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的我，能看见别人笑容下的恶意。新合租的公寓里，徐哥热情似火，李哲温文尔雅，

王猛沉默老实。但在我的“眼”里——徐哥脸上浮现“羔羊”的标签，

李哲的镜片里我成了提线木偶，王猛眼中涌出针扎般的暴力寒意。冰箱里藏着带血的毛巾，

深夜门口有掐脖的幻影，墙皮后是密密麻麻的“救命”刻痕。他们笑着对我说：“欢迎加入。

”而我知道，这不是合租，是猎场。当清除计划启动，我捏着手机录音，

望向这三个“好室友”——这次，轮到猎人手抖了。1我叫林默，社恐晚期。

但我有个秘密——我能看见别人藏在笑容底下的恶意。他们以为我低着头不说话，

是因为我怂。其实我只是懒得拆穿。推开门牌号307的房门那刻，一股霉味儿糊了我满脸。

“林默是吧？欢迎欢迎！以后这就是你家了！”徐哥笑得像春风。但他那张堆笑的脸，

在我眼前滋滋啦啦闪了几下。像坏掉的电视信号。下一秒，

底下浮出一块锈迹斑斑的机械表盘。指针“咔哒”一声，精准指向两个字：“羔羊”。

我眨了眨眼，画面消失。他还是那副和善模样。可我后背的冷汗已经渗出来了。

“这位是李哲，白领精英。”徐哥指向旁边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李哲推了推眼镜，

嘴角一弯：“你好。”又是画面——我“看见”自己在他镜片里扭曲变形，

四肢被看不见的线提着，像个木偶。他脑子里响起个清晰的声音：“新玩具到了。

不知道能玩多久？”我喉咙发紧。“那是王猛，不太爱说话，但人实在。

”徐哥指向客厅角落。浑身肌肉的男人看过来，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虽然没画面，

但一股带着暴力的寒意，像针一样扎进我皮肤。我死死攥住行李箱把手，指甲掐进掌心。

这不是合租。这是狼窝。徐哥帮我放好箱子，絮絮叨叨说着规矩。我一个字没听进去。

我渴得要命，嘴唇干得起皮，只想找杯水。拉开冰箱门，一股腥臭味冲了出来。

冷藏层最上层，躺着一块湿漉漉的白毛巾。上面沾满暗红色的污渍，黏糊糊的，

像没擦干净的血。我手一抖，冰箱门“哐当”一声撞上。“怎么了？

”李哲的声音突然贴着我后颈响起。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我僵硬地转身。他正凑近冰箱，

看见毛巾的瞬间，笑了。“哦，中午吃的牛排，汁水弄到手上了，随便擦了擦。”他说话时，

我“看见”他拿起那块毛巾，在生肉上反复擦拭。暗红的汁液浸透棉布。

他脑子里还在想：“就喜欢看他害怕的样子。”我猛地后退，后背撞在冰箱上。

“牛、牛排汁？”声音抖得不像话。“不然呢？”李哲笑容不变，

镜片后的眼睛却冷得像冰锥子，“你以为是什么？”徐哥闻声赶来：“哎呀，

李哲你就是不注意！吓到新室友了！”他脸上挂着歉意的笑。

但我“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打量——像屠夫在检查刚送来的肉。“小林别怕，

回头我说他！”徐哥拍拍我的肩。我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没事……是我太敏感了。

”我能感觉到三道目光黏在我身上。像三只狼，围着刚掉进陷阱的羊。深夜，我蜷在床上。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一步一步，停在我门前。画面如冰水浇下——一只青筋暴起的手，

正隔着门板，慢慢掐向我的脖子。门缝下的光线被阴影挡住，那里站着个人，一动不动，

连呼吸都听不见。不知多久，阴影消失，脚步声远去。我瘫在床上，冷汗浸透睡衣。

窗外天色，正一点点泛白。一夜没睡。2天亮后，我拉开房门。王猛正好从卫生间出来，

眼神空洞。我拦住他，嗓子发紧：“昨晚……为什么站我门口？”话音刚落，

我就“看见”徐哥正从房里出来，脸上已挂好和稀泥的假笑。手立刻伸进口袋，按下录音键。

“怎么了这是？”徐哥果然准时出现，“小林，没睡好吧？”我没理他，

盯着王猛：“回答我。”王猛喉结动了动，看向徐哥。“哎呀，起夜嘛！”徐哥拍拍他肩膀，

“王猛脑子直，走错了。房子隔音差，有点动静正常。”说这话时，

我清楚“看见”他脑中的念头：“麻烦。得让他尽快适应规矩。”“站半天也叫走错？

”我看着徐哥。他笑容淡了：“林默，合租要互相体谅。小事别上纲上线。

”口袋里的手机静默录音。我知道问不出了。“知道了。”我低头，装作被说服，

从他们身边走过。背后，徐哥对王猛低声说：“……以后注意点。”那声音没责备，

只有提醒。像提醒工具别弄出太大动静。上午，我想洗脸清醒。推开卫生间门，我愣住了。

洗手台和地上全是积水，我的牙刷泡在脏水里。墙上那条粉色毛巾不见了。闭眼，

集中精神——几段破碎画面闪过：李哲嘴角带笑，把我的毛巾扔进垃圾桶。王猛拧开水龙头，

任由水漫了一地。恶意像冰冷的黏液，粘在每帧画面上。我弯腰捡起牙刷，关紧水龙头，

用袖子擦干台面。走出卫生间时，李哲坐在沙发上看书，头也不抬：“公用区域，注意整洁。

给别人添麻烦可不好。”恶人先告状。火气冲上来，但我同时“看见”画面——如果争辩，

他会用缜密的逻辑驳倒我，给我扣上“邋遢敏感”的帽子。深吸一口气，把话咽回去。

“下次注意。”李哲抬眼看了看我，似乎意外我的顺从。他推了推眼镜，没再说话。

憋屈感像棉花堵在喉咙里。下午，我反锁在房间里。必须做点什么。趴在地上检查床底，

灰尘呛人。柜子后、窗帘后、墙角……像老鼠在缝隙里翻找。在衣柜和墙壁的窄缝里，

指尖碰到一小片粗糙的东西。抠出来。是一小片撕碎的纸，边缘不齐，

上面只有一个字——“逃”。发抖的笔迹，每一笔都像在挣扎。认出这字的瞬间，

海啸般的绝望画面淹没了我：——无尽的黑暗。——压抑的呜咽。

——被无数眼睛从缝隙窥视的惊悚。——墙角蜷缩的身影，瘦得只剩骨头。

冰冷的绝望攥紧心脏。前任租客……经历了什么？还活着吗？纸片在掌心发烫，像烧红的炭。

咚咚。敲门声响起。李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关心”：“林默，在吗？

有点事。”迅速把纸片塞进袜子，深吸一口气，开门。李哲靠在门框上，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手术刀，刮过我的脸。“看你脸色不好，昨晚没睡好？

”清晰画面袭来——他接下来要对“王猛夜站”做“心理分析”。我没接话。“其实我懂。

”他自顾自说下去，语气“体贴”，“刚来新环境，缺乏安全感，容易胡思乱想。

特别是……像你这样内向敏感的人。”顿了顿，观察我的反应。

脑子里闪过一行字：“开始自我怀疑了吧？”“王猛那个人，头脑简单。

你过度解读他的行为，本质是你心理防御机制把内部不安，

投射到外部环境……”他的话像细针，想把我钉在“疯子”标签上。紧紧攥拳，

指甲陷进肉里。靠着提前“看见”的恶意，勉强保持平静。“……说白了，就是你太脆弱。

”他最后下结论，嘴角带丝嘲讽。就在这时，

另一个画面猛地**来——我“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端着一杯水。下一秒，

就要“不小心”泼向我的笔记本电脑！本能想躲。但电光石火间，我停住了。

我“看见”更远的画面——如果躲开，他会假装没事，找更隐蔽的方式报复。

但如果用身体挡住……猛地侧身，挡在书桌前。“哗啦——”凉水大半泼在后背和手臂上，

一些溅到键盘。“哎呀！”李哲故作惊讶，“不好意思，手滑了。”回头看他。

眼中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脑子里“测试反应，结果合格”的念头，清清楚楚。“李哲！

”徐哥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罕见严厉，“怎么回事？”李哲脸上得意瞬间收起，

换上无辜：“徐哥，我不小心的。”徐哥走过来，看看湿透的我，又看看李哲，

皱眉：“说了多少次，公共区域注意点！弄坏别人东西要赔的！”他在对李哲说话，

目光却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低头，用袖子擦键盘，肩膀微抖，演足受气包。“行了，

都少说两句。”徐哥各打五十大板，对李哲摆摆手，“你回去。”李哲看我一眼，

眼神像说“算你走运”，转身走了。徐哥又对我叹气：“小林，你也别太……唉，

互相理解吧。”他也走了。关上门，背靠冰凉门板。湿衣服黏在身上，难受。

但心里却有一丝冷静。我用“受伤”，换来了徐哥对李哲一次短暂的、表面的压制。

这微妙的制衡，或许能利用。怒火和被逼到绝境的狠劲涌起。走到刚才被水泼湿的墙角。

那块墙皮因浸水，边缘已翘起。伸手，用力一抠。“咔嚓。”一大块墙皮掉下。墙壁后面，

不是砖石。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刻字。字迹扭曲深刻，

像用尽全身力气刻下去——“他们在看着。”“都是假的。”“逃不掉。”“下一个是谁？

”“救命……”“我好像……也快变成他们了……”密密麻麻的字，像无数冤魂的呐喊，

爬满整面墙。僵在原地，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这房子，就是吃人的魔窟。而我，

正是那个“下一个”。颤抖着手，剥落更多松动墙皮。更多字迹露出，

中间夹着几张叠得很小、已泛黄的纸。是日记残页。小心展开。“……他们在测试我的底线。

羞辱，孤立，恐惧……徐哥说，这是为了帮我‘打破旧我’……”“……李哲说，

我骨子里有和他们一样的‘恶’。我吐了他一口，

王猛差点打断我的肋骨……”“……我明白了。他们不是想逼走我，是想同化我。

让我变成另一个‘室友’……”“……逃跑计划失败。徐哥在笑，他说所有出口都是假的。

唯一生路不是逃离……是成为‘房东’……”成为……房东？四字像闪电劈开迷雾。

所以徐哥的位置，才是地狱核心？所谓“生路”，是要取代他？靠着墙滑坐下去，心脏狂跳。

原来，顺从是死路，反抗也是死路。唯一的活路，是征服。深夜。

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停在门外。那股带掐握冲动的恶意画面袭来。但这次，我没惊恐坐起。

甚至没翻身。静静躺着，根据画面，“看着”门外黑影。三秒后，

画面显示——他会因得不到预期恐惧反应，感到无趣，然后离开。果然，几秒后，

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3早餐时间。粥碗里倒映着三张虚伪的脸。李哲擦擦嘴，

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十句刻薄话——我“看见”了。

就在他清嗓子的瞬间，

我抬起头：“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说——”我学着他脑子里的第二句话：“‘你这种社恐，

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李哲脸上的笑冻住了。空气死寂。“李哲，”我轻声问，

“你害怕的时候，话会变多吗？”徐哥放下勺子，干笑两声：“小林今天气色不错啊，

都会开玩笑了。”我学他平时和稀泥的表情：“徐哥说得对，开开玩笑嘛。”李哲猛地起身，

椅子划出刺耳响声。他败了第一个回合。下午出门时，我“看见”门框下有根透明鱼线。

抬脚迈过。然后“不小心”把垃圾袋掉在门口，脏水溅了一地。“哎呀，手滑了。

”我模仿李哲昨天的语气。透过门缝，我看见他脸都青了。王猛正好出来，

我低声说：“李哲好像不满你今早没帮他说话。”王猛脚步一顿，拳头握紧了。厨房煮面时，

徐哥进来倒水：“小林，最近和李哲处得不愉快？”我知道他要说“要忍耐”。抢在他前面，

我露出崇拜的表情：“徐哥，还是你厉害。李哲好像只听你的。”他笑容深了些，

拍拍我肩膀：“慢慢来。”但他脑子里想的是：“李哲最近，是有点不安分。”傍晚阳台。

我提前端水过去时，听见李哲压低声音：“你早上哑巴了？”王猛闷声：“关我屁事。

”“吵什么呢？喝点水。”我笑着递水。王猛推开我的手：“滚开！”水洒了。我没生气，

看向李哲：“你看，他对谁火气都这么大。”说完转身离开。背后传来更压抑的沉默。

晚上回房，徐哥站在门口。脸上没了笑容，眼神冰冷。“你比小吴聪明。

”他压低声音：“但也更危险。”我看着他，没说话。4徐哥的警告像块冰，

直接贴在了我的脊梁骨上。悠闲的试探期，结束了。从这一刻开始，是刀刀见血的正面博弈。

第二天清晨。我在卫生间外，“看见”李哲正在里面整理头发。他脑子里反复演练的，

是如何用更复杂的逻辑陷阱，让我当众出丑。我安静地等在门口。他出来，看到我，

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脸上挂起那副虚伪的礼貌。“早。”他说。“早。”我回应，

然后在他侧身让我时，突然开口，

模仿他昨天“分析”我时的腔调：“你反复推眼镜这个动作，通常发生在你构思谎言，

或者感到不安时。是又在脑子里编什么新的‘逻辑网’了吗，李哲先生？

”他的动作僵在半空。我清楚“看见”他脑中的思绪卡了壳，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

他没说话，脸色难看地从我身边快步走过。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