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商业巨擘顾正雄，突发脑溢血躺进了ICU。公司股价应声下跌，人心惶惶。

我的好二叔，顾卫东，带着一帮亲戚，堵在抢救室门口。他眼圈通红，抓着我的手，

说的话却不是关心我爸的病情。“小砚，公司不能一日无主，你一个女孩子撑不住的。

叔叔帮你。”“这里有份股权**协议，签了吧，给你个好价钱，就当是给大哥冲喜了。

”他以为我只是个会花钱的富二代，以为顾家的天塌了，他可以来捡便宜。他不知道，

这家公司每一笔流水的最终去向，都清晰地刻在我的脑子里。他更不知道，

这场“冲喜”的闹剧，正是我亲手为他搭建的舞台。1我爸的抢救室红灯，亮了六个小时。

走廊尽头，那抹刺眼的红色，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眼睛。我坐在冰凉的长椅上，

手里攥着一份刚从打印机里出来的病危通知书。纸张的边角，被我的指甲掐得起了毛。

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很干净，干净得让人恶心。我的秘书陈竹，

在我身后半米远的地方站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塑。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递水，什么时候该闭嘴。

“小砚。”一个熟悉又油腻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我抬起头。我二叔，顾卫东，带着他老婆，

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但脸熟的旁支亲戚，浩浩荡荡地过来了。他今天穿了身黑西装，

没打领带，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项链。一走近，

一股劣质雪茄混合着古龙水的味道就冲了过来。“大哥怎么样了？”他走过来，

一**坐在我旁边，长椅被压得咯吱一响。他老婆，我的二婶，

立刻掏出手帕开始抹不存在的眼泪。“哎哟，我的大哥啊，

怎么就这么突然呢……”身后那几个亲戚也跟着唉声叹气，气氛烘托得像追悼会现场。

我把病危通知书折起来，放进口袋。“还在抢救。”我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顾卫东拍了拍我的肩膀，手掌又厚又重。“别怕，有二叔在。天塌不下来。”他说着，

眼睛却瞟向我身后的陈竹，又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公司的那些老家伙呢？

怎么就你一个人？”我扯了扯嘴角。“我让他们都回去了。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乱糟糟的，

影响医生工作。”“胡闹！”顾卫东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很快压了下去，

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小砚，你还是太年轻。这种时候，人心最重要！你把他们都赶走了，

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顾家没人了！”他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嘴里的烟味更重了。

“听二叔的，现在就给张副总他们打电话，让他们都过来守着。人多，才压得住阵脚。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我爸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他想的，却是“阵脚”。是啊，

他的阵脚。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干咳了两声，

把手收了回去。“你这孩子……算了，二叔知道你心里难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等你爸出来再说。”他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心骨。又过了两个小时。抢救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走了出来，

摘下口罩，一脸疲惫。“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在深度昏迷，送去ICU观察。

”所有人“呼啦”一下围了上去。我拨开人群，走到医生面前。“医生，我爸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摇了摇头。“不好说。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月，也可能……”他没说完，

但所有人都懂了。顾卫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亮光。他第一个反应过来，

握住医生的手。“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您辛苦了！”然后，他转过身，对着所有人宣布。

“好了，大哥没事了！都放心吧！”他演得那么真，好像真的是个关心兄长的好弟弟。

直到我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地给他老婆比了个“OK”的手势。

我心里那点仅存的温度，彻底凉了。2我爸被推进了ICU。隔着厚厚的玻璃，

我能看见他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管子，各种仪器滴滴作响。

曾经那个能扛起一座山一样的男人，现在安静得像个婴儿。顾卫东他们，

被护士拦在了探视区外。他隔着玻璃看了几眼，就没了耐心。“小砚，这里有护士看着，

我们先出去说点正事。”他拉着我的胳膊，力气很大。我被他拽到了医院楼下的咖啡厅。

亲戚们把一个角落的位置占满了。顾卫东点了杯最贵的蓝山，慢悠悠地搅着，

眼睛却一直在我脸上打转。“小砚啊，你看，大哥现在这个情况……”他叹了口气，

把勺子放下。“公司那边，可是炸了锅了。今天股价跌了多少，你看了吗？”我没说话。

早上开盘，顾氏集团的股价，瞬间跳水，跌停了。陈竹给我发了信息，我看到了。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顾卫东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是大哥唯一的继承人，

这点谁都认。但你毕竟年轻，还是个女孩子，没在公司真正管过事。那帮老家伙，

哪个是省油的灯？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不服你啊。”他旁边的二婶也跟着帮腔。“是啊小砚，

你二叔说的都是为你好。这几天他为了你爸的事，为了公司的事，愁得头发都白了。

”我看着顾卫东那头染得油光锃亮的黑发，没吱声。顾卫东从他带来的公文包里，

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小砚，二叔都替你考虑好了。”“你一个女孩子，

扛这么大的担子太辛苦了。而且大哥现在这样，需要人照顾，你也不能天天耗在公司里。

”“这份合同，你看看。”我垂下眼。封面上几个加粗的大字：股权**协议。我翻开。

条款很简单。顾卫东愿意出资五十亿，收购我手里持有的，顾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而我手里，总共持有百分之三十五。这百分之三十，

加上他和他儿子手里原有的百分之二十一，加起来就是百分之五十一。绝对控股。

他要做顾氏集团的新主人。“五十亿！小砚，二叔这可是拿出了全部家当啊！

”顾卫东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慷慨。“现在公司市值大缩水，这笔钱，绝对是高价了！

外面的人，谁敢在这个时候接盘？”“你拿着这笔钱，可以安安心心照顾大哥，

后半辈子吃穿不愁。公司这边，有二叔替你扛着，等你爸醒了，

我再把公司完完整整地交还给他！”一个远房表叔也凑过来说。“是啊，

就当是给大哥冲喜了！老话都说，破财消灾。你把股份卖了，换成钱，

说不定你爸的病马上就好了呢！”“对对对，冲喜，冲喜！”一帮人跟着起哄。他们把贪婪，

包装成了一场盛大的“善意”。我看着合同上那个“五十亿”的数字，

再看看他们一张张急切的脸。我忽然很想笑。五十亿。顾氏集团上个季度的净利润，

是三十七亿。他用不到两个季度的利润，就想买下整个集团的控制权。这算盘，打得真响。

我没有去看合同的细则。我知道，里面一定埋满了坑。我只是抬起头，看着顾卫东，

轻轻地问了一句。“二叔，你是不是觉得，我爸倒了，我的脑子也跟着糊涂了？

”3咖啡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顾卫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小砚，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婶也收起了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二叔说话呢？我们这可都是为你好！”我没理她。我的目光，

始终落在顾卫东的脸上。我把那份所谓的“股权**协议”，往前推了推。

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二叔，我是问你，你觉得我算不清账吗？”我拿起手机，

陈竹已经把最新的集团内部财报发到了我的邮箱。我点开，把屏幕转向顾卫东。

“这是集团上个季度的财报。营收三百一十亿，净利润三十七亿。这还是保守数据，

因为有两个海外项目还没到结算期。”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咖啡厅里，

每个字都清清楚楚。“按照集团过去五年的平均市盈率，结合我们下半年的新项目投产预期。

即便现在股价暂时受挫，集团的合理估值，也至少在一千二百亿以上。

”“我手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价值三百六十亿。”我看着顾卫东，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二叔，你出五十亿。三百六十亿的东西，你给我五十亿。

”“我想问问，剩下的三百一十亿，是算你给我打的欠条，还是算我……孝敬您的？

”“噗嗤。”站在不远处的陈竹，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很快用咳嗽掩饰了过去。

顾卫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大概从没想过，那个在他眼里只会逛街买包的侄女，

能把这些数字说得这么清楚。“你……你懂什么！那是以前！现在大哥倒了，

公司就是个空壳子！人心散了，一千二百亿？一百二十亿都不值！”他拍着桌子，

有些恼羞成怒。“是吗？”我收回手机，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姿态很放松。“人心散不散，

不是您说了算的。公司的核心技术团队，上个星期刚和我签了三年的续聘协议，

附带竞业条款。销售部的几个主管，昨天还在跟我汇报北美市场的开拓计划。”“哦，对了，

还有您最看重的，和城投合作的那个新区的项目。批文昨天下午刚下来。这件事，

我爸还没来得及在董事会上说。”我每说一句，顾卫东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些事，

都是公司的核心机密，他一个不管具体业务的挂名董事，根本不可能知道。“二叔，

你拿来‘冲喜’的这份合同，与其说是看得起我，不如说是……看不起我爸。

”我端起面前那杯没动过的柠檬水，喝了一口。“你觉得，他顾正雄一倒，

他女儿就是个可以随便糊弄的傻子。他一生的心血，可以被你用这点钱就打发了。

”我放下水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现在，我再问你一遍。

”“你觉得，我爸是希望他醒来以后，夸我孝顺，卖掉公司给他‘冲喜’。

”“还是……骂我败家，把他拼了一辈子的江山，当成白菜给卖了？”整个角落，鸦雀无声。

那些刚才还在七嘴八舌的亲戚，现在一个个都低着头，假装在研究杯子里的花纹。

顾卫东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那张写满贪婪的脸，此刻看起来，像个笑话。

4第二天，顾氏集团紧急董事会。我爸的主位空着，我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这是他以前开会时，专门给我留的。那时候我只是旁听，做记录。今天，我是会议的主持者。

长条会议桌两旁，坐满了公司的董事。有跟着我爸一起打江山的老臣子，

也有后来引进的资本方代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写着四个字：前途未卜。

顾卫东就坐在我的斜对面。他今天换了身更正式的西装，打了领带，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他看起来胸有成竹。我知道，咖啡厅的失利只是让他暂时退却，他不会就这么放弃。

他一定准备了后手。会议开始。我让陈竹通报了我爸的最新情况。我说得很平静，

没有渲染悲伤，只是陈述事实。“……所以，在父亲康复之前，由我暂代董事长职务，

履行相关职责。”我说完，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在互相交换眼神。“我反对。

”顾卫东第一个开口了。他清了清嗓子，身体向前倾。“我不是不相信小砚的能力。但是，

她太年轻了，而且从未在公司担任过重要管理岗位。现在集团正处在风雨飘摇的时期，

让一个毫无经验的黄毛丫头来掌舵，这是对公司，对全体股东的不负责任！”他的话音刚落，

就有两个跟他关系好的董事点头附和。“顾董说的有道理，

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稳住局面的人。”“对，总裁的位置，不能这么草率。

”顾卫东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我。“小砚，二叔不是跟你抢。只是为了公司大局着想。

”“我提议，由我，顾卫东，暂代董事长一职。我好歹在公司待了二十年，论资历，论经验，

都比你合适。等大哥醒了，我再把位置还给他。大家说，好不好？”他这是要逼宫了。

我没说话。我只是抬手，示意陈竹。陈竹点点头，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分发给了在座的每一位董事。“这是董事长，也就是我父亲，在一个月前，

于律师见证下签署的《授权委托书》。”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盖过现场的窃窃私语。

“委托书上写得很清楚，当他因意外或疾病无法履行董事长职责时，其所有职权，自动由我，

顾砚，代为行使。直至他本人康复，或由我启动继承程序。”“这份文件，

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各位手里的，是复印件。原件，以及公证视频，

都已经提交给了公司的法务部备案。”顾卫东猛地拿起文件，

那双不算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纸上的黑字白字。我爸的签名，公司的公章，

律师事务所的钢印。一切都无懈可击。他的脸，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他没想到，

我爸早就为我铺好了路。“就算有委托书又怎么样！”他把文件摔在桌上。

“现在公司股价暴跌，客户流失，内部人心浮动！你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小丫头，

拿什么来稳住局面？靠这份委托书吗？”他站了起来，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你要是当这个代董事长，公司出了任何问题，都得你一个人担着！

到时候，别怪我们这些做叔叔的，不给你留情面！”这是**裸的威胁。他想煽动其他董事，

给我施压。我笑了。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我站起身，个子比他矮了半头，但气势上，

没有输。“二叔，你放心。”“公司，不会出问题。”“因为，导致股价下跌的源头，

我已经找到了。”我按下了投影仪的遥控器。身后的大屏幕上，瞬间亮起。上面出现的，

不是什么商业计划书。而是一张照片。照片上，顾卫东正和一个男人在一家高档会所里，

推杯换盏，笑得十分开心。那个男人，是顾氏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宏远科技的老总，李宏。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顾卫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5“这张照片，

是三天前拍的。”我走到大屏幕前，声音清晰地传入会议室每一个角落。

“也就是我父亲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二叔，您和宏远科技的李总，聊得挺开心啊。

”顾卫东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朋友之间吃个饭，很正常嘛。

”一个和他交好的董事连忙打圆场。“当然正常。”我点点头，按了遥控器。

屏幕上的照片切换了。这是一份银行的转账记录。“不正常的是，吃完饭第二天，

也就是我爸住院的当天早上。李总的公司，就给二叔您的海外账户，转了两千万。

”“备注写的是，咨询费。”我看向顾卫东，眼神很平静。“二叔，

您什么时候还开展个人咨询业务了？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您的咨询费，可真不便宜。

”顾卫东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你……你这是污蔑！这是伪造的！”他嘶吼道。

“是不是伪造的，您比我清楚。”我没有理会他的咆哮，继续切换屏幕。接下来出现的内容，

让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是一段录音。录音里，是顾卫东和李宏的对话。

背景音有些嘈杂，但内容清晰可辨。“老顾，你大哥身体一向硬朗，这次真的能倒下？

”这是李宏的声音。“放心吧，李总。他那个人，就是个工作狂，血压高得吓人。

我最近天天在他面前念叨公司海外项目亏损的事，再加点料，**他一下，他肯定撑不住。

”这是顾卫东的声音。“事成之后，城南那块地，就是咱们的了。顾氏群龙无首，

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不是任我们拿捏？”“哈哈哈，到时候，还请李总多多关照啊！

”录音不长，一分多钟。放完之后，我关掉了投影。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聚集在顾卫东身上。震惊，愤怒，鄙夷。“二叔。

”我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公司股价为什么跌？因为在我爸病危的消息传出的同时，

市场上就出现了大量关于我们海外项目巨额亏损的负面消息。这些消息，

精准地打击了投资者的信心。”“而这些所谓的‘内部消息’，就是您，透露给李宏的。

目的，就是做空顾氏的股价，方便你们下一步的收购。

”“您一边在我面前扮演着关心公司的好叔叔，一边，却和我爸最大的对手联手，

想把他一辈子的心血，拆吃入腹。”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记重锤，砸在顾卫东的心上。

他彻底瘫坐在了椅子上，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