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馆主为我们带来了一部扣人心弦的短篇言情小说《重生归来,我和死对头共享仇人名单》。故事主角沈惊澜谢聿林楚楚的成长历程充满了挑战和启示,引发了读者对自我探索和价值观思考的共鸣。这本小说以其优美的文字和深情的叙述打动了无数读者的心。谢聿的技术团队远程协作,尝试利用沈弘毅的生物特征,结合沈惊澜提供的动态密码器编码,反向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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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澜死过一次。
死在十八岁生日的前夜,死在养父母家那栋老式居民楼的楼梯转角。
养母王桂芳的那一推用了狠劲,她像个破布娃娃般滚下十三级台阶,后脑重重磕在水泥地上时,听到了颅骨碎裂的细微声响。
温热的液体从脑后蔓延开来,浸湿了散乱的黑发。
视野开始模糊,耳鸣尖锐。但奇怪的是,听力在濒死时变得异常敏锐。
她听见养父李大柱粗哑的嗓音从楼上传来,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
“……死了正好!反正沈家那边说了,只要这丫头‘意外’没了,剩下的尾款立刻到账……三百万!够咱们儿子在省城买套房了!”
养母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更狠:“小声点!……谁让她命不好?沈家真千金找回来了,她这个抱错的就成了祸害……沈家要她消失,咱们拿了钱,两清!”
沈家。
真千金。
抱错。
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凿进沈惊澜逐渐涣散的意识里。
原来她拼命讨好、任打任骂、用全年级第一的奖学金和从高中起就打三份工挣来的钱供养的“父母”,早就知道她不是亲生的。
原来她的人生,从出生起就是一场被调换的骗局。
原来她即将迎来的“成年”,不是解脱,而是被买断性命的交易。
恨意像毒藤般从心脏最深处疯长出来,缠紧了每一寸濒死的神经。
她不甘心——
如果……如果能重来……
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瞬,她死死记住了那两个名字:沈家,以及那个夺走了她人生的……真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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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窒息感将沈惊澜猛地拽回人间。
她睁开眼,剧烈咳嗽,肺部**辣地疼。眼前不是阴冷潮湿的楼梯间,而是狭窄昏暗的阁楼,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廉价樟脑丸的气味。
她躺在咯吱作响的单人床上,身上盖着洗得发硬的薄被。
墙上挂着廉价电子钟,红色数字闪烁:2023年4月17日,凌晨5:23。
距离她“死亡”的那天,正好三个月前。
距离她被通知“亲生父母”找上门,还有七天。
距离养父母将她推下楼梯,还有整整三个月零六天。
重生了。
沈惊澜缓缓坐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她抬起手,看着自己这双属于十八岁少女的手——手指纤细,掌心却有着长期劳作留下的薄茧,手背上还有一道新鲜的烫伤疤痕,是上周在餐馆后厨帮忙时留下的。
真实得可怕。
不是梦。
她真的回到了悲剧开始之前。
窗外天色渐亮,远处传来早班公交车的引擎声。阁楼下传来养母王桂芳尖利的催促:“死丫头!几点了还睡?今天餐馆早班,迟到了扣工资看我不打死你!”
熟悉的辱骂,此刻听来却如同隔世。
沈惊澜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慌张应声。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到那面布满裂纹的穿衣镜前。
镜中的少女脸色苍白,眼下有着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青黑,五官却生得极好——眉眼精致,鼻梁挺翘,唇形优美。只是常年低眉顺眼,让这份美貌蒙上了灰败怯懦的阴影。
这就是沈家真正的千金。
这就是……她本该拥有的人生起点。
前世,当她满怀卑微的期待与惶恐,踏入那座如同宫殿般的沈家别墅时,等待她的是什么?
是亲生母亲秦婉看着她时那掩不住的失望与疏离。
是那个占据了她的位置二十三年、名叫林楚楚的假千金,温柔得体地握住她的手说“妹妹别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转身却用最隐晦的方式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出尽洋相。
是集团里那些或明或暗的打量、嘲讽、排挤。
而最大的打击,是在她回到沈家仅仅两周后,那个她还未曾有机会喊一声“爸爸”的亲生父亲沈弘毅,在集团顶楼的办公室坠楼身亡,死因成谜。
紧接着,便是千亿遗产的争夺战。毫无根基的她,被林楚楚和集团内鬼联手,轻易地碾出了局,最后甚至被污蔑精神失常,关进了疗养院,直至被养父母“接出”,推向死亡的楼梯。
前世种种,走马灯般在脑中掠过。
沈惊澜看着镜中自己的眼睛。那里面曾经有的怯懦、惶恐、卑微的期待,此刻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沉静的幽暗。
像是古井深处冻结的寒潭。
既然重来一次——
那些亏欠她的,算计她的,夺走她一切的……
她要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
第一个要讨的债,就从楼下的“养父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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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位于老城区的“好味餐馆”后厨已经热气蒸腾。
沈惊澜系着油腻的围裙,站在水池前,机械地清洗着堆积如山的碗碟。冷水刺骨,洗洁精灼得手上旧伤新痕隐隐作痛。
前世,她就是这样度过了无数个清晨和深夜,用一双本该弹钢琴、执画笔的手,在油腻与污垢中换取微薄的薪水,供养那对吸血鬼。
“沈惊澜!前厅忙不过来了,去帮忙端盘子!”老板娘粗着嗓子喊。
“知道了。”她应声,擦干手,端起沉重的托盘。
前厅嘈杂喧闹,早点高峰期座无虚席。她穿梭在桌椅间,动作麻利,眼神却冷静地扫过角落那一桌——养父李大柱正和几个牌友吹牛喝酒,面前摆着几碟小菜和一壶散装白酒。
“我闺女?哼,马上就是有钱人家的**了!”李大柱喝得满脸通红,唾沫横飞,“到时候,老子还用在这破地方混?”
牌友起哄:“老李,真有你的!养个闺女还能换套房?”
“那是!”李大柱得意洋洋,“沈家那可是真豪门!指头缝里漏点,就够咱们吃一辈子了!”
沈惊澜垂下眼睫,将一盘花生米放在他们桌上,转身时,脚尖“不经意”地勾住了李大柱伸在过道的腿。
“哎哟!”李大柱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一扑,带翻了桌子。杯盘碗碟稀里哗啦碎了一地,酒菜汤汁泼了满身。
“妈的!你眼睛瞎了?!”李大柱暴怒,扬起巴掌就朝沈惊澜扇来。
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
沈惊澜没有躲。她只是抬起眼,用那双漆黑沉静的眼睛看着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骤然安静下来的前厅:
“爸,这个月的生活费,你昨晚又拿去赌输光了吧?妈说,今天再拿不到钱交房租,咱们晚上就得睡桥洞。”
李大柱的巴掌僵在半空,脸涨成了猪肝色。
周围的食客眼神变了,从看热闹变成了鄙夷。
“还有,”沈惊澜继续用那种平静到诡异的语气说,“你刚才说,沈家会给你钱?谁告诉你的?沈家联系你了?”
李大柱瞳孔一缩,酒醒了大半,慌乱道:“你、你胡说什么!我那是吹牛!”
“是吗?”沈惊澜轻轻勾起嘴角,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可我昨晚做梦,梦见有人给你打电话,说……只要我‘回不去’,就给你三百万。”
“轰”地一声,李大柱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周围一片死寂。
沈惊澜不再看他,弯腰,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话不是她说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掌心被碎瓷片边缘划破的刺痛,是多么的真实。
这只是开始。
她提前挑明了那层肮脏的窗户纸。李大柱和王桂芳此刻想必惊恐万状,他们会怀疑、会试探,会在真正的沈家联络人出现前自乱阵脚。
而她,需要利用这混乱的七天,做更多准备。
最重要的准备,是关于父亲沈弘毅的死。
前世,父亲在她回家两周后坠楼。警方结论是工作压力过大导致的精神崩溃自杀。但沈惊澜后来在疗养院辗转听到一些风声——沈弘毅的死,可能牵扯到集团内部巨大的财务黑洞,以及一个叫做“深潜者”的神秘组织。
她不懂商业,前世也毫无根基去查。
但现在,她有了三个月的时间差,和一份决绝的恨意作为指引。
下班后,她没有回那个令人窒息的“家”,而是用身上仅剩的二十块钱,去网吧包了一个通宵的机位。
她需要信息,关于沈氏集团,关于沈弘毅,关于可能存在的敌人。
搜索引擎里关于沈氏集团的信息光鲜亮丽:涉足地产、金融、科技多元化的商业帝国,董事长沈弘毅白手起家的传奇……
但当她尝试用一些非常规的关键词组合,并潜入一些边缘的财经论坛和匿名社区时,一些模糊的阴影开始浮现。
“沈氏去年海外并购案疑点重重……”
“听说沈弘毅死前在查集团内部洗钱……”
“深潜者……这个词好像在某些圈子里出现过,跟几起跨国经济罪案有关……”
“沈家的对头?聿锋资本的谢聿算一个吧?听说他跟沈弘毅有过节,傅家当年垮得蹊跷,有人猜跟沈氏有关……”
谢聿。
聿锋资本。
沈惊澜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凌晨四点,她带着满眼血丝和一大堆杂乱的信息碎片离开网吧。清晨冰冷的风吹在脸上,让她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
她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单凭她自己,如同蝼蚁撼树。
她需要盟友。或者,至少是能暂时互相利用的刀。
谢聿……会是那把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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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七天里,沈惊澜照常打工、忍受养父母的谩骂和越来越焦躁的试探,同时暗中搜集一切能搜集到的信息。她像个最耐心的猎手,等待着那个改变命运的节点。
4月24日,下午三点。
那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如同优雅而冰冷的巨兽,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破旧筒子楼的巷子口,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穿着得体西装的中年司机下车,身后跟着一位面容严肃、戴着金丝眼镜的律师模样的男人。
楼道里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邻居,议论纷纷。
沈惊澜站在自家门前,身上穿的还是洗得发白的旧校服。养父母李大柱和王桂芳一左一右“陪”着她,脸上堆着前所未有的、近乎谄媚的紧张笑容,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紧。
律师走上前,目光精准地落在沈惊澜脸上,审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沈惊澜**?”他开口,声音公式化,“我是沈氏集团法务部的首席律师,陈明远。受沈弘毅先生委托,前来确认您的身份,并接您回家。”
回家。
两个字,轻轻巧巧,却重如千钧。
沈惊澜抬起眼,看向陈律师,也看向他身后那辆象征着另一个世界的轿车。
前世,她是如何反应的?惊喜、惶恐、卑微、不知所措。
而现在,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说了两个字:
“走吧。”
没有看养父母一眼,没有带任何行李——这个“家”里,没有一样东西真正属于她。
在邻居们羡慕嫉妒的目光和养父母欲言又止的扭曲表情中,她坐进了轿车后座。
真皮座椅柔软舒适,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车窗外的破败景象缓缓向后移动,如同正在褪色剥落的旧日疮疤。
陈律师坐在副驾驶,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却没有立刻给她。
“沈**,”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她,语气依旧平稳,却多了几分深意,“在抵达沈家之前,有些情况需要向您说明。”
“沈先生,也就是您的父亲,一周前因意外住院,目前情况稳定,但暂时无法与您见面。家中目前由夫人,也就是您的母亲秦婉女士主持。另外……”他顿了顿,“家里还有一位**,林楚楚,比您年长一岁。她……是当年医院抱错事件中的另一个孩子,在沈家长大。”
他说得很委婉。
但沈惊澜听懂了。林楚楚,那个假千金,不仅还在沈家,而且地位稳固。
“夫人很疼爱楚楚**。”陈律师补充了一句,更像是一种提醒。
沈惊澜“嗯”了一声,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疼爱吗?
那就看看,这份“疼爱”,在真正的血脉和二十三年的欺骗面前,能有多坚固。
车子驶入城西的顶级别墅区,最终停在一栋宛如现代艺术馆般的白色建筑前。铁艺大门缓缓打开,庭院里是精心修剪的草坪和名贵树木。
这就是沈家。
她本该长大的地方。
佣人早已列队等候,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打量,以及一丝隐藏不住的轻蔑。
沈惊澜下车,站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台阶前,抬眼看着这座华丽的囚笼。
就在这时,主屋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容貌美丽却眉宇间萦绕着淡淡忧郁与疲惫的贵妇人,在一个年轻女孩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贵妇人的目光落在沈惊澜身上,先是怔愣,随即眼神剧烈波动起来,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沈惊澜前世未能看懂的、深重的痛苦。
而搀扶着她的那个女孩,年轻、漂亮,气质温婉楚楚,如同一朵精心培育的百合。她的目光与沈惊澜在空中相遇,瞬间,沈惊澜清晰地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嫉妒,以及迅速被完美掩饰起来的温柔笑意。
林楚楚。
四目相对。
空气中,有无形的硝烟开始弥漫。
沈惊澜缓缓抬步,踏上台阶。旧校服的衣角在奢华的风中微微摆动。
她看着秦婉,看着这个她血缘上的母亲,轻声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回来了。”
这句话,是对秦婉说的,也是对林楚楚说的。
更是对她自己说的。
从地狱爬回来的沈惊澜,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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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顿欢迎晚宴,吃得悄无声息,却又刀光剑影。
长达三米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沈惊澜坐在客位,对面是林楚楚和主位的秦婉。
秦婉的视线大部分时间都落在林楚楚身上,替她布菜,轻声细语地问她合不合口味,仿佛坐在对面的沈惊澜只是一道格格不入的影子。只有当目光偶尔扫过沈惊澜与她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时,秦婉才会怔忪一瞬,眼底掠过复杂难辨的情绪——有血缘牵动的微澜,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突然打乱生活的无措,以及对林楚楚下意识的维护。
“妹妹,尝尝这个鳕鱼,厨房陈妈最拿手的。”林楚楚笑容温婉,亲自舀了一勺,隔着桌子递过来。动作优雅,无可挑剔。
沈惊澜抬起眼,看了她两秒,才拿起碗接过:“谢谢。”
她没有叫“姐姐”。称呼她“林**”太过生硬刻意,叫“姐姐”又让她恶心。干脆省略。
林楚楚笑容不变,只是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惊澜,”秦婉终于主动对沈惊澜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房间给你准备好了,在三楼东边。缺什么就跟张妈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她说“家”这个字时,语气有些飘忽。
“好。”沈惊澜应得简单。她知道,这个“家”需要她自己一寸寸打下来。
“妹妹以前的生活……一定很辛苦吧?”林楚楚放下银匙,语气充满恰到好处的同情与好奇,“我听说,养父母家境不太好?你能考上大学,真的很不容易。”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是在提醒在座所有人——尤其是那些竖起耳朵的佣人——沈惊澜来自底层,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秦婉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看向沈惊澜的眼神里多了丝怜悯,但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隔阂。
沈惊澜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不疾不徐。她看向林楚楚,语气平淡无波:“还好。至少学会了怎么辨认人心,知道哪些笑容是真的,哪些是刷了层蜜糖的砒霜。”
餐桌上空气一凝。
林楚楚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
秦婉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女儿,会说出如此尖锐的话。
沈惊澜却已站起身:“我吃好了,有些累,想先回房休息。母亲,林**,请慢用。”
她微微颔首,姿态竟带着一种难以模仿的、松弛的矜持,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随即转身,在管家指引下离开了餐厅。
留下身后一片微妙的寂静。
林楚楚看着她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这个沈惊澜……和调查资料里那个怯懦孤僻的女孩,完全不一样!那种眼神,那种语气……让她心底莫名发慌。
秦婉则是看着女儿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惊澜……她的亲生女儿,似乎裹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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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的客房宽敞奢华,面朝庭院,带独立浴室和一个小露台。衣柜里已经挂满了当季的新衣,尺码完全正确。梳妆台上摆着未拆封的高档护肤品。
一切都准备得妥帖周到,却又透着冰冷的客套。
沈惊澜反锁了房门,没有去碰那些华服。她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望向庭院外沉沉的夜色。
沈宅很大,安保严密。但这难不倒她。前世在疗养院,她靠着仅有的旧报纸和护工的只言片语,都能拼凑出外界的风云变幻。如今身在其中,她能做的事情更多。
父亲的“意外”住院……时间点太巧了。就在她即将被认回的前夕。
她需要尽快接触到沈氏集团的核心信息,至少,要弄清楚父亲沈弘毅到底在查什么,为什么会“被坠楼”。
深夜,万籁俱寂。
沈惊澜换上一身深色运动服,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前世为了在养父母晚归时躲开不必要的麻烦,她早已练就一身潜行的本事。避开走廊的监控死角(她白天就观察好了),她如同幽灵般来到二楼。
书房在走廊尽头,厚重的实木门紧闭。她知道密码——前世林楚楚“无意”中透露过,是林楚楚的生日。多么讽刺。
她输入那串数字,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推门而入。巨大的红木书桌,顶天立地的书柜,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旧书的气息。这里还残留着父亲沈弘毅的味道。
她没有开大灯,只用一支小手电,快速而仔细地扫过书桌。文件摆放整齐,大多是普通的集团财报和项目书。她没有乱动,只是观察。
然后,她的目光被书桌一角一个不起眼的黄铜镇纸吸引。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猎豹造型,目光炯炯。她记得,父亲生前似乎很喜欢这个小物件。
她伸手,尝试着转动猎豹的头部。
“咔。”
一声轻响,书桌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弹开。
沈惊澜心跳微微加速。她小心地从暗格里取出一个轻薄的特制金属u盘,以及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
u盘没有接口,似乎是定制型号。笔记本则是普通的密码锁日记本。
她先翻开日记本。密码……她试了母亲的生日,不对。试了自己的生日(她被抱走的那天),也不对。最后,她迟疑着,输入了林楚楚的生日。
“啪。”
锁开了。
沈惊澜的眼底瞬间结冰。果然,在父亲心里,林楚楚的分量……
她快速翻阅。前面大部分是些商业思考和日常记录。但在最后几页,笔迹变得有些凌乱急促:
“……账目不对,海外‘星耀’项目的资金流向有问题,周力(财务总监)语焉不详……”
“‘深潜者’……这个名字又出现了。三年前的傅家,现在的沈氏?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楚楚最近有些奇怪,总是问起集团海外业务……她知道了什么?还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不能打草惊蛇。必须拿到确凿证据。‘幽灵’密钥必须留好,那是最后的底牌……”
“如果我出事,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身边的人……”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
“幽灵”密钥?看来就是陈律师隐约提过的,父亲留下的真正遗产核心。
周力?财务总监。身边人?指的是谁?周世昌?还是……连林楚楚也包括在内?
沈惊澜合上日记,将东西原样放回,清除痕迹,悄然退出了书房。
这一夜获得的信息,远超预期。父亲果然在查一个巨大的财务黑洞,并且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深潜者”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并且和傅家灭门案关联。
傅家……谢聿。
看来,和这位“死对头”的会面,必须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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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沈惊澜在沈家过得异常“平静”。她大部分时间待在房间里看书(让管家找来大量商业和金融入门书籍),偶尔在花园散步,对林楚楚明里暗里的炫耀和试探,反应平淡,甚至有些迟钝。
秦婉来看过她几次,试图交谈,但总被沈惊澜那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沉静和偶尔流露的疏离感阻隔,往往不欢而散。沈惊澜能感觉到母亲内心的挣扎,但她无法在此刻给出温情——那会成为她的软肋。
林楚楚则渐渐放下心来。这个真千金,除了那张脸,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土包子就是土包子,给她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她开始更积极地扮演好女儿的角色,陪着秦婉,打理一些沈宅的社交琐事,俨然是未来的女主人。
直到一周后,沈惊澜主动提出,想去集团看看。
“你去集团做什么?”秦婉有些诧异,“你刚回来,那些事情你不懂,也累。楚楚正好下午要去给爸爸送些补汤,你……”
“我就是想去看看爸爸工作的地方。”沈惊澜打断她,语气坚持,目光清澈地看着秦婉,“可以吗,母亲?”
秦婉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那里面有一种让她心软的执拗。
“好吧,让楚楚带你去。别乱跑,别打扰爸爸休息。”她妥协了。
林楚楚笑容温柔:“放心吧妈妈,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下午,沈惊澜坐上了林楚楚的保时捷。车内弥漫着高级香氛。林楚楚一边开车,一边状似随意地说:“集团最近挺忙的,好几个大项目在推进。妹妹你去了看看就好,爸爸的病房在顶层的特护区,一般人不让进的。”
“嗯。”沈惊澜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沈氏集团总部坐落在市中心最昂贵的地段,玻璃幕墙高耸入云,气势非凡。林楚楚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前台和保安纷纷恭敬问好,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沈惊澜身上时,则充满了好奇与打量。
林楚楚直接带着沈惊澜上了顶层。特护病房区域果然安静肃穆,保镖守在入口。
“王叔,我带妹妹来看看爸爸。”林楚楚对为首的一个中年保镖说。
保镖看了一眼沈惊澜,点了点头,放行。
病房里,沈弘毅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监护仪器。他比财经杂志上看起来消瘦苍老了许多,昏迷中眉头也紧锁着,仿佛承担着极大的压力。
这是沈惊澜第一次见到血缘上的父亲。心中并无太**澜,只有一种冰冷的确认感。
林楚楚走到床边,熟练地放下保温桶,替沈弘毅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眼眶微红:“爸爸,你快好起来……楚楚和妈妈,还有妹妹,都在等你。”
演技无可挑剔。
沈惊澜站在稍远的地方,目光却快速扫过病房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床头柜上一个锁着的抽屉上。很普通的抽屉,但锁孔样式特别。
她没说什么,停留了片刻,便道:“我看过了,走吧,别打扰爸爸休息。”
林楚楚有些意外她如此干脆,但还是点点头。
两人离开病房区。林楚楚要去一趟楼下财务部,说是世叔周世昌有事找她。她让沈惊澜在休息区等她。
沈惊澜点头答应。等林楚楚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她立刻起身,没有去休息区,而是走向了消防通道。
她没有下楼,而是往上,来到了天台的门前。门锁着,但旁边的应急通道地图显示,天台另一侧有维修通道可以到达设备层。
她需要找一个绝对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用一点“特别”的手段。
与此同时,总裁办公楼层。
周世昌的办公室内,林楚楚有些不安地搅动着咖啡:“世叔,那个沈惊澜……我总觉得她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她今天突然要来集团……”
周世昌年约五十许,面容儒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沉稳可靠。他笑了笑,安抚道:“楚楚,别自己吓自己。一个在底层长了二十年的丫头,能翻起什么浪?你才是沈家公认的大**,夫人最疼你。沈弘毅……哼,他现在能不能醒来都是问题。”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倒是你,我让你留意的那份‘幽灵账本’的线索,有进展吗?沈弘毅肯定把东**在某个地方了。我们必须先一步找到。”
林楚楚摇头:“爸爸的书房和保险箱我都悄悄找过,没有。医院病房我也看了,不像。”
周世昌眼神阴鸷:“继续找。这东西绝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尤其是……如果沈惊澜真的起了什么心思。”他看了一眼手表,“好了,你先回去吧。别让她起疑。最近和‘那边’的联系要格外小心,谢聿那边好像有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