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我，沈念，是沈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我至今都记得第一次见魏东的样子。

我请他吃饭，他会固执地AA，哪怕下一周只能啃馒头。我送他昂贵的球鞋，

他会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一脸严肃地说：“沈念，我喜欢你，不是喜欢你的钱。请你尊重我。

”那时我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我不顾我爸几乎要跟我断绝关系的怒吼，

偷偷领了证，搬进了他租的那个不到三十平米的出租屋。我爸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给了我一套市区的大平层作为婚房，一张没有额度的副卡作为零花，

还有一个注册好的公司和五百万启动资金，让我自己当老板。可这些，

都成了魏东和他家人眼里的刺。魏东说：“老婆，咱们刚结婚，住那么大的房子，

别人会说我吃软饭。咱们先住在我们家，等我升职加薪了，我给你买个更大的！”于是，

大平层被空置，我们四个人挤进了他父母那个六十平米、墙皮都在剥落的老破小。刘桂芬，

我的婆婆，拿走了我的副卡，美其名曰：“一家人，钱要放在一处管，妈给你们攒着。

”魏东劝我关掉公司：“女人家家的，不要那么好强，在家相夫教子多好？我养你！

”我像被下了降头，一步步放弃了我的铠甲，收起了我的羽翼，

心甘情愿地走进他们为我打造的牢笼。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三年后我才明白，我嫁给的，

是一个精心伪装的、极度自卑又极度自大的怪物。而我，是他的战利品，

是他用来向世界证明自己、同时又被他死死踩在脚下的垫脚石。这三年，

就是一场无声的凌迟。我上万块的“海蓝之谜”面霜，被刘桂芬拿去当擦脚油，被我发现时，

她还理直气壮：“你一个天天在家的黄脸婆，用这么金贵的东西干嘛？都不知道给老公省钱！

我这脚干裂，抹点怎么了？”我爸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款包，被她拿去菜市场装大白菜，

回来时蹭了一层鱼腥味和泥土。我只是皱了皱眉，

魏东就一巴掌甩过来：“你敢给你妈脸色看？一个破包而已，有我妈的健康重要吗？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懂事！”他一个月八千块的工资，五千拿去跟同事“社交”，雷打不动。

剩下的三千，是我们四个人一个月的生活费。我买一把葱都要记在账本上，

他每周会像审查犯人一样检查我的账目，但凡有一笔对不上，他就会皱着眉：“沈念，

你的理财能力太差了。这样下去，我们家早晚被你败光。”而我的公公魏建军，

永远是那个坐在角落里看报纸的隐形人。刘桂芬骂我，他假装耳背；魏东打我，他假装眼瞎。

但只要我一反抗，他就会慢悠悠地咳一声，说：“家和万事兴。”终于，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那天，魏东像一头得胜的公牛一样踹开家门，

宣布他“升职”了。我看着他那张因狂喜而扭曲的脸，知道我这场长达三年的噩梦，该醒了。

【一】“砰”的一声，防盗门像是被人从外面用攻城锤撞开的。

魏东把一个印着“宏发地产”的公文包，用一个自以为潇洒的姿势甩在沙发上，

扯开那条一百块三根的领带，一**陷进去，发出“嗝”的一声饱嗝，

好像刚吞下了一个价值百亿的项目。我婆婆刘桂芬立刻从油腻的厨房里窜出来，

手里还挥舞着那把用了十年、包浆比锅底还厚的锅铲，

满脸的褶子笑成了一朵烂菊花：“哎哟，我的大总监回来了！瞧这气派！真是累坏了吧？

”我正跪在地上擦地，客厅小得像个火柴盒，他那一撂包，激起的灰尘混合着他脚上的臭味，

直冲我的鼻腔。“德性，”我心里骂了一句，嘴上没动，拿着抹布往后挪了挪，

像一条躲避主人的狗。“妈，以后在外面，要叫我总监，”魏东翘起二郎腿，

熟练地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抖出最后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缓缓地、做作地吐出来，

那股劣质烟草的味道瞬间占领了整个屋子，“要叫魏总。要让别人知道，

咱们家现在不是普通人家了。”“哎，哎！魏总！我的魏总！”刘桂芬笑得合不拢嘴，

用锅铲指着我，像在指使一个牲口，“死丫头，没听见你男人说话？眼瞎了？

还不赶紧给你男人倒杯上好的龙井去！没一点眼力见儿。”我站起身，

把脏得看不出原色的抹布扔进桶里，污水溅到我公公魏建军的裤脚上。

他坐在那个吱呀作响的小马扎上，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报纸上的彩票中奖号码，

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了缩脚，继续他的发财大梦。

这个不到六十平米的破房子，就是我的“爱巢”。

我把一杯凉白开“当”地一声重重放在魏东面前的茶几上，水洒出来，

打湿了他那份被翻烂了的《成功学三十六计》。“**什么态度？

”魏东的眼睛瞬间瞪得像牛眼，“沈念，我警告你，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升了，市场部总监，

手底下管着十几号人！你以后对我客气点，别一天到晚哭丧着脸给我甩脸子，

影响我的官运和财运，你担当得起吗？”“一个烂尾楼盘的客服部主管，也配叫总监？

”我没忍住，冷冷地顶了一句。这事儿我昨天就从我爸的助理那里知道了。“你懂个屁！

”刘桂芬的锅铲几乎要戳到我鼻子上，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儿子这是大本事！是龙，

早晚要飞的！不像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家吃闲饭！要不是我儿子心善，看你长得还行，

能生儿子，我们老魏家才不要你这种娇生惯养、四体不勤的富家**！”我气笑了。这些年，

我爸给我的那张卡，被刘桂芬以“替你们年轻人存钱”为由拿走，密码也被魏东哄骗了去。

她用我的钱，给自己买各种来路不明的“神仙保健品”，

给魏东买他口中“配得上身份”的假名牌，却连家里的洗洁精都舍不得换一瓶新的。

我爸给我的公司，被魏东劝着“暂停”，理由是“女人太强势，会克夫”。他靠着我，

吸着我的血，却反过来骂我是吃闲饭的。“我升职了，是天大的喜事，必须得庆祝一下。

”魏东弹了弹烟灰，精准地弹在我刚擦干净的地板上，他欣赏着那小撮灰色的污迹，

仿佛那是他的功勋章，“晚上，把二叔、三姑他们都叫上，出去撮一顿，让他们也开开眼，

看看我现在的层次。”“行啊，楼下那家‘重庆麻辣烫’，二十块钱管饱，还送一瓶汽水，

挺实在的。”我故意说。“**是想打发要饭的吗？”魏东一脚踹在吱嘎作响的茶几上，

杯子里的水全洒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去那种苍蝇馆子？

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沈念，我发现你这个女人，心肠太毒了！

”他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挺着个啤酒肚，在狭小的客厅里踱来踱去，

模仿着他从电视剧里学来的领导派头：“要去就去‘莫奈花园’！那才符合我的身份！

我听我们老板说，那里的牛排都是从澳洲空运过来的，用的刀叉都是纯银的！一般人，

连门都进不去！”刘桂芬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个一百瓦的灯泡：“莫奈花园？

我听隔壁王婶说，她女儿的同学结婚，在那儿办了一桌，花了一万多呢！”“一万多算什么？

”魏东大手一挥，指向我，像在指认一个罪犯，“让她掏钱！她爸给她的那笔嫁妆，

不是还有一百来万存在她自己名下吗？今天，这笔钱必须拿出来！我魏东升职，

就得办得风风光光的，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池中之物！”“对！就得让她出！

”刘桂芬一拍大腿，找到了理论依据，“我儿子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她这个做媳妇的出点血怎么了？这是她的荣幸！不然以后我儿子发达了，当上大老板了，

凭什么带着她享福？”我看着这对唱双簧的母子，

再看看那个事不关己、继续研究彩票的公公，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行。

”我点点头，从卧室里那个被我藏在旧书堆里的钱包里，

拿出了最后一张属于我自己的、没被他们发现的私房钱卡。这是我最后的退路，

也是我反击的武器。“要去是吧？那就去。别说一百万，只要魏总您高兴，

一千万我也出得起。”魏东一把夺过卡，脸上露出了贪婪又满意的笑容，他走过来，

用油腻的手拍了拍我的脸，力道不小，带着浓浓的侮辱性。“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你放心，老婆，等我以后混出头，当上咱们市的地产大王，我给你买十个爱马仕！

”我看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啊，我等着。我让你“混出头”，

也让你死在我给你铺的这条金光闪闪的绝路上。

【二】“莫奈花园”的门童穿着滑稽的燕尾服，看见我们这一大家子人，

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鄙夷。

特别是看到刘桂芬身上那件大红大绿、还镶着塑料水钻的“礼服”，

和二叔脚上那双沾着泥点的解放鞋时。但魏东毫不在意，他挺着胸膛，像个检阅部队的将军，

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他订了餐厅里最大最豪华的包间，

把他家那些沾亲带故的、我连名字都叫不全的亲戚全都叫来了。黑压压一大桌子人，

一个个拘谨地坐在天鹅绒椅子上，看着菜单上那些后面带着好几个零的价格，大气都不敢喘，

眼睛里冒着贪婪、嫉妒又局促的光。“都别客气，随便点！想吃什么点什么！今天我儿子，

不，我们魏总买单！”刘桂芬像个女皇一样坐在主位上，嗓门大得隔壁包间都能听见。

她说的“买单”，用的自然是我的卡。魏东清了清嗓子，拿起那本像圣经一样厚重的菜单，

故意把声音放得又慢又沉，仿佛在宣读一份重要的战略文件。“Service！

”他打了个响指，没响。他又用力打了一个，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个穿着得体的女经理闻声走进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先来十份‘澳洲M9战斧’，”魏东用手指敲着菜单，然后抬起头，

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记住，全部，都要‘BlueRare’。

”他吐出那两个英文单词的时候，舌头差点打结，听起来像是“不如瑞”。亲戚们面面相觑，

窃窃私语。“东子，啥是‘不如瑞’啊？是新出的菜吗？”二叔是个屠夫，嗓门洪亮，

一开口就暴露了底细。魏东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像一个人类学家在观察刚出土的北京猿人。

“二叔，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慢条斯理地靠在椅背上，

晃了晃手里那杯他非要点的、价值8888一瓶的“珍藏”干红，“这叫‘一分熟’，

几乎就是全生的，带着血。只有我们这种真正的上层社会精英，

才能品尝出这种原汁原味的、带着生命气息的鲜美。

你们平时在路边摊吃的那种全熟的、嚼起来跟胶皮一样的，那是对高级牛肉的践踏和侮辱，

是底层劳苦大众的吃法，没文化，不懂生活。”他顿了顿，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了一圈，

最后精准地锁定在我身上，带着浓浓的、居高临下的教训意味。“沈念，

你虽然出身在有钱人家，但你爸妈没教过你这些真正高雅的礼仪吧？他们那种老派的暴发户，

只知道用钱砸，吃什么鲍鱼龙虾，俗不可耐。真正的贵族，讲究的是品味，是格调。今天，

我让你免费上一课，好好学学，什么叫真正的西餐文化。”我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刀叉，

在骨瓷盘子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这场猴戏伴奏。“还有这个酒，

”他举起酒杯，对着灯光，眯起眼睛，模仿着电影里的样子，“你们看，要这么晃，

让酒液挂在杯壁上，这叫‘美人的眼泪’，也叫‘醒酒’。喝的时候，

不能像你们喝啤酒那样一口闷，那是牛饮！要先闻，感受它复杂的香气，有橡木桶味，

有黑醋栗味……然后再抿一小口，不能咽！要让酒在舌头上打个滚，

跟你的每一个味蕾都充分接触。这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

”他旁边坐着他那个最狗腿的同事，马涛，一脸谄媚地拼命附和：“魏总说得太对了！

太精辟了！我今天真是茅塞顿开，长见识了！原来吃顿饭还有这么多门道！”“那当然！

”魏东被捧得更加得意，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这些，都是社交货币！

是进入上流圈子的敲门砖！你不懂这些，怎么跟大人物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怎么向上社交，

实现阶级跃迁？你跟人家聊不到一块去，人家凭什么带你玩，给你项目？”他唾沫横飞，

开始大谈特谈他那套狗屁不通的“职场厚黑学”。“我这次能升总监，靠的是什么？

不是埋头干活！是‘向上管理’，是‘顶层设计’，是‘打造个人IP’！

我跟我们老板吃过一次饭，他点的就是‘BlueRare’，我一看就明白了，

这是老板在对我进行一次隐秘的考验！考验我懂不懂规矩，是不是他圈子里的人！”“那天，

我们老板的酒杯刚空了不到一秒钟，我立马就站起来给他倒上了。你们知道吗？

倒酒也是有讲究的，不能倒满，只能倒三分之一，这叫‘为人谦卑，给彼此留有余地’！

就因为这些细节，这些微表情管理，老板才觉得我‘可堪大用’！你们以为升职是靠业绩吗？

错！是靠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靠眼力见儿！

”他说的自己都信了，满面红光，好像他不是升了个狗屁总监，而是马上就要敲钟上市，

登上福布斯排行榜。刘桂芬听得热泪盈眶，激动地带头鼓掌：“我儿子就是有出息！

说的话我虽然一个字都听不懂，但就是觉得比大学教授还有水平！不像有些人，

读了那么多书，还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废物！”她说的“有些人”，毫无疑问，又是我。

我一个常春藤的经济学硕士，在她眼里，

不如她那个三本毕业、靠坑蒙拐骗的儿子会“来事儿”。

我看着魏东那副小人得志、指点江山的嘴脸，突然觉得，再忍下去，我自己都要发霉了。

我朝那位一直站在旁边、强忍着笑意的女经理招了招手。“您好。”我的声音不大，

但很清晰，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切入了这场油腻的狂欢。魏东被打断了吹牛，

极度不悦地看着我：“你又干什么？没看我正说到关键的‘闭环理论’吗？女人家家的，

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我觉得，光吃牛排，体现不出魏总您今天的威风和层次。

”我微笑着，语气里充满了“真诚”的建议，“显得太单调，格局太小了。”魏东一愣，

显然没料到我会捧他：“那……那你说怎么办？”“魏总您今天高升，是人生的重要里程碑，

怎么能没有点配得上您身份的‘液体黄金’来助兴呢？

”我指了指菜单上最贵、几乎没人会点的那一页，“这款1982年的‘罗曼尼·康帝’，

三十八万八一瓶，我觉得就很配魏总您今天的气质。毕竟，像您这样真正懂酒的行家，

喝八千块的酒，实在是太委屈您了。”“嘶——”全桌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连呼吸都停滞了。

刘桂芬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三……三十八万？沈念你是不是疯了！

你想让我们家破产啊！”魏东的脸也僵了一下，肌肉明显地抽搐着。

但当他看到他那帮亲戚和同事马涛震惊、崇拜、难以置信的眼神时，

他那可怜的、被踩在泥里多年的虚荣心，像打了过量激素一样，瞬间战胜了理智。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作响：“疯什么！格局！格局懂不懂！”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三十八万算个屁！我老婆说得对！今天是我魏东大喜的日子，就得喝最好的！

等我以后跟老板谈下几个亿的合同，这点酒钱算什么？眼光要放长远！”他转向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既肉痛又赞许的神色：“还是你有眼光，

知道什么叫‘资源精准匹配’。不像我妈，一辈子就是个小农思想，上不了台面。

”刘桂芬被儿子当众教训，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敢反驳，只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Service！开一瓶！”魏东豪气干云地喊道，仿佛他喊的不是开酒，

而是发射一枚导弹。“一瓶怎么够？”我继续添柴加火，笑得愈发温柔，

“在座的都是魏总您的至亲好友，是您未来宏图霸业的基石。一人一杯都分不到，

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魏总小气？要开就开两瓶，好事成双，这才吉利。另外，

再来点‘里海黑金鱼子酱’，给每位长辈都上一份，让大家都感受一下魏总您的孝心和阔气。

还有那个顶级的古巴‘高希霸’雪茄，给在座的男士一人来一根，大家一起吞云吐雾，

指点江山，这才叫成功人士的派对嘛。”我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精准的刻刀，

雕刻着魏东那个一戳就破的、虚荣的梦。马涛在一旁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拼命鼓掌，

声音都变调了：“魏总牛逼！嫂子大气！这……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上流社会的生活啊！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魏东被这连番的吹捧和巨额的消费冲昏了头脑，

整个人都膨胀到了极点，大手一挥，带着一种悲壮的豪情：“都……都给我安排上！今天，

所有的消费，都记在我的账上！我说的！”他似乎已经完全忘了，那张用来结账的卡，

是我的。也忘了，他自己的银行卡里，余额从来没超过四位数。女经理反复确认了几遍，

看魏东一脸坚定不移、甚至有些视死如归的表情，才微微鞠躬，低头用对讲机去下单了。

我看着魏东那张因为过度兴奋和酒精作用而涨成猪肝色的脸，悄悄拿出手机，

给我爸发了条信息。【爸，宏发地产新成立的市场部，总监魏东。帮我查一下底细。

】几乎是秒回，我爸的信息过来了。【一个叫‘春江花月夜’的烂尾楼盘，坑了几百户业主，

天天有人去公司拉横幅。宏发为了应付舆论，新成立的擦**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