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一道清蒸鲈鱼，小姑子立马抢过菜单，“嫂子，不用点了，菜够了。”我没理她，

又点了一道佛跳墙。她瞬间炸毛，直接拿起菜单朝我头上砸过来，“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抄起手边的盘子就砸了回去。小姑子捂着头怒吼：“你敢打我？行，你等着，

看我让我妈怎么治你！”我冷笑一声：“好啊，正好也让你们见识一下，

我跆拳道黑带的厉害。”01尖锐的叫声刺破了包厢里伪装出来的和气。李薇捂着额头，

指尖沾上了一点油腻的菜汁，她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发出一声更凄厉的尖叫。“啊！

我的头！你这个疯女人！”瓷盘在我脚边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一记耳光，

扇在在场每个人的脸上。包厢的门被服务员闻声推开一条缝，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婆婆周琴终于反应过来，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她绕过餐桌，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

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程怡！你有没有规矩！第一天进我们李家的门，

就敢动手打小姑子？”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充满了刻薄的指责。我安静地看着她，

细边眼镜后的目光没有温度。公公**皱紧了眉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眼神里满是不赞同。“小怡，快，快给薇薇道个歉。”我的丈夫李浩，

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快步走到我身边，抓住我的胳膊，

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恳求和慌乱。“薇薇她还小，

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缓缓转过头，视线从他紧抓着我的手上，

慢慢移到他焦急的脸上。我的内心一片冰冷，像被十二月的寒风反复吹刮。

“她拿菜单砸我头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砸进死寂的空气里。李浩的脸色瞬间僵住，眼神躲闪。

“我……我没反应过来……”“呵。”我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充满了讽刺。

得到亲妈和亲哥双重保护的李薇，胆气又壮了起来。她捂着并不严重的额头，

从婆婆身后探出脑袋，脸上满是怨毒。“你一个外姓人，花着我哥的钱，吃着我们家的饭，

还敢在我家动手？谁给你的胆子！”这句话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我心里最隐秘的痛处。

我缓缓抽出被李浩钳制的手臂，目光直视李薇，那眼神让她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脖子。“第一，

这顿饭是我们结婚的回门宴，AA制。”“第二，谁先动手，我打谁，天经地义。

”我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那份不容辩驳的强势，让整个包厢的温度骤降。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反了……反了天了！我们李家娶的不是祖宗！李浩，这婚我看也别结了！”听到这话，

我竟然感到了解脱。我平静地拿起椅背上的背包，挎在肩上。“好啊。”我转身，

没有丝毫留恋。“这饭，不吃了。”“婚礼的事，我看也确实需要冷静一下。

”我的每一个动作都从容不迫，仿佛只是在结束一场无关紧要的应酬。这副决绝的姿态，

彻底击溃了李浩最后的心理防线。他彻底慌了，一个箭步冲上来，从身后死死抱住我。

“小怡！别！别冲动！”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上，

却让我感到一阵恶心。“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别闹成这样，给我个面子，行不行？

”我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看着前方紧闭的包厢门。面子？当他妹妹用菜单砸我的时候，

他怎么没想过我的面子。当他妈指着我鼻子骂的时候，他怎么没想过我的面子。现在，

他却来跟我讨要面子。真是可笑至极。

02李浩几乎是把我半拖半拽地拉到了包厢外的走廊上。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

吸收了所有的声音，只有我们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小怡，我求你了，

算我错了，行不行？”他放开我，转到我面前，一张还算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卑微和恳求。

“我代我妈和我妹，跟你道歉。薇薇她就是那个脾气，从小被我们全家惯坏了，

你别往心里去。”我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波澜。“被惯坏，

就可以拿菜单砸她嫂子的头？”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剖开了他所有虚伪的借口。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往前走了一步，与他的距离更近，压迫感十足。“李浩，我问你，如果今天是我先动手，

是我拿菜单砸了李薇的头，你会让我给她道歉吗？”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避开了我的目光。“小怡，这……这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追问，

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彻底语塞，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底翻涌的失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平静地陈述事实。“从我们谈恋爱开始，

李薇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冷嘲热讽，阴阳怪气，我都忍了。我以为结了婚，她会收敛。

但我没想到，她直接动手了。”我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李浩，动手，

是我的底线。”“今天这件事，必须李薇给我道歉。否则，婚礼取消。”我说得斩钉截铁，

没有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李浩的脸上立刻显出为难的神色，眉头紧紧地拧成一个疙瘩。

“小怡，非要这样吗？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我打断他，

“她拿我当一家人了吗？你妈拿我当一家人了吗？”正在这时，包厢的门没有关严，

里面传来了婆婆刻意压低却依旧尖酸的咒骂。“什么东西！还没过门就这么嚣张！

真以为我们李浩离了她不行吗？一个没教养的泼妇！”李薇附和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就是！

妈，你看她把我打的，都破皮了！哥也真是的，被她迷昏了头！”那些话，像淬了毒的冰针，

一根根扎进我的耳朵里，扎进我的心里。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清楚地听着她们母女俩的每一句辱骂。心中那一点点因为李浩刚刚的道歉而升起的微弱温度，

在这一刻，彻底熄灭，化为冰冷的灰烬。我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原来，

我一直努力想要融入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原来，我满心期待的婚姻，在他们眼中，

不过是一场可以随意估价的买卖。我缓缓抬起头，看向身边面色尴尬，手足无措的丈夫。

这一刻，我对他，再也没有任何期待了。03李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尴尬地看了我一眼，硬着头皮推开包厢门。“妈，薇薇，你们少说两句！”他一进去，

就像是捅了马蜂窝。“我说错了吗？你看看她那副样子！你还帮着她说话，

你胳膊肘往哪儿拐！”婆婆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李薇也哭哭啼啼地指责：“哥，

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里面乱成一团，像一出蹩脚的闹剧。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角，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眼神各异。有愤怒，有怨恨，有惊疑。我没有理会他们，

径直走到餐桌旁，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按下了播放键。“……一个没教养的泼妇！

”“……就是！妈，你看她把我打的，都破皮了！哥也真是的，被她迷昏了头！

”婆婆和李薇清晰的对话，在安静的包厢里循环播放，每一个字都像响亮的耳光。

李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婆婆周琴更是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

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我关掉录音，平静地将手机放回口袋。“要么，

李薇现在给我道歉。”我抬起眼，目光逐一扫过他们每一个人。“要么，我把这段录音，

连同刚才李薇拿菜单砸我的前因后果，一起发到我们两家的亲戚群，

还有我和李浩的共同朋友圈里。”我顿了顿，补充道。“让所有亲朋好友都来评评理，

看看究竟是谁没教养，谁是泼妇。”我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力量。

李薇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求助似的看向她妈妈。婆婆的嘴唇哆嗦着，想骂人，

却又顾忌着那份录音，一张脸憋成了酱紫色。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公**，

终于重重地将茶杯顿在桌上。“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他威严的目光扫向李薇，

沉声喝道：“薇薇！给你嫂子道歉！”李薇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满脸的委屈和不甘。

“爸！”“道歉！”**的语气不容反驳。李薇咬着嘴唇，死死地瞪着我，

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充满了怨毒和不情愿。

我看着她，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没听见。”“你！”李薇气得差点跳起来。

我没有理会她的愤怒，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提出我的要求。“站起来。

”“九十度鞠躬。”“大声点，说‘嫂子，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你不要太过分！

”婆婆尖叫起来。我没有看她，目光始终锁定在李薇身上，那眼神像一把手术刀，

冷静而锐利。“是我过分，还是你的女儿动手打人更过分？”“道歉，或者，

我立刻就发朋友圈。”我再次拿出手机，作势要按下发送键。李浩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

拉着李薇的胳膊，“薇薇，快，快道歉啊！你想把事情闹得所有人都知道吗？

”在所有人的逼视下，在我的手机屏幕前，李薇终于屈服了。她屈辱地站起身，

身体僵硬地弯下九十度，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那句话。“嫂子！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那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无尽的恨意。我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维持不住姿势，

才淡淡地说了一句。“算了。”然后，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

没人看到，在我垂下眼帘的那一刻，眼中闪过的，是彻骨的寒意。04那顿饭的后半场，

吃得如同嚼蜡。餐桌上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碗筷偶尔碰撞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李薇低着头，红着眼睛，一句话不说。婆婆板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她几百万。

公公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时不时地看我一眼。李浩坐在我身边，如坐针毡，

几次三番想开口说点什么，但看到我冷若冰霜的侧脸，又都咽了回去。回家的路上，

车里的气氛依旧压抑。李浩握着方向盘，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小怡，今天……今天的事，

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好吗？”他的声音里带着讨好。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的霓虹灯在我的镜片上划过一道道流光。“过去？

”我轻声重复着这个词，然后转过头，看着他。“李浩，你觉得，这就过去了吗？

”他被我看得有些心虚，“那……那不然呢？”“这事没完。”我平静地说。

我的语气让李浩的心提了起来，他紧张地问：“你还想怎么样？薇薇已经道歉了。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我冷冷地回了一句。我深吸一口气，

知道现在不是追究尊严的时候，是时候谈点实际的了。“我记得，我们婚房的首付，

我家出了一半，五十万。”李浩一愣，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啊，怎么了？”“房产证上，是不是只写了你一个人的名字？”我继续问。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是……是只写了我的名字。但是小怡，

这个我们婚前不是说好了吗？你当时也同意的。”“我当时同意，

是因为我以为我会嫁给一个能保护我、尊重我的丈夫，会进入一个能接纳我、善待我的家庭。

”我一字一顿，说得异常清晰。“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发现，我错了。这个家，这个人，

给不了我任何安全感。”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李浩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我不再看他，

只是平静地提出我的要求。“明天，去房管局，把我的名字加上去。”“什么？

”李浩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他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他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加你的名字？小怡，你现在提这个干什么？”“我说过了，

我没有安全感。”“可是……可是我爸妈那边……”他面露难色，“他们会不高兴的。

他们会觉得你……”“觉得我图你们家财产？”我替他说出了那句他不敢说出口的话。

他沉默了，但他的表情已经默认了我的说法。我的心，一寸寸地往下沉。原来，在他心里，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疲惫。我不想再跟他争辩，也不想再听任何借口。

我直接摊牌。“李浩，我只给你一个选择。”“明天去办手续，加上我的名字，

婚礼照常举行。”“或者，婚礼取消，你家把那五十万首付，一分不少地退给我。

”“你自己选。”我说完，便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不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05李浩果然把我的话带回了家。结果可想而知。第二天下午，

我接到了婆婆周琴打来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她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程怡啊，

我真是小看你了。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算计我们家的财产了？你这心机可真够深的啊。

”我拿着手机，走到阳台，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外面阳光正好，我的心却像是被浸在冰水里。

“阿姨，那套房子，首付是我爸妈一辈子的血汗钱。不加我的名字，

就等于白白送给你们李家当扶贫款。”我的声音平静无波。“我爸妈还没那么傻，

我也不是开慈善堂的。”“你！”周琴被我一番话噎得半死，立刻在电话那头撒起泼来。

“你个小**！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李浩哪里配不上你？你就是个拜金女！

看我们家条件好才贴上来的！”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像是要把积攒了一辈子的恶毒都倾泻出来。我没有跟她对骂，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她骂累了，

喘着粗气的时候，我才冷静地开口。“说完了吗？”电话那头一滞。“我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之内，如果不去房管局办好加名手续，我就直接去申请异议登记，

冻结这套房产的全部交易。”“到时候，房子卖不掉，也抵押不了。我看看到底谁更麻烦。

”说完，我没等她再开口，直接挂断了电话。世界瞬间清净了。我站在阳台上，风吹过，

带来凉意。我以为我的心会痛，会愤怒，但奇怪的是，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李浩发来的微信。“程怡，

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你太咄咄逼人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爸妈的感受？

他们是我父母，你就不能尊重一下他们吗？”一连串的指责，像一把把钝刀，

割在早已麻木的神经上。我看着那几行字，看了很久很久。心，在这一刻，彻底冷了，死了。

我终于明白，他永远不会站在我这边。在他的世界里，父母永远是第一位，

妹妹是需要无限纵容的，而我这个妻子，

只是一个需要懂事、需要退让、需要牺牲的“外人”。我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下回复。

“分手。”然后，发送。做完这一切，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胸口的那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