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姜霜站在测灵台前，手指刚碰到石头，下面就开始吵闹。

“又来演戏？没灵根的人试十次也没用。”

“听说她昨天撕了退婚书，真是疯了。”

“姜雪刚测完，三阶灵猫血脉，大家都叫好。她这时候上去，不是丢脸吗？”

姜雪站在台下第一排，穿着青色长裙，腰间银铃轻轻响。她嘴角带着笑，眼神却很冷。刚才她上台时，测灵石发出淡青色的光，亮了三秒都没灭。长老们点头说这是有灵兽亲和力的表现。

她是正统，天生就该被看好。

姜霜没看她，把手按在测灵石上。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去，石头还是灰的。

人群开始笑。

“我就说嘛，南岭来的野种能有什么本事？”

“连测灵石都不认她，还装大**？”

“快下去吧，别耽误别人！”

姜雪捂嘴一笑：“姐姐，这石头不骗人，只认真正厉害的人。”

姜霜收回手，低头看了眼掌心。皮肤没事，但她体内有一股热流冲到喉咙。她抬头，声音不大，但压住了所有声音。

“你们用这块石头，测过真正的‘赤凰血’吗？”

全场安静。

她没等回答，抬头看向天空，一字一句地说：

“我以姜氏正统血脉之名——召尔等归来！”

然后低喝一声：

“认主！”

话音落下，风停了。

所有人感觉头顶有什么扫过。天空裂开一道缝，赤金色的光从云里劈下来，照在测灵台上。

地面开始震动。

草皮翻起，泥土拱出，祠堂屋檐上的瓦片一块块掉下来。

“出事了！”有人拔刀，被旁边的人拉住，“别动！你看天上！”

一个巨大的影子从光中冲下来。

赤金双翼展开，遮住半边天。落地时翅膀一扇，狂风把周围的人全吹倒。那是一只火凤，羽毛像熔化的金子，眼睛冒着红光。

青鸾。

它走到姜霜面前，低下头，羽毛轻轻碰她的肩膀。

没人敢说话。

姜霜伸手摸了摸它的脖子。

第一只来了。

她闭眼，再次开口：

“认主。”

第二道光从东边升起。

白虎踩碎山石冲过来，四脚落地时地面裂开，吼声还没出，就有三人吐血倒地。它走到青鸾旁边，单膝跪下，低头。

“认主。”

北边水浪翻滚，玄武破土而出，背甲像山一样，四肢稳稳落地，低叫一声，趴下。

“认主。”

南边火焰腾空，朱雀裹着火飞来，绕场一圈后停下，收翅跪地。

“认主。”

腾蛇盘旋而来，身体像闪电，绕柱三圈后落地低头。

“认主。”

麒麟踏着云过来，角上有雷纹，落地无声，弯腿跪下。

“认主。”

最后是梼杌，从一道黑影里走出，样子像猛兽却没有眼睛，靠气息找到位置，走到最后，跪下。

七只神兽排成一列，全部低头。

空中响起钟声。

咚——

咚——

连响九声，从姜家祖庙深处传来，震动整个山门。

这是百年没出现过的嫡脉认证。

姜家老祖拄着拐杖站起来，紫袍被风吹得乱抖。他死死盯着姜霜脖子上的图案——赤金火凤纹路，从锁骨延伸到耳后，和族谱上写的一模一样。

“赤凰血……是真的。”他声音发抖，“她才是正统！”

有人想说话，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姜雪脸上的笑没了。她往后退一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银铃也不响了。

姜霜没看她，也没看别人。

她抬脚踩上青鸾的翅膀，站了上去。

一下子高了很多。

她看着下面所有人。

“刚才谁说我是个野种？”

没人回答。

“谁让我滚下去的？”

还是没人说话。

她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耳边突然响起机械音。

“警告！检测异常能量波动……身份数据冲突……无法解析……系统运行超载……”

声音断了一下。

再响时只剩三个字：

“崩——溃——”

然后彻底没了。

姜霜皱眉，甩了甩头。不管它，从她醒来那天起，就没指望靠系统活。

她抬手指向台下一个长老。

“你，刚才喊得最凶。现在，给我跪下。”

那人脸色发白：“我是三房执事，怎么能给一个——”

话没说完，青鸾转头，眼中火光一闪。

一股热浪扑来，那人膝盖一软，扑通跪地。

“下一个。”姜霜声音平平的。

剩下几个刚才叫的人全都低头，不敢抬头。

姜家老祖慢慢走下台阶，手里拿着一枚玉印，通体红色，底部刻着“姜氏嫡承”四个字。

“这是家主信物，今天交给正统血脉之人。”他抬头看姜霜，“从今以后，姜霜是姜家唯一继承人。之前的除名决定，作废。”

玉印飞向姜霜。

她伸手接过，感觉温热。

下面的姜雪终于撑不住，一**坐在地上。她看着姜霜站在神兽背上，红衣飘动，像一团烧不完的火。

不可能的。

她明明没有灵根。

她明明什么都不是。

为什么……会这样？

她猛地抬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

司云洲一直站在角落。

从七只神兽出现那一刻起，他就没动。

黑袍被风吹起，腰间玉牌轻轻晃。他盯着姜霜，眼神很深。

这不是没灵根的废物。

这是能让天地回应的人。

司家需要她。

不，是他需要。

他往前走了两步，停在测灵台边。

“姜霜。”他开口，声音冷。

姜霜低头看他。

“嗯？”

“我有个事。”

她挑眉。

“说。”

“我想重新订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