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作家不炒小番茄编写的《雾锁蛇踪》,是一部短篇言情文,书中讲述了男女主角温陈秀兰小娟之间的感情故事,详细内容介绍:她埋头清理,没注意外头的天光已经暗得如同泼墨。风起了,吹得废料间那扇破木门吱呀作响。一阵穿堂风过,陈秀兰打了个寒颤,这才……
章节预览
1雾锁蛇踪民国三十六年深秋,苏北淮海某地,寒潮来得比往年都早。城西三明街的雾,
浓得化不开,尤其在羽毛厂周边那截路上,白茫茫一片,鸡毛的腥臊气混着河沟的湿腐味,
钻进行人的口鼻,黏在衣角发梢,终日不散。老辈人说,这地方不干净。早年间是片乱坟岗,
后来填平建了厂,邪气却没散。尤其入夜后,雾气里偶尔会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像是什么东西在爬行。胆大的后生曾提着煤油灯去探过,回来说看见雾里有黑影游动,
碗口粗,一闪就不见了。从此,日落之后,三明街西段便少有人迹。
陈秀兰在羽毛厂做了三年工。她是寡妇,丈夫三年前染痨病走了,
留下她和五岁的女儿小娟相依为命。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寻份活计不易。每天天不亮,
她就起身给小娟熬好稀粥,自己啃两口杂面馍,便匆匆往厂里赶。羽毛厂的活计腌臜,
满屋子飞着细小的绒毛,混着鸡鸭禽类的腥气,工人们都戴着粗布口罩,
还是挡不住那味儿往肺里钻。这日傍晚,工友们陆续下工,陈秀兰被工头留下清扫废料间。
说是废料间,其实就是个堆放劣质羽毛和杂物的棚子,靠着厂子后墙,常年阴暗潮湿。
“手脚利索点,明儿有批货要出,地方得腾出来。”工头老孙叼着烟圈,眯眼看了看天色,
“这天阴得厉害,怕是又要起大雾。收拾完早点回吧。”陈秀兰低低应了声,
提着铁锹和扫帚进了废料间。里头堆着成袋的羽毛,有些已经发霉,散发着一股子酸腐味。
她埋头清理,没注意外头的天光已经暗得如同泼墨。风起了,
吹得废料间那扇破木门吱呀作响。一阵穿堂风过,陈秀兰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天已全黑。
她赶紧收拾工具,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脚下忽然一绊,
像是被什么柔韧的东西缠住了脚踝。冰凉,滑腻。陈秀兰低头,煤油灯昏黄的光照下,
她看见一条黑蛇正缓缓从她脚踝上松开身子。那蛇有碗口粗,浑身覆盖着暗青色的鳞片,
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它昂起头,竖瞳里映着跳动的灯火,眼神却不像野兽,
倒像是……带着某种怨毒的审视。陈秀兰浑身的血都凉了。
她想起厂里老工人说过的话——这地方底下原是个蛇窝,建厂时挖出过一窝蛇崽子,
母蛇逃了,怕是会回来寻仇。碰了蛇窝的人,轻则大病,重则丧命。可不是嘛,
这年月活着本就不易,再招惹上这些邪祟,更是难上加难。她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想跑,
可那蛇已经缓缓游近,蛇信子吞吐间,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鬼使神差地,
她抓起墙角的铁钳,用尽全身力气朝蛇的七寸砸去。“砰”一声闷响,铁钳砸实了。
黑蛇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不似蛇声,倒像是被掐住喉咙的猫叫。暗红的血喷溅出来,
洒在周围雪白的羽毛上,像开了一地狰狞的花。蛇身剧烈地扭动,尾巴扫倒了好几袋羽毛。
陈秀兰惊恐地看着那双竖瞳死死盯着自己,里面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
蛇终于不动了,但眼睛依然圆睁着,盯着她不放。陈秀兰浑身发抖,连滚爬爬出了废料间。
夜雾已经弥漫开来,能见度不足三尺。她在原地呆站了片刻,
忽然意识到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条死蛇。若被工头知道她杀了厂里的“灵物”,
这份工怕是保不住了。这年头,丢了饭碗,娘俩可怎么活?2血咒缠身她咬咬牙,
返回废料间,用麻袋将蛇尸裹了,拖着往后院墙外的乱葬岗走去。
乱葬岗离羽毛厂不过半里地,荒草丛生,有几个不知年岁的枯井。陈秀兰找到一口最偏僻的,
将麻袋扔进去,又搬来几块碎石堵住井口。做完这一切,她已经浑身被冷汗浸透,
瘫坐在井边喘了好一会儿气。当晚回家,小娟已经睡下。陈秀兰烧水狠狠洗了手,
可总觉得那股蛇腥气还沾在身上。夜里她做了噩梦,梦见那条黑蛇活了,从井里爬出来,
顺着三明街的青石板路游进她家,缠上小娟的脖子……“娘,
娘……”稚嫩的呼唤将她从噩梦中惊醒。陈秀兰睁眼,看见女儿小娟不知何时坐了起来,
正直勾勾盯着她。“小娟,怎么了?”陈秀兰伸手去摸女儿的额头,触手冰凉。小娟不答,
只是咧开嘴笑。那笑容诡异极了,嘴角咧到不自然的弧度,眼睛里却没有笑意,空洞得吓人。
她开口,声音尖细得不似孩童:“偿命……该偿命了……”陈秀兰浑身一僵,
猛地坐起将女儿搂进怀里:“小娟,别吓娘!”小娟却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力气大得惊人,
一把将陈秀兰推开。孩子跳下床,四肢着地,像某种动物一样在屋里爬行,动作扭曲怪异,
嘴里依然喃喃着“偿命”。更可怕的是,陈秀兰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
看见小娟**的手臂上,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细小的蛇在游走。
一夜无眠。第二天,陈秀兰向工头告了假,带着小娟去找大夫。
那座城里几位有名的大夫都看了,都说孩子脉象古怪,时急时缓,时有时无,
像是有两股气在体内冲撞。开了几副安神的药,吃下去却毫无效果。小娟白天昏睡不醒,
面色青白,呼吸微弱。一到夜里,就准时“醒来”,开始那诡异的爬行和嘶语。第三天夜里,
她甚至开始抓挠自己的胳膊,皮开肉绽也不觉得疼,嘴里发出“嘶嘶”的声响,
眼神凶戾得吓人。陈秀兰走投无路,听了邻里的劝,请来城西有名的李神婆。
李神婆围着昏睡的小娟转了三圈,烧了符纸化了符水,刚灌下去,小娟突然睁开眼,
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冲着神婆龇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李神婆吓得连退三步,
符纸洒了一地,连连摆手:“这、这不是普通的冲撞,是惹了有道行的东西!怨气太深,
我道行不够,管不了!”临走前,李神婆压低声音问陈秀兰:“你是不是碰了羽毛厂那东西?
”陈秀兰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造孽啊,”李神婆摇头,“那东西记仇,
缠上孩子就是要逼你就范。你杀它肉身,它就要你偿命——或者,要你最亲的人的命。
”陈秀兰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昏睡的女儿,心如刀绞。第二天上工,
厂里的老工人张婶把她拉到角落,上下打量她:“秀兰,你这脸色难看得紧。家里出事了?
”陈秀兰红着眼圈,简单说了小娟的情况。张婶听完,沉默良久,
才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动了厂里那东西?我告诉你,那可不是普通的蛇。
民国二十三年建厂时,工人们挖地基,挖出一个大蛇窝,里头盘着一条碗口粗的黑蛇,
周围几十条小蛇护着。包工头叫人用铁锹全铲死了,就那条母蛇钻进地缝逃了。
后来厂子建成,怪事不断,有人半夜看见黑雾在厂里游荡,
有人听见井里有嘶叫声……厂里私下都传,那是蛇灵来报仇了。
”陈秀兰听得浑身发冷:“那、那怎么办?”“不好办,”张婶摇头,“那东西记仇,
盯上谁就跑不掉。前年有个愣头青在废料间撒尿,第二天就发起高烧,胡言乱语,
说看见黑蛇缠他脖子。没撑过三天,人没了。大夫说是急病,
可我们都晓得……”陈秀兰失魂落魄地干完活,傍晚时偷偷溜到乱葬岗那口枯井边。
井口的碎石还在,可凑近了,能听见井底传来细微的嘶嘶声,像是无数条蛇在低语。
一股浓烈的腥气从石缝里钻出来,熏得她几欲作呕。她跪在井边,哭着磕头:“蛇大仙,
是我错了,我不该伤您性命!求您放过我女儿,有什么报应冲我来!
”3枯井索魂井里的嘶嘶声忽然停了。寂静持续了几息,然后,
一声清晰的、怨毒的嘶鸣从井底传来,震得井口的碎石都微微发颤。
陈秀兰吓得连滚带爬逃离了乱葬岗。又过了两日,小娟的情况越来越糟。
白天也开始出现异常,会突然睁眼,用那种非人的眼神盯着陈秀兰,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嘶声。
皮肤下的蠕动越来越频繁,有时能清楚看见一条条细长的凸起在皮下游走。
陈秀兰用布条将女儿的手脚绑住,怕她伤了自己,可每次绑上,小娟就会发出凄厉的尖叫,
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街坊邻居都知道了陈家的事,私下议论纷纷。
有人劝陈秀兰赶紧带孩子去外地躲躲,有人说要请更高明的道士,也有人说这是前世冤孽,
逃不掉的。第三日傍晚,三明街的雾又浓了,白茫茫一片,几乎对面不见人。
陈秀兰正给昏睡的小娟擦身子,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个瞎眼老道,
穿一身破旧道袍,拄着根竹杖,站在浓雾里,竟似不沾半点湿气。
老道仰头“看”向陈秀兰的方向,鼻子微微抽动:“好重的怨气,好浓的蛇腥。
”陈秀兰如见救星,扑通跪下:“道长救命!”老道进了屋,走到床边,
伸手在小娟额前三寸虚探了探,摇头叹息:“蛇妖怨气入体,已是夺魂之兆。
它要的不是孩子的命,是你的命。三日后子时,它会寻回残魂,附在孩子身上索命。你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