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傅嫡女，庶妹一句话让我家破人亡。揣着娘的柑香手记，靠野柑皮制香求生。

少傅暗助我入锦香阁查案，中秋斗香碾压庶妹，却被陆承业伪造书信打入天牢。

天牢里我赌丫鬟们能递证，果然——手艺护我，姐妹救我，这仇必报。

1隆冬雪片砸在琉璃瓦上。我刚将母亲的柑香手记藏进衣襟。

前厅就传来禁军甲叶相撞的脆响。“奉天承运，太傅陆景通通敌叛国，即刻拿下！

”我提裙奔出去，正撞见雪梨扑在陆承业怀里。她藕荷色袄裙沾着雪，

发间竟别着我母亲的柑露簪。那是我昨日不慎遗在妆台的遗物。“爹，女儿说的是真的！

”雪梨哭得肩头颤抖，指尖直直指向我。“姐姐早就见爹藏过密信，还帮着收在香盒里！

”父亲被两名禁军按在地上，朝我急喊：“恬儿快走！”混乱中，一只手死死拽住我手腕。

是春桃，她满脸是泪，另一只手还拉着制香房的青桔。“**跟我走！狗洞能钻！

”青桔将一个油纸包塞进我怀里，是半块凝实的蜜柑香膏。“手记和香膏都在，留着有用！

”我们三个跌跌撞撞往后院跑。雪梨的声音追在身后，甜得发腻。“姐姐别跑呀，

跟爹爹一起去诏狱里作伴不好吗？”春桃一脚踹开狗洞的木板。雪风裹着寒气灌进来，

冻得我牙齿打颤。“那小**就是白莲花！”春桃扶着我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

青桔紧跟在后，死死攥着我的衣角。“**，咱们不能就这么躺平！”我摸出怀里的香膏，

冰凉的触感硌着掌心。那是云香白日里帮我晒制的成品，还带着阳光余温。

远处太傅府的方向亮起火光。我回头望了一眼，红焰舔着飞檐，

像极了母亲临终前咳在帕上的血。“不躺平。”我咬着牙，指甲掐进掌心。

雪水混着血珠滴在香膏上。“雪梨，陆承业。”我一字一顿地说。“欠我的，欠陆家的。

”“我要你们连本带利，全都还回来。”春桃和青桔对视一眼。两人都加快了脚步，

将我护在中间，往城外破庙的方向去。雪片还在落，却盖不住我心头烧得正旺的火。

2城外破庙四面漏风。春桃捡了些枯枝，却半天点不着火。

青桔将母亲的柑香手记铺在石台上。月光透过破窗洒下来，照得纸页上的字迹发淡。

“**你看。”青桔用指尖蘸了点口水，抹在“蜜渍柑皮”的批注旁。原本空白的地方，

渐渐显露出浅褐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图案，又像是加密的字迹。我刚要细看，

庙外传来粗野的吆喝。“里面有人！搜搜有没有吃的！”三个流民扛着锄头闯进来，

为首的满脸横肉。春桃抄起地上的木棍，挡在我们身前。“这是我们先占的地方！

”流民嗤笑一声，锄头往石台上一砸。手记被震得翻卷，青桔慌忙去护。

“就凭你们三个女流之辈？”为首的流民伸手就来抓我的胳膊。我侧身躲开，

怀里的蜜柑香膏硌得生疼。就在这时，庙外传来马蹄声。紧接着是青衣侍卫整齐的脚步声。

“奉少傅令，清剿流民匪患！”流民吓得脸色惨白，扔下锄头就想跑。

却被侍卫们三下五除二按在地上。一道月白身影走进庙来。锦袍上绣着暗纹云鹤，

腰间系着玉带。是谢辞远，父亲生前最看重的门生。他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个，

在我脸上停了一瞬。没有说话，只是朝侍卫递了个眼色。一名侍卫上前，

放下两锭银子和一包干粮。谢辞远转身要走，脚步却顿住。“乱世藏锋。”他背对着我们，

声音清淡。“技不压身。”马蹄声渐远，春桃才敢松口气。她拿起银子掂了掂，

咋舌道：“少傅这是故意放我们一马？”青桔重新将手记铺好，指着那些暗纹。

“这些纹路像柑树的叶脉，或许和香方有关。”我摸出怀里的蜜柑香膏，凑到鼻尖闻了闻。

清冽的柑香混着雪气，驱散了庙内的霉味。春桃忽然眼睛一亮。“**，

咱们可以制香卖钱啊！”她指了指庙外的野柑树。“这破地方野柑多的是，你的手艺，

卷死京城那些香铺不成问题！”青桔点头附和，已经开始捡干净的柑皮。“野柑皮杂质多，

但咱们可以用雪水蒸馏去杂。”我望着石台上的手记和散落的柑皮。

谢辞远那句“技不压身”在耳边回响。或许，这门手艺，真能成为我们的生路。也能成为，

我复仇的武器。3西街的早市人潮涌动。我用谢辞远留下的银子，买了粗布摊位和陶制香罐。

青桔蹲在案前，细细研磨晒干的野柑皮。春桃扎着围裙，扯着嗓子吆喝。“醒神香嘞！

驱霉提神，一文钱两盒！”路过的妇人驻足，拿起一盒闻了闻。“这香倒特别，没有脂粉气。

”我刚要开口介绍，就听见一阵喧闹。“抓小偷！偷包子的小贼！

”一个穿灰布袄的小姑娘慌慌张张跑过。后面跟着拎着擀面杖的包子铺掌柜。

小姑娘脚下一绊，摔在我们摊位前。怀里的热包子滚出来，沾了满身泥。掌柜追上来，

扬起擀面杖就要打。“住手。”我拿起两盒醒神香递过去。“这香抵他的包子钱，够不够？

”掌柜闻着香，脸色缓和些，接了香就走。小姑娘爬起来，对着我深深一揖。“多谢姑娘，

我叫云香，识得几个字。”她从怀里掏出半块啃剩的干饼。“我没有钱，

但我能帮忙记账看摊。”春桃刚要拒绝，青桔拉了拉她的袖子。“多个人多份力，

她识文断字正好有用。”我点了点头，云香立刻蹲下身整理香罐。隔壁卖花的王婆婆凑过来，

压低声音。“姑娘可要小心，街尾锦香阁是陆管家的远亲开的。”“他们垄断香市，

见不得别人抢生意。”话音刚落，三个穿短打的地痞就晃了过来。为首的歪着嘴，

一脚踹翻案几。“哪来的野丫头，敢仿冒锦香阁的秘方？”香罐摔在地上，

清冽的柑香散了一地。“这是我家传手艺，何来仿冒？”我捡起母亲的手记，翻开给他们看。

地痞伸手就抢，春桃扑上去阻拦。“凭啥抢东西？不讲武德！”混乱中，有人抓住我的手腕。

我挣扎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少傅府的香，也敢查？”谢辞远站在人群外，

月白锦袍格外显眼。他身后的侍卫上前，将地痞按在地上。地痞看清来人，吓得魂飞魄散。

“是小的有眼无珠，求少傅饶命！”谢辞远没看他们，弯腰捡起一块香渣。放在鼻尖轻嗅，

眉头微蹙。“柑香基底，可惜少了蜜渍工序。”他从袖中摸出一枚银锭，放在我手里。

“重整摊位，明日我来取香。”说完转身就走，衣摆扫过地面的香屑。云香望着他的背影，

轻声道：“少傅是在帮我们。”春桃揉着被打红的胳膊，咬牙道：“锦香阁等着瞧！

”我攥着那枚银锭，指尖发烫。谢辞远的刻意相助，还有锦香阁的敌意。这京城的水，

比我想的还要深。4回到破庙，我们连夜赶制香品。青桔按照手记暗纹提示，

用雪水反复蒸馏柑皮。云香找来粗布过滤杂质，指尖冻得通红。春桃则守在门口望风，

时不时进来添柴。天快亮时，一罐澄黄的蜜柑凝香终于制成。香气温和绵长，

比昨日的醒神香更显醇厚。“这香绝绝子！”春桃凑过来闻了闻，眼睛发亮。云香却皱起眉，

从怀里掏出张纸条。“我今早去打探消息，听说雪梨入宫了。”“她以陆家唯一传人自居，

献了款柑露香，得了太后夸赞。”我捏紧手中的锡盒，指节发白。雪梨那点制香本事，

不过是偷学我母亲的皮毛。所谓的柑露香，连蜜渍工序都没掌握。“不能让她独占陆家名头。

”我将锡盒塞进怀里，对云香道：“你可知慈宁宫何时放午门？

”云香点头：“太后每日巳时会在宫门前赏梅，雪梨定然会陪在侧。”我们换了身干净衣裳，

青桔将手记藏在发髻里。刚到宫门前的护城河畔，就听见马蹄声。一队锦衣侍卫开路，

后面跟着顶描金轿子。轿帘掀开一角，雪梨探出头来。她穿了件石榴红的蹙金袄，

发间柑露簪晃得人眼晕。“这不是姐姐吗？”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宫人听见。

“怎么沦落到在宫门前徘徊？是想求见太后吗？”我站在原地不动，举起手中的锡盒。

“我来送香，不像某些人，拿半吊子手艺充数。”“你说什么？”雪梨脸色骤变。

她扬手就要打我，春桃上前一步拦住。“公主都没这么大架子，你算什么东西？

”雪梨带来的侍女扑上来，青桔立刻挡在我身前。“这是少傅府定下的香品，

摔坏了你们赔得起？”争执间，一阵清风吹过。我怀中锡盒的香塞松了些，

蜜柑凝香的气息飘了出去。“好清雅的香！”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太后的近侍李嬷嬷走了过来。她先是瞪了雪梨一眼，随即看向我手中的锡盒。

“这香是你制的？”我点头，打开锡盒。澄黄的香膏嵌在松木纹里，香气袅袅不散。

“回嬷嬷，此名蜜柑凝香，可安神助眠。”李嬷嬷拿起香簪挑了一点，放在鼻尖轻嗅。

脸色愈发和缓：“比雪梨姑娘那香更有风骨。”她侧身让开道路：“太后正赏梅呢，随我来。

”我跟在李嬷嬷身后，路过轿子时。雪梨死死盯着我，眼底淬着毒。我脚步未停，

指尖摩挲着锡盒内壁。这只是开始，属于我的东西，我会一件件拿回来。

宫墙内的梅香混着柑香飘来，清冽又绵长。5慈宁宫的梅园开得正盛。

太后斜倚在暖阁软榻上，鬓边簪着珠花。李嬷嬷将蜜柑凝香呈上去，她只扫了一眼。

“又是些哗众取宠的花样？”我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回太后，此香需现调方见真章。

”青桔早备好了家伙什，捧着铜炉上前。我取了点柑皮碎，又加了半勺雪水蒸馏的精油。

指尖捻着香匙，在铜炉里轻轻搅动。火光映着香粉，渐渐升起一缕轻烟。起初是清冽的柑香，

随后慢慢沉下来。竟透出几分梅香的冷韵，与窗外梅影相映。太后原本微蹙的眉，

渐渐舒展开。“这香……没有烟火气。”她坐直身子，示意李嬷嬷再递近些。

“比雪梨那香更有风骨，是谁教你的？”“家母所传，柑香术已有三代。

”我刻意加重“家母”二字，观察她的神色。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你是前太傅陆景通的女儿？”我刚要应声，殿外传来太监的唱喏。“少傅谢辞远，

奉旨觐见——”谢辞远走进来，月白锦袍沾着雪星。他见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却很快躬身行礼，语气平稳。“臣参见太后。”太后指着我，笑出声来。“谢少傅来得正好，

看看这姑娘的手艺。”她晃了晃手中的铜炉，“配得上在锦香阁当师傅吗？

”谢辞远抬眸看我，目光在我发髻上扫过。那里藏着母亲的手记，他定是看出来了。

“技艺天成，绰绰有余。”他话音刚落，我心头一震。这是要将我安**锦香阁，

近水楼台查案？太后愈发高兴，当即命李嬷嬷取来腰牌。“明日起，

你便入锦香阁当首席调香师。”“本宫倒要看看，陆家门风到底如何。”出宫时，

雪下得更大了。谢辞远跟在我身后，忽然递来一枚令牌。“锦香阁有猫腻，

账房和原料库要格外留意。”令牌是纯银打造，刻着“少傅府”三字。“你为何帮我？

”我攥紧令牌，指尖发凉。他停下脚步，望着远处宫墙。“陆太傅对我有知遇之恩，

且——”他转头看我，眼神清明。“你的手艺，不该埋没。”这时，云香从墙角跑过来，

脸色发白。“**，我刚才听见锦香阁的人说。”她凑到我耳边，声音发颤。“要去江南，

‘处理’那些种野柑的农户。”谢辞远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他对我道：“明日入阁，

万事小心。”说完转身离去，侍卫们紧随其后。春桃搓着冻红的手，

骂道：“这是要斩草除根啊！”我握紧手中的腰牌，掌心沁出冷汗。锦香阁，陆承业。

明日入局，定要探出些虚实来。6锦香阁的朱漆大门气派非凡。我穿着太后赏赐的素色宫装，

青桔扮作学徒跟在身后。刚进门，就撞见个留着山羊胡的管事。他斜睨着我，

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就是你要当首席调香师？”“赵管事客气。”我亮出太后腰牌。

他眼神闪烁，却仍挡在调香房门前。“规矩得立，先复刻雪梨姑娘的柑露香看看。

”青桔刚要发作，被我按住手腕。“取原料来吧。”原料送来时，我皱了眉。柑皮发潮发霉，

精油里掺了大半水。赵三抱臂站在一旁，冷笑出声。“这是库房最好的料，

调不出来就是本事不够。”青桔悄悄拽我袖子，示意原料有问题。我却拿起发霉的柑皮，

放在鼻尖轻嗅。“赵管事，这料够喂老鼠，不够制香。”我将柑皮摔在案上，霉斑沾了满桌。

“太后让我来当首席，不是来处理废料的。”赵三脸色铁青，刚要发作。

一道甜腻的声音传来：“这是怎么了？”雪梨挎着描金香篮走进来，发间簪子换了金的。

她瞥了眼桌上的废料，掩唇轻笑。“姐姐刚入阁，不懂规矩也正常。”她挥挥手，

让侍女送来新原料。“这些给你练手，可别砸了锦香阁的招牌。”我看着她假惺惺的模样，

忽然心生一计。“多谢妹妹好意，正好新制的香缺个试香的。”我取了些原料，

故意漏掉蜜渍工序。青桔在旁欲言又止，被我用眼神制止。一盏茶功夫，劣质柑露香制成。

香气冲鼻，毫无层次。“妹妹品鉴下？”我将香盒递过去。雪梨脸色一僵，却不得不接。

“姐姐手艺……果然一般。”“那正好。”我转头对赵三道。“把这香装盒，

送李尚书夫人府上去。”“就说是雪梨姑娘特意为她制的安神香。”雪梨惊得后退一步，

香盒摔在地上。“你故意的！”“妹妹说什么？”我故作惊讶。“我只是照你教的法子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