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强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盯着手机屏幕里苏晚和王总的互动，手指攥得发白。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钱和王总比，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太想被苏晚重视了。

“要不，向朋友借点钱？”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发小林浩，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最好。林浩现在在一家装修公司做工人，虽然赚得不多，但手里应该有点积蓄。

第二天一早，林强给林浩打了电话。“浩子，我最近遇到点急事，能不能借我两千块？过两个月我找到工作就还你。”他没敢说借钱是为了给主播刷礼物，编造了一个“父亲生病，需要钱买药”的理由。

林浩没多想，立刻答应了：“强子，你别着急，我这就给你转过去。叔叔的病怎么样了？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小毛病，吃点药就好。”林强心虚地回答，挂了电话后，看着手机里到账的两千块，心里既愧疚又兴奋。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把钱充进了直播平台。

晚上，苏晚的直播一开始，林强就刷了四个火箭。“谢谢强子的四个火箭！强子太帅了！”苏晚惊喜地叫出声，“今天强子和王总都在，太幸福啦！强子想听什么歌？”

“《后来》。”林强打字。

“好的，强子，这就给你唱。”苏晚拿起吉他，轻轻拨动琴弦，唱起了那首耳熟能详的歌。

林强看着屏幕里专注唱歌的苏晚，心里的愧疚感瞬间烟消云散。他觉得，只要能让苏晚开心，能让她记住自己，借钱又算得了什么？等他找到工作，很快就能把钱还上。

可他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王总看到林强刷了四个火箭，立刻刷了十个火箭，还打字：“强子不错，不过还是我更宠晚晚。”

林强被激怒了，他立刻又刷了六个火箭，凑够十个。“强子大气！”“强子威武！”弹幕里的赞美声让他迷失了方向，他又刷了五个火箭，总共十五个。

“谢谢强子的十五个火箭！强子你太牛了！”苏晚激动得脸颊通红，“今天强子是榜一！给强子点个关注，大家把‘强子最帅’打在公屏上！”

那一刻，林强感觉自己站在了世界的顶端。他打字：“晚晚，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苏晚回复：“爱你强子～有你这样的粉丝，我太幸福了！”

“爱你”这两个字，像毒药一样，让林强彻底沉沦。他以为，苏晚是真的喜欢他，真的在乎他。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强和王总在苏晚的直播间里展开了“礼物大战”。王总刷十个火箭，林强就刷十五个；王总刷跑车，林强就刷更多的跑车。林强借来的两千块很快就花光了，他又开始向其他朋友借钱。

他向高中同学张磊借了三千块，理由是“自己创业，需要启动资金”；向表哥借了五千块，理由是“投资一个项目，很快就能赚钱”；向以前的同事借了两千块，理由是“房租到期，没钱交”。

朋友们一开始都愿意相信他，纷纷把钱借给他。可林强把这些钱全部充进了直播平台，用来给苏晚刷礼物。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晚上的直播，看着自己的ID挂在榜一的位置，看着苏晚对自己温柔的笑容，听着她甜甜的感谢，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苏晚对林强也越来越“特别”。她会主动和林强私聊，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会在直播里专门为他唱他喜欢的歌；会把他拉进自己的粉丝群，还给他设了管理员。

林强把这些“特别”当成了爱情的信号。他觉得，苏晚一定是喜欢上他了，等她直播做得好了，一定会和他在一起。他开始幻想和苏晚的未来：他会努力赚钱，给她买大房子，让她再也不用做直播赚钱，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他没有意识到，苏晚的这些“特别”，不过是对榜一大哥的职业性讨好。她知道，林强能给她刷很多礼物，能帮她提升直播间的人气，所以她必须对他好一点，让他一直支持自己。

随着借钱越来越多，林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每天都在找工作，可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朋友们开始催他还钱，“强子，你借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啊？我最近要交房租了。”“强子，你那个项目怎么样了？赚钱了吗？”

林强只能一次次地敷衍：“快了，快找到工作了，找到工作就还你。”“项目还在进行中，过段时间就能赚钱了。”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没有钱还债。他开始变得焦虑，晚上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浑浊。但只要一进入苏晚的直播间，看到她的笑容，他就会暂时忘记所有的烦恼，沉浸在虚假的幸福里。

有一天，林强的表哥找上门来。“强子，你到底在搞什么？我问你爸了，他根本没生病！你借我的五千块到底用来干什么了？”表哥的语气很严厉。

林强慌了，他没想到表哥会去问他父亲。“我……我就是投资失败了。”他支支吾吾地说。

“投资失败？我看你是被骗了吧！”表哥看着他乱糟糟的出租屋，又看了看他手机屏幕里正在直播的苏晚，瞬间明白了，“你是不是把钱都用来给这个主播刷礼物了？”

林强的脸一下子白了，他想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疯了吗？”表哥气得浑身发抖，“你知不知道你爸妈有多不容易？他们在家省吃俭用，供你读书，你却把钱花在一个素不相识的主播身上！你对得起他们吗？你对得起借你钱的朋友吗？”

表哥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林强的心上。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手，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丝悔意。可这丝悔意很快就被苏晚的歌声淹没了。他想，只要苏晚喜欢他，只要他们能在一起，现在的困难都不算什么。

表哥见他执迷不悟，气得转身就走，临走前说：“你好自为之，以后别再找我借钱了！”

表哥走后，林强坐在地上，沉默了很久。他打开苏晚的直播间，看到她正在和王总聊天，笑得很开心。他心里的嫉妒又涌了上来，他不能输给王总，他要让苏晚知道，他才是最爱她的人。

可他已经借不到钱了。朋友们都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没人再愿意借给他。

就在林强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在手机上看到了一条高利贷的广告：“无抵押，无担保，快速放款，解决你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