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旧匣
作者:婷栩
主角:陈砚苏月棠陈敬之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12-22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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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豪门为叙事背景的小说《青川旧匣》是您居家旅行必看好文,陈砚苏月棠陈敬之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婷栩”,概述为:觉得没什么用,就又把箱子合上了。第二次翻找是三天后,他想找块樟木做个小摆件,伸手往箱底探时,指尖忽然触到一个冰凉的硬物,……

章节预览

陈砚第三次在老宅阁楼的樟木箱里摸到那枚冰凉的铜扣时,

才意识到这口尘封了半个世纪的箱子,藏着的不只是泛黄的旧衣物,

还有一段被时光层层掩埋、连风都不敢轻易触碰的秘密。他是个文物修复师,

上个月刚从市里的博物馆辞职,拖着半车行李回到了老家青川镇。辞职的缘由说起来荒唐,

一场意外的文物损毁事故,让他从备受器重的修复骨干,

一夜之间变成了同事们避之不及的“失职者”。那是一件清代的青花缠枝莲纹瓷瓶,

入库时就有细微的暗裂,他修复时已极尽小心,可展出时瓷瓶还是从展柜滑落,摔成了碎片。

博物馆为了平息舆论,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他身上,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没给。

带着一身洗不清的委屈和疲惫,陈砚回了镇,住进了爷爷留下的那座青砖黛瓦的老宅。

青川镇是座依山傍水的古镇,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蜿蜒交错着串起全镇的黑瓦白墙。

镇口的老槐树据说是明朝洪武年间种下的,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树洞里藏着几代人的童年秘密。陈家老宅在镇子最深处,挨着一条穿镇而过的小河,

河水清冽,常年飘着河岸边芦苇的清香。院子里种着一棵桂花树,是爷爷年轻时亲手栽下的,

树干已长得粗壮,每年中秋,满院都飘着甜腻的桂花香,那时爷爷会搬张藤椅坐在树下,

给幼时的陈砚讲些没头没尾的老故事,只是从没提过阁楼里的东西。老宅的阁楼常年锁着,

铜锁上锈迹斑斑,门板被经年累月的灰尘染成了灰褐色,还被几捆干枯的竹竿和旧家具堵着,

像是在刻意隔绝什么。陈砚回来的第二周,想找些旧木料练手——辞职后他总觉得手痒,

不摸些老物件心里就空落落的——才搬开堵门的杂物,用一块浸了除锈剂的棉布捂了半宿,

才勉强打开了那把铜锁。阁楼里的空气混着灰尘和樟木的香气,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光线从老虎窗斜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亮斑,亮斑里,无数灰尘在肆意飞舞。

阁楼里堆着爷爷的旧物,有缺了口的粗瓷碗,有卷了边的线装医书,有掉了毛的狼毫笔,

还有几口落满灰尘的木箱。最角落里的那口樟木箱,是爷爷生前最宝贝的,

陈砚小时候曾见爷爷趁没人时,搬个小板凳坐在箱子前发呆,手指一遍遍摩挲箱身,

可只要他凑近,爷爷就会立刻把箱子锁上,还板着脸叮嘱他“不许碰,也不许问”。

第一次打开樟木箱时,陈砚只看到些浆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几件打了补丁的粗布褂子,

还有几封泛黄的家书,字迹模糊,大多是报平安的话,没什么稀罕物件。他翻了翻,

觉得没什么用,就又把箱子合上了。第二次翻找是三天后,他想找块樟木做个小摆件,

伸手往箱底探时,指尖忽然触到一个冰凉的硬物,那触感不像布料,

反倒带着金属的冷意和木头的粗糙。他扒开层层叠叠的旧衣裳,

才发现那是一枚样式古朴的兽面纹铜扣,牢牢扣在一个巴掌大的木匣上。

木匣的木料是罕见的阴沉木,黑中带紫,表面刻着繁复的云纹,纹路里积了些灰尘,

却依旧能看出雕刻的精巧。锁孔处缠着几圈生锈的铜丝,铜丝和锁孔锈在了一起,

边缘还微微翘起,显然是被人刻意封死的,像是生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陈砚对老物件有种天生的敏感,他指尖贴着匣身轻轻摩挲,

能感受到木料的细腻和岁月的厚重,可他试着想解开铜丝,却发现铜丝早已和锁孔融为一体,

稍一用力,铜丝的断口就会刮花匣身的云纹。他不敢贸然动手,只能先把木匣塞回衣裳堆里,

可那冰凉的铜扣触感和匣身神秘的纹路,却像生了根,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当晚,

陈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是民国时期的青川镇,青石板路泛着湿冷的光,

镇口老槐树下的石碾子还在,一个穿蓝布旗袍的姑娘正站在碾子旁,

手里抱着一个和他摸到的一模一样的木匣,她的发髻挽得整齐,鬓边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菊,

正踮着脚往镇外的山路望,眉眼间满是焦急。姑娘的脸很模糊,可陈砚却莫名觉得熟悉,

仿佛在哪里见过。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枪响,

姑娘的身影猛地一颤,木匣从怀里滑落,掉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陈砚想冲过去捡,

却猛地从梦里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前,像一层薄霜,

屋里还残留着梦里的湿冷气息。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陈砚就揣着两个刚蒸好的白面馒头,去了镇里的老街坊张大爷家。

张大爷是镇上的老教书先生,今年八十六岁,耳朵有点背,但记性极好,

见证了青川镇近百年的变迁,肚子里藏着数不清的旧事,是镇上公认的“活历史”。

他给陈砚倒了杯温热的粗茶,看着陈砚递过来的馒头,浑浊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可听陈砚说起那只阴沉木木匣,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

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那匣子,是你太奶奶的。

”陈砚猛地愣住,手里的茶杯差点脱手。他从小就听爷爷说自己是孤儿,

被远房的陈家大伯收养,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更从没听过“太奶奶”的名号,

爷爷的家谱上,往上数三代都是空白,他一直以为陈家是从爷爷这辈才扎根青川镇的。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张大爷呷了口茶,指腹摩挲着茶杯边缘,

像是在整理尘封的记忆,“你太爷爷叫陈敬之,是民国时镇上的郎中,

不是你之前知道的那个‘远房大伯’,你爷爷是陈敬之的亲侄子,后来过继过来的。

你太奶奶叫苏月棠,是民国二十六年从城里来的学生,那时候,他们的事,

整个青川镇都知道。”民国二十六年的秋天,青川镇来了一群城里的学生,

说是来乡下采风写生,顺便宣传新思想。苏月棠就是其中之一,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旗袍,梳着齐耳短发,背着一个沉甸甸的画板,

说话时带着城里人的温和腔调,一进镇就成了老街上的焦点。那时的陈敬之刚二十出头,

继承了父亲的医馆,医术高明,为人又和善,镇上谁家有个头疼脑热都找他,口碑极好。

一次苏月棠跟着同学去后山写生,不小心崴了脚,疼得站不起来,天又下起了小雨,

同行的人都慌了神,恰好陈敬之去后山采草药路过,就背着她回了医馆,

给她敷了自制的草药膏,还留她喝了碗驱寒的姜汤。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苏月棠常去医馆帮忙整理草药,陈敬之则会在她写生晚了时,提着马灯送她回住处。

老槐树的树荫下,他们一起看过落霞;小河边的石阶上,他们一起数过游鱼;医馆的柜台后,

苏月棠教陈敬之识新字,陈敬之给苏月棠讲草药的名字。

情愫就在这些细碎的日常里悄悄滋生,陈敬之曾偷偷攒了三个月的诊费,

给苏月棠买了支红钢笔,苏月棠则把自己最爱的画册送给了他,画册扉页上,

画着一株开得正好的桂花。可那时时局动荡,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

镇上忽然来了一队**的兵,说是要在镇上设据点,领头的连长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一眼就看上了气质出众的苏月棠,当即就派人去提亲,说要娶她做三姨太,

还放话“不答应就烧了她住的地方”。苏月棠宁死不从,连夜去找陈敬之,哭着说想跟他走,

去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陈敬之攥着她的手,红着眼眶说“我带你走,去哪都带着你”,

可这话还是被那连长的眼线听了去,当晚就派人把陈家医馆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只木匣,

是苏月棠从城里带来的陪嫁,”张大爷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还往窗外望了望,

像是怕被人听见,“外人都以为里面装的是金银首饰,

其实不是——苏月棠不只是来写生的学生,她还是地下党,那匣子里的,

是她爹娘留给她的信物,还有一封关乎城里地下联络站安危的情报。那时候,

她就是带着情报来青川镇中转的,谁知道会遇上这事。”陈砚的心猛地一沉,

后背渗出一层冷汗,难怪木匣会被刻意封死,难怪爷爷从不许人碰,

原来里面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后来呢?太爷爷和太奶奶走成了吗?”他往前凑了凑,

追问着,手心都攥出了汗。“后来……”张大爷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

端茶杯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你太爷爷知道硬闯肯定不行,就连夜在医馆后院挖了条地道,

直通镇外的山林,想趁着夜色送苏月棠出城。可就在他们要走的前夜,

那连长带着人闯了进来,说收到消息,苏月棠是‘共党分子’,要把她抓去领赏。

你太爷爷为了掩护苏月棠从地道逃走,硬是拦在门口和他们对峙,

最后被乱枪打死在了医馆的门槛上,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支红钢笔。

”陈砚的鼻子猛地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他仿佛能看到那个雨夜,年轻的陈敬之挡在门口,

身后是通往生路的地道,身前是黑洞洞的枪口,他的眼里该是怎样的决绝和不舍。

“苏月棠呢?她逃出去了吗?”“逃出去了,”张大爷叹了口气,“她从地道爬出去时,

肩膀也中了一枪,带着那只木匣钻进了山林,从此就没了音讯。

有人说她死在了山里的乱枪里,有人说她去了北方找组织,还有人说她隐姓埋名嫁了人,

可直到解放后,都没人再见过她。你爷爷从小就听人说这事,

长大后就开始四处打听太奶奶的下落,他的行李里永远装着一本地图册,走了大半个中国,

可直到他走的那天,都没找到半点线索。”陈砚的心里像堵了块沉甸甸的石头,他终于明白,

为什么爷爷会对着那只樟木箱发呆,那里面装的,是爷爷半辈子的执念,

是陈家两代人没说完的遗憾。回到老宅,陈砚顾不上吃饭,再次爬上阁楼,

从樟木箱的旧衣裳堆里翻出了那只阴沉木木匣。他把木匣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取来自己的修复工具箱——那是他从博物馆带回来的唯一物件,

里面装着各种细小的镊子、刻刀、除锈剂。他先用软毛刷扫去匣身的灰尘,

再用棉签蘸着稀释的除锈剂,一点点涂抹在锁孔的铜丝上,

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这活儿耗神又耗时,从午后一直忙到黄昏,

夕阳的余晖从老虎窗洒进来,落在木匣上,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

忽然听到“咔”的一声轻响,锁孔处的铜丝应声脱落,露出了里面小小的锁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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