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爱看书的老书虫12在《贡瓷开窑那天,几位老师傅的脸比那瓷还绿》会让你重新认识短篇言情类型的小说,主角为裴松阿牛张山小说描述的是:脸都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烧窑的都知道,松柴火旺,升温快,但烟大;炭火稳,温度匀,但升温慢。两种燃料对釉色的影响,天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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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裴砚,一个守寡一年的女人。亡夫走得早,
给我留下一个半死不活的瓷窑和一群只会看眼色的老家伙。宫里要贡瓷,限期三个月。
我拿出压箱底的新釉方“天水碧”,想搏一把富贵。亡夫的亲叔,窑里的老师傅裴松,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的釉方摔在地上。他说,裴家的窑,不烧这种妖里妖气的东西。他说,
我一个女人,就该在后院绣花,而不是在满是泥的窑厂指手画脚。后来,我开了自己的窑。
开窑那天,霞光满天,那一抹青色,把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我对着那些曾经嘲笑我的人说,新配方,工钱加三成。那一刻,我看到他们眼里的贪婪,
比窑里的火还旺。这世上,能堵住悠悠众口的,从来不是道理。是惊为天人的手艺,
和白花花的银子。1.泥饭碗里的钉子我叫裴砚,成了寡妇刚满一年。夫君裴舟走的时候,
把裴家窑的地契、账本,全塞我手里了。他说,砚儿,守住它。我守着。
守着一个日渐衰败的瓷窑,还有一群看我像看外人的裴家族人。今天,族里开会。
祠堂里坐满了人,全是姓裴的男人。我一个女人,带着丫鬟青竹,坐在最末尾的椅子上,
几乎缩在影子里。族长,也就是我亡夫的大伯,清了清嗓子。“宫里的差事,大家都知道了。
”“三个月,一百件上等青瓷,是贡品。”“办好了,裴家窑能再活十年。办不好,
咱们都得另寻生路。”祠堂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我低着头,手指在袖子里轻轻捻着。
坐在我对面,窑厂的老师傅,我亡夫的亲叔叔裴松,开了口。他嗓门洪亮,
带着一股子烟火气。“大伯,这事儿您放心。”“还是按老规矩,用‘雨过天青’的老釉方。
”“我带着徒弟们烧,保管万无一失。”一群老师傅立刻点头附和。“没错,老方子最稳妥。
”“贡品,可不敢瞎来。”我听着,心里有点冷。裴家窑就是被这些“老规矩”拖垮的。
“雨过天青”是好,可京城里但凡是个大户,谁家没几件。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会稀罕这个?我站了起来。整个祠堂的目光,刷一下全扎在我身上。有惊讶,有不屑,
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玩味。我没理会那些眼神,径直走到祠堂中央的方桌前。从袖子里,
我拿出几张写满了字的纸。“大伯,各位叔伯。”我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这是我琢磨出来的新釉方。”“烧出来的颜色,我叫它‘天水碧’。
”“色泽比‘雨过天青’更润,更亮,也更难得。”我把纸放在桌上,推过去。没有人动。
裴松眯着眼看我,眼神像淬了冰。“裴砚。”他连名带姓地叫我,一点不客气。
“这里是裴家祠堂,是男人们议事的地方。”“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后院待着,
跑这儿来掺和什么?”“还新釉方?你懂什么叫烧窑吗?
”他身后的徒弟们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我没看他,只是看着族长。“大伯,
夫君把窑厂交给我,我总得知会一声。”“这是我分内的事。”族长皱着眉,没说话,
像是在掂量。裴松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几步走到我面前,抓起桌上的釉方。
看都没看,两下就撕了个粉碎。纸屑像雪花一样,飘飘扬扬落在我脚边。“妖里妖气!
”裴松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了。“裴家的窑,几百年了,
烧的都是堂堂正正的青瓷!”“你弄个什么‘天水碧’,想把祖宗的脸都丢尽吗?
”“我告诉你,只要我裴松还在,裴家窑就别想烧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
”青竹气得脸都白了,想上前理论,被我伸手拦住。我看着满地的碎纸,心里那点火苗,
反而被这盆冷水浇得更旺了。我笑了笑,很轻。“叔叔说的是。”“是裴砚唐突了。”说完,
我弯腰,一片一片,把那些碎纸捡起来。捡得很慢,很仔细。捡完了,
我把一捧碎纸拢在手心,对着裴松和所有人,福了福身子。“既然叔叔这么有把握,
那这批贡瓷,就全权交给您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确实不懂。”“就不在这儿碍眼了。
”我转身就走,没再看任何人一眼。走出祠堂,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疼。青竹扶着我,
小声说:“少夫人,他们太过分了!”我捏着手心里的碎纸,纸的棱角硌得我手心生疼。
“过分吗?”“这才刚开始呢。”我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新旧釉方的争执。
这是裴松在告诉我,这个家,这个窑厂,轮不到我一个外姓的寡妇做主。
他们想把我从这个泥饭碗里,像根钉子一样,拔出去。可他们不知道。我这根钉子,
早就锈死在里面了。想拔,得连着肉一起撕下来。2.叔公的“规矩”回到我住的小院,
我把那些碎纸片,一张张拼好。用米糊粘在另一张纸上。上面的字迹,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晚,
改了上百次才定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我自己的骨血。青竹在一旁磨墨,气还没消。
“少夫人,咱们就这么算了?”“这方子,
可是您费了多少心血……”我把最后一片碎纸粘好,吹了吹。“不算了,能怎么办?
”“去祠堂跟他们吵?说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我看着她,摇了摇头。“青竹,
永远别跟一群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讲道理。”“没用。”他们不是不懂,是不想懂。
我一个年轻寡,手里攥着裴家最重要的产业。这本身就是原罪。裴松他们要的,
不是烧出多好的瓷器。他们要的是把我赶走,重新把窑厂的控制权拿回裴家男人手里。
青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我们怎么办?真让他们用老方子?
”“那批贡瓷要是出了岔子,宫里怪罪下来……”“让他们烧。”我打断她,
“烧得越热闹越好。”我把粘好的釉方收进一个木盒里,锁好。“这几天,
咱们就待在院子里,哪儿也不去。”“看看书,绣绣花,安分守己。”“是。
”青竹虽然不解,但还是应下了。接下来的日子,我真的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窑厂那边,
热火朝天。裴松当了总把头,跟个将军似的,整天在窑厂里吆五喝六。那些老师傅和徒弟们,
一个个趾高气扬。路过我院子门口,都恨不得把头仰到天上去。他们私下里的话,
零零碎碎也传到我耳朵里。“那个寡妇,总算老实了。”“就是,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女人家家的,就该在后院待着,窑厂是男人待的地方。”“等这批贡瓷烧好了,
看松叔怎么收拾她!”我听了,只是一笑置之。青竹却每天都气得够呛。这天,
她从外面回来,眼圈都红了。“少夫人,他们……他们把您之前在小库房里存的那些矿料,
全都给扔了!”我正在看账本,闻言,笔尖一顿。那些矿料,是我托人从很远的地方买来的,
专门用来配“天水碧”的。花了不少银子。“扔哪儿了?”我问。
“就……就扔在后山的垃圾堆里了。”青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放下笔,站起身。“走,
去看看。”到了后山,果然,那些我精心挑选的矿石,混在一堆碎瓷片和炉灰里。
上面还被人踩了好几脚。几个在附近干活的年轻徒弟,看见我,挤眉弄眼地笑。那笑意里,
满是轻蔑和挑衅。我没说话。蹲下身,把那些还能用的矿石,一块一块捡起来。石头很脏,
沾满了灰。我不在乎,用袖子擦了擦,放进青竹提的篮子里。那些徒弟的笑声更大了。“哟,
这不是少夫人吗?怎么亲自来捡垃圾了?”“这些破石头,咱们窑里可不用。”“就是,
咱们用的是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我捡完最后一块,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我看着那个笑得最欢的,裴松的大徒弟,张山。“张山,你跟你师傅学了几年了?
”他没想到我会开口,愣了一下,随即挺起胸膛。“五年了!怎么了?”“五年了啊。
”我点点头,“火候应该看得不错了吧?”他一脸得意:“那是自然。”“那你说说,
烧‘雨过天青’,用松柴还是用炭,火候有什么讲究?”张山卡壳了。他憋了半天,
脸都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烧窑的都知道,松柴火旺,升温快,但烟大;炭火稳,
温度匀,但升温慢。两种燃料对釉色的影响,天差地别。这是基本功。他竟然不知道。
我笑了。“五年了,连柴都分不清。”“怪不得,你们眼里,这些也只是些破石头。
”“你们的规矩,就是把好东西当垃圾扔掉吗?”我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张山的脸,红得像猪肝。“你……你胡说!我……”“行了。”我懒得再跟他废话。
“告诉裴松叔,就说我说的。”“祖宗传下来的,不只有方子,还有眼睛。
”“眼睛要是瞎了,再好的方子,也烧不出人样来。”说完,我提着篮子,带着青竹,
转身就走。身后,那些嘲笑声,都消失了。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他们用他们的“规矩”来排挤我。那我就用我的方式,告诉他们。谁的规矩,才真正管用。
3.被倒掉的釉水扔矿料的事,像一块石头投进水里,起了点涟漪,然后就没了。
裴松没来找我。想必是张山没敢把我的原话传回去。窑厂依旧热火朝天,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把捡回来的矿料清洗干净,晾在院子里的石板上。白天,
我依旧看账本,理清窑厂这几年的烂账。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
我才开始在自己院里的小磨盘上,研磨那些矿料。石磨转动的声音很轻,像夜里的虫鸣。
青竹陪着我,帮我掌灯。她看我手臂都磨红了,心疼地说:“少夫人,歇会儿吧。
”我摇摇头,继续手里的活。“天水碧”的釉方,最关键的一步,就是配料。
每一种矿料的比例,粉末的粗细,都差不得分毫。我信不过别人,只能自己来。
我心里憋着一股劲。你们不是看不起我吗?不是觉得我一个女人什么都不懂吗?行。
那我就做给你们看。一连好几个晚上,我都在为配釉做准备。这天夜里,
我终于把所有矿料都按比例磨好了粉。我找出一个干净的釉盆,准备兑水调配。就在这时,
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和青竹对视一眼,立刻紧张起来。我示意青竹吹了灯。
院子里瞬间暗了下来。我们屏住呼吸,躲在窗后,借着月光往外看。只见一个黑影,
鬼鬼祟祟地翻墙进了院子。动作很熟练。他径直走到我晾晒矿料的石板前,看了看,
发现是空的。然后又摸到我放着磨盘和釉盆的廊下。月光照亮了他的脸。是张山。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徒弟。“大哥,东西呢?”一个小徒弟问。张山压低声音,
恶狠狠地说:“肯定被那娘们收起来了。”“找!给我仔细找!”三个人就在我的院子里,
像老鼠一样翻箱倒柜。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些釉粉,就放在廊下的一个木箱里。果然,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箱子。张山打开箱盖,借着月光看了看里面的粉末。“就是这些!
”他冷笑一声。“妈的,还真让她给弄出来了。”“大哥,怎么办?要不……毁了?
”“毁了干嘛?”张山哼了一声,“师傅说了,先拿回去看看。
”“看看这寡妇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们抬起箱子,又悄无声息地翻墙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青竹才敢点亮灯。她急得快哭了。“少夫人!釉粉……釉粉被他们偷走了!
”“那是您好几个晚上的心血啊!”我看着空荡荡的廊下,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早该想到的。裴松那种人,怎么可能对我完全不设防。明着打压,
暗地里肯定也派人盯着我。“别急。”我拉着青竹坐下。“偷走就偷走吧。”“他们是小偷,
我们可不是。”青竹愣住了:“什么意思啊,少夫人?”我笑了。“意思就是,
他们以为自己偷走了宝贝。”“其实,他们拿走的,只是几斤没用的石头粉。
”“真正的宝贝,在这里。”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青竹还是不明白。我从床底下,
拖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木箱。打开来,里面也是满满一箱磨好的矿物粉末。
“这……”青竹惊讶地张大了嘴。“我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偷。”我说。“所以,
我准备了两份。”“一份,是故意放在外面给他们看的。”“那份里面,
我偷偷加了一味草木灰。”青竹瞪大了眼睛:“草木灰?”“对。”我点点头。
“草木灰加进去,烧出来的瓷器,釉面会开裂,颜色会发乌。”“到时候,就是一窑废品。
”青竹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又兴奋起来。“少夫人,您真是神了!”“这下,看他们怎么办!
”我摸了摸那箱真正的釉粉,眼神冷了下来。“怎么办?”“我等着看他们开窑那天的笑话。
”“偷我的东西,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第二天,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但窑厂那边,明显不一样了。张山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轻蔑。
多了一丝幸灾乐祸和看傻子似的怜悯。裴松在窑厂里,走路都带风。他大概以为,
拿到了我的釉方,就拿到了我的命脉。他甚至开始在人前人后,
宣扬他自己也在“改良”釉方。说要给宫里一个惊喜。所有人都把他当神一样捧着。
我冷眼旁观。我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等他们把那盆被我动了手脚的釉水,
亲手送进窑里。4.后山那座废窑裴松拿到“假釉方”,如获至宝。
他把自己关在配釉的屋子里,整整两天没出来。出来的时候,眼眶发黑,但精神亢奋。
他宣布,他已经“吃透”了我的方子,并且“青出于蓝”,改良出了更好的。
窑厂里一片欢呼。所有人都说松叔是神人,是裴家窑的救星。我听说了,只是觉得好笑。
一个连柴都分不清的徒弟,一个只知道守旧的师傅。他们能吃透什么?他们只会把一手好牌,
打得稀烂。我不能再在院子里待着了。他们已经把目光盯死在我身上。我需要一个更隐蔽,
更安全的地方,来做我自己的事。我盯上了后山那座废弃的蛋形窑。那座窑,
听说是爷爷辈留下来的,很多年没用了。窑身长满了青苔,窑门都被藤蔓封死了。
在所有人眼里,那就是一堆破砖烂瓦。但在我眼里,它是个宝。蛋形窑虽小,但升温快,
保温好,适合烧制高质量的精细瓷器。比现在窑厂里那座傻大黑粗的龙窑,强多了。我决定,
修复它。自己烧一窑“天水碧”出来。这是个大工程,我一个人肯定不行。我需要一个帮手。
一个信得过,又肯出力的人。我想到了一个人,阿牛。阿牛是窑厂里新来的学徒,
不到二十岁。人有点闷,不爱说话,但干活很扎实。他不是裴家族人,无亲无故,
是被招进来干杂活的。所以,他没被那些老师傅的“规矩”洗脑。我见过他几次,
每次他看我的眼神,没有轻蔑,只有一点点好奇和敬畏。那天,我把他叫到我院子里。
我没绕圈子,直接开了口。“阿牛,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成了,我给你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够他干大半年的活了。阿牛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有些警惕。“少夫人,
您要我做什么?”“如果是……对不起窑厂的事,我不干。”他很老实。我笑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修好后山那座废窑。”“我想自己烧点东西。
”阿牛愣住了。“那座窑?早就塌了一半了,修不好的。”“修不修得好,我说了算。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只管告诉我,你干不干。”阿牛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他可能觉得我疯了。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干!”他是为了那五两银子。我不在乎。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从那天起,我和阿牛就开始了秘密行动。白天,
我们各自装作无事。一到晚上,我们就溜到后山。我负责设计,画出修复图纸。哪里要加固,
哪里要重砌,烟道要怎么改,我都标得清清楚楚。阿牛一开始还怀疑,但看了我的图纸,
眼睛都直了。他虽然不懂设计,但他看得出来,这些改动很高明。他的怀疑,
慢慢变成了钦佩。他负责动手。和泥,砌砖,抹缝。他力气大,手也巧,干活又快又好。
我们两个人,一个动脑,一个动手,配合得天衣无缝。那段时间很辛苦。晚上干活,
白天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我和阿牛都瘦了一圈。但是,看着那座废窑,
在我们手里一点点恢复生机,心里就像有火在烧。很热,很亮。半个月后,废窑修好了。
它看起来还是那么破旧,但内里,已经脱胎换骨。我站在新修好的窑前,心里满是成就感。
这是我的窑。是我反击的阵地。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阵喧哗。我和阿牛心里一惊,
赶紧躲在树后。只见一队人马,打着灯笼,朝山上走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体面的太监。
他身后,跟着裴松和窑厂的几个管事。看那架势,像是宫里来人了。
5.宫里来的崔公公来的人,是宫里的崔公公。专门负责皇上御用器物采办的内官。
这次的贡瓷,就是他经手。他来,是突击检查。裴松大概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一脸的措手不及。但很快,他就堆起了满脸的谄笑。“哎哟,崔公公,
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小的们好去山下迎您啊。”崔公公皮笑肉不笑。
“咱家要是提前知会,还能看到真东西吗?”他声音尖细,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
裴松的笑僵在脸上。“公公说的是,说的是。”“您里面请,窑厂里正忙着呢。
”一行人往窑厂走去。我和阿牛在树后,大气都不敢出。等他们走远了,我才松了口气。
阿牛小声问:“少夫人,怎么办?”“宫里的人都来了,
要是让他们发现我们在修私窑……”“不会的。”我摇头。“他们看不上这堆破烂。
”“我们继续干我们的。”我的心里,却不像嘴上说的那么平静。崔公公的到来,是个变数。
他既是压力,也是机会。如果能让他看到“天水碧”,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可怎么才能让他看到?我陷入了沉思。那边,裴松领着崔公公,在窑厂里转了一圈。
他把自己那套“改良”过的釉方,吹得天花乱坠。“公公您瞧,这釉色,
是不是比以前的更亮了?”“等烧出来,保管是上等的宝贝。”崔公公捏起一点釉料,
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用手指捻了捻。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是淡淡地问:“裴家那个年轻的当家呢?”“裴舟的媳妇,叫裴砚的那个。
”裴松心里咯噔一下。“回公公,她在后院呢。”“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
就不让她出来碍眼了。”崔公公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吗?”“咱家可听说,
这位少夫人,对瓷器很有见地。”“她之前提的那个新方子,你没用?
”裴松的冷汗都下来了。他没想到,我在祠堂说的话,竟然传到了宫里。
他连忙解释:“公公,您是不知道。”“那丫头片子,年轻不懂事,瞎胡闹呢。
”“她的方子,邪门的很,会毁了裴家的百年招牌。”“小的不敢用,不敢用啊。
”崔公公哼了一声,没再追问。他把手里的釉料拍干净,说:“行了,咱家知道了。
”“你们继续吧。”“记住,离交货还有两个月。”“要是出了岔子,你们裴家上下,
都担待不起。”说完,他就带着人走了。裴松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到门口。一转身,
脸色就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崔公公会特意问起我。这让他感到了威胁。
一种被我这个寡妇压了一头的威胁。他回到窑厂,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开了个会。
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能猜到。无非就是加紧赶工,一定要把贡瓷烧好。
还要提防我这个“内鬼”。从那天起,窑厂的戒备,森严了一倍。我住的院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