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了。是林浩发来的语音消息，误发到了我这里。我点开。“宝贝，再耐心等等。

等她爷爷给的股份一到手，我马上跟她摊牌。一个没爹没妈撑腰的孤女，真以为我能看上她？

放心，我心里只有你。”语音里有风声，还有我堂妹江倩那标志性的娇笑声。我正拿着酒杯，

准备倒酒庆祝我们恋爱五周年。酒杯没拿稳，掉在地上。红酒洒了一地，像血。

我看着地上的碎片，没哭。反而异常平静。五年。原来我精心经营的爱情，

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他图我的股份，我堂妹图他这个人。他们联手，把我当傻子。

我走到窗边，窗外是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但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一个只存了号码，却从未拨过的电话。电话响了五声才接通。那边很安静，

只有一个男人低沉的呼吸声。“顾先生，我是江舒月。”我的声音很稳，出乎我自己的意料，

“您上次说的合作，我接受。但我有一个条件。”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然后传来顾承渊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我要让林浩，还有江家那些亏待我的人，

付出代价。”他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玩味：“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电话挂断了。

我攥着手机，手心都是汗。我知道，我刚刚把自己送进了另一个更危险的漩涡。但我不后悔。

1我蹲下身，一点点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动作很慢，很仔细。不能让碎片划伤手，

明天还要去民政局。脑子里过电影一样。想起三个月前，那场商业晚宴。

我被江家人排挤在角落，是顾承渊主动走过来。他当时说了什么？

“江**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他递给我一杯香槟，眼神像能看透人心，“有没有兴趣，

做一笔交易？”我当时只觉得这个男人危险，远远避开了。没想到，今天我会主动找上他。

捡完碎片，我用湿毛巾仔细擦干净地上的酒渍。直到地板光洁如新，看不出任何痕迹。然后，

我走进浴室，洗了把脸。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但眼睛很亮，里面烧着一团火。不是悲伤，

是愤怒，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我拿出化妆包，仔细补了妆，遮掉眼圈的疲惫。

口红选了林浩最喜欢的那支豆沙色。他说这颜色显得我温柔。呵，温柔。从现在起，

我不需要了。晚上七点，林浩准时回来了。他脸上带着笑，

和语音里那个冷漠算计的男人判若两人。“月月，等久了吧？公司临时有点事。

”他走过来想抱我。我侧身避开，去接他脱下的外套。“没事，菜刚热好。先去洗手吃饭吧。

”我的声音和平时一样，甚至更温柔。他明显松了口气，高兴地去洗手了。餐桌上，

他兴致勃勃地讲他即将到手的新项目，说只要这个项目成了，我们在家族里的地位就稳了。

我低头吃着饭，偶尔附和一句。“嗯，听起来很棒。”“你辛苦了。”心里却在冷笑。项目？

是靠着出卖我，去讨好我二叔和江倩换来的吧？“月月，你今天好像特别安静？”他忽然问。

我抬头，对他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没有啊，可能是有点累了。看你这么顺利，

我高兴。”他满意了，伸手过来想握我的手。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江倩发来的消息，虽然内容看不清，但那个暧昧的粉色头像格外刺眼。我的动作顿了一下，

然后自然地拿起汤勺给他盛汤。“喝点汤，暖暖胃。”他瞥了一眼手机，迅速按熄了屏幕，

神色有一丝不自然，但很快被掩饰过去。“还是月月最体贴。”我微笑着把汤碗推到他面前。

体贴？林浩，江倩，还有江家那些视我为眼中钉的人。你们等着。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而我的武器，就是你们最惧怕的——京圈太子爷，顾承渊。明天，好戏开场。2第二天，

九点五十分。我站在民政局门口。风有点大，吹得我头发乱飞。

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我面前。车门打开，顾承渊走下来。他穿着深色西装，个子很高，

挡住了我面前的阳光。他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很准时。”他说。

声音比电话里更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我一向守时。”我迎上他的目光。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往里走。我跟着他。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响声。

大厅里很热闹，一对对情侣脸上洋溢着幸福。我和他格格不入。流程很快。签字，盖章。

工作人员把两个红本本递过来。顾承渊接过，看也没看，直接塞进了西装内袋。走出民政局，

阳光刺眼。我下意识眯了眯眼。他停下脚步，转向我。我们离得很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清冽又陌生。他抬起手，用指尖捏住我的下巴，

力道不轻不重，却让我无法动弹。他的眼神锐利，像在审视一件物品。“听着，江舒月。

”他开口，每个字都敲在我心上，“从现在起，你是我顾承渊的妻子。对外，你是顾太太。

对内，你是我棋盘上的一颗子。演好你的角色，别动不该动的心思。否则……”他顿住，

后面的话没说，但威胁的意味明明白白。我心里一紧，但没躲。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尽量让声音平稳：“顾先生，合作是相互的。你也请记住，棋子放对了位置，

也能决定棋局的输赢。”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松开手，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有意思。”就在这时，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相机快门声突然涌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记者，瞬间把我们围住。

闪光灯亮成一片。“顾先生，请问您突然结婚是真的吗？”“这位**，

能透露一下您的身份吗？”“是商业联姻吗？”问题像子弹一样砸过来。我下意识想后退，

胳膊却被顾承渊一把抓住。他用力把我拉近，低下头，嘴唇几乎贴到我的耳朵。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皮肤。“考验开始了，顾太太。”他低声说，然后，

在所有人的惊呼和镜头前，不容拒绝地吻住了我的唇。我的身体僵住。他的吻带着侵略性，

毫无温情，更像是一个盖章认证的仪式。唇上传来他牙齿磕碰的微痛。几秒钟后，他放开我。

我的嘴唇有点麻，心跳得厉害，但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他揽住我的腰，面对记者，

脸上是公式化的微笑：“谢谢各位关心。我和我太太一见钟情，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他的手紧紧箍着我的腰，像一道铁箍。我知道，我没有回头路了。

3顾承渊把我带到了城西的一栋别墅。车子驶进高大的铁门，穿过一片精心打理的花园。

别墅很大，很豪华，但也空荡得让人心慌。“你的房间在二楼。”他指了指上面，

“张妈是这里的管家，有事找她。”一个穿着朴素、表情严肃的中年女人对我点了点头，

眼神里带着审视。我拎着简单的行李上楼。主卧很大，带一个巨大的露台。

衣帽间里已经挂满了当季新款的女装，标签都没拆。尺码完全正确。他调查得很仔细。

我坐在床边，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块。手机开始疯狂震动。第一个是林浩。我接起来。

“江舒月！**疯了？！你跟顾承渊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他的？！

”他的声音气急败坏，几乎是在咆哮。我等他吼完，才慢慢开口，

语气故意放得轻描淡写：“林浩，我们已经结束了。我和承渊是真心相爱，昨天刚领证。

祝你和我堂妹，也幸福。”不等他反应，我挂了电话。紧接着，是我二叔的电话。

他的声音阴沉得多：“舒月，你太不懂事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商量？

顾家那潭水有多深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给我们江家惹祸！”我听着，手指抠着床单。“二叔，

我成年了，我的婚姻我自己能做主。至于惹祸……您还是先操心一下，

您偷偷转移公司资产的事情，会不会先惹祸上身吧。”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只能听到二叔粗重的呼吸声。几秒后，电话被狠狠挂断。我放下手机，走到窗边。

花园里有个工人在修剪灌木，机器发出嗡嗡的声音。顾承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楼下院子里，

正在打电话。他背对着我，身形挺拔。声音隐约传上来，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语气很果断，

带着命令的口吻。他忽然回头，朝我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下意识往后缩了一步，

躲进了窗帘的阴影里。心跳得还是有些快。我知道，风暴已经来了。而这栋别墅，

就是我的风暴眼。晚上，顾承渊没回来吃饭。我独自坐在长长的餐桌前，张妈做的菜很精致，

但我没什么胃口。快睡觉时，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有短短一行字：“离开顾承渊。”我删掉短信，关掉床头灯。房间陷入黑暗。

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4第二天早上，我下楼时，顾承渊已经坐在餐桌前看报纸。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

少了几分昨天的凌厉。张妈给我端上早餐。牛奶杯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睡得习惯吗？”顾承渊头也没抬，翻过一页报纸。“还好。”我拿起勺子，

搅着碗里的燕麦粥，“床很软。”一阵沉默。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声音。我放下勺子，

看着他。“林浩负责的那个城东开发项目，听说进展很顺利？

”顾承渊的目光从报纸上方扫过来，带着审视。“你对他还余情未了？”“只是好奇。

”我迎着他的目光，“我昨天听二叔打电话，好像很看重这个项目，

投入了江家不少流动资金。”顾承渊合上报纸，折叠好放在一边。“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低头喝了一口粥，味道很淡，“就是觉得，项目太顺利了，

有时候反而要小心。毕竟，世事难料。”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没说话。然后他拿起手机，

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我听不清内容。但我看到他的侧脸，线条有些紧绷。

打完电话，他走回来，站在我椅子后面。他的手搭上我的椅背，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热。

“下午司机会送你去个地方。”他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礼物？

”“一家小设计公司，叫‘初月’。以后归你管。”他的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总不能让人说我顾承渊的太太，整天无所事事。”我握紧了勺子。一家公司？这是礼物，

还是新的牢笼？或者是另一个考验？“我不会经营公司。”我说。“没人天生就会。

”他俯身，靠近我耳边，气息拂过我的耳垂，“就像你昨天对付记者，不是做得很好吗？

学学就会了。”他说完，直起身，离开了餐厅。我坐在那里，碗里的粥已经凉了。我知道，

我刚才关于林浩项目的那句话，他听进去了。我的第一步，走对了。5晚上，

顾承渊带我回顾家老宅。车开进一座更气派也更压抑的中式庭院。门口的石狮子张着嘴，

表情威严。餐厅里灯火通明，长长的红木餐桌旁坐满了人。顾承渊的父亲坐在主位，

面容严肃，不怒自威。他旁边坐着一位珠光宝气的妇人，是顾承渊的姑妈，

看我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货品。“承渊，不介绍一下？”姑妈先开口，声音尖细。

顾承渊拉开椅子让我坐下，自己坐在我旁边。“我妻子，江舒月。

”“江家……”姑妈拖长了调子，“哦，就是那个最近不太安稳的江家？听说你父母去得早，

真是可怜。”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水温适中。“谢谢姑妈关心。我很好。

”顾父一直没说话，只是用锐利的目光扫视我。开始上菜。气氛沉闷。姑妈不断找话题，

句句带刺。“舒月以前学什么专业的？管理过公司吗？我们顾家的媳妇，可不能什么都不懂，

光靠承渊养着。”我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我学设计的。经营公司确实不懂，

所以承渊把‘初月’交给我练手。正好，可以从基础学起。”姑妈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顾承渊会给我公司。“初月？那家公司规模不大，怕是没什么可学的。

”“规模小才好上手。”我转向顾承渊，语气放柔，“对吧，承渊？你说过，慢慢来，

不着急。”顾承渊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点东西闪过。他配合地点头：“嗯，你喜欢就好。

”姑妈被噎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她转而看向顾承渊，话里有话：“承渊真是体贴。

不过啊，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找个相似的，终究不是回事儿。”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我。我知道她在暗示什么。那个叫苏晚的女人。我拿起公筷，

给姑妈夹了一块她面前的点心，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姑妈，尝尝这个。

承渊说您喜欢吃甜食。过去的事我不清楚，但我相信承渊现在的选择。我们过日子，

是朝前看的。”姑妈看着碗里的点心，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顾父这时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好了，吃饭。”家宴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结束。离开时，

顾承渊替我拿着外套。走到车边，他替我拉开车门。我坐进去。他关上门，从另一边上车。

车子驶出庭院，汇入车流。窗外霓虹闪烁。顾承渊忽然开口，

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你比我想象的，更有用。”我没说话，

只是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有用就好。至少，我现在是安全的。

6“初月”设计公司在一栋旧写字楼的五楼。面积不大，员工不到二十人。

前台小姑娘看到我，紧张地站起来。“江……江总早。”顾承渊的司机送我来的。

他叫我江总。这个称呼让我有点恍惚。我走进给我准备的办公室。不大，但干净整洁。

窗外能看到对面楼的空调外机。桌上放着一摞文件，是公司的基本情况和近期项目。

我坐下来，翻开第一页。数字很不好看，连续亏损。这确实是个“练手”的好地方，

一个烂摊子。下午，我正看着一份设计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没有敲门。江倩站在门口，

穿着当季新款连衣裙，拎着昂贵的包。她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哟，堂姐，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摇身一变，成江总了？”我放下笔，靠在椅背上。“有事？

”她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作响。她环视我的办公室，眼神挑剔。

“看来顾承渊也没多看重你嘛，给你这么个小破公司。”“够用就行。”我说。

她走到我桌前，俯身，压低声音：“林浩哥的项目黄了，是不是你搞的鬼？”我抬眼看着她。

“他的项目黄了，你应该去问他，或者问你爸。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的笑容僵住，

眼神变得凶狠。“江舒月，你别得意！你以为攀上顾承渊就高枕无忧了？

他不过是看你长得像那个死掉的苏晚，拿你当替身！”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替身。

这个词像根刺。但我脸上没表现出来。我拿起内线电话，按下按键。“小刘，麻烦进来一下。

”前台小姑娘很快跑进来。我对她说：“以后有人来找我，必须先通报。公司有公司的规矩。

”小刘连忙点头：“好的江总，对不起江总。”江倩的脸色变得难看。我这是在明着赶她。

我重新看向江倩，语气平静：“堂妹，如果没其他事，我要工作了。公司刚接手，

很多事要忙。”江倩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门被她摔得巨响。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我拿起笔，继续看那份设计稿，但上面的线条有些模糊。替身。我知道。

但我不能被她这句话打倒。晚上回到别墅，客厅里没人。我上楼，经过顾承渊的书房，

门虚掩着。里面有光透出来。我放轻脚步。听到他在打电话，语气是我没听过的冷硬。

“……对，就按计划进行。我要让他彻底翻不了身。”他在说谁？林浩？还是别人？

我没停留，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手机震动了一下。又是一条陌生短信。

“最后警告，离开顾承渊。否则后果自负。”我删掉短信，走到窗边。外面黑漆漆的，

只有远处公路上的车灯连成一条流动的光带。风暴不仅没停，反而更近了。7第二天，

我刚到公司，助理就急匆匆跑来，脸色发白。“江总，不好了！您看这个！

”她把平板电脑递给我。屏幕上是一个本地热门八卦论坛的帖子。

标题很醒目：“起底京圈太子爷新妻江舒月：心机上位，逼走原主？

”帖子里详细“爆料”我怎么“偶遇”顾承渊，

怎么“模仿”他已故的前女友苏晚的穿着打扮，怎么“逼迫”顾承渊结婚。

下面配了几张模糊的照片，是我以前参加活动的照片，和苏晚某些角度的确有些相似。

评论区已经炸锅，各种难听的话都有。助理小心翼翼地问：“江总，

要不要联系顾先生那边处理？”“不用。”我把平板还给她，“先去忙你的。

”我坐在电脑前，打开那个帖子。一字一句地看。编得很像那么回事。

知道我和苏晚长得像的人不多。顾家内部的人？还是江倩？我不能慌。

顾承渊最讨厌别人给他添麻烦。如果这点事我都处理不好，我在他那里就真的没价值了。

我仔细研究那些照片的拍摄角度和时间。又翻看帖子里的用词习惯。然后，

我打了个电话给一个做媒体的旧相识，请他帮忙查一下发帖人的IP地址和一些技术细节。

下午，旧相识回了消息。IP地址是虚拟的，但追踪到几次登录地点，

都在城西一个高档小区附近。那个小区，我记得顾承渊的一个远房表弟就住在那里。

那个表弟，在家宴上见过，眼神一直不太友善。线索串起来了。我心里有了底。下班时，

天已经黑了。我让顾承渊的司机先回去，说自己想走走。公司离别墅不远，

我沿着人行道慢慢走。路灯昏黄，路上行人不多。我脑子里还在想怎么反击那个表弟。

走到一个拐进别墅区的小路口，旁边是施工围挡，灯光更暗。我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刚想回头，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我失去了知觉。8我醒来时，头很痛。

眼睛被蒙住了，手脚也被绑着。身下是粗糙的水泥地，空气里有股霉味和灰尘气。

像个废弃的地方。我听到来回走动的脚步声，还有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醒了？

”是林浩的声音。他扯掉我嘴里的布，又拉下蒙眼的黑布。我眯了眯眼，看清了。

一个废弃的仓库，堆着些破烂机器。林浩站在我面前，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布满血丝，

西装皱巴巴的。他手里拎着个扳手。“江舒月，你够狠！”他冲我吼，

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我脸上，“你跟顾承渊说了什么？我的项目完了！银行催债，

我爸把我赶出家门！都是你害的！”他挥舞着扳手，在我头顶比划。

我动了动被反绑在身后的手，绳子勒得很紧。“林浩，项目是你自己没做好，怪得了谁？

”“放屁！”他蹲下来，扳手抵着我的下巴，冰凉的铁器触感。“要不是你吹枕边风，

顾承渊会盯上我那个小项目？你报复我，对不对？因为江倩？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反而平静了。“你们俩，一个图我的钱，

一个抢我的人，联手骗我。我不该报复吗？”他愣了一下，随即更怒了：“那是你活该！

谁让你占着江家的股份不肯放手？你一个孤女，凭什么？”“所以你就和江倩一起算计我？

”我顺着他的话问，试图让他说更多。“是又怎么样？”他站起来，激动地走来走去，

“本来计划天衣无缝！娶了你，拿到股份，再把你踢开！谁知道你攀上了顾承渊！

你这个……”他骂了句脏话，突然停下，转身恶狠狠地盯着我：“反正我也完了！

拉你一起下地狱！”他举起扳手。“林浩！”我提高声音，“你就不想想，

为什么这么快就完了？只是项目失败？”他动作停住。“是有人早就给你设好了套。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提醒过你，项目太顺要小心。你没听。你以为我二叔真那么看好你？

他不过是利用你掏空项目资金，再让你背黑锅！”林浩的眼睛瞪大了，

举着扳手的手微微发抖。“你胡说！”“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放缓语速，

“你手机里，应该有和江倩，还有我二叔的聊天记录吧？关于怎么分账，

怎么转移资金的记录。你好好看看。”林浩下意识去摸口袋，才发现手机不在身上。

他显得更慌了。我悄悄活动手腕，感觉到绑我的绳子有个粗糙的结头。我慢慢用指甲抠弄。

“你现在放了我，我或许可以跟顾承渊说说情。”我给他一线希望，“毕竟，

主谋不是我二叔和江倩吗？你只是被利用的。”林浩脸上露出挣扎。他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