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写了我的结局
作者:墨荒客
主角:林舟苏晚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12-20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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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苏晚是一位普通的年轻人,在墨荒客的小说《谁写了我的结局》中,他意外发现自己拥有了超能力。从此之后,他踏上了一段充满冒险和挑战的旅程,与邪恶势力斗争,保护世界的安全。这部短篇言情小说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震撼的故事世界,早上小区通知抢修水管,要晚上六点后才来水。一股荒谬的、令人窒息的感觉攫住了他。没有水,怎么溺亡?难道那个预言出错了?不,……。

章节预览

心脏是一块被攥紧、扭曲的海绵,每一次收缩都挤压出冰冷的恐惧。林舟背靠着冰凉的门板,

慢慢滑坐在地板上。玄关的阴影包裹着他,像一层提前披上的尸衣。屋子里很静,

静得能听见灰尘缓慢飘落的声音,以及他自己血液在耳膜里鼓噪的轰鸣。又来了。

那个“结局”文档。这一次,不是陌生人。白亮的电脑屏幕,像一块长方形的、冰冷的墓碑,

矗立在书房的书桌上。那两个字——苏晚,他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烫进他的脑髓里。苏晚。他的苏晚。笑起来眼睛像月牙,总在他在书房熬夜时,

悄悄放一杯温牛奶在他手边的苏晚。昨晚还窝在沙发里,头靠在他肩膀上,

絮絮叨叨说着出版社年会趣事的苏晚。溺亡。自家浴缸。今晚8点23分。

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钩扯着他的神经。胃里一阵翻搅,他猛地捂住嘴,干呕了几下,

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涌上喉咙。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书房,

怎么跌跌撞撞冲到客厅门口的。记忆有一段空白,被极致的恐惧硬生生挖走了。

他只记得那屏幕的光,惨白,没有温度,像死人的皮肤。他抬起颤抖的手,看着腕表。

下午4点17分。时间,像渗进沙子的水,正以一种残酷的冷静,一点点流逝。8点23分。

不到四个小时。“不……”一个破碎的音节从他齿缝间挤出来,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不能让她死。他必须做点什么。林舟猛地从地板上弹起来,

双腿因为长时间的僵硬而有些发麻。他冲回书房,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依然打开的文档,

仿佛那是一个具有生命的、邪恶的实体。他伸出手,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剧烈地颤抖着。

删除?对,删除它!把这该死的预言从世界上抹掉!他按下退格键。光标向后移动,

删掉了“秒”字,

然后是“2”“3”“分”“8”“点”“晚”“今”……他发疯似的按着,直到整个句子,

连同苏晚的名字,都消失在那片刺眼的白光里。文档空白了。他喘着粗气,盯着那片空白,

几秒钟后,像触电一样,猛地点击了“保存”,然后关闭了文档窗口。电脑桌面露了出来,

是他和苏晚在去年秋天拍的合影,背景是漫山遍野的红叶,她笑得一脸灿烂,靠在他怀里。

心脏稍微回落了一点,但那种冰冷的攥握感依然存在。删除文字,就能删除命运吗?

他不知道。前几次,那些陌生人的“结局”,他从未尝试过去修改。

他只是一个被动的、恐惧的读者,一个躲在暗处窥视死亡的懦夫。这一次,他不能再被动。

他冲出书房,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客厅里转圈。浴缸!对,浴缸!他冲进主卧的卫生间,

明亮的瓷砖,干净的淋浴区,以及那个洁白无瑕的独立浴缸。它静静地待在那里,

innocuous,甚至带着点家居的温馨。可此刻在林舟眼里,

它张开了无形的口器,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扑过去,伸手拧开水龙头。没有水。他忘了,

早上小区通知抢修水管,要晚上六点后才来水。一股荒谬的、令人窒息的感觉攫住了他。

没有水,怎么溺亡?难道那个预言出错了?不,不可能。前三次,一次不差。

那个死在下班路口车祸的男人,那个在公寓火灾中窒息的女人,

那个从图书馆楼梯上摔断脖子的学生……每一个细节,死亡方式、地点、时间,

都与文档描述吻合,分秒不差。这个“结局”,从不出错。那么,水会来的。

在8点23分之前,水一定会来。他盯着那干涸的浴缸,仿佛能看到未来几分钟后,

清水从龙头里哗哗流出,注满它,然后……然后他的苏晚……他猛地转身,逃离了卫生间。

不行,不能待在家里。必须带她离开这里,远离这个被死亡标记的地点。对,离开。

他抓起手机,手指哆嗦着找到苏晚的号码,拨了出去。“嘟……嘟……”等待音每响一下,

都像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脏上。快接啊,晚晚。“喂?老公?”电话终于通了,

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嘈杂的背景音,听起来有些遥远,“怎么了?我正准备开会呢。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林舟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眼眶一阵发热。

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但尾音还是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晚晚……你,你在哪儿?”“在公司啊,不是跟你说了下午有个重要的项目研讨会嘛。

”苏晚的声音有些疑惑,“你声音怎么了?怪怪的。”“没……没什么。”林舟深吸一口气,

“那个……会议很重要吗?能不能……能不能请假回来?”“现在?开什么玩笑!

”苏晚压低了声音,“老大正在上头讲话呢,项目组全员都在。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身体不舒服?”林舟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说他做了个噩梦?

说他预感不好?苏晚一向理性,绝不会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理由就抛下重要工作。

“我……我就是突然很想你。”这话说出来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不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苏晚带着笑意的嗔怪:“傻不傻你?我开完会就回去,

估计七点多到家。给你带楼下那家你最爱吃的糖炒栗子,好不好?

”糖炒栗子……她总是记得他所有细微的喜好。一股尖锐的疼痛刺穿了林舟的胸腔。

“别回家!”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晚晚,听我的,别回家!随便去哪里都好,

去找朋友,去逛街,去看电影……就是别回来!”“林舟!”苏晚的语气严肃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写作压力太大了?又遇到瓶颈了?我跟你说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们……”“不是压力!”林舟打断她,绝望像潮水般涌上,“你信我一次!就这一次!

晚上别回家!离浴缸远一点!任何有水的地方都别靠近!”“浴缸?水?

”苏晚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林舟,你……你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

低血糖了?还是……又梦游了?”“梦游”两个字像针一样扎了他一下。他无法否认,

那个“结局”文档,最大的嫌疑就是他自己在无意识状态下的“创作”。

可他为什么会“写”出苏晚的死亡?“跟我梦不梦游没关系!”他语无伦次,“你只要记住,

今晚,无论如何,不能回家!答应我!苏晚,答应我!”电话那头传来别人催促苏晚的声音,

她匆匆应了一声,然后对林舟说:“好了好了,我真得进去了。你别胡思乱想,

我开完会给你打电话。乖乖在家等我,记得吃点东西。”“苏晚!别挂!

你听我说……”“嘟……嘟……嘟……”忙音响起,像一声声丧钟。林舟无力地垂下手,

手机从汗湿的掌心滑落,掉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他失败了。她不信他。

她以为他又是写作压力下的胡言乱语。是啊,一个靠编故事为生的人,

突然说出这种荒诞不经的“预言”,谁会相信?连他自己,

在第一次看到“结局”文档成真时,都宁愿相信那是巧合,是幻觉,是自己疯了。

他瘫坐在沙发上,双手**头发里,用力拉扯着头皮,试图用疼痛来驱散那蚀骨的恐惧。

书房的门还开着,他能看到书桌的一角,那台电脑屏幕已经暗了下去,沉入一片死寂的黑。

但那几个字,苏晚的名字和死亡时间,已经像用滚烫的烙铁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时间,下午4点48分。他只剩下三个多小时。坐以待毙?不。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苏晚不回来,他就守住这个家,守住那个浴缸。

他倒要看看,没有她在,那个所谓的“结局”要如何上演。他站起身,再次走进主卧卫生间。

这一次,他冷静了许多,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开始仔细检查这个即将发生悲剧的现场。

浴缸是干净的,白瓷反射着顶灯的光。他伸出手,指尖划过冰凉的边缘,光滑,

没有一丝裂纹。旁边的置物架上,放着苏晚常用的沐浴液、洗发水,

还有几个造型可爱的浴盐球。一切都充满了生活气息,与死亡毫不相干。

他的目光落在浴缸底部那个银色的排水塞上。就是这个小东西,堵住水,

才能蓄满一池……他弯下腰,试图用手去抠那个塞子,但它嵌合得很紧。他转身冲到厨房,

翻箱倒柜,找到一把尖头钳子。回到卫生间,他蹲在浴缸边,用钳子撬动着排水塞的边缘。

金属刮擦着陶瓷,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他用了狠劲,额头青筋暴起。终于,

“啵”的一声轻响,排水塞被他整个撬了起来,脱离了排水口。他拿着那个橡胶塞子,

冰冷的,带着点灰尘。没有了它,浴缸就无法蓄水。无法蓄水,何来溺亡?

一丝微弱的、扭曲的希望,像黑暗中摇曳的烛火,在他心中升起。他破坏了“凶器”。

预言还能实现吗?他把排水塞紧紧攥在手心,橡胶的触感黏腻而陌生。他走到客厅,

找到自己的背包,将塞子狠狠塞进了背包最底层,拉上拉链。仿佛这样,

就能将那个可怕的结局一同封印。做完这一切,他稍微松了口气,但身体的紧绷感丝毫未减。

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像一头焦躁的囚笼里的野兽。目光扫过家里每一个熟悉的角落,

此刻都变得可疑而危险。他检查了所有的窗户,确认锁死。他甚至去厨房,

把燃气总阀门拧紧。任何可能导致意外的隐患,他都要排除。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

下午5点30分。小区通知的来水时间快到了。他坐在客厅正对着玄关的沙发上,

眼睛死死盯着大门,又时不时瞥向墙壁上的挂钟。秒针“嗒、嗒、嗒”地走着,

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跳上。5点45分。5点55分。6点整。忽然,

一阵沉闷的、来自墙壁管道深处的“嗡嗡”声响起,

随即是水管内部空气被排出的“嘶嘶”声。水来了。林舟像被电击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

冲进主卧卫生间。水龙头他之前没有关严。此刻,

一股细细的水流正从龙头里断断续续地喷出,带着一些浑浊的铁锈色,然后迅速变得清澈,

水流也逐渐增大,“哗啦啦”地注入那没有塞子的浴缸里。水!真的来了!

他眼睁睁看着水流冲击着浴缸底部,然后毫无阻碍地、欢快地顺着敞开的排水口流走,

在下水道里发出空洞的回响。浴缸无法蓄水,水面永远只有薄薄的一层,刚没过底部。看,

你还能怎样?林舟盯着那不断流入又不断流走的水,心里那朵扭曲的希望之火,

似乎燃烧得旺了一些。他成功了。他改变了物理条件。预言被打破了。

他在卫生间门口站了足足十分钟,确认浴缸里确实不可能蓄起足以淹死人的水。然后,

他退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继续他的坚守。也许是因为高度紧张后的疲惫,

也许是那“哗哗”的水声带着一种奇异的、催眠般的白噪音属性,

林舟感到一阵沉重的困意袭来。他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试图保持清醒,

但眼皮却像灌了铅一样不断下沉。不能睡……绝对不能睡……他挣扎着,

对抗着那股莫名的倦意。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许多画面。他和苏晚第一次见面,在图书馆,

她抱着一摞书撞到他身上,书散了一地,她红着脸连连道歉……他们结婚那天,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还有,那些他醒来时发现的“结局”文档,

冰冷的文字描述着血腥的死亡……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会和这些死亡联系在一起?

那个在他“梦游”时操控他手指写下“结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潜藏在他意识深处的恶魔?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外力?意识渐渐模糊,

水声变得越来越遥远……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像是什么东西被合上的声音。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困意瞬间被驱散了大半。他强迫自己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还有些模糊。

他侧耳倾听,除了持续的水声,似乎没有别的动静。是错觉吗?他揉了揉眼睛,

看向卫生间的方向。门虚掩着,里面的灯光透出来,在水流声的衬托下,一切显得异常安静。

不,不对。水声……水声好像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水流直接冲入下水道的、带着空洞回响的“哗哗”声,

而是变成了……一种更沉闷的、带着阻力的、拍击着液体的声音。

林舟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动作僵硬得像一个提线木偶。他朝着卫生间走去,每一步都踩在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上。

他伸出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浴缸里,蓄满了水。清澈的水微微荡漾着,反射着顶灯的光,

晃动着破碎的影。排水口被堵住了。不是他藏起来的那个橡胶塞子,

而是一个……一个圆形的、似乎是木制的东西,严丝合缝地卡在了排水口上。

那东西看起来有点眼熟……是苏晚放在客厅装饰架上的那个小叶紫檀的茶叶罐盖子!

它的大小,竟然刚刚好!而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苏晚。她回来了。她此刻,正闭着眼睛,

静静地躺在那一池清水之中。乌黑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散开,漂浮在水面上。

她穿着白天那套米白色的通勤套装,衬衫和裙子完全被水浸透,紧紧贴着身体,

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水面平静,

只有她的发丝在随着水波极其缓慢地飘动。她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毫无生气。

“不——!!!”一声非人的、撕裂般的吼叫从林舟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像一颗炮弹一样冲了过去,膝盖重重地撞在浴缸坚硬的边缘,但他感觉不到疼痛。

他伸手探进冰冷的水里,抓住苏晚的肩膀,用力将她往上拉。她的身体很沉,水的阻力巨大。

水花剧烈地溅起,打湿了他的衣服和脸颊。“晚晚!苏晚!醒醒!你醒醒!

”他语无伦次地喊着,声音扭曲变形。他几乎是半跪半爬进浴缸,冰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裤腿,

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蔓延上来。他顾不了那么多,双手穿过她的腋下,用尽全身力气,

将她湿透的、沉重的身体从水里拖了出来。水“哗啦”一声,随着苏晚的身体涌出浴缸,

泼洒在卫生间的瓷砖地上,迅速漫延开一片冰冷的汪洋。林舟抱着苏晚,踉跄着退后几步,

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才勉强站稳。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她一动不动,双眼紧闭,面容安详得可怕。“晚晚……晚晚……”林舟跪在她身边,

手指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没有。一丝气息也没有。他猛地想起什么,双手交叠,

按压在她的胸口。他不懂正确的急救,只是凭着模糊的记忆和本能,疯狂地用力。按压,

再按压。“醒过来!求你!醒过来!”他对着她苍白的脸哭喊。没有任何反应。

他捏住她的鼻子,掰开她冰冷的嘴唇,深吸一口气,对着吹气。她的嘴唇冰冷,

没有任何生命的弹性。吹气,按压,再吹气,再按压……他重复着这些徒劳的动作,

像一个坏掉的木偶,机械而绝望。汗水、泪水和地上的冷水混合在一起,糊满了他的脸。

时间仿佛停止了,又仿佛在加速流逝。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分钟?五分钟?还是更久?

在他几乎要耗尽所有力气,

意识也开始模糊的时候——“咳……咳咳……”一声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呛咳声,

从苏晚的喉咙里传了出来。林舟的动作猛地顿住,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死死地盯着苏晚的脸。她又轻微地咳嗽了一下,睫毛颤抖着,然后,极其缓慢地,

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最初是空洞的,迷茫的,没有焦点。几秒钟后,视线慢慢凝聚,

落在了林舟那张被恐惧和泪水扭曲的脸上。“林……舟?”她的声音极其沙哑,

微弱得像蚊蚋,“我……怎么了?好冷……”巨大的、无法形容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林舟。

他还跪在地上,一把将苏晚紧紧、紧紧地搂进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她的身体冰冷而潮湿,但她是活的!她在呼吸!她在说话!“没事了……没事了……晚晚,

你醒了,你醒了……”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她湿透的头发上。

他成功了?他救了她?他打破了那个该死的预言?8点23分……他猛地抬头,

看向墙壁上的防水时钟。指针清晰地指向——8点22分。还有一分钟!预言的时间还没到!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刚刚涌起的狂喜被冻结、粉碎。他救她出来的时间,

早于预言中的死亡时间!预言……还没有结束!他怀里的苏晚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他拥抱的力度,而是一种来自身体内部的、无法控制的痉挛。

“咳……嗬……”她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奇怪的、被扼住的声音。林舟惊慌地松开她一点,

看向她的脸。她的脸色不再是苍白,而是迅速泛起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她张大了嘴,

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在向他求救,

又仿佛在控诉着什么。“晚晚?!你怎么了?!”林舟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苏晚的手猛地抬了起来,不是伸向他,而是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她的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脖颈的皮肤里,划出了血痕。

“嗬……嗬……”她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身体剧烈地抽搐、扭动,

喉咙里发出可怕的、窒息的声响。“不!不!呼吸!快呼吸!”林舟彻底慌了神,

他试图去掰开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但那双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她的力量大得惊人,

完全不像一个刚刚从溺水中被救醒的虚弱女子。她不是在掐自己,她是在对抗!

对抗一种无形的、正在从内部扼杀她的力量!林舟徒劳地试图控制住她痉挛的身体,

但他的力量在她疯狂的挣扎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看着她的脸色从青紫转向一种死寂的灰败,看着她圆睁的双眼里,

生命的光彩如同风中残烛,迅速熄灭。她的身体猛地一挺,然后,所有的挣扎和抽搐,

戛然而止。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无力地滑落,砸在湿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眼睛,依旧圆睁着,空洞地瞪着卫生间白色的天花板,瞳孔里最后一点微光,彻底涣散。

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万籁俱寂。只剩下浴缸里那个被木盖堵住的排水口,

还在发出细微的、水流最终耗尽的“咕噜”声。林舟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像一尊瞬间被抽走了灵魂的石像。他呆呆地看着怀里不再动弹的苏晚,

看着她圆睁的、失去焦距的双眼,看着她青灰色的、凝固着最后痛苦表情的脸。他慢慢地,

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墙壁上的时钟。时针,分针,秒针。精准地重合在——8点23分。

………预言,分秒不差。他没能改变任何东西。他救她出了水,但死亡,

以另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阻止的方式,如期而至。一种比冰冷的海水更刺骨的寒意,

从四面八方涌来,渗透他的皮肤,他的肌肉,他的骨骼,最终冻结了他的心脏,和他的思维。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排水口最后的“咕噜”声,像一声来自地狱的嘲笑,

在死寂的、弥漫着水汽和死亡气息的卫生间里,空洞地回响。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林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跪了多久。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也失去了意义。

他仿佛悬浮在一个只有冰冷和死寂的虚无之中。怀里苏晚的身体,从最初的冰冷,

慢慢变得僵硬,那种僵直的感觉透过湿透的衣物传递到他的手臂、他的胸膛,

像一条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将他一同拖向死亡的国度。直到一阵尖锐、持续的嗡鸣声,

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猛地刺入他麻木的耳膜。他迟钝地眨了眨眼,视线艰难地聚焦。

声音来自客厅,是他的手机在振动。屏幕在地毯上亮起,幽蓝的光在昏暗的室内一闪一闪,

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是谁?他不想动。他只想就这样抱着苏晚,直到世界尽头,

或者直到他自己也变成一具冰冷的雕塑。但手机顽固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强行将他从麻木的深渊里拉扯出来。他小心翼翼地,

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将苏晚逐渐僵硬的身体平放在湿冷的地面上。他的动作极其缓慢,

每一个关节都像生了锈。当他终于站起身时,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跪姿而传来一阵刺骨的酸麻,

让他几乎再次栽倒。他踉跄着走出卫生间,脚下踩过漫延的积水,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是——“陈锋”。苏晚的同事,

也是他们共同的朋友。林舟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剧烈地颤抖着。他该怎么解释?

说苏晚死了?死在了浴缸里,死在了他眼前,死在了那个他提前知道的“预言”里?

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但仅仅几秒钟后,它再次固执地响了起来。林舟深吸一口气,

那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死亡和水汽的腥冷味道。他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过木头。“林舟?你终于接了!

”陈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背景音里还有汽车鸣笛声,“苏晚呢?

她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我们刚散会,说好了一起去吃宵夜的,她人跑哪儿去了?

”林舟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音节。他能说什么?

“林舟?你听见了吗?喂?”“她……”林舟终于挤出一个字,声音破碎不堪,

“她……在家。”“在家?她回去了?不是说好……”陈锋的话顿住了,

他似乎听出了林舟声音里的异常,“林舟,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苏晚呢?让她接电话。

”“她……接不了……”林舟闭上眼睛,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几乎要将他的头颅撑裂。

“什么意思?什么叫接不了?她怎么了?!”陈锋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而紧张。

“她……死了。”这两个字从林舟嘴里吐出来,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砸在寂静的空气里,也砸在他自己的心上。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过了好几秒,

陈锋才不敢置信地、几乎是吼着问道:“你说什么?!死了?!林舟**在胡说什么?!

今天不是愚人节!”“我没胡说……”林舟的声音带着一种死寂的平静,

那是极度震惊和绝望后的空洞,“在家里……卫生间……浴缸……”“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别动!报警了没有?叫救护车了没有?!”陈锋的声音彻底慌了,

夹杂着奔跑的脚步声和引擎发动的声音。

“没……没有……”林舟茫然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卫生间,看着地上那个静止的、熟悉的身影。

报警?叫救护车?还有什么用呢?时间已经过了。结局已经写定了。“我这就报警!

你待在原地别动!听见没有!林舟!喂?!”林舟没有回答,他缓缓放下了手机,

任由陈锋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呼喊。手机再次滑落,掉在地毯上,屏幕暗了下去。他转过身,

重新走向那个冰冷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卫生间。他站在门口,像一个局外人,

凝视着里面的景象。水渍,湿透的衣物,散落的沐浴用品,还有……苏晚。

他的目光扫过浴缸,那个小叶紫檀的茶叶罐盖子还严丝合缝地卡在排水口上,

像一个诡异的封印。这东西,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他明明把排水塞藏起来了……是苏晚自己拿来的?不可能,她回来时,

浴缸应该已经蓄满水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悄然钻入他混乱的大脑。

如果不是苏晚……那会是谁?是谁,在他因那莫名困意而短暂失去意识的间隙,

用这个盖子堵住了排水口?是谁,导演了这一切,让预言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精准实现?

难道……这屋子里,当时还有第三个人?或者……那个在他“梦游”时写下“结局”的东西,

并不仅仅满足于书写?它还能……亲自出手,确保情节的上演?

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更深沉、更诡异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缓缓爬升。他猛地回头,

看向客厅,看向书房那扇紧闭的门,看向家里每一个昏暗的角落。空无一人。只有他,

和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如同附骨之疽,紧紧地黏上了他。远处,

隐约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撕裂了夜晚的寂静。陈锋报警了。

林舟依然僵立在卫生间门口。他看着地上苏晚的尸体,

看着她圆睁的、似乎仍在诉说着最后时刻惊骇与痛苦的双眼。警察来了,他会怎么说?

说他知道苏晚会死?说他试图阻止,却失败了?说这一切,

可能都源于他电脑里那个诡异的、由他“梦游”写就的“结局”文档?谁会信?

一个写悬疑小说的作家,妻子离奇死亡在家中。

现场有激烈挣扎的痕迹(苏晚掐自己脖子留下的抓痕)。丈夫声称有“预言”,

声称试图阻止……这听起来,像不像一个精心编织的、脱罪的故事?像不像,一个冷血凶手,

在事后编造的、试图将自己描绘成无辜者甚至拯救者的荒唐谎言?警笛声越来越近,

红色的蓝色的光芒开始透过窗户,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旋转、闪烁,像一场怪诞的狂欢。

林舟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蜷缩在卫生间冰冷的门框边。他抱住自己的膝盖,

将脸深深埋了进去。外部世界的喧嚣即将闯入,要将他拖回残酷的现实。

而内部的恐惧和迷雾,却更加浓重,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他救不了苏晚。而现在,

他可能连自己,也救不了了。那台躺在书房里的电脑,那个名为“结局”的文档……它,

或者“它们”,到底想要什么?下一个结局,会是谁?林舟蜷缩在门框边的姿势,

像一只被遗弃的、受了重伤的动物。警笛的嘶鸣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楼下,

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纷乱的脚步声、沉重的敲门声以及透过门板传来的、带着官方腔调的喊话。

“开门!警察!”那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钥匙,强行插入了林舟封闭的感官世界。他猛地一颤,

从那种麻木的、近乎休克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他抬起头,

脸上是未干的泪痕和一片空白的绝望。他看了一眼卫生间里苏晚静止的身影,

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他必须去开门。他撑着门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双腿虚软得几乎无法支撑身体。他拖着步子,穿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客厅,来到玄关。

透过猫眼,他看到外面楼道里闪烁的红蓝警灯,以及几张穿着制服的、表情严肃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锁。门刚开了一条缝,就被一股力量从外面推开。

几名警察迅速涌入,警惕的目光瞬间扫过整个玄关和客厅。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面容刚毅、眼神锐利的男警官,

他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站在门口、失魂落魄、浑身湿透、裤腿还在滴水的林舟。

“是你报的警?说这里有人死亡?”男警官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林舟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是我朋友报的。”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人……在卫生间。”男警官对身后的两名警员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刻默契地越过林舟,

朝着主卧卫生间的方向谨慎走去。他们的动作专业而迅速,很快,

卫生间里传来了低沉的、确认情况的通话声。男警官没有立刻跟进去,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

仔细地审视着林舟。林舟的狼狈、他衣物的水渍、他苍白脸上未褪的惊恐和悲伤,

都一丝不落地被收入眼中。“你是户主林舟?死者是你的什么人?”“是我……妻子。苏晚。

”林舟的声音带着哽咽。“你最先发现的尸体?具体什么时间?当时什么情况?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林舟的大脑一片混乱。他该怎么回答?

说他在8点23分之前就知道了?说他试图阻止却失败了?

动静……进去就看到她在浴缸里……”他选择了最简略、也最接近“正常”发现现场的说法,

避开了所有关于预言和挣扎的部分。他的潜意识在尖叫,告诉他那些东西绝不能说出来。

男警官微微眯起眼睛,显然注意到了林舟话语里的含糊和回避。他没有追问,

只是拿出执法记录仪,开始记录现场情况,

同时示意另一名警员对林舟进行初步的问询和记录。这时,陈锋也气喘吁吁地冲了上来,

被门口的警员拦住。他看到林舟的样子,又听到卫生间里隐约传来的动静,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林舟!苏晚她……真的……”陈锋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不敢置信。

林舟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空洞得让陈锋心里发毛。他没有回答,只是无力地垂下了头。

现场很快被封锁起来。更多的警察赶到,技术中队的人员穿着鞋套,提着各种勘查箱,

开始对卫生间和整个住宅进行细致的勘察。闪光灯不时亮起,

照亮了湿漉漉的地面、空荡的浴缸,以及地上那被盖上了白布的、令人心碎的轮廓。

林舟和陈锋被分别带到客厅的不同角落,由不同的警员进行问话。林舟机械地回答着问题,

业、与死者的关系、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苏晚是什么时候……当问到发现尸体的详细经过时,

林舟再次感到了那种如芒在背的压力。他重复着之前的说辞,声音低沉而平板。

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眼神的游移,无法完全掩饰身体细微的颤抖。

他提到了苏晚自己掐住脖子的诡异行为,但语焉不详,只说看到她“很难受”、“在挣扎”,

然后很快就“不行了”。

了自己提前知道死亡预言、移除排水塞、以及后来发现排水口被茶叶罐盖子堵住的所有细节。

负责问询的年轻警员认真地记录着,但眼神里也带上了一丝审视。时间在压抑和混乱中流逝。

法医初步检查后,指挥着人员将苏晚的遗体装入尸袋,抬离了现场。

看着那裹着白布的担架从眼前经过,消失在楼道口,林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他死死抓住沙发的扶手,才没有倒下去。那个锐利的男警官,似乎是小队的负责人,

一直在现场指挥,并不时观察着林舟。此刻,他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

里面赫然是那个小叶紫檀的茶叶罐盖子。“林先生,这个物品,你认识吗?

”警官将证物袋递到林舟面前。林舟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看着那个古朴的木盖,喉咙发紧。

“……认识,是我妻子放在客厅架子上的茶叶罐盖子。”“我们在浴缸的排水口发现了它,

它被用来堵住了排水口。”警官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林舟的脸,“据我们所知,

这个浴缸原配的排水塞不见了。你知道它在哪里吗?”来了。最致命的问题。

林舟的额头瞬间沁出了冷汗。他藏起排水塞的行为,在此刻看来,充满了预谋和可疑。

他该怎么解释?说他是为了阻止预言发生?“我……我不知道。

”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说谎,每一个字都像刀片刮过喉咙,

“可能……可能掉到哪里去了吧。”警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皮肉,直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和隐瞒。现场的气氛骤然变得更加凝重。

“林先生,”警官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带着更强的压迫感,“根据我们的初步勘查,

死者颈部有新鲜的抓痕,符合指甲造成的损伤,但其分布和力度有些……不同寻常。

结合你刚才提到的死者死前有‘掐自己脖子’的行为,我们需要对你进行更详细的询问。

另外,关于这个茶叶罐盖子为何会出现在排水口,以及失踪的排水塞,

也希望你能提供更准确的说明。”这不是请求,是通知。林舟感到一阵冰冷的绝望攫住了他。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了。就在这时,一名技术队的警员从书房方向走出来,

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林舟的笔记本电脑。“李队,这是户主的电脑。

需要带回去做进一步检查。”被称为李队的男警官点了点头。

林舟看着那台被装进证物袋的电脑,瞳孔骤然收缩。那里面……有那个“结局”文档!

虽然他已经删除了关于苏晚的那一行,但文档本身还在!如果警方恢复数据,

或者查看到文档的属性、修改记录……不行!绝对不能让警方看到那个文档!

那不仅仅是因为它会坐实他的“嫌疑”——一个提前写下妻子死亡方式的人,

不是凶手是什么?更重要的是,那个文档本身,那个在他“梦游”时出现的诡异存在,

是他无法理解、也无法向任何人解释的恐怖之源。他不能让外人,

让这些代表着理性和秩序的警察,接触到那个东西!

一股莫名的、强烈的恐惧压倒了对自身处境的担忧。他几乎要冲上去抢回那台电脑。

但他残存的理智死死地拉住了他。他不能那么做。那只会让他显得更加可疑,更加疯狂。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台承载着巨大秘密和恐惧的电脑,被警员小心翼翼地封存、带走。

那感觉,就像心脏被人活生生挖走了一块。随后,

林舟被“请”到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询问室。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世界。

询问室的墙壁是单调的灰白色,头顶的灯光惨白而刺眼,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旧纸张混合的、冰冷的气味。

李队和另一名负责记录的警员坐在他对面。询问开始了,比在家里时更加正式,更加深入,

也更加具有压迫感。他们问他和苏晚的感情如何,最近有没有争吵。问他的写作情况,

是不是遇到了瓶颈,压力大不大。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或者苏晚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他们反复追问发现尸体的细节,追问排水塞的下落,

追问茶叶罐盖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林舟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他坚守着最后的防线,

绝口不提“结局”文档,

不知道”、“不清楚”、“我当时太害怕了没注意”来搪塞关于排水塞和茶叶罐盖子的问题。

关于苏晚的死状,他依旧只描述了她掐自己脖子抽搐的情形,但拒绝深谈,

也绝不提及自己提前知晓死亡。他的说辞漏洞百出,他的状态极度糟糕。

在经验丰富的刑警眼里,这几乎等同于不打自招。“林先生,”李队身体前倾,

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如炬,“我们希望你能配合调查,如实陈述。任何隐瞒,

都可能误导我们的侦查方向,也会让你自己陷入更不利的境地。”林舟低着头,

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自己看起来很可疑,但他无路可走。

说出真相?那比隐瞒更可怕。询问持续了很长时间,中间只有短暂的休息。

林舟感到极度疲惫,精神和肉体都达到了极限。最终,因为缺乏直接证据,

警方不能继续拘留他,但在履行了严格的程序后,他被要求不得离开本市,随时配合调查,

并且交出了所有证件。当他脚步虚浮地走出市公安局大楼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夏末的清晨带着一丝凉意,吹在他身上,却无法驱散他骨髓里透出的寒冷。陈锋在外面等他,

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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