕见地没有立刻开始工作,
而是把小小的空间仔细打扫了一遍。擦掉实验台上的油渍,
将散乱的瓶瓶罐罐按类别摆放整齐,甚至用旧报纸把窗户玻璃擦得透亮。做完这些,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七点四十,离上班还有二十分钟。他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
里面是昨晚特意去供销社买的鸡蛋糕。想了想,
又拿出一本《食品工业》杂志压在旁边——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招待了。七点五十,
门外传来脚步声。顾明生下意识站直身体,心跳莫名快了几分。“顾技术员!
”沈夏的声音先于人出现,她今天换了件浅灰色的确良衬衫,袖子依然挽着,
手里提着个军绿色帆布包。“沈夏同志,早。”顾明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沈夏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实验室的变化,眼里闪过笑意:“收拾得真干净。
”她的目光落在那包鸡蛋糕上,“这是……”“随便买的。”顾明生移开视线,
“你吃早饭了吗?”“吃了,知青点的稀饭馒头。”沈夏放下帆布包,
从里面拿出一个铝制饭盒,“不过我带了这个——昨晚泡的萝卜条,自己腌的,你尝尝?
”打开饭盒,一股酸辣香气飘出来,切成细条的萝卜泡得恰到好处,点缀着几粒红辣椒。
顾明生用筷子夹了一小条,入口爽脆,酸中带辣,还有淡淡的回甘。“好吃。”他由衷地说,
然后顿了顿,“这个……是不是可以用在调料包里?
脱水蔬菜泡发后的口感研究……”沈夏眼睛一亮:“对啊!脱水萝卜丁或者胡萝卜丁,
复水后如果能有这个爽脆感……”她放下饭盒,立刻在实验台前坐下,“顾技术员,
我们今天的试验计划是什么?”“啊,对。”顾明生回过神来,拿出笔记本,
“我重新规划了试验流程。首先还是解决油炸温度控制问题,
我想用土办法——用不同油温下糖的焦化速度做参照……”他讲解着思路,沈夏认真听着,
偶尔插话提问或补充。早晨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也照亮了两人眼中相同的光。接下来的日子,沈夏一有空就往实验室跑。
食品厂的工友们渐渐注意到了这个现象。午饭时间,食堂里人声鼎沸。
长条桌上摆着大盆的炖白菜、炒土豆丝和玉米面窝头。几个女工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看见没?那个新来的女知青,又去找‘顾呆子’了。”胖胖的王大姐努努嘴。
“人家是技术员,什么呆子。”年轻些的小李说,但语气里也带着好奇,
“不过他俩整天关在那个小屋子里,到底在搞啥?”“还能搞啥?瞎折腾呗。
”管仓库的老赵哼了一声,“方便面?那是咱这小厂能搞出来的?厂长也就是一时兴起,
我看啊,过不了多久就得叫停。”“可我听说,”旁边有人压低声音,
“上次厂长尝了他们新做的调料粉,说‘有门道’。”“真的假的?”议论声中,
顾明生和沈夏端着饭盒走进食堂。
两人自然而然走到角落的空桌坐下——这是他们最近形成的默契。“上午的第四批样品,
膨化率比上次提高了百分之八。”顾明生扒了口饭,低声说。“但油耗还是偏高。
”沈夏夹了块土豆,“我算了下,成本比预算高出百分之十五。”“嗯,得调整面饼配方,
或者试试混合油……”他们低声交谈着,完全沉浸在技术问题里,
没注意到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直到广播响起午间音乐——《外婆的澎湖湾》,
欢快的旋律让食堂气氛轻松起来。“下午我想试试你昨天说的‘三段控温法’。”顾明生说,
“但需要有人帮忙记录时间,我这边要操作油锅……”“我来。”沈夏毫不犹豫,
“仓库那边我已经整理完了,下午跟组长说一声,过来帮忙。
”顾明生抬头看她:“会不会影响你工作?”“组长说了,支持技术革新。”沈夏笑了,
“他还说,要是咱们真搞成了,全厂都跟着沾光。”午饭后,两人回到实验室。
顾明生搬出他改造的“设备”——一口小油锅架在煤油炉上,旁边放着用闹钟改装的定时器,
还有一叠裁成小方块的面饼生坯。沈夏负责记录。她拿着顾明生给她的怀表,
眼睛紧紧盯着油锅:“第一段,高温定型,油温190度,入锅!”顾明生小心放入面饼,
油花四溅。他迅速用长筷子翻动。“十秒!”沈夏报时。“捞出!
”顾明生动作麻利地将半定型的面饼捞起,控油。“第二段,中温脱水,油温170度,
入锅!”“三十秒!”“捞出!”“第三段,高温起酥,油温200度,入锅!”“五秒!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最后捞出的面饼色泽金黄,均匀蓬松。顾明生用筷子轻轻一敲,
“咔”的一声脆响。“成功了?”沈夏凑过来,眼睛发亮。顾明生将面饼掰开,
内部结构均匀细密,没有硬芯。他把一半递给沈夏,自己尝了另一半。入口酥脆,
随即是麦香和油脂混合的香气,在口腔里化开。“比上次好。”顾明生仔细品味,
“酥脆度提升,油腻感降低。
”沈夏边嚼边点头:“而且吸汤能力应该也会改善——蓬松结构能吸附更多汤汁。
”她咽下面饼,“不过,三段控温对操作要求太高了,
如果量产的话……”“可以设计自动控温装置。”顾明生已经在思考下一步,
“但这个需要厂里支持,买设备要钱。”气氛一时有些沉默。他们都明白,
在“搞活经济”的号召下,厂里虽然鼓励创新,但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没有看到确定的前景,厂长很难批下大笔经费。“那就先做出让他们不得不支持的成绩。
”沈夏忽然说,语气坚定。顾明生看着她。阳光从侧面照过来,
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眼神里有一种他不熟悉但莫名被吸引的光彩。“怎么做?
”他问。沈夏走到实验台前,拿起那瓶他们合作改进的调味粉:“这个,
我们已经做到很好了。但如果只是粉状,还是太普通。”她顿了顿,“你说过,
想加脱水蔬菜?”“嗯,但技术问题……”“技术问题慢慢解决。
我们可以先做一点‘概念版’。”沈夏的眼睛越来越亮,“比如,
用你能搞到的最简单的脱水蔬菜——葱花怎么样?本地小葱切碎,低温烘干,
虽然颜色会变但风味还在。”“葱花……”顾明生思考着,“成本低,工艺简单,
而且能极大提升视觉效果和香气。”“对!”沈夏拍了下手,
“我们做几包完整的样品——面饼用今天的方法,调料包分两部分:粉包和蔬菜包。
然后……”她压低声音,“直接让厂长试吃,而且是泡好的,不是干吃。”这个提议很大胆。
厂里之前的试吃都是干嚼面饼和调料粉,但方便面的精髓在于“泡开后”的完整体验。
顾明生沉默了几秒钟。这不是他习惯的做事方式——他喜欢把所有问题都解决到完美再呈现。
但沈夏说得对,有时候,你需要让人看见可能性的火花,才能获得继续前进的燃料。“好。
”他点头,“我们明天就做。”计划已定,两人立刻分工。
顾明生负责完善三段油炸的工艺参数,
沈夏则开始研究葱花脱水的最佳方案——温度太高会焦,太低干不了;时间太长风味流失,
太短水分残留。实验一直持续到傍晚。厂区广播开始播放下班通知时,
他们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糟了,知青点六点半点名。”沈夏看了眼墙上的钟,
已经六点十分。“我送你。”顾明生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唐突,但话已出口。
沈夏笑了笑:“好啊,正好路上可以继续讨论葱花的问题。”夕阳西下,
两人并肩走出食品厂大门。门卫大爷探出头来:“小顾,又加班啊?
”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顾明生有些窘迫,
沈夏却落落大方:“张大爷,我们做试验呢,马上要出成果了!”“好好好,
年轻人有干劲好。”大爷挥挥手。从食品厂到知青点要走二十分钟,穿过大半个县城。
路两旁是灰扑扑的砖瓦房,偶尔有几栋两层小楼,阳台上晾着衣服。
炒菜声、孩子的哭闹声、收音机里的评书声……各种声音交织成八十年代小城傍晚的交响曲。
他们聊着技术,聊着试验,偶尔也聊点别的。“你从省城来,见过真正的方便面生产线吗?
”顾明生问。沈夏想了想——其实她见过,在二十一世纪的食品工厂参观课上。
但她只能说:“在杂志上看过图片,很自动化。”“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有那样的生产线。
”顾明生望着前方,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沈夏侧头看他。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金边,
眼镜片后的眼睛清澈而专注。她忽然想起前世实验室里那些同样专注的学长,
但顾明生不一样——他的专注里有一种这个时代特有的质朴和执着。“我相信。”她说。
走到知青点门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那是一排平房,院子里晾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