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雨绸缪的《被塞进泔水桶后,我掀翻了他的火锅帝国》的描写展示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元素,虽没特别新鲜内容,但是依旧不会觉得老套。主角是郭大富小杨四喜,讲述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最后问你一遍,”他脸上的假笑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狠厉和油腻的横肉,金牙闪着寒光,“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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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我被塞进泔水桶里,桶壁黏腻的污垢蹭在脸上,馊臭直冲鼻腔。我成了被处理的垃圾,
他们将桶盖死死拧紧。氧气越来越少,当无边黑暗彻底淹没我时,
听见光头郭的爪牙在桶外冷笑:“废物,就该炼成油。”1光头郭的金牙在晨光里晃得刺眼。
他手里拎着的泔水桶,还在滴滴答答。“哗啦——!”酸腐的、混着烂菜叶的馊水,
劈头盖脸浇了我一身。恶臭瞬间糊住了我的口鼻。他咧嘴笑,像看一块垃圾:“四喜妹子,
对不住啊,手滑。”刺骨的冰凉,混着油腻的恶心感,从头顶瞬间浇透全身。
血液“嗡”地冲上头顶,耳朵里只剩下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盖过了清晨巷子刚起的喧嚣。
油腻的污渍在我爸留下的洗得发白的旧围裙上迅速晕开,黄黑一片。
几片湿哒哒的烂菜叶粘在额角、鬓边,冰冷。“郭!大!富!”我声音抖得不成调,
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你!这个畜牲!”光头郭,郭大富。我隔壁“老郭头火锅”的老板。
那颗油光发亮的脑袋在晨光下像个灯泡,脖子上的金链子有小指粗。他那张堆满横肉的脸上,
笑容得意又残忍,绿豆眼眯成两条缝,里面全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贪婪。“啧,四喜妹子,
大清早火气别这么大嘛!”他把空桶随手一扔,“咣当”一声,砸在巷子的青石板上。
“我这不是看你门口地砖太干净,给你‘润润色’,添点‘烟火气’嘛!
”他特意拉长了“烟火气”三个字,身后两个叼着烟、满脸痞气的黄毛,爆发出刺耳的哄笑。
他向前踱了半步,那股浓烈的火锅牛油味混合着劣质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几乎盖过了我身上的馊臭。他绿豆眼死死盯着我身后小小的门脸,
又瞥了眼旁边他那人声鼎沸的火锅店,最后,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回到我的脸上。“四喜啊,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裸的威胁,“你说你,一个女人家,
死守着这么个卖馄饨的破铺子,图啥?”他肥硕的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尖,狠狠点向我身后。
“瞧瞧这位置!正对着巷子口!黄金码头啊!”他绿豆眼里迸射出贪婪的光,声音更低,
却更狠毒。“老子跟你商量多少回了?把这破地方让给我!跟我那店打通!
老子能他妈多摆十张台!一天流水比你一年挣得都多!”他猛地啐了一口浓痰,
黄绿色的粘稠液体,“啪”地一声,精准地落在我刚擦过的门槛内侧。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最后问你一遍,”他脸上的假笑彻底消失,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狠厉和油腻的横肉,金牙闪着寒光,“搬,还是不搬?”“不搬?
”他拖长了调子,像在宣判,“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你这破店,和你这身馊水一样,
臭不可闻,烂在这条巷子里!”“大清早的,造孽啊!”旁边卖豆浆油条的王大妈,
吓得脸都白了,一边小声咒骂,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她的三轮车往巷子深处推。
几个拖着行李箱的游客,被这阵仗惊得目瞪口呆,捂着鼻子,
眼神在我和郭大富之间惊恐地逡巡,然后逃也似的快步走开。我的脸火烧火燎。不是羞耻。
是愤怒的火焰在我的心头燃烧!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肉里,掐得生疼。
胸口那团暴戾的火球疯狂膨胀,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我想扑上去!用这双天天揉面的手,
撕烂他那张喷粪的嘴!把他那颗恶心的金牙一颗颗敲下来!把他那身肥油点着了!但我没动。
我爸躺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瘦得像一把枯柴,插着管子的手却死死攥着我,一遍遍,
…别惹事…好好开店…好好…活下去…”这间不到二十平米、飘着骨头汤清香的“破铺子”,
是我爸我妈半辈子的命。是我的根。是支撑我在这冰冷世道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我不能…我不能让它毁在我手里…更不能毁在今天!我猛地吸了一口气!
那口混着浓烈馊水味和郭大富口臭的冷气,像根毒针,狠狠扎进肺里,呛得我眼前发黑,
泪水瞬间涌上眼眶。我硬生生忍住!忍得胸口剧痛,五脏六腑都跟着扭曲!“……郭老板,
”我强迫自己松开拳头,手指还在神经质地颤抖,声音却冷得像冰,从牙缝里迸出来,
“滚!”说完,我猛地转身。不再看他那张写满“老子吃定你”的丑脸。
一把掀开印着“四喜馄饨”字样的、有些油腻的门帘,
钻进了我那小小的、此刻却如同避风港的店铺。2门帘落下。
隔绝了外面那些惊惧的、嫌恶的、看戏的目光。也隔绝了郭大富嚣张的狂笑和黄毛的哄笑。
可那恶臭,像烙印,深深烙在我身上,钻进我的头发里,渗进我的皮肤。“喜…喜姐!
”小杨,我店里唯一的帮工,一个刚毕业没多久、还带着学生气的憨厚小伙子,
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找毛巾,声音带着哭腔,“这…这王八蛋不得好死!
你…你…”“没事。”我接过他递来的干净毛巾。低着头,用尽全身力气,
近乎自虐般地擦着脸、脖子、头发、手臂。洁白的毛巾迅速变得又脏又臭,污秽不堪。
“打盆水来。”“再拿块新的。”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小杨“哎”了一声,眼圈通红,跌跌撞撞跑向后厨。我站在狭窄的过道里,抬头。墙上,
“四喜馄饨”四个字,我爸当年亲手写的,遒劲有力,像四根钉子,
钉在我摇摇欲坠的世界里。旁边,是那张用木框裱起来的旧照片。照片已经泛黄。照片里,
我爸系着洗得发白却干干净净的围裙,对着镜头笑得眼睛弯弯,像个孩子,
手里稳稳端着一碗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馄饨。汤色清亮见底,
能数清碗底垫着的紫菜虾皮;馄饨皮薄如蝉翼,透出里面**新鲜的肉馅,
像一只只小巧的白玉元宝。那是我十岁生日,他特意给我下的长寿面,
碗底卧了两个他亲手包的、最大的馄饨,说我的囡囡吃了,长命百岁,一生平安喜乐。
鼻子猛地一酸,眼前瞬间模糊。我赶紧仰起头,死死咬着下唇,
用尽全身力气把那些该死的、软弱的泪水逼回去。唇齿间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爸,我忍了。
为了这个店…为了你…我他妈…忍了!!冰凉刺骨的水终于打来了。我把自己从头到脚,
一遍又一遍,近乎疯狂地擦洗。皮肤被粗糙的毛巾搓得通红,**辣地疼。
那股顽固的、令人作呕的恶臭才似乎被这痛楚驱散了一点点。
换上唯一一件备用的、洗得发硬泛白的干净围裙。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里,
终于带上了炉灶上骨头汤传来的、一丝微弱却熟悉的醇厚香气。开门。做生意。活下去。
早上七点半。“烟火巷”彻底醒了。
游客的喧哗声、小贩的吆喝声、拉杆箱滚过青石板的轱辘声交织在一起。
“老郭头火锅”门口的大喇叭像打了鸡血,音量调到最大,疯狂轰炸:“正宗川味老火锅!
新春钜惠!锅底免费!啤酒免费!吃到扶墙走!错过后悔一辈子!
”几个穿着高开叉旗袍、妆容艳俗的女孩,扭着水蛇腰在门口招摇,
声音甜腻发嗲:“帅哥~美女~吃火锅这边请啦!绝对干净卫生!包您吃得开心,吃得满意!
”我的“四喜馄饨”,像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一个幽灵。门口那块被馊水彻底洗礼过的地面,
虽然被小杨拼命冲洗过,但那股深入青石板缝隙的、若有若无的酸腐异味,
顽固地飘散在空气中。偶尔有几个熟面孔的老主顾探头张望,闻到那股味儿,
再看到对面火锅店热火朝天的景象,犹豫踌躇着,最终还是摇摇头,叹口气,
转身汇入了“老郭头”门口排起的长队里。“四喜啊…”,常来吃早餐,
总夸我馄饨汤头鲜的李大爷,站在几步开外,欲言又止,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无奈和同情,
“…唉,你这…门口…味儿还没散呐?我先…去那边看看啊…”,他叹了口气,背着手,
佝偻着腰,慢慢地踱远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网上的风暴,早在昨天,
就已经把我和我这小店,钉在了耻辱柱上。就在昨天下午。
本地最火的“江城生活论坛”和几个主流美食点评APP上,“四喜馄饨”的页面,
毫无征兆地,被汹涌的一星差评和恶毒谩骂彻底淹没。像一场精心策划的泥石流。
3“黑心烂肺的老板娘!馄饨馅儿是臭猪肉!全家吃完上吐下泻进医院!
[呕吐][呕吐][呕吐]”“卫生脏乱差到极点!亲眼所见!老板娘用洗脚盆和面!
附图:[一个模糊的红色塑料盆,故意放在厨房角落拍摄]”“服务态度恶劣到爆!
问一句馄饨是不是隔夜的就被骂祖宗十八代!泼妇!谁去谁倒霉!
”而置顶在最显眼位置、点赞评论最多的那条,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老板娘是鸡!
专勾引男顾客!手脚不干净!暗示加钱有‘特殊服务’!有图有真相!
附图:[一张高度模糊、但能看出女性**背部的截图,
旁边PS了一个模糊的、故意像我侧脸的头像]恶心!**!快滚出烟火巷!
”下面一群明显是水军的账号疯狂带节奏:“**!真的假的?看着有点像啊!人不可貌相!
”“啧啧,平时看着挺清纯,原来背地里这么脏!举报了!”“这种黑店毒瘤不倒,
天理难容!建议人肉!”“老板娘电话多少?私我,我去‘照顾’下生意?
[坏笑]”我当时坐在冰冷的板凳上,捧着手机,浑身止不住地筛糠般发抖。指尖冰凉,
血液都冻僵了。一股灭顶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我抖着手,用尽力气打字反驳,举报。
“造谣!这是最恶毒的污蔑!!”“图片是假的!恶意P图合成!!
”“我店里有全方位监控录像!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的声音,我那点微弱的反抗,
像投入惊涛骇浪中的几片羽毛,瞬间就被更多、更肮脏、更汹涌的恶评彻底吞噬、淹没。
“急了急了!跳脚了!心虚的表现!”“有监控你放啊?不敢放就是心里有鬼!默认了!
”“P图?我看就是你本人!装什么白莲花!”“这种脏店毒瘤不倒,烟火巷永无宁日!
滚出去!”更致命的一击,是我接到了区市场监管局的电话。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
透过听筒传来:“是‘四喜馄饨’的林四喜女士吗?我们接到实名举报,
反映你店存在‘食品卫生严重不达标,
使用变质原材料’、‘涉嫌不正当经营及服务欺诈’等严重问题。请保持电话畅通,
配合调查,我们工作人员将于明日上午十点抵达你店进行现场检查。”郭大富!
除了这个畜生,还能有谁?!“喜姐…”小杨看着我毫无血色的脸,声音带着哭腔,
“他们…他们真要来查?”“……查就查。”我用力吸了口气,那口气息却堵在胸口,
闷得生疼。“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查!”话是这么说。
但“被实名举报”、“上门检查”这几个字,像一张无形的、沾满污秽的封条,
已经提前牢牢地贴在了我店门口。比那桶馊水,比网上那些恶毒的谣言,杀伤力更直接!
更致命!“喜姐,”小杨看着空荡荡的店堂,只有炉火在跳动、骨头汤在寂寞“咕嘟”着,
又看看门外斜对面“老郭头”门口排起的长龙和刺耳的喧嚣,
失望与难受几乎写满了他年轻的脸,“这…这马上就到点了,
中午怕是一碗都…都卖不出去了…”我拿起漏勺,木然地走到汤锅边。锅里,
雪白透亮的小馄饨在清澈见底的骨汤里沉沉浮浮,我机械地搅动了几下。
氤氲醇香的白气扑在脸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没人来,我们自己吃。
”我舀起一勺滚烫的汤,蒸汽模糊了视线,却多了一丝平静,“熬汤,火…不能熄。
”4临近中午。巷子里的人流达到了顶峰。“老郭头火锅”门口的长队拐了个弯,
喧闹声、划拳声、火锅辛辣浓烈的香气,像一张油腻的大网,霸道地笼罩了整条“烟火巷”。
我的店,门可罗雀。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岛。一座立在喧嚣闹市中的寂静坟场。
郭大富腆着仿佛怀胎十月的肚子,一步三晃地踱到了我店门口。
他手里盘着两个油光锃亮、包浆深厚的核桃,“咔啦咔啦”的摩擦声刺耳又得意。
脖子上的金链子在正午的阳光下,晃得人眼晕。他探着那颗油光发亮的脑袋,嘴角咧开,
露出标志性的金牙,脸上堆起夸张到令人作呕的“同情”。“啧啧啧,”他摇头晃脑,
声音洪亮得恨不得整条街都听见,“四喜妹子,这不行啊?一上午不开张?啧啧啧,
这房租、水电、还有你那个小帮工的工钱,可不会因为你没生意就少收一分哦!
”他故意顿了顿,像是要让我听清每一个字,音量又拔高了一个度,
充满了炫耀和**裸的贬低:“要我说啊,你这小打小闹的馄饨摊子,
也就糊弄糊弄那些没牙的老棺材瓤子!现在的人,讲究啥?排场!热闹!**!
你看我那儿!”他大拇指带着十二分的得意,
狠狠朝身后“老郭头”那热火朝天的门口一指,“那才叫生意!那才叫人该过的日子!
”他身后跟着的一个黄毛狗腿子立刻谄媚地接腔:“就是!咱火锅店那才叫真干净!真卫生!
锅底都是秘制牛油熬足24小时!香飘十里!良心买卖!
不像某些黑店…”他斜眼瞟向我这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那鄙夷的眼神,
比最脏的馊水还要恶毒。我正弯腰在柜台底下清点所剩无几的零钱,没抬头,也没吭声。
跟这种渣滓多说一个字?都是对我自己的侮辱。郭大富见我依旧像块茅坑里的石头,
又臭又硬没反应,那点炫耀的得意劲儿像被戳破的猪尿脬,迅速瘪了下去,
恼羞成怒的戾气浮上眉梢。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绿豆眼像毒蛇一样,
精准地锁定在我店门口墙角那几只蓝色的半人高的大号塑料储水桶上。
那是我和小杨每天凌晨三四点,趁着巷子里水压最大的时候,
一桶一桶、吭哧吭哧接满的清水。熬汤,
尤其是熬我爸传下来的这锅清亮见底、全凭火功和水质的骨头汤,离不了水。
郭大富的胖脸上,那抹令人心底发寒的假笑又浮现出来。他踱到水桶边,
伸出穿着锃亮皮鞋的脚,用鞋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最外面那只桶。“咚!咚!
”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店里格外清晰。“哟,存这么多水呢?”他拖长了调子,
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戏谑,“熬你那‘祖传’的汤,挺费水吧?啧啧,真不容易。”他抬起头,
绿豆眼死死钉在我身上,他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像毒蛇吐信:“小心点用啊,
四喜妹子。”“这巷子啊水管子老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绿豆眼里的恶意几乎溢了出来。“…就他妈的…没!水!了!”5凌晨四点,
我摸黑推开了后厨的小门。手指刚碰到塑料水桶的提手,一股刺鼻的臭味猛地窜进鼻腔。
我浑身一僵,手电筒的光柱颤抖着照向桶内——三只泡得发胀的死老鼠,肚皮朝上漂在水面。
灰白的毛发像腐烂的水草,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其中一只死老鼠的眼珠都已经没有了,
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直勾勾地盯着我。手电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喜姐?
"小杨揉着眼睛从阁楼下来,声音还带着睡意,
"怎么不开灯......"他踩到水渍滑了一跤,手掌正好按在翻倒的水桶上。
黏腻的触感让他低头看了一眼。"呕——"小杨跪在地上干呕,脸色惨白。我死死攥着门框,
指甲在木头上刮出几道白痕。"是...是郭..."小杨哆嗦着抬头,
嘴角还挂着呕吐物的残渣。我转身从案板底下抽出菜刀。"喜姐!
"小杨扑上来抱住我的胳膊,"你冷静点!"刀尖在昏暗里闪着寒光。
我盯着自己映在刀面上的眼睛。那里面的怒火渐渐凝固成更冰冷的东西。"松开。
"我抖了抖胳膊,"我去剁骨头。"小杨半信半疑地松手。我拎着刀走到冰柜前,
用力拽开柜门。冷气混着猪骨特有的腥膻味扑面而来。"把水桶刷干净。
"我抡起菜刀狠狠剁在筒子骨上,"重新接水!"天亮后第一个客人是穿制服的。
市场监管的王科长带着两个年轻人,胸前的执法记录仪闪着红光。"林老板,
有人实名举报你食用变质食材。"他翻开记录本,"我们要检查一下。"我站在墙角,
看着他们戴白手套翻检厨房里的一切。看着他们用棉签擦拭灶台缝隙。
看着那个年轻女孩踮脚取下油烟机滤网时,口罩上方露出嫌恶的表情。"抽样送检,
两三天出结果,这两天先不要开店了。"王科长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句,
"有人要整你。"我盯着他:"别人投死老鼠你们管吗?
"他拿着封条的手顿了顿:"有监控吗?或者其他证据?"我摇头。"凡事要讲究证据。
"他们走后,小杨红着眼睛冲进来:"四喜姐!你快看手机!"抖音同城页面上,
一条视频正在疯传。画面里戴口罩的"顾客"举着筷子,从清汤馄饨里挑出半截蟑螂腿。
配文:"四喜馄饨惊现蟑螂!老板娘竟说这是'秘制香料'!"点赞数已经破万。
"这他妈是P的!"小杨气得手机都在抖,"我们这两天都没开张!"我打开水龙头想洗手。
管道发出"咕噜"一声怪响,然后——一滴水也没有了。
正午的阳光像融化的铁水浇在巷子里。我拖着空水桶经过"郭记火锅"时,
听见里面传来郭大富的公鸭嗓:"......要我说啊,有些女人就不该出来做生意!
""你们猜怎么着?今早卫生局的把她店封啦!""要我说封得好!
这种黑心店......"我停下脚步。透过玻璃窗,看见他正给那桌客人倒酒。
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就像坟前的菊花,全是褶皱。水桶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店里瞬间安静。所有食客都转头看向窗外。郭大富的金牙在阳光下闪了闪。他举起酒杯,
冲我做了个敬酒的姿势。嘴型分明在说:"没水了吧?"我弯腰拎起水桶。
塑料把手硌得掌心生疼。走到巷口时,王大妈正跟几个摊贩咬耳朵。看见我,
他们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没了声息。只有王大妈欲言又止地递来一个塑料袋。
"四喜啊......"她眼神躲闪,"这个...你拿着。"袋子里是叠成三角形的黄符,
散发着刺鼻的香灰味。"张神婆给的。"王大妈声音越来越小,
"说是...能驱你店里的晦气......"我盯着符纸上歪歪扭扭的"镇煞"二字。
突然笑出了声。"告诉她。"我把黄符塞回王大妈手里,
"要驱晦气——""得先驱了郭大富那个活畜生。"装满水的桶比想象中沉得多。
我拖着它经过巷子中段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老板!等等!
"穿外卖制服的小哥气喘吁吁追上来,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条。"刚有人让我转交给你。
"他擦了把汗,"说你知道该怎么做。"纸条上只有一行打印字:"今晚八点,
带着房本来'好再来'茶楼。"落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金牙。我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口袋。
塑料桶的把手突然断裂,水花溅湿了裤腿,连水桶也要欺辱我吗?我笑了笑,今晚,
我去会会他们。6“喜姐,你真要去啊?”“我得搜集他们的证据。
”“好再来”茶楼藏在老城区最破败的巷尾,招牌上的霓虹灯管坏了一半,
只剩“女子”两个字还在苟延残喘地闪烁。我攥着录音笔,站在茶楼对面的电线杆后。
八点整,郭大富的黑色奔驰缓缓停在了巷口。车门打开,下来的却不是光头郭,
而是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黄毛混混。他叼着烟,左右张望了两下,径直走进了茶楼。不对劲。
我摸出手机,飞快地给小杨发了条消息:“如果我半小时没回信,立刻报警。
”茶楼里光线昏暗,劣质熏香混着霉味直冲鼻腔。黄毛坐在最里面的卡座,
桌上摆着一壶泡得发黑的劣质铁观音。“林老板,挺准时啊。”他咧嘴一笑,
露出被烟熏黄的牙,“房本带了吗?”我把手伸进包里,打开录音笔,“郭大富呢?
”“郭哥临时有事。”黄毛倒了杯茶推过来,“他让我转告你——签了**协议,
网上的差评明天就删,水管也给你修好。”我冷笑:“我要是不签呢?”“别给脸不要脸,
臭表子,你以为你今晚还走得掉?!”“哗啦!”我猛地掀翻茶桌,滚烫的茶水泼了他一身。
在他痛呼的瞬间,我抓起包就往茶楼后门冲!身后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和黄毛的急吼:“草!
爷今天非得弄死你!”前门还有车上的混混在,所以进茶楼后我就注意到了后门的位置,
茶楼后门连着一条堆满垃圾的窄巷。我拼命奔跑,踩着地上各种腐臭的垃圾,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砰!”一根生锈的铁管突然从侧面横扫过来,
重重砸在我小腿上!剧痛瞬间炸开,我踉跄着扑倒在地,手掌在水泥地上擦出血痕。抬头时,
一个戴着口罩的壮汉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手里的铁管还在滴着泥水。“跑啊?
”黄毛喘着粗气追上来,一脚踩住我的包,“郭哥说得没错,你这娘们儿**难搞。
”口罩男弯腰拽我的头发:“带走。
”就在他手指碰到我发丝的刹那——“呜——呜——”刺耳的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
黄毛脸色骤变:“妈的,谁报的警?!”两人对视一眼,丢下我扭头就跑。
我瘫坐在垃圾堆里,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小杨发来的消息:“喜姐!
吴婶说看见郭大富的货车往废砖窑去了!”吴婶是巷子里收废品的老太太,
住在“烟火巷”最角落的棚屋里。我拖着扭伤的脚踝撞开她家门时,
她正就着煤油灯数一堆皱巴巴的零钱。“四喜?!”她吓得硬币撒了一地,“你腿咋了?
”“吴婶,”我喘着粗气扶住门框,“您真看见郭大富去废砖窑了?
”老太太浑浊的眼珠望着我,叹口气后压低了声音:“不光他!
那货车里装着十几个蓝塑料桶,我闻着味儿——”她干瘪的嘴唇几乎贴到我耳朵上,
“是地沟油!”我浑身一震。“他们每周三半夜都去!”吴婶从床底下摸出个老旧的手机,
“我孙子上次**了照片,你看看!”模糊的屏幕上,
一辆印着“郭记火锅”logo的小货车停在火锅店的后门。几个黑影正从车上往下搬桶,
月光照出桶壁上黏腻的反光。“还有这个。”吴婶又翻出一张皱巴巴的收据,
“他们往油里掺的香精,是从化工街‘老刘调料’买的!”我死死捏住手机,心跳如雷。
郭大富的火锅店号称“纯牛油锅底”,人均消费两百多。
如果让食客知道他们吃的是从下水道捞出来的地沟油......“丫头,别冲动!
”吴婶突然抓住我的手,“那砖窑是郭家亲戚的地盘,里头养着狼狗!”我轻轻抽出手,
把口袋里所有的现金都塞进她装硬币的铁盒:“您孙子拍的照片,能发给我吗?
”凌晨两点十五分,废砖窑像一头蹲在荒野中的怪兽。我趴在距离窑口三十米的草沟里,
举着借来的二手望远镜。夜风卷着臭味灌进领口,远处传来几声零星的狗吠。货车果然来了。
车门打开,郭大富的金链子在月光下一闪。他骂骂咧咧地踢了脚轮胎:“快点搬!
三点前还得送回去化冻!”四个工人从车厢里拖出十几个蓝色大桶,
桶身印着“生物柴油”的字样。但当我调整望远镜焦距时,
清晰看到桶口凝结着黄褐色的油垢。有证据了。我悄悄掏出带来的相机,
对准正在卸桶的工人——“咔嚓。”一声极轻的快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的违和。
所有人的动作突然停滞。7郭大富猛地转头,狼一样的目光直刺向我藏身的草丛:“谁?!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我死死捂住嘴,屏住呼吸。“去那边看看!
”他踹了一脚最近的工人,“别是那个姓林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蜷缩在草沟底部,
手指摸到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跑不掉了。就在工人即将拨开草丛的刹那——“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砖窑后方炸响!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夜空!“着火了!油桶着了!
”有人尖叫。趁乱,我手脚并用地爬出草沟。回头最后一眼,
看见郭大富暴跳如雷地指着起火的方向:“给老子查!谁放的火?!”我瘸着腿跑回公路时,
小杨的电瓶车已经等在约定地点。“喜姐!”他帮我拍掉身上的草屑,“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急死我了!”“没电了。”我把相机塞给他,“这里头有郭大富用地沟油的证据,
你明天一早就——”刺眼的远光灯突然从背后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