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未婚妻为了面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甩了我一巴掌。当天，

我删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所有人都不可置信。我和陈瑜一起长大，从五岁到二十四岁，

我像影子一样追在她身后整整十八年。出国那天，她拦住我，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茫然：「为什么？就因为我打了你？」我直视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对，就因为你打了我。」1订婚宴上，陈瑜那一巴掌扇过来的时候，

整个宴会厅的音乐都好像停了一瞬。左脸**辣地疼，比不上心里某个地方塌陷的声音。

很响。响到我耳鸣。起因是陈瑜的闺蜜，一个叫周莉的女人，端着酒杯，

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姜亦，你这身西装是租的吧？看着料子就不太行。

我们家陈瑜可是陈氏集团的掌上明珠，你以后可得努力了，别总让我们陈瑜跟着你丢人。」

周围几个人发出不大不小的哄笑。我当时正帮陈瑜的父亲陈伯伯挡酒，手里端着一杯果汁，

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接话。这种场面，十八年来，我习惯了。我是孤儿，

被陈家司机老爸收养，从小跟在陈瑜**后面长大。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我就是个异类，

是陈瑜身边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他们看不起我，我一直都知道。但陈瑜是不同的。

我以为她是不同的。直到她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

语气里满是那种我熟悉的、不耐烦的命令：「姜亦，你跟莉莉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我有点懵，端着果汁的手停在半空：「我为什么要道歉？」「你那是什么眼神？」

陈瑜的眉头皱得更紧，她最讨厌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没面子，「莉莉是我的朋友，

她跟你开个玩笑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赶紧的，别让大家看笑话。」我看着她，

看着这张我爱了十八年的脸。她化着精致的妆，穿着昂贵的礼服，像个公主。而我，

在她眼里，大概只是个不懂事的仆人。我把手里的果汁杯放到旁边的桌上，

发出很轻的一声响。「我不觉得好笑。」我说。这句话像点燃了引线。陈瑜的脸色瞬间涨红，

也许是觉得我在几百个宾客面前忤逆了她，让她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姜亦！」她拔高了声音。然后，就是那记耳光。清脆，响亮。所有人都安静了。

周莉脸上的嘲讽变成了错愕，随即又转为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意。陈伯伯和陈阿姨站在不远处，

眉头紧锁，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我能感觉到，全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炙热，带着审视、同情，以及更多看好戏的意味。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出奇地没有感到愤怒。只是觉得，累。像一个跑了十八年马拉松的人，

一直以为终点线上有彩带和拥抱，结果冲线的那一刻，被人一枪打在了腿上。我看着陈瑜，

她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眼神里有一丝慌乱。

但那丝慌乱很快就被强撑起来的倨傲掩盖。她梗着脖子，好像在等我服软，

等我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低下头，跟她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扯了扯嘴角，想笑，

但脸上的肌肉不听使唤。我什么也没说。转身，在一片死寂中，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2回到我那间租在老城区的小公寓，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把那身不合身的西装脱下来，

扔进垃圾桶。那是陈瑜的母亲，陈阿姨，差人送来的。送来的时候，衣服的吊牌都没剪，

上面标的价格，是我两个月的工资。当时佣人脸上那种「赏给你了」的表情，我还记得。

我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点开手机。屏幕上是我和陈瑜的合照，在游乐园，她笑得灿烂，

我看着她，满眼都是她。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长按，删除。接着，是微信。

置顶的聊天框，我点了进去，没有说话，直接选择「删除联系人」。

弹出的确认框问我：「将联系人『我的公主殿下』删除，同时将删除与该联系人的聊天记录。

」我点了确定。然后是电话号码，**，支付宝好友，所有我能想到的，

和她有关联的社交账号。一个一个，删得干干净净。整个过程，我的手很稳，心很静。

十八年的纠缠，在指尖的几次点触下，化为乌有。做完这一切，我打开了电脑。屏幕亮起，

映出我平静的脸。桌面上只有一个极其简洁的图标，名为「ECHO」。我点开它，

一串串复杂的代码瀑布般流淌下来。他们都以为我只是个在小公司上班的普通程序员，

每个月拿着一万出头的薪水，为了配得上陈瑜，拼命往上爬。他们不知道，这只是我的伪装。

我真正的身份，是「ECHO」项目的唯一开发者和创始人。

这是一个领先全球的通用人工智能模型。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也为了能安安静静地陪在陈瑜身边，我一直用着化名，在线上与我的团队协作。

我的团队成员遍布全球，他们都以为「ECHO」是一个神秘的顶尖科学家。没人知道，

他只是一个住在破旧公寓里，刚刚被未婚妻当众掌掴的年轻人。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我没看，

也知道是陈瑜打来的。她大概是觉得，我闹够了脾气，该回去跪下求她原谅了。

我直接按了静音，扔到一边。电脑屏幕上，

一封来自美国斯坦福大学的邮件静静躺在收件箱里。【尊敬的姜亦先生，

我们诚挚地邀请您作为主讲嘉宾，出席下周在硅谷举办的全球人工智能峰会，

向世界介绍您的“ECHO”模型。】这封邮件来了一周了。我之前一直在犹豫。去了，

就意味着我的身份将彻底公开，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平静的生活。我不想离陈瑜太远。现在，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笑了。我拿起手机，不是为了看陈瑜的消息，

而是订了一张最早飞往美国的机票。出发时间，后天早上。3第二天，

我是在连绵不绝的门**中醒来的。我没开门。透过猫眼，我看到陈瑜的母亲，陈阿姨，

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门口。她大概是觉得，亲自来我这个破地方，已经给了我天大的面子。

她按了一会儿，见没反应，开始打电话。我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陈阿姨」

。我没接。很快，手机归于沉寂。然后，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姜亦，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陈瑜都跟我说了，是你先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下不来台。她打你是不对，但你一个男人，

跟女人计较什么？赶紧回来给陈瑜道个歉，订婚宴还没结束，别让亲戚朋友看了笑话。」

我看着这条短信，感觉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们一家人的逻辑，永远都是这么浑然天成。

我没有回复，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世界清静了。我花了一天的时间，

处理了国内的一些琐事。退了房子，把为数不多的行李打包成一个箱子。又去了一趟我养父，

也就是老陈司机的墓地。我在墓碑前坐了很久。「爸，我可能要走了。」我轻声说，

「你说让我好好对陈瑜，我努力了十八年，好像……搞砸了。」「不过也没关系，我以后，

为自己活。」一阵风吹过，墓碑上的照片，老爹笑得憨厚。晚上，我打开电脑，

处理了一些「ECHO」项目的工作。我的线上助理「Athena」发来消息，

问我峰会的演讲稿准备得怎么样了。Athena是个希腊人，技术狂魔，

也是我最信任的伙伴之一。我告诉他，一切顺利。他发来一个兴奋的表情包：「Boss，

全世界都在期待一睹ECHO的真容！我们终于要从幕后走向台前了！」我看着「Boss」

这个称呼，有些恍惚。在陈瑜和她家人朋友的眼里，我只是个依附他们的可怜虫。

可在世界的另一端，我却是别人眼里的神。这十八年，我活得像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现在，

其中一个人格，被陈瑜一巴掌打死了。后天一早，我拉着行李箱，出现在了浦东国际机场。

就在我准备过安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拦在了我面前。是陈瑜。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身上还是订婚宴那天的礼服，皱巴巴的，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大概是找了我一天一夜。她身后的不远处，站着她的闺蜜周莉，还有几个我们的共同朋友。

他们脸上带着看戏的表情，似乎在等着一场浪子回头、公主原谅的戏码。陈瑜拉住我的胳膊，

力气很大。「你要去哪？」她问，声音沙哑。「出国。」我平静地回答。「出国？」

她愣住了，「你要走？为什么？」我看着她，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她似乎也意识到了，

顿了顿，换了个问法，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茫然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为什么？就因为我打了你？」

在她看来，那一巴掌或许就像她随手打翻一杯水那么简单。她习惯了我的顺从和包容，

以为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会原谅。我直视她的眼睛，那双我曾觉得比星辰还亮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不解和固执。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对，就因为你打了我。」

我的话音不高，但足够让她和她身后的朋友们听清楚。陈瑜的身体晃了一下，脸上血色尽失。

她大概预想过无数种可能。我会愤怒地指责她，会哭着质问她，会提各种条件要求她补偿。

她唯独没有想到，我的理由会如此简单，如此……纯粹。「就为了一巴E……」

她想说「一巴掌」，但那个「掌」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看到了我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什么都没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种眼神，让她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姜亦，你别闹了。」她放软了语气，带上了一丝哀求，

「我们十八年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十八年？」我打断她，轻轻笑了，「陈瑜，

你知道我这十八年是怎么过的吗？」「我五岁，你把我的新玩具抢走，扔进水池，

因为你的朋友说那玩具很土。我哭了，我爸让我跟你道歉，说不该惹你生气。」「我十岁，

你考试没考好，把我的试卷换了名字交上去。被老师发现后，你哭着说是我逼你这么做的。

我被罚站了一下午。」「我十八岁，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你为了跟朋友去毕业旅行，

偷偷改了我的高考志愿，把我从我最想去的计算机系，调剂到了一个冷门专业。你说，

反正我读什么都一样，只要能陪着你就好。」我每说一件，陈瑜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她早就忘记的、微不足道的往事，在我这里，却是刻骨铭心的伤疤。「我以为，

你只是被宠坏了，本性不坏。我以为，只要我一直对你好，你总有一天会看到。我以为，

我们的订婚，是一个新的开始。」我看着她，最后说道：「但是那一巴掌，打醒了我。」

「那一巴掌打掉的，不是我的尊严，而是我为你找了一万个借口的、最后一丝幻想。」说完，

我拨开她的手，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向安检口。身后，传来周莉她们的窃窃私语。

「疯了吧？就为了一巴掌？」「装什么清高，没了陈家，他算个屁啊。」「陈瑜，别理他，

这种男人就是给脸不要脸，过两天没钱了自己就滚回来了。」陈瑜没有说话。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胶着在我的背影上，直到我消失在安检口的拐角。我没有回头。

十八年的梦，该醒了。飞机降落在旧金山。清新的空气和加州灿烂的阳光，

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前来接机的是Athena，我的线上助理。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线下见面。他是个高大的希腊裔小伙子，一脸络腮胡，看见我时，

激动地给了我一个熊抱。「Boss！你终于现身了！你比我想象的年轻太多了！」

他的热情让我有些招架不住。「叫我姜亦就好。」我笑着说。坐上他开的皮卡，

穿行在硅谷的公路上，两旁是谷歌、苹果、英特尔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

我曾经无数次在电脑上看过这里的街景，梦想着有一天能来这里。是为了陈瑜，

我放弃了这条路。现在，我以另一种方式，来到了这里。Athena一边开车，

一边兴奋地跟我介绍着峰会的安排。「全世界最顶尖的AI专家都来了，

谷歌的DeepMind团队，OpenAI的人，还有很多学界的泰斗。

他们都对我们的ECHO好奇死了！很多人都在猜你到底是谁。」

「明天你将作为压轴嘉宾出场，有三十分钟的演讲时间。我已经帮你把PPT做好了，

你看一下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他递给我一个平板。我接过来，

看着上面简洁而有力的设计，点了点头：「很好，辛苦了。」「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Boss！」Athena咧嘴一笑，「对了，这次峰会，我们还邀请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谁？」「LinAn。」听到这个名字，我愣了一下。LinAn，林安。

AI领域一个传奇般的名字。她是华人，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MIT人工智能实验室的核心成员，在算法领域发表过多篇打败性的论文。

她是我非常敬佩的一位学者，也是我开发ECHO时，很多灵感的来源。

「她对ECHO的架构非常感兴趣，」Athena说，「我发了邀请后，

她第一时间就回复了。她说，她很想见见能设计出这种架构的人。」我心里，

竟有了一丝紧张。那是面对偶像时，才会有的情绪。峰会在斯坦福大学的纪念礼堂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