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鸡拜堂的羞辱大婚当日，婆母嫌弃我是商户之女，竟抱来一只鸡跟我拜堂。

“商户之女配不上我儿亲自拜堂，跟鸡拜吧。”我本以为这只是婆母个人的想法，

新婚当天也不愿计较，不顾父亲劝说，忍住愤怒跟鸡拜了堂。新婚夜，

苏云锦端坐在新房的床沿上，头顶的赤金鸳鸯盖头沉甸甸的，压得她脖颈酸涩。

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的红光，鼻尖萦绕着新木器与锦被的陌生气味。外面是隐约的喧闹，

锣鼓喇叭声早已歇了，只剩下筵席末了的杯盘轻撞和人语嘈嘈。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

嫁的是城西林家的独子，林文渊。林家虽然是耕读传家，出了几个秀才，

林文渊自己也有功名在身。而我苏家，是这里有名的商户。家中铺子遍布全国，

家中财力堪比皇家。这婚姻对她来说是典型的下嫁。最开始，父亲本来想给我招个上门女婿，

但架不住我自己喜欢，林家又咬死不愿入赘，父亲也只能由着我。忽然，

房门被“哐当”一声粗暴地推开，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浓烈的酒气一同涌入。

盖头被猛地掀开，突如其来的光线让苏云锦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站在她面前的，

正是她的新郎官，林文渊。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衬得面色有些过分的白，

眼底带着酒意熏染的红丝，嘴角却噙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冷意。

他手里捏着那顶做工精致的盖头，随意瞥了一眼，便像丢什么脏东西一样扔在了地上。“呵，

”他上下打量着苏云锦，目光在她头上那顶价值不菲的赤金累丝凤冠上停留一瞬，冷笑更甚，

“果然是个浑身铜臭的商贾之女，连这身嫁衣，都透着一股子钱味儿。

”苏云锦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冰窟。她抬眼看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却没有，只有**裸的厌恶。“夫君……你什么意思。”她艰难地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别叫我夫君！”林文渊厉声打断，上前一步，

逼视着她，“你以为嫁进我林家，就真成了秀才娘子，飞上枝头了？我告诉你，苏云锦，

你苏家再有钱，在我林家清誉面前，也不过是阿堵物！碰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你们林家上门求娶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如今，你林家住着我出钱修缮的宅子，

拿我家钱财参加科举，到头来就是这么对我的？”“那又怎样，你如今已经是我林家的女人，

趁早收一收你那招摇过市的性子，否则别怪我林家容不下你。”说完，林文渊转身离开婚房，

回头看着她独守空房的狼狈模样，似乎满意了些，嗤笑一声。2.茶盏里的算计次日清晨，

苏云锦早早起身，梳理整齐，去给婆母赵氏敬茶。赵氏端坐在上首的黄花梨木圈椅上，

穿着一身深褐色团花褙子，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抿着一张嘴，眼角眉梢带着刻薄的挑剔。

她慢条斯理地接过苏云锦跪奉上的茶，只沾了沾唇，便放下了。“既进了我林家的门，

就要守林家的规矩。”赵氏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味道，

“我们林家是书香门第，最重名声。你以前在娘家那些抛头露面、算计银钱的习气，

都得给我收起来。安心待在后宅，伺候夫君，孝顺公婆，才是你的本分。

”苏云锦虽心中不悦，但也知道此时自己孤身一人，贸然翻脸对自己不利，只能默默忍下，

垂着眼，低声应“是”。“还有，”赵氏目光扫过她身上料子普通的衣裙，淡淡道，

“你的那些嫁妆，虽说是我林家替你保管，但既入了林家的库房，便是林家的东西。

往后家中一应开销用度，自有公中支应，你就不必过问了，安心做你的少奶奶便是。

”苏云锦指尖蜷了蜷，依旧垂首不语。她带的的嫁妆，田产、铺面、金银细软，

价值何止万金。可以说，林家原本库房都不及我嫁妆丰厚，如今一句“林家保管”，

便轻飘飘地夺了去。当天晚上回了房间，苏云锦拿出纸笔，给父亲写信哭诉，

想让父亲为她撑腰。不料林家早有准备，拦下信件，过了就仿照她父亲的语气，

给她回了封信，声称自己去异地做生意，要过几年才能回来，让她先行忍耐。

苏云锦虽心存疑虑，却也没多想，只觉得等父亲回来就好了。

3.冷院锁清秋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如水般平淡，也如水般冰冷。林文渊自新婚夜后，

再未踏入她的房门半步。他拿着苏云锦的嫁妆，出手阔绰，呼朋引伴，流连青楼楚馆，

是勾栏瓦舍里的常客，有时甚至一连数日不归家。偶尔在宅院里遇见苏云锦，

也永远是那副嫌恶冰冷的模样，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污了他的眼睛。

苏云锦试图尽一个儿媳的本分，晨昏定省，管理一些微不足道的家务。

但赵氏总有挑剔的理由，饭菜不合口味，针线不够精细，

言行不够端庄……动辄便是夹枪带棒的训斥。“商户人家出来的，果然不懂规矩，

上不得台面。”“若不是看在你那点嫁妆的份上，我们林家岂会要你这样的媳妇？

”“文渊不去你房里是对的，免得沾染了商家的市侩气！”起初，

下人们还对这位少奶奶存着几分敬畏，可见主子们是如此态度，便也渐渐怠慢起来。

份例里的炭火时好时坏，饭菜时常是冷的，连使唤个丫鬟，也常常叫不动。

苏云锦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她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在这深宅大院里，她孤立无援。

父亲远在异地经商，音讯难通，娘家势力也伸不到这“清贵”的林家内宅。

她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困在这华丽的牢笼里。4.绸缎庄惊变一年后，她偶然得知，

自家在城西的一间绸缎庄因经营不善，快要支撑不下去。那是母亲当年的陪嫁铺子，

有着她童年的记忆。她思虑再三，还是寻了个机会，向赵氏提出，想借用一些银钱，

盘活那间铺子。赵氏一听，立刻柳眉倒竖，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桌上：“什么？

你要拿钱去填你娘家那个无底洞？还想抛头露面去经营商铺？苏云锦，

你把我林家的脸面置于何地！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们林家丢不起这个人！

”林文渊得知后，更是冲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

还想学你那低贱的爹娘去做商户？你生是我林家的人，死是我林家的鬼，

给我安安分分待在屋里，再敢动这些歪心思，我立刻休了你！”希望彻底破灭。

苏云锦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他脸上的鄙夷和愤怒那样真实，真实得让她心口发麻。

她不再争辩，只是默默地退回自己的小院。那间绸缎庄，最终还是关门易主了。从此，

苏云锦变得更加沉默。她不再试图融入林家，也不再对林文渊抱有任何幻想。

她像个影子一样生活在林家大宅的角落，守着那一方小小的院落，看着他们用她的嫁妆，

翻修庭院，购置古玩，绫罗绸缎，山珍海味。赵氏手腕上多了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

林文渊腰间的玉佩换了一批又一批。而她，穿着半旧的衣衫，用着下等的炭火，

计算着每月的月例，如何能多撑几日。5.血泪家书现时光荏苒，一晃便是三年。

苏云锦的嫁妆，如同投入无底洞，被林家挥霍得所剩无几。林家的日子，

似乎也不如从前那般宽裕了，赵氏脸上的笑容少了，对下人的斥骂多了起来。忽然某一天，

似乎是林家下人办事不利，让苏云锦拿到了父亲寄过来的信件，

里面字字句句都是父亲对她的关心。“锦儿，擦亮眼睛看看吧，林家小子出入青楼，

不是什么好人啊……你在林家要是受委屈的话，写信跟爹说，

爹来接你回家……不用委屈自己，咱们不嫁人也没事，爹养你一辈子也可以。

”看到那封信件，苏云锦眼泪一滴滴滑落，身边的侍女看到她哭了吓了一跳，

连忙拿帕子帮她擦拭眼泪。她伸手紧紧抓住侍女的手：“我送你出林府吧。

你替我去找我爹好不好，让他接我回家吧，好不好。”“好的**，我这就去。

”6.桃红孕事风波一日，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苏云锦正坐在窗边做针线，

是一件半旧的夹袄，准备添点棉絮，应对即将到来的寒冬。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夹杂着赵氏提高的、带着几分刻意扬起的笑声，以及林文渊难得温和的说话声。

脚步声径直朝着她这处偏僻的小院而来。苏云锦放下针线，平静地抬起头。房门被推开，

首先进来的是志得意满的林文渊，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笑容。紧接着，

赵氏也走了进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与轻松。最后，

是一个穿着桃红色绫裙、身段窈窕、面容娇媚的年轻女子，她怯生生地跟在林文渊身后，

一只手还轻轻抚着自己微隆的小腹。那刺目的桃红，和那明显的身孕，像一根针，

猝不及防地刺进了苏云锦的眼底。“苏氏，”林文渊开口，声音里带着施舍般的傲慢，

“这是芸娘，已有了我的骨肉。我们林家不能让你这商户之女耽误了香火传承。今日，

你便自请下堂吧，看在这三年的份上，我给你留些颜面。”赵氏在一旁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