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杏儿李贵兰是一位普通人,却因为意外事件而被卷入了神秘的冒险之旅。在锅哥不是厨神的小说《铃响归途》中,春杏杏儿李贵兰将面临各种挑战和困难,同时也结识了伙伴和敌人。通过勇敢和聪明才智,春杏杏儿李贵兰逐渐揭开了一个个谜团,并发现了自己内心的力量。风,在窗外呼啸得更紧了,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远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猛烈和残酷。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将让读者沉浸在充满惊喜和奇遇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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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花木兰》上演的前几天,河南省豫剧院临时驻地的气氛,已然如同冬季的天空,阴郁而压抑。
分社办公的小院里,一间窗户糊着旧报纸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沈怀璧坐在一张掉漆的木桌前,手指间夹着一支“大前门”香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快要掉落。他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着《花木兰》的剧本,上面用红蓝铅笔做了密密麻麻的标记和修改。
“怀璧,还在磨本子呢?”一个同样年近四十、戴着眼镜的男子推门进来,他是剧团的编剧老陈,和沈怀璧合作多年。
沈怀璧抬起头,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苦笑道:“不磨不行啊。‘宣扬封建孝道’、‘缺乏斗争精神’……这顶顶帽子扣下来,谁受得了?花木兰替父从军,本身就是孝道和家国情怀的结合,现在非要我把‘孝’字完全抹掉,还要加上她与军中‘落后分子’斗争的戏码,这……这味道全变了!”
老陈叹了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压低声音:“形势比人强啊。我听说,不仅是剧本,演员的出身、过往的言行,现在都要重新审查。雪芝她……她父亲那边,以前是不是……”
沈怀璧的脸色沉了下来。柳雪芝出身梨园世家,她的父亲,也就是杏儿的外公,是旧社会有名的戏班班主,这在当下,成了一个极其敏感的“历史问题”。近半年来,已经有人不止一次地在各种小范围内,拿这个事情做文章。
“都是些陈年旧账了。”沈怀璧掐灭了烟头,声音有些沙哑,“雪芝十六岁就参加革命文艺工作,思想进步,这谁不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可有些人……”老陈用手指隐晦地向上指了指,“他们需要的是‘典型’。”
两人陷入了沉默。窗外,枯树枝在寒风中发出嘎吱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老陈又开口,声音更低了:“这次下乡,王指导员亲自带队,还带了那几个从上面新调来的‘干事’。我总觉得……来者不善。你们要多加小心。”
沈怀璧望向玻璃柜中的铜铃,那是1958年周总理观看《朝阳沟》后赠送的“中州铜铃”,铃舌刻“戏比天大”——沈怀璧视若性命,此时的他眉头紧锁,他何尝没有感觉到那无形的网正在收紧。这次下乡演出《花木兰》,某种程度上,也是一次“考核”。如果演出“不合要求”,等待他和雪芝的,恐怕就不只是批评那么简单了。
傍晚回到家——剧团分给他们的那一间半平房,气氛同样凝重。柳雪芝正在厨房忙着做晚饭,简单的玉米糊糊和窝窝头。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憔悴几分,眼下的乌青显示着她近来的睡眠很差。
杏儿坐在小凳子上,抱着一个旧的布娃娃,那是柳雪芝用做戏服剩下的边角料给她缝的。看到父亲回来,她高兴地跑过来:“爹!”
沈怀璧弯腰抱起女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强挤出笑容:“杏儿今天乖不乖?”
“乖!娘教我认了五个字呢!”杏儿骄傲地说。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很安静。连杏儿都察觉到父母心情不好,乖乖地自己吃着糊糊,不时偷偷看他们一眼。
“咳咳……咳……”柳雪芝突然放下碗,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用手帕捂着嘴,肩膀微微颤抖。
沈怀璧连忙给她拍背,眼中满是担忧:“咳得这么厉害,明天再去卫生所拿点药吧。”
柳雪芝摆摆手,缓过气来,脸色有些潮红:“老毛病了,不碍事。就是嗓子有点……担心影响后天的演出。”
“演出的事你别多想,有我呢。”沈怀璧握住她冰凉的手,试图传递一些力量。他看到柳雪芝迅速将那块手帕塞回了口袋,但眼尖的他,还是瞥见了手帕上一抹刺眼的鲜红。
他的心猛地一沉。
夜里,杏儿睡熟了。沈怀璧和柳雪芝并排躺在床上,却都没有睡意。月光透过窗户纸,朦朦胧胧地照进来。
“怀璧,”柳雪芝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有点害怕。这次下乡,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沈怀璧侧过身,将她揽入怀中,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别怕,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好怕的。唱好这场戏,就没事了。”
这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就是担心杏儿……”柳雪芝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沈怀璧的衣襟,“她还那么小……万一我们……”
“没有万一!”沈怀璧打断她,手臂收紧,“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保护好杏儿。等这次下乡回来,我想办法,看能不能把她送到你远房表姐那里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这只是个渺茫的希望,但在此刻,却能给彼此一点可怜的安慰。
“睡吧,”沈怀璧抚摸着妻子的头发,“后天还要演出,你得养足精神。”
柳雪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却依旧睁着眼睛,望着黑暗中模糊的屋顶,直到天色微亮。
而在同一片夜空下,剧团指导员王建设的办公室里,灯也亮了一夜。他和那几位新来的“干事”正在开会。
“沈怀璧,导演才能是有的,但思想深处,还是旧文人那一套,迷恋封资修的艺术形式。柳雪芝,出身有问题,社会关系复杂,本人虽然参加革命工作早,但世界观改造得不彻底……”一个干事翻着小本子,一条条地汇报。
王建设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敲着桌面:“这次下乡,是考验,也是机会。如果他们能在演出中体现出真正的‘革新’精神,与旧传统彻底决裂,那还可以挽救。如果还是固守他们那一套……那就怪不得我们执行上级政策,严肃处理了。”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通知下去,演出结束后,全体人员立即**,有重要会议,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迟到。包括……家属。”
“那个小女孩……”另一个干事犹豫了一下。
“一并带上。”王建设的声音冷酷,“不能留下任何隐患。我们要用实际行动,表明我们与旧世界决裂的坚定立场。”
风,在窗外呼啸得更紧了,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远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猛烈和残酷。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然撒开,而网的中心,正是沈怀璧一家三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