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小说寻死99次,黑白无常哭诉他们不想再加班范无咎谢必安整个故事就像电影一样,一个个画面构建了整个作品。故事很美好,看了意犹未尽!小说精彩节选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隔壁的争吵、楼下的京剧、远处的车流,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空气变得凝滞,带着一股淡淡的、像是旧书本和冷……
章节预览
我,林晚晚,今天的目标是优雅地、顺利地、毫无阻碍地——把自己磕死。
地点选在我那间不足三十平,月租两千八,
唯一优点是采光还行(虽然今天阴天)的单间出租屋。
道具是一块新鲜出炉、雪白软嫩、价值三块五毛钱的卤水豆腐。
它此刻正庄严地、安静地、略带点豆腥气地,躺在我刚擦过的旧木地板上,
等待完成它豆腐生涯中最崇高的使命。我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楼下早餐摊煎饼果子的油腻气息,以及一丝自我了断前的悲壮。很好,
就是这个氛围。后退,助跑,起跳!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呃,不太优美的弧线,
然后精准地、义无反顾地,以脸朝下的标准姿势,砸向了那块代表终结与希望的豆腐。
“噗叽——”预料中的剧痛没有到来。没有头骨碎裂的脆响,没有脑浆迸裂的绚烂,
甚至没有鼻梁断裂的酸爽。只有一种软塌塌、湿漉漉、凉丝丝的触感,
从额头、鼻尖、嘴唇蔓延开。像一头栽进了过期的奶油蛋糕,
或者……一块质量过于上乘的豆腐。我趴在地上,脸颊深陷在豆腐泥里,一动没动。
不是不想动,是有点懵。“又…失败了啊。”我含糊地嘟囔,声音被豆腐吸收了大半。
豆腐渣挤进了我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卤水味和一种“就这?”的嘲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天花板角落里那片熟悉的霉斑形状依旧像只歪嘴的狐狸,正咧着嘴无声大笑。
我还能清晰地听到隔壁情侣在为了谁洗碗而进行日常伦理辩论,
楼下大爷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京剧唱段,以及远处马路上永不停歇的车流轰鸣。生命力,
它像房东催租的微信一样,顽强得令人发指。我开始思考,这是我第几次尝试了?第九十八?
不,第九十九次了。没错,第九十九次。这个数字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子,
反复切割着我早已麻木的神经。第一次,我选择了城市最高的那栋大厦。风很大,
吹得我衣服猎猎作响,头发糊了一脸,有那么点悲情女主角的意思。我张开双臂,
拥抱自由落体,心里甚至给自己配了段凄美的BGM。结果,下落过程中,
我精准地砸中了楼下违章停靠的一辆……鬼火摩托。后来才知道,
那是阎王陛下攒了三个月香火钱刚提的**版,还没上地府牌照。摩托炸了,
我嵌进了柏油路面,抠出来花了消防队俩小时。阎王陛下看着那一地残骸,
脸比他的袍子还黑。我的死因从“高空坠落”变成了“破坏重要交通工具及公共路面”,
灵魂出窍的瞬间,我看到他老人家掏出个小本本,恶狠狠地记了一笔,
然后冲旁边一脸懵逼的黑白无常吼:“这个月的绩效全扣!还有,把她给我弄回去!没死透!
”第二次,我选了城西那条传说中淹死过人的护城河。月黑风高,
我背着装满石头的书包(后来想想真傻,应该绑腿上),怀着对水下世界的“向往”,
纵身一跃。河水比想象中脏,也冷。我扑腾了几下,开始下沉,意识模糊间,
看到一个戴着安全帽、穿着荧光马甲的身影向我游来。我想,是水鬼吗?终于来了。
结果那“水鬼”把我拖上岸,摘下面罩,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大叔脸,
原来是河道清理处的老张。他一边给我控水,一边痛心疾首:“姑娘,有啥想不开的?
这河我们刚清淤!你这一跳,塑料袋、易拉罐、还有你这破书包,又得捞半天!
这个月‘美丽河道’评比又要黄了!罚款,必须罚款!”据说,
河神当晚托梦给片区土地公,抱怨有人乱扔垃圾影响水质,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和清理费。
我的死亡之旅,以收到市政罚款单和街道大妈连续一周的心理辅导告终。第三次,
我网购了号称“承重一吨,百年不腐”的专业登山绳。
在出租屋那根看起来就不太结实的房梁上系了个标准的活套。凳子踢开,身体悬空,
窒息感涌上……然后,我就开始荡。对,荡秋千一样荡。那绳子质量好得离谱,弹性十足,
我像个钟摆似的在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晃悠了一天一夜。直到房东来收房租,
用备用钥匙开门,看见在半空晃悠、脸色紫红但明显还有气的我,吓得差点当场心脏病发。
他一边哆哆嗦嗦报警叫救护车,一边指着那绳子骂:“这什么破质量!啊?吊不死人就算了,
把我房梁都磨掉漆了!赔钱!
检修集体停电;吞安眠药发现被无良商家换成了维生素片睡了个史上最沉的好觉……每一次,
我都以为自己终于能抵达那个传说中的彼岸,每一次,
都以各种匪夷所思、啼笑皆非的方式被“退货”。地府仿佛对我关上了大门,
还顺手扔出来一个“拒收,原因奇葩”的标签。脸埋在被体温捂得有点温乎的豆腐渣里,
我缓缓地、屈辱地,撑着胳膊爬起来。豆腐的残骸粘在头发上、脸上、睡衣上,
让我看起来像个人形豆腐脑。很好,林晚晚,第九十九次,败给了一块豆腐。
我挪到那面裂了条缝的穿衣镜前。镜子里的人,头发凌乱沾着白点,脸色苍白(憋气憋的),
眼神呆滞,嘴角还挂着一缕豆腐渣。没有悲愤,没有绝望,
只有一种深深的、快要溢出来的无力感,以及那么一点点……对地府办事效率的质疑。
就在我对着镜子思考是先把脸洗干净,
还是直接躺回豆腐渣里cosplay一具安静的尸体时,房间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关灯的那种暗,而是一种粘稠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声音和光线的阴冷黑暗,
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隔壁的争吵、楼下的京剧、远处的车流,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空气变得凝滞,带着一股淡淡的、像是旧书本和冷灰混合的味道。我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这次是真的?不是物业断电?不是幻觉?我僵硬地转动脖颈,
看向黑暗最浓重的角落——那里,原本放着我的简易衣柜和一堆没拆的快递箱。两道人影,
毫无预兆地,从虚无中缓缓浮现。一黑,一白。黑的那位,身材高瘦,
活像一根被拉长了的竹竿,套在一件明显不合身、还带着几处可疑污渍(像是咖啡渍?
)的黑色古式长袍里。他脸色是一种长期熬夜加营养不良的灰败,
眼底下挂着两坨硕大的、堪比熊猫的乌青,手里攥着一根……嗯?
看起来有点像老旧荧光棒改装成的锁链?头上那顶写着“天下太平”的高帽子歪歪斜斜,
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白的那位,稍微胖点,但也有限,
穿着同样皱巴巴、袖口似乎还有点开线的白色长袍。他脸色倒是白,但白得吓人,
像糊了十层面粉。此刻,
他那张白脸上正清晰地交替上演着“终于找到了”的狂喜和“怎么又是她”的崩溃。
手里捧着的哭丧棒,上面的白色纸条都打蔫了,无精打采地垂着。
帽子上的“一见生财”四个字,其中一个笔画掉了,看起来像“一见生才”。他们看着我,
我看着他们。房间里只剩下我脸上未干的豆腐汁水,“滴答”一声,落在地板上的轻微声响。
然后,那位黑无常,或者说,看起来像黑无常的竹竿兄,动了。他往前飘了一步(真的是飘,
脚不沾地),动作有点迟疑,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
仿佛我不是个刚刚用豆腐自杀未遂的倒霉蛋,而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不稳定法器。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沙哑,像是很久没喝水,又像是加班过度:“咳咳……林晚晚女士?
”我没说话,只是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豆腐渣,顺带把糊住眼睛的那点也揩掉,
以便更清楚地观察这两位地府来使的尊容。我的沉默似乎给了白无常勇气,他也飘上前,
和黑无常并排,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试图让气氛活跃一点:“那、那个……晚晚姑娘,您……忙着呢?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我脚下那一摊豆腐残骸,以及我睡衣上大片的可疑白色污渍,
嘴角抽搐了一下。黑无常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从他那宽大又邋遢的袖子里,
哆哆嗦嗦地摸出一卷东西。那东西看起来像卷轴,但材质很奇怪,非丝非帛,
泛着一种冷冰冰的、类似塑料的光泽,上面似乎还有些闪烁的、细微的符文痕迹。
他双手捧着那卷轴,递到我面前,动作恭敬得近乎卑微,
配上他那张饱受摧残的丧气脸和歪斜的高帽,场面十分滑稽。“林晚晚女士,
”黑无常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及浓浓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疲惫,
“我们……我们是地府勾魂司第七千九百八十一分局的正式在编鬼差,谢必安,
”他指指白无常,又指指自己,“范无咎。此次冒昧来访,是想请您……请您帮个忙。
”帮忙?地府鬼差,请我一个屡次求死不能的倒霉蛋帮忙?我挑了下眉,没接那卷轴,
只是抱着胳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白无常,哦,谢必安,
见我没反应,急了。他“哇”地一声,毫无预兆地哭了出来,
眼泪(如果那泛着绿光的液体能叫眼泪的话)扑簌簌往下掉,把他那面粉脸冲出两道沟壑。
“晚晚姑娘!林祖宗!求求您了!签了吧!”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配合着手里蔫头耷脑的哭丧棒,凄惨无比,“您行行好!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哥俩!
我们真的……真的再也不想加班了!再也不想了啊!!!”黑无常范无咎的眼圈也更红了,
他努力维持着递卷轴的姿势,声音哽咽地补充:“您知道您这九十九次……哦不,
连同刚才这次,整整一百次非正常死亡尝试,给我们地府,尤其是我们勾魂司,
造成了多大的工作压力吗?”他掰着那瘦骨嶙峋的手指头开始算,语速越来越快,
带着一股积压已久的怨气:“第一次,您砸了阎君大人的爱车,我们不仅没勾到魂,
还得负责协调阳间消防、保险(地府也有保险?)、以及安抚暴怒的阎君,
写事故报告就写了三万字!第二次,您引发河道污染投诉,我们被河神办事处发函质询,
土地公那边也要求给说法,我们跑断腿去调解,还自掏腰包垫付了象征性的清理费!第三次,
您那绳子导致阳间民事纠纷,房东报警,我们还得分出一缕神识去跟片警‘沟通’,
消除影响!还有后面那些……”他越说越激动,
唾沫星子(如果有的话)都快喷到我脸上了:“喝假药拉到虚脱,我们要去追查假药源头,
协助阳间药监局!摸电门赶上停电,我们得去核查生死簿系统是不是出了BUG!
吞维生素片……那就不用说了!每一次!每一次您的‘死亡’讯号传到地府,系统自动派单,
我们哥俩就得火急火燎赶过来!结果次次都是乌龙!次次都勾不到魂!绩效清零!全勤泡汤!
年终奖想都别想!”谢必安哭得直打嗝,接过话头:“这都不算啥……关键是,
阎君大人下了最后通牒!”他脸上露出真实的恐惧,“这次,
这次要是再不能把您……把您这事儿妥善解决了,我们哥俩……就得去下油锅!不是参观,
是体验!三百六十度翻滚体验啊呜呜呜……”范无咎重重点头,双手把那卷轴又往前送了送,
几乎要塞进我怀里:“所以,求您了!签了这份‘特级阳寿稳固及非必要不死亡协议’吧!
只要您签了,承诺在自然阳寿终结前不再主动进行任何形式的自我了断尝试,
地府……地府可以给您提供最优厚的条件!”谢必安抹着眼泪补充,
像极了推销产品的售货员:“对对对!阳间货币补贴(烧给我们,我们再兑给您)!
运气加成(出门捡钱,抽卡必SSR)!地府还给您交最高档的五险一金!等您真到寿了,
下来直接进编制,不用考核!真的,条件不能再好了!”他们俩眼巴巴地看着我,
一个满脸泪痕,一个眼圈通红,手里捧着那卷散发着冷光的“卖身契”,哦不,
“不死协议”,在弥漫着豆腐腥气和地府阴气的房间里,构成了一幅荒诞绝伦的画面。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豆腐渣的睡衣,又抬眼,
看了看眼前这两位惨得不忍直视的勾魂使者。一百次。我折腾了自己一百次,
也无形中折腾了他们一百次。地府……原来这么不经折腾吗?阎王……这么小心眼?还有,
这协议……我慢慢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因为趴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脖子。
豆腐渣从我发梢簌簌落下。然后,我伸出手。
范无咎和谢必安脸上瞬间迸发出绝处逢生的狂喜,
四只眼睛(如果那泛着绿光和小火苗的算眼睛的话)亮得吓人。但我没有接那卷轴。
我的手指,越过卷轴,轻轻点了点范无咎那脏兮兮的袖口,上面一块深褐色的污渍格外显眼。
“咖啡渍?”我语气平淡地问。范无咎一愣,下意识缩了缩袖子,有点窘迫:“呃……是,
昨天……不对,按阳间算应该是上个月,赶报告时太困,不小心洒的。
地府最近流行喝这个提神,就是喝了好像也没什么用……”我没评论,
目光又转向谢必安哭丧棒上那耷拉着的白纸条:“这棒子,多久没换了?掉色这么严重。
”谢必安抽了抽鼻子,委屈道:“后勤说经费紧张,统一采购的哭丧棒质量一年不如一年,
这已经是今年换的第三根了,还是这样……勾魂的时候甩起来都没气势,
还被新死的鬼魂嘲笑过……”我收回手,重新抱臂,靠在墙上。
目光在他们那身皱巴巴、疑似几百年没洗过的袍子上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