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的短篇言情题材小说《他慌的不是我,是项链背面的白月光》是“爱狗子的旺仔”的倾心之作,书中主人公是林薇沈确许曼,小说故事简述是:“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沈确的声音陡然提高,在空旷的楼梯间激起回响。他猛地俯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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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宴会厅的喧嚣隔着厚重的玻璃门,被过滤成一片模糊的嗡嗡背景音。林薇捏着手机,指尖冰凉,屏幕冷白的光映着她有些失焦的眼。
助理小杨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像一根细小的冰针,猝不及防扎进心口。
“薇姐,刚看到航站楼推送,许曼姐的航班提前落地了,估计…快到了。”
许曼。
这个名字,有三年没在沈确身边人的口中被如此郑重其事地提起了。但林薇知道,她从未真正离开过。她活在沈确书桌抽屉深处那本旧相册里,活在沈确偶尔望向窗外失神的眼眸中,活在这栋别墅每一处林薇未能彻底改变的装饰细节里,更像一道无声的烙印,刻在林薇这个“现任”女友的脊梁上。
远处水晶灯下,被人群簇拥的沈确正与人谈笑,侧颜线条利落分明,唇角勾着惯常的、弧度完美的笑。他穿着她今早亲自挑选的墨蓝色丝绒礼服,身姿挺拔,是这衣香鬓影场中无可争议的焦点。谁也看不出,这样一个男人,心里长久地住着一个未归人。
林薇将杯中剩余的小半口香槟饮尽,气泡划过喉咙,带起细微的刺痛。她想起三年前,也是在一个类似的酒会上,刚入职场的她笨拙地撞翻了侍应生手中的托盘,红酒泼了沈确一身。众目睽睽下,他脸上没有预想中的震怒,只是怔怔看了她几秒,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后来他说:“你眼睛很像她。”
看,连故事的开端,都打着别人的烙印。
“替身”。这个词从未被沈确宣之于口,但林薇心知肚明。她学着许曼的穿衣风格,留起相似的长卷发,甚至下意识模仿过许曼照片里那种明媚又带点骄矜的笑容。沈确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偶尔会看着她某处出神,然后抬手,指尖拂过她的眼角或发梢,叹息般低语:“这样更好。”
她曾天真地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三年陪伴,小心翼翼揣摩他的喜好,打理他的生活,在他深夜疲惫时留一盏灯、温一碗粥。她几乎骗过了自己,或许,沈确眼里终于能看到一点点“林薇”的影子了。
直到许曼要回来的消息传来。
宴会厅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涌入一股室外的微凉气流,同时进来的,还有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的、某种微妙的寂静。
林薇抬眼望去。
许曼就站在门口,一身简约的珍珠白缎面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她比照片上更夺目,不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美,而是一种被时光和优越生活浸润过的、从容不迫的耀眼。长发松软地挽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颈间空空如也,却丝毫不显寡淡。她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含笑地,落在了沈确身上。
那一刹那,林薇清晰地看到沈确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正在进行的谈话戛然而止,缓缓转过身。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鼎沸的人声潮水般退去,聚光灯似乎只打在那两人身上。沈确隔着半个宴会厅的距离望着许曼,眼神复杂得让林薇心脏抽搐。那里面有惊讶,有来不及收敛的震动,或许还有……她不敢深究的、旧日沉渣泛起的波澜。
许曼踩着高跟鞋,步伐不疾不徐,穿过自动为她分开的人群,像一位真正归来的女王。她走到沈确面前,微微仰头,声音清越婉转,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娇嗔:“阿确,我回来了。怎么,不欢迎吗?”
沈确喉结滚动了一下,方才的游刃有余消失无踪。他张了张嘴,却没立刻发出声音。
四周的窃窃私语如同蚊蚋般嗡嗡响起,无数道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来回逡巡,好奇的、探究的、幸灾乐祸的……最终大多落在了孤身站在阴影处的林薇身上。那些目光如有实质,刮擦着她的皮肤。
看啊,正主回来了,替身该谢幕了。
林薇感到一种冰冷的麻木从脚底升起。她看着许曼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轻轻搭在沈确的小臂上;看着沈确没有避开,反而下意识虚扶了一下;看着他们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连空气都围绕着他们形成独特的场域。
她应该立刻离开,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体面。可脚像被钉在了原地。心底最深处,竟还残留着一丝可笑又可悲的期待,想看看沈确会如何反应,想听他亲口说点什么,哪怕是残忍的判决。
然后,她看到沈确轻轻吸了口气,拍了拍许曼的手背,低声说了句什么。许曼笑容不变,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朝林薇这边扫了一眼,那一眼平静无波,却让林薇感到一种居高临下的、彻底的碾压。
沈确转身,朝着林薇的方向走来。
一步,两步……他的步伐很稳,面上已恢复了惯常的沉稳,甚至比刚才更加深沉难辨。人群再次安静下来,所有视线聚焦于此,等待着预想中的“清理门户”。
林薇挺直了背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对抗着即将溃堤的颤抖。她迎上沈确的目光,试图从那里面找到一丝歉意、一丝为难,或者哪怕是一丝对她的怜悯。
没有。他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清晰地映出她苍白而倔强的脸,却没有任何属于她的情绪。
他在她面前站定,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冷冽木香。下一刻,在所有人——包括林薇——惊愕的目光中,沈确毫无预兆地单膝跪地。
丝绸包裹的膝盖接触大理石地面,发出轻微闷响。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林薇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看着沈确从礼服内袋中取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打开。一枚切割完美的钻石戒指在辉煌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璀璨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
他抬头望着她,声音通过胸腔共振,清晰有力地传遍落针可闻的宴会厅:
“薇薇,嫁给我。”
不是询问,是陈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震惊的抽气声四起,随即是更加热烈的低语和议论。镜头对准了他们,闪光灯开始零星亮起。许曼站在不远处,脸上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一瞬,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
林薇的目光从戒指移到沈确的脸上。他看着她,眼神专注,甚至可以说得上深情款款。可她太熟悉他了,熟悉到他每一丝肌肉的微妙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看到他下颌线条有一瞬间的紧绷,看到他眼底深处那片寒潭之下,压抑着的不耐和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急促的盘算。
他在算计什么?用一场突如其来的求婚,来应对旧爱归来的尴尬?来向她、向许曼、向所有人宣示**?还是单纯地,想把这场荒谬的替身戏码,演到登峰造极?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但极致的疼痛过后,反而生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
三年了。她像个虔诚的信徒,供奉着一尊没有心的神像。她揣摩他的喜好,活成别人的影子,用尽力气想捂热一块冰冷的石头。可直到这一刻,当真正的月光归来,她才无比清晰地看见,自己这三年的卑微、期待、挣扎,是多么可笑的一场独角戏。
他甚至懒得在她面前,掩饰他的利用。
也好。
林薇忽然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绽放在她苍白的脸上,没有委屈,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近乎虚幻的平静。
她没有去接那枚戒指,甚至没有多看它一眼。她的手抬起来,越过沈确举着戒指的手,伸向自己的颈间。
纤细的手指勾住了那根她戴了三年、从未离身的铂金项链。链子很细,坠子是一颗造型独特的深蓝色宝石,在灯光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这是沈确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她曾视若珍宝,以为是他独一无二的心意。
指尖微一用力。
“咔哒”一声极轻微的脆响,项链的搭扣弹开。
沈确的瞳孔骤然收缩,一直维持的沉稳表情终于出现裂痕,他跪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前倾,似乎想阻止。
已经晚了。
林薇捏着那枚犹带她体温的蓝宝石坠子,在沈确倏然变色的注视中,在满场震惊的寂静里,手腕优雅而决绝地一扬。
一道幽蓝的弧线划破璀璨的灯光,越过沈确僵硬的肩头,飞向宴会厅另一侧敞开的、连接着空中花园露台的玻璃门。
那里,星光黯淡,月色朦胧,下方正对着的,是酒店深不见底的室外无边泳池。
噗通。
极其细微的一声水花溅响,从露台方向传来,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心上。
坠子消失了,沉入那片冰冷的、波光粼粼的深蓝。
沈确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快甚至带起一阵风。他脸上血色尽褪,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无误地出现了林薇从未见过的情绪——那不是被拒绝的难堪,不是计划被打乱的恼怒,而是一种近乎恐慌的惊怒交加。他甚至下意识朝着露台方向踉跄了一步,才强行止住。
他死死盯着林薇,眼神骇人,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林薇迎着他濒临失控的目光,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附近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耳中:
“好啊,我答应你。”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空空如也的手,又望向他因为惊怒而微微扭曲的俊脸,一字一句,轻柔如羽,却重若千钧:
“不过在那之前……沈确,你去把那项链,给我捡回来。”
说完,她不再看他,也不再看任何人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包括许曼那终于彻底消失笑容的脸。她微微抬起下巴,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终于挣脱了所有攀附的藤蔓,独自面对风雨的植物。
转身,踩着脚下细长的高跟鞋,一步步,稳稳地,朝着与那片深蓝泳池相反的方向,走向宴会厅紧闭的大门。
身后,死寂一片。
她能感觉到沈确灼烫的、几乎要将她背影洞穿的视线,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的追逐,能感觉到这浮华世界顷刻间的天翻地覆。
但她没有回头。
每走一步,颈间空落落的,冰凉一片。那里曾经沉甸甸地挂着一个虚幻的梦,如今梦碎了,链子断了,只留下皮肤上一点细微的、即将消散的勒痕。
真可惜啊。
直到拉开那扇沉重门扉的前一秒,林薇才极轻地、对自己说完了心底那句话:
他慌了。可你看,他慌的,根本不是我会不会离开。
而是那项链背面,刻着的“XM”啊。
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长廊空旷,灯光冷白,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