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疼。"我从噩梦中惊醒。隔壁又传来婴儿的哭声。凌晨3点17分。我看了眼手机，

这是这周第5次被吵醒了。"怎么又哭了？"陈远翻了个身，声音含糊。"没事，你睡吧。

"我起身去倒水，路过阳台的时候，哭声更清晰了。不对。不只是哭声。

"饿……妈妈……饿……"杯子从我手里滑落。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婴儿不会说话。

但那个声音那么清晰,像是有人在我耳边说。"妈妈，为什么不要我？"我浑身发冷。

三个月前，我的孩子在23周时早产。抢救了7天，没救回来。医生说，

23周的早产儿存活率只有30%。我是那70%。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失眠。心理医生说，

这是丧子后的正常反应。"你可能会出现一些……代偿心理。比如把对自己孩子的愧疚，

投射到其他婴儿身上。"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我深吸一口气，回到床上。

隔壁的哭声还在继续。断断续续，像是哭累了，又像是饿极了。

"饿……冷……妈妈……"我用被子蒙住头。睡不着。一整晚都睡不着。一、第二天，

我去看了心理医生。"苏念，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张医生看着我的量表，"还是那个问题，

你没有走出来。""我知道。"我攥紧手里的纸巾，"但是张医生，

我听到的那个声音……""你自己说的，是婴儿的哭声。"张医生打断我，"婴儿不会说话，

你听到的'内容'，是你的潜意识在解读。""可是……""苏念。"张医生认真地看着我，

"你的孩子走了，你很内疚。隔壁刚好有个差不多大的婴儿，你把情感投射过去了。

这很正常，但你要意识到，那不是真的。"我说不出话。张医生的逻辑很完整。

婴儿不会说话。我只是因为失去孩子，出现了幻听。"如果实在担心，你可以去隔壁看看。

"张医生说，"亲眼确认孩子没事，你就能放下了。"我点点头。回家的路上，

我买了一篮水果。隔壁住着一对夫妻，姓周，男的叫周正阳，女的叫林婉清。

周正阳是某上市公司高管，年薪百万。林婉清全职在家，一个月前刚生了孩子。

我们小区的房子均价800万一套，住的都是"体面人"。林婉清尤其体面。

她的朋友圈每天都在晒娃，月子餐、进口奶粉、1.5万一个月的金牌月嫂，获赞无数。

三天前那条朋友圈，点赞数超过了2000。配图是她抱着婴儿，母慈子孝。我深吸一口气，

敲响了他们家的门。开门的是林婉清。"你找谁？""我是隔壁的，苏念。"我举起水果篮，

"听说你刚出月子，来看看你。"林婉清的眼神变了一下。"哦，是你啊。

"她没有请我进去的意思，只是站在门口。"孩子呢？我能看看吗？""睡着了。

""那……最近孩子怎么样？我听着晚上哭得挺厉害的。"林婉清的脸色冷了下来。

"小孩子哭不是很正常吗？""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什么意思？

"林婉清往前迈了一步，压低声音，"苏念，我知道你三个月前没了孩子，我很同情你。

但是你没事别往我家孩子身上想，晦气。"我愣住了。"我没有……""你有。

"林婉清打断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凌晨在阳台站着，往我家这边看。

""我只是睡不着……""睡不着就去看医生。"林婉清冷笑，"别把你自己的问题，

投射到别人家孩子身上。对了，你老公知道你精神有问题吗？"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站在走廊里，手里还举着那篮水果。丢人。真丢人。我转身回家，把水果扔进了垃圾桶。

陈远下班回来，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发呆。"怎么了？""没事。""去看医生了？""嗯。

""怎么说？""说我有幻听。"我苦笑了一下，

"说我把对孩子的愧疚投射到隔壁婴儿身上了。"陈远叹了口气，坐到我旁边。"念念，

你太累了。""我知道。""别想太多了，隔壁那孩子好好的。"陈远拿出手机，

翻出朋友圈，"你看，林婉清今天又发了，孩子白白胖胖的。"我看向屏幕。

照片里的婴儿确实很健康，脸颊肉嘟嘟的，眼睛闭着，睡得很香。

但是……"这张照片……""怎么了？"我盯着屏幕，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张照片的角度……好像和前几天那张一模一样。""拍照角度差不多很正常吧。

""不是。"我拿过手机，仔细放大，"你看背景，这块蓝色毯子上的褶皱，

和三天前那张照片是一样的。"陈远皱了皱眉。"你想多了吧？"我没说话。

翻出林婉清之前的朋友圈，一张张对比。从孩子出生到现在，28天。

她发了**关于孩子的动态。但仔细看，照片里的婴儿……"这些照片是同一天拍的。

"我声音发抖，"角度、光线、背景的褶皱都一样。她只是换了滤镜和文案。"陈远沉默了。

"也许是……""下午我去敲门的时候，她没让我看孩子。"我打断他，"她说孩子在睡觉，

但是我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念念……""不是幻觉。"我抓住陈远的手，

"那个孩子在哭，但她说孩子在睡觉。"陈远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低下头，"我只是觉得……不对劲。"那天晚上，我又被哭声吵醒了。

凌晨2点47分。我没有开灯，走到阳台。隔壁的灯是黑的，但哭声很清晰。我闭上眼睛，

不想听。但声音还是钻进了我的耳朵。

"饿……好饿……妈妈不给吃……""疼……妈妈……疼……"我浑身发冷。不是幻觉。

我知道那不是幻觉。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听懂"，但那个婴儿在说的话，

我听得清清楚楚。饿。疼。妈妈不给吃。我回到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陈远醒来的时候，

看到我的黑眼圈，叹了口气。"又没睡？""陈远。"我看着他，"我想报警。""什么？

""隔壁那个孩子，可能被虐待了。"陈远的表情很难看。"念念，

你听我说……""我没有疯。"我打断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没有疯。

""那你有证据吗？"我愣住了。证据？我能说什么？说我能听懂婴儿的哭声？

说那个婴儿告诉我妈妈不给他吃东西？"你看。"陈远拿出手机，"林婉清刚发的朋友圈，

孩子在喝奶，好好的。"我看向屏幕。照片里，林婉清抱着婴儿，婴儿含着奶瓶，

看起来很乖。但那个婴儿……"这不是同一个孩子。"我脱口而出。"什么？""你仔细看。

"我指着屏幕，"她之前发的照片，婴儿脸颊是鼓的。但这张照片，你看婴儿的下巴，

明显瘦了一圈。"陈远凑近看。"好像……是有点？""这才28天。"我声音发抖，

"一个健康的婴儿，28天不可能瘦这么多。"陈远沉默了很久。

"我还是觉得……你想多了。"我笑了一下。"我知道。"我起身，走向玄关。"你去哪？

""报警。"二、警察来得很快。两个民警，一男一女，态度很好。"女士，

您说隔壁涉嫌虐待儿童？""是。""有证据吗？""我……"我顿了一下，

"我听到婴儿每天晚上都在哭，哭很久。而且孩子明显瘦了。"民警对视了一眼。"还有吗？

""她朋友圈的照片是假的。"我拿出手机，"你们看，这些照片的背景褶皱是一样的，

是同一天拍的，但她分28天发出来，假装孩子每天都很健康。"民警看了看照片。

"这个……不太能作为证据。""那你们能上门看看吗？"我急了，

"看看那个孩子到底怎么样。"民警想了想，点头。"行，我们去看看。

"我们一起走到隔壁门口。民警敲门。开门的是周正阳。"警察同志？"他一脸惊讶，

"出什么事了？""周先生，我们接到投诉，说您家可能存在虐待儿童的情况，想进来看看。

"周正阳的脸色变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虐待儿童？谁投诉的？"他的眼神扫过我，

嘴角勾了一下。"请进吧。"客厅里，林婉清正抱着婴儿，一脸温柔。"怎么了？""没事，

警察来例行检查。"周正阳说。民警走到林婉清面前，看了看婴儿。"孩子多大了？

""28天。"林婉清笑了笑，"刚出月子。""孩子看起来挺好的。""是啊。

"林婉清温柔地拍了拍婴儿，"乖宝宝。"婴儿在她怀里，眼睛闭着，一动不动。太安静了。

我皱起眉头。刚才在门口，我还听到了婴儿的哭声。"能让我看看孩子吗？"我走上前。

林婉清的眼神冷了下来。"警察同志，这位女士就是投诉人吧？""是。""那我跟你们说。

"林婉清站起来，"这个女士，三个月前刚流产，心理有问题，天天半夜在阳台偷看我家。

昨天还来敲门，被我赶走了。"民警看向我。"是这样吗？""我……是失去过孩子，

但那不代表我有问题。"我声音发抖，"你们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瘦了？

""孩子刚出生都瘦。"林婉清冷笑，"你懂什么？""她之前发的照片里，孩子比现在胖。

""那是刚出生的时候，浮肿。"林婉清翻了个白眼，"警察同志，你们看看我朋友圈，

我每天都晒孩子，孩子好好的，她就是嫉妒我有孩子。"民警看了看林婉清的朋友圈，

又看了看我。"女士，我们检查过了，孩子没有明显的伤痕，也没有营养不良的迹象。

如果您没有其他证据……""她故意饿孩子！"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怎么证明？

"饿孩子？"林婉清笑了，"我老公年薪百万，我请的月嫂1.5万一个月，

我喂孩子吃进口奶粉一罐400块。我饿孩子？""那孩子为什么每天晚上哭？

""小孩子不哭吗？"林婉清的声音尖了起来，"警察同志，我要投诉她！她天天骚扰我，

诬陷我虐待孩子，影响我正常生活！"民警叹了口气。"女士，您先冷静。""我很冷静。

"我声音颤抖，"那个孩子有问题，我知道。""您知道？"林婉清冷笑，"你怎么知道的？

你又不是他妈。对了，你本来应该是个妈的，可惜孩子没了。"我像被打了一巴掌。

陈远拉住我的胳膊。"念念，我们走。"我被他拉出了门。身后，林婉清的声音还在继续。

"神经病……天天盯着别人家的孩子……"门关上了。我站在走廊里，浑身发抖。

陈远抱住我。"念念，算了。"我没说话。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手机响了。

是业主群的消息。林婉清发了一大段话。"各位邻居，我今天不得不说一件事。隔壁苏念，

三个月前孩子没了，心理出了问题，天天半夜在阳台偷看我家，今天还报警说我虐待孩子。

警察都来检查了，孩子好好的。我希望大家能帮我作证，也希望苏念能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们都是邻居，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她如果再骚扰我，我只能走法律途径了。

"下面一堆人回复。"太过分了！""丧子之痛可以理解，但不能这样啊。

""婉清你别生气，有些人就是嫉妒。""支持你报警！"我看着那些消息，想笑又想哭。

陈远拿过我的手机，关了屏幕。"别看了。""她在说谎。"我声音沙哑，

"那个孩子……""我知道。"陈远按住我的肩膀，"但是念念，你没有证据。

""我听到了……""听到什么？"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我听到了婴儿的话。

但我怎么说？谁会信？"念念。"陈远认真地看着我，"如果你真的觉得有问题，

就去找证据。但在那之前，你不能再去找她了。"我点点头。那天晚上，我没有睡。

我坐在阳台上，听隔壁的声音。凌晨1点，婴儿开始哭。

"饿……""冷……""妈妈……为什么不要我……"我闭上眼睛，眼泪流了下来。

凌晨3点，哭声停了。不是停止，是越来越弱，像是哭不动了。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

就算没人信，我也要录下来。哭声很微弱，断断续续。但那些"话"，我听得很清楚。

"妈妈说……不要我了……"我握紧手机。明天。明天我一定要找到证据。三、第二天一早，

我蹲守在楼道里。9点整，月嫂从电梯里出来。我知道这个月嫂，四十多岁，看起来很专业。

林婉清经常在朋友圈晒，说是"金牌月嫂，一个月1.5万"。我没有直接去隔壁，

而是等月嫂进去后，又等了半小时。然后我下楼，买了一箱牛奶。不是去找林婉清。

是去找月嫂。我在小区门口等了三个小时。中午12点，月嫂出来买菜。我跟上去。"阿姨。

"月嫂回头，看到我，眼神闪了一下。"你是……隔壁那个？""是。"我走近一步，

"阿姨，我想问你点事。""什么事？""那个孩子……怎么样？"月嫂的表情变了。

"挺好的。""真的吗？"月嫂不说话了。"阿姨，我没有恶意。"我声音很轻，

"我只是……担心那个孩子。"月嫂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姑娘，别多问了。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月嫂转身要走，"那是人家的家事，我就是个干活的。

""阿姨！"我拉住她，"我知道你知道些什么，求你告诉我。"月嫂停下脚步。

"你知道个屁。"她压低声音，"你要是真为那孩子好，就别管了。""我做不到。

"月嫂看着我，眼神很复杂。"姑娘，你是不是失去过孩子？"我愣了一下，点头。"难怪。

"月嫂叹了口气，"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什么意思？"月嫂没回答，

快步走进了菜市场。我站在原地，心跳得很快。她知道些什么。一定知道。下午，

我换了一身衣服，戴上帽子，又去敲隔壁的门。这次我带了一束花。开门的是林婉清。

"你又来干嘛？""婉清姐，我是来道歉的。"我低下头，"昨天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林婉清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这是我给你的道歉。"我把花递过去，"希望你能原谅我。

"林婉清犹豫了一下，接过花。"行吧。"她的态度缓和了一点，"以后别这样了。

""不会了。"我笑了笑，"对了婉清姐，孩子呢？我能看看吗？这次我保证不乱说。

"林婉清想了想，侧身让开。"进来吧。"客厅里，婴儿躺在婴儿床上。我走近一看，

心一下子揪紧了。这个孩子……瘦得不像话。脸颊凹进去，眼眶深陷，皮肤发青。

和朋友圈里那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完全是两个人。"孩子……怎么这么瘦？"我控制着声音。

"孩子不爱吃奶。"林婉清的表情很平静，"医生说正常的，有些孩子就是这样。

"我没说话。这不是"不爱吃奶"。这是……饿的。"我去厨房拿个花瓶。

"林婉清转身走了。我趁机凑近婴儿。孩子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我。

那双眼睛……我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林婉清的声音。很轻，

但我听得清楚。"……奶粉你倒掉，就说喂了。"我浑身僵住了。然后是月嫂的声音。

"可是孩子饿得……""我给你加5000，别多问。""周太太……""怎么，嫌少？

一个月2万，行了吧？""……行。"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她故意不喂孩子。亲妈。

故意饿自己的孩子。林婉清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花瓶。"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事。"我挤出一个笑容，"婉清姐，孩子好可爱啊。""是啊。"林婉清笑了笑，

把花**花瓶，"乖宝宝。"我看着她的笑容，感到一阵恶寒。那是魔鬼的笑容。

我找了个借口离开。回到家，我瘫坐在沙发上。她故意饿孩子。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母亲要饿死自己的孩子？我想不通。但我知道，我必须找到更多证据。那天晚上，

我又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声音比之前更弱了。"饿……好饿……""妈妈……"然后，

我听到了一句话。让我血液凝固的一句话。

"爸爸不是爸爸……妈妈说……不能让爸爸知道……"我睁大眼睛。什么意思？

爸爸不是爸爸？四、第二天，我开始调查。周正阳，38岁，某上市公司高管。林婉清，

30岁，全职太太，三年前嫁给周正阳。表面上，这是一对模范夫妻。

但我记得婴儿说的那句话。"爸爸不是爸爸。"我上网搜了很久，没有找到任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