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录接过小雪递来的帕子，将平安扣上的血一滴滴擦拭。

然后很小心将玉佩放在了喜服里。

……

次日，待陆尘录继续启程时，沈慕悦已走了。

路途中，小雪轻声感叹：“少爷，这冰霜路好走了许多。”

沈慕悦先行，雪地里有被轧过的车轮印，他们只需沿着车轮印走便好。

轿撵缓缓向前。

行至上淮关时，陆尘录倏地喊停了车夫：“稍等。”

这里有个小村庄，他记得成婚第一年，和沈慕悦打猎途径此处。

陆尘录说这儿风光好，沈慕悦便亲自砍竹锯木，与他一起修建了一处小竹屋。

她出征前，带他来了此处，还同他许诺：“阿录，待日后战乱平息，四海升平。我便守着你，在小竹屋**度余生。”

不会有机会了，他想最后再去看一眼。

看一眼，便当是他们共度余生了。

红色的婚靴踩在雪地里，沙沙作响。

然而，那小竹屋却早被烧成一滩灰烬了。

陆尘录敛了泪意，要往回走。

邻居大娘见陆尘录身穿红衣，从院门口探出头来：“少爷是新婚吧，祝少爷娶得佳人，余生恩爱。”

“少爷，可否给老婆子一些喜果子给孙孙解解馋呀？”

她身后茅草屋里，有小孩的吵闹声传来。

陆尘录唤小雪去拿喜果子，那大娘又问他：“少爷，您是要娶上阳的女子吧？这上阳城最近喜事可多呢！”

“最值得一说的是那大理寺卿陆大人总算得偿所愿，嫁给了景恒殿下。”

“景恒殿下十四岁去赵国为质，又成了亲，给陆大人留信说，希望陆大人能另嫁他人。”

“那陆大人真就嫁了别人，不过好在命运眷顾，陆大人和离了，而景恒殿下也终于从敌国回来了，他们也终于能重圆遗憾了。”

“您和您的娘子也一定会白头相守的。”

陆尘录怔愣原地，冰雪落在他的额间，让他心生了凉意。

所以沈慕悦嫁给他，只是为了圆景恒殿下的一桩心愿。

所以哪怕他在她最难过的时候离开，她也只说了一句，愿再寻得绝色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