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死了一百次后,我选择不活了》是一部扣人心弦的短篇言情小说,由木易珩巧妙编织而成。故事中,江淮林薇薇经历了一系列惊险刺激的冒险,同时也面临着内心的挣扎和选择。通过与他人的相处和与自我对话,江淮林薇薇成长为一个真正勇敢和有责任感的人物。这部小说充满了情感与智慧,”我的意识彻底断线。再次睁眼,是在我自己的床上。熟悉的吸顶灯,熟悉的薰衣草味柔顺剂。系统承诺的“完美复活”从不打折,24……将给读者带来无尽的思考和独特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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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99次为我男友江淮去死。死法是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成一滩肉泥。而他呢?
他正站在马路对面,毫发无伤地接电话,抱怨这场「小意外」差点耽误了他一个重要的会议。
他不知道,我会在24小时后拖着仿佛仍在碎裂的身体复活。更不知道,
我的第100次死亡,也是他的最后一次奇迹,马上就要来了。这一次,
我准备送他一份大礼。他不知道,那个为他续命的系统,随着我的爱意一起消失了。
——雨像是在往下倒钉子,又冷又硬。我站在路口,看着在那边讲电话的江淮。他眉心死锁,
手里那是刚签下的几个亿的大单子,
也可能是单纯在跟那个只会此时此刻给他添堵的秘书发火。红灯其实还亮着,
但那辆满载渣土的重卡明显不想讲道理。那两束惨白的车灯撕开雨幕,
直勾勾往江淮身上扑的时候,甚至没带一声刹车。【检测到攻略对象遭遇致死级威胁。
】【是否献祭宿主生命,抵消此次伤害?
】【A.是B.否】这该死的电子音比雷声来得还快。第九十九次了。
根本不需要大脑下指令,我的身体已经像巴甫洛夫的那条狗,
形成了某种这辈子最**的肌肉记忆。我扔了伞,扑了过去。
所有的感官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拉长。手掌触碰到江淮昂贵西装面料的瞬间,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往路基内侧狠狠一推。紧接着,我的世界就被巨响填满。
先是轮胎摩擦湿滑沥青的尖啸,然后是金属撞击肉体那种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咚”的一声。
疼吗?其实撞击的一瞬间是不疼的,因为神经传递速度赶不上身体崩坏的速度。
我感觉自己像个装满番茄酱的布娃娃,被一只无形的巨手随意拧了一圈。
脊椎骨断裂的声音清脆得像是枯树枝,左腿在这个瞬间折到了耳边。直到我在空中翻滚两圈,
重重砸在绿化带的泥水里,那股剧痛才像迟到的海啸,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腥甜的液体呛进气管,我想咳嗽,却只能吐出一口口带着内脏碎块的血沫。视线迅速黑下去,
像断电的屏幕。就在听觉彻底消失前,我听到了皮鞋踩在水坑里的声音。“妈的,
这什么路况?”是江淮的声音。没有惊恐,没有尖叫,甚至没有一丝慌乱。
他大概正在拍打身上的泥点子,语气里只有纯粹的暴躁和嫌弃:“喂?王总,没大事,
碰到个不长眼的司机……对,衣服脏了,晦气。会议推迟半小时,我让人送套新的来。
”我的意识彻底断线。再次睁眼,是在我自己的床上。熟悉的吸顶灯,
熟悉的薰衣草味柔顺剂。系统承诺的“完美复活”从不打折,24小时,分秒不差。
但我还是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肋骨、骨盆、胫骨……明明完好无损,
那种被碾碎、被拉扯的幻痛却像无数只蚂蚁,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里钻。身体记得每一次死亡,
它在发抖。床头的手机在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着“江淮”两个字。
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足足十秒,喉咙干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按下接听键。“醒了?
”江淮的声音混着翻动文件的沙沙声,漫不经心,“昨晚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想找你送套衣服的。”我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个破风箱:“有点……不舒服。”“哦。
”他甚至没问哪里不舒服。“对了,跟你说个笑话,昨晚那暴雨天,
我差点被一辆渣土车带走。也就是我反应快,
那一瞬间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似的……结果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估计是那个司机急刹打滑了。”他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优越感,
唯独没有对那个“推他一把”的人哪怕一秒钟的好奇。“以后过马路小心点。
”我机械地念着这句说了九十九次的台词。“行了行了,别像我妈似的。”他不耐烦地打断,
“对了,今晚我不去你那了,有个跨国视频会。你自己找点乐子。”电话挂断。嘟、嘟、嘟。
我握着发烫的手机,指甲死死抠进掌心的肉里,直到抠出血痕。
这就是第九十九次死亡换来的东西。连一句“你还好吗”都没有。门被猛地推开,
小桃端着一碗冒热气的白粥冲进来,眼圈红得像只兔子。“念姐!你吓死我了!
”她把粥重重往床头柜上一墩,溅出几滴米汤。“怎么了?”我把手藏进被子里,
不想让她看见我在抖。“你还问怎么了?昨天你是怎么回来的?”小桃冲过来,
一把掀开我的被子,甚至上手去摸我的腿和肋骨,
“我昨天查了那个路口的监控……虽然画面很糊,但我发誓我看见你冲出去了!
那辆车明明……明明……”她语无伦次,手在我身上胡乱摸索,确认我骨骼完整后,
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难看。“监控里你就那么消失了!我想报警,
结果今天早上看你在床上睡得像个死猪……不是,睡得很沉。”小桃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念姐,你是不是背着我练了什么金钟罩铁布衫?还是江淮那个王八蛋找了什么邪门路子?
”我看着她哭花的脸,心里那块冻僵的地方稍微软了一下。这是这世上唯一一个,
会为了我的死活掉眼泪的人。“系统故障罢了。”我轻描淡写地撒谎,抽出纸巾帮她擦脸,
“监控坏了,我看错了,我昨天就是在店里睡了一觉。”“你放屁!”小桃爆了粗口,
“你昨天出门穿的那双小白鞋,我在玄关看见了,全是泥和血!我都拿去化验了,
那就是人血!”她死死抓着我的手腕,力气大得生疼:“许念,你能不能别犯贱了?
为了那个江淮,你这一年进多少次医院了?虽然每次你都说没事,但你看看你的脸色,
比店里那个吸血鬼本子里的NPC还白!”“他昨天要是哪怕回头看一眼,
哪怕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在哪……”“他打了。”我打断她,声音轻得像一阵烟,
“他刚才打电话来,说他衣服脏了。”小桃愣住了。屋里安静得只剩下窗外未停的雨声。
良久,她松开手,咬着牙根挤出一句:“这种人,怎么不去死。”是啊,怎么不去死呢?
因为我在替他死。**在床头,看着窗玻璃上模糊的倒影。那里面的人脸色惨白,眼神空洞,
像一具被掏空的躯壳。九十九次。痛觉是有阈值的,爱意也是。以前每次复活,
我想的第一件事是“太好了,他还活着”。而这一次,摸着完好无损的胸口,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还有最后一次。系统规定,一百次献祭,换他一生顺遂,
或者……换我彻底解脱。“小桃。”我忽然开口。“干嘛?”她还在生气,背对着我抹眼泪。
“店里那个叫《囚心》的本子,这周末是不是有人约?”“有,那个本子太虐了,
一直拼不齐车。怎么了?”我看着窗外的雨,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弧度。“把本子留着。
这周,我自己开。”周六的下午,店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只有18度,像个冰窖。
我坐在主持人(DM)的位置上,手里攥着《囚心》的结局页。这一车玩家很沉浸,
两个女生已经哭得抽纸用了一大包。在这个本子里,女主为了救那个身患诅咒的爱人,
在轮回里死了一次又一次。被车撞、被水淹、被乱箭穿心。这一刻,我不再是许念,
我是那个被困在剧本里的傻瓜。“许念,念结局啊。”玩家催促道。我深吸一口气,
视线落在最后那行独白上。“哪怕轮回九十九次,我依然爱你。但第一百次……”读到这里,
我的声音突然卡住了。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麻木感,顺着手臂直冲天灵盖。
那不是剧本带来的触动,那是昨天被重卡撞飞后,骨头缝里残留的阴冷。
虽然系统修复了身体,但它好像忘了修复我的痛觉记忆。耳边毫无征兆地炸开一阵电流声。
【滴——检测到……】我猛地抬头,心脏狂跳。环顾四周,昏暗的房间,闪烁的烛光灯,
只有几个哭红了眼的玩家。这里没有失控的卡车,没有高空坠物,江淮也不在这里。是幻听。
那该死的系统声音,已经刻进了我的脑浆里,成了某种应激反应。
我强行咽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错觉,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冰得刺骨。
我用尽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把最后一句台词念完:“……因为我不再爱你了,
所以我不再为你死了。”这句话念出口的瞬间,我感觉灵魂仿佛被抽空了一块。局散了。
小桃送走客人,回头看见我还僵在椅子上,脸色比刚才那个本里的死者还难看。“念姐,
你没事吧?”她凑过来,伸手探我的额头,满眼焦急,“你最近真的很不对劲,
像丢了魂似的。要不咱们关店休息几天?”我刚想说没事,门口的风铃响了。
那种清脆的、欢快的“叮铃”声,在死寂的店里显得格外刺耳。门被推开,
外面的阳光像泼水一样涌进来,刺得我眯起了眼。逆光里站着两个人。
江淮穿着那件我们要去领证那天买的高定风衣,身姿挺拔。而他身边,
站着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那是情侣款。我这辈子都没能让他穿上的情侣款。
女人长得很美,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被金钱和艺术堆砌出来的美。
她好奇地打量着店里的陈设,眼神天真又带着几分优越感。林薇薇。不需要介绍,
那张脸我在江淮私藏的钱包夹层里看过无数次。“就在这儿。
”江淮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那是他面对我时绝对不会有的语调。
他带着林薇薇走到我面前,那种自然的疏离感,仿佛我们中间隔着一条银河。“薇薇,
介绍一下。”江淮指了指我,脸上挂着得体的、社交辞令般的微笑。“这是许念,
这家店的老板。”接着,他转头看向林薇薇,眼神瞬间软得能滴出水来,
补充了一句:“也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很‘懂事’的朋友。”懂事。这两个字像两根钉子,
精准地钉进我的膝盖里。原来这就叫懂事。随叫随到是懂事,不哭不闹是懂事,
替他去死九十九次,在他嘴里,不过是换来一句轻飘飘的“懂事”。林薇薇优雅地伸出手,
指甲修剪得圆润精致:“你好呀,许**。听阿江说,这些年我不在国内,多亏你照顾他了。
”阿江。我为了救这个“阿江”,昨天才刚刚断了六根骨头。我看着她伸出的手,
感觉自己像个滑稽的小丑。我没有握手,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机器人一样干瘪:“不客气,顺手而已。”“顺手?!
”旁边的小桃突然炸了。她把手里的抹布狠狠往地上一摔,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冲过来,
指着江淮的鼻子:“江淮你还是人吗?什么叫‘懂事的朋友’?念姐为你……”“小桃!
”我厉声喝止了她。不能说。说了就像是在摇尾乞怜,像是在用伤疤换取同情。那太难看了。
小桃眼眶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念姐!你让他说清楚!这一百次……”“闭嘴。
”江淮皱起眉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怎么店员这么没规矩?许念,
你平时就这么管教员工的?”他下意识地把林薇薇护在身后,仿佛小桃是什么会伤人的野兽。
那个保护的姿态,太熟练了。熟练得让我觉得,我以前那九十九次挺身而出,
简直就是个笑话。“她最近心情不好,更年期提前了。”我面无表情地扯了个谎,
甚至还扯了扯嘴角,“你们来玩本吗?还是喝东西?”江淮松了口气,
转头对林薇薇解释:“她这人就这样,脾气有点古怪,但人其实……挺实用的。”实用。
好极了,又是懂事,又是实用。我是什么?一把扳手?还是一个灭火器?“不用了,
薇薇刚回国,想来看看国内流行的娱乐。认个门就行,我们还有个展要看。
”江淮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那是百达翡丽的星空款,我攒了三年的钱送他的生日礼物。现在,
这块表戴在他的手腕上,却用来计算陪另一个女人的时间。“走了。”他挥挥手,
没再看我一眼,揽着林薇薇转身离去。风铃再次“叮铃”作响。门关上的瞬间,
店里重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念姐……”小桃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你图什么啊?
你到底图什么啊?”图什么?我走到剧本展示墙前,看着那张《囚心》的海报。海报上,
女主角跪在血泊里,仰望着爱人远去的背影。我伸手摸了摸海报上那个背影,指尖冰凉。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新闻推送:《天才画家林薇薇归国首展,
豪门新贵江淮豪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配图是酒会上,林薇薇挽着江淮的手臂,
笑得像朵盛开的百合花。而江淮侧着头看她,眼神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相册,翻出这三年里我和江淮为数不多的合影。第一张,他低头看手机。
第二张,他侧身在接电话。第三张,他在看路边的风景。每一张照片里,他的视线,
从来没有哪怕一秒钟,是落在我身上的。原来,系统选定我是宿主,不是因为我命硬,
而是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耗材”。我也许连那个“白月光”的替身都算不上。
我只是江淮人生剧本里,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被牺牲、还没有任何台词的道具。
我关掉手机屏幕,看着黑屏里倒映出的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小桃,别哭了。”我轻声说,
语气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把地扫干净。今晚还要做新本的线索卡。”还有一次。
只要再死一次,我就能把欠他的命、欠他的爱,连本带利地还清了。我转过身,
将那张《囚心》的剧本狠狠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夜里两点,
店里只剩下一盏昏黄的台灯。我手里捏着新本《新生》的线索卡,
正琢磨着怎么把第三幕的凶手藏得深一点。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推送连着震动了三下。
【突发:市中心金融大厦高层起火,火势猛烈,顶层仍有多名人员被困。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远景,那栋地标建筑像一根燃烧的巨大蜡烛。
那个熟悉的标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那是江淮的公司。我的手指刚碰到屏幕,
脑子里那个挥之不去的声音准时响起,比任何闹钟都更精准。
【滴——检测到所爱之人遭遇致命危险。】【是否献祭生命进行拯救?
A.是B.否】这一次,系统甚至没有给出倒计时,仿佛它也急着下班。我握着手机,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掐进肉里的刺痛感让我勉强保持清醒。这不是意外。这是第一百次。
也是最后一次。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就像巴甫洛夫的狗,听到**就会流口水;而我,
一听到这个声音,身体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突然想起第一次。三年前,高速上爆胎,
车子翻下路基。那是系统第一次出现。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醒来时,我在医院,
江淮趴在我床边哭得像个丢了糖的孩子。他紧紧抓着我的手,眼泪鼻涕蹭了我一手背,
说:“许念,你是我的命,你是我的光。”那时候我觉得,死一次也值得。后来呢?第二次,
是为了替他挡住对手泼来的**。第三次,是为了给他提供一个健康的肾源。
到了第九十八次,他已经不记得我为何住院,只会皱着眉让助理送来一篮莫名其妙的水果,
然后转身去开那个该死的财报会议。“光”熄灭了,我就成了那个碍眼的灯泡。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是】,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这一次,江淮,
我不欠你了。手指落下。【确认献祭。程序启动。】那一瞬间,
熟悉的剧痛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逐渐袭来,而是如同海啸般猛然拍下。
我明明坐在开着空调的店里,全身却瞬间燃起千度烈焰。这一次的感觉太清晰了。
我甚至能听见头发被高温烧卷发出的“滋滋”声,闻到皮肉焦糊的恶臭。
皮肤像干裂的土地般寸寸崩裂,肺里的空气被瞬间抽空,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吸入岩浆。
骨骼在高温中发出爆裂的脆响,就像那个剧本里被折断的真相。疼吗?疼死了。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我脑海里浮现的不是江淮的脸,而是很久以前,
妈妈临走时攥着我的手说的那句话:“念念,你要活得像个人。”像个人啊……妈,
我好像一直活得像条狗。黑暗持续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再次睁眼时,
满室阳光刺得我流泪。我还躺在卧室的床上。我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
等待着那股熟悉的、深入骨髓的幻痛——以往每次复活后的二十四小时内,
我的身体都会完整重演一遍死亡的痛苦,像是某种恶劣的售后服务。一秒,两秒,三秒。
什么都没有。没有断骨的钝痛,没有灼烧的刺痛,
甚至连那股常年压在心口、沉甸甸的压抑感也消失了。我从床上坐起来,
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那种感觉,就像是背上背了一百斤石头,如今终于卸了下来。
我拿起手机,最新的新闻推送挂在头条:【奇迹生还!商业新贵江淮在大火中毫发无伤,
消防专家称其为“无法解释的幸运”】视频里,江淮披着防火毯,虽然脸上带着烟灰,
但神情依旧傲慢。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他皱眉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大概只是运气好吧。”运气。我用一百条命换来的,在他嘴里,不过是这两个轻飘飘的字。
我平静地关掉视频,试着在脑海中呼唤了一声:“系统?”一片寂静。
那个如幽灵般纠缠了我三年的声音,彻底消失了。爱意燃尽,系统崩塌。这桩交易,
哪怕之前做了九十九次亏本买卖,最后这一次,总算两清了。我赤脚走到镜子前,
看着镜中那张苍白却年轻的脸。这张脸,为他哭过九十九次,死过一百次。而现在,
它干干净净,只属于我许念自己。脖子上还挂着那条银项链,是江淮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当时只值两百块钱。戴了三年,银子早已氧化发黑,像这段变质的感情一样丑陋。
我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没有去解扣子,我直接将剪刀伸到颈后。“咔嚓。”银链断裂,
冰凉的金属滑过锁骨,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这声音真好听。
门外传来小桃元气十足的大嗓门:“念姐!你醒了吗?新剧本的道具我都整理好了,
就等你来定夺啦!”我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走廊里的穿堂风吹起了我的裙角。“来了。
”我笑着应道。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大片大片地泼洒进来,照在实木桌面上,
看得见细微的尘埃在光柱里起舞。我戴着监听耳机,手指在调音台上轻轻滑动,
反复调试新本《新生》的核心音效。“念姐!神了!
”小桃抱着一叠还没来得及裁切的宣传单,像颗炮弹一样冲进来,脸蛋红扑扑的,
“‘囚心’的复刻场全满了!后台还有十几个人私信问能不能加座,哪怕坐小板凳都行!
”我摘下一只耳机,点了点头,指尖按下空格键。音响里传出一阵平稳的心跳声,
随后频率越来越慢,越来越沉,最后——“滴”的一声长鸣,归于死寂。
这就是《新生》的背景音乐结尾。那是心跳停止的声音,也是某种旧东西彻底死透的仪式感。
放在桌角的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林薇薇:【许念,阿江说你最近不太舒服?
他挺担心的,让我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我盯着这行字看了三秒,
甚至能脑补出她发这条消息时那种带着三分优越、七分试探的表情。
江淮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毕竟他那只随叫随到的看门狗突然断了绳子。
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个字:【哦。】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好几次,最后还是归于沉寂。
若是以前,看到“江淮担心”这四个字,我大概会像个接到圣旨的太监一样感激涕零,
立刻打车去送汤送药。但现在,我只觉得这出戏码拙劣得有些可笑。当晚,
店里的客人都散了。风**突兀地响起,江淮推门而入。他穿着那套剪裁考究的高定西装,
头发却有些乱,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粉色纸盒——那是我曾经最喜欢的甜品店,
以前我为了给他省钱买领带,路过那家店连橱窗都不敢多看一眼。“最近……你变了。
”他把蛋糕盒子放在桌上,没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语气像是在审问一个因故旷工的下属,“火灾那天,我明明被困在顶层,烟都呛进肺里了。
可醒来的时候,我竟然毫发无伤地躺在消防通道口。监控坏了,查不到任何人救我。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死死锁住我的脸,
试图找出哪怕一丝邀功的渴望:“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我随手从吧台的糖罐里剥开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清凉的甜味在舌尖炸开,
压下了那一丝反胃感。“江淮,你想听真话吗?”我慢条斯理地嚼碎了糖块,咔嚓作响,
“真话是——那天我没打算救你。”他瞳孔猛地收缩,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笑话:“那你怎么解释我还活着?除了你,
没人会……”“因为我选择放手了。”我抬眼,平静地注视着他,
像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而你,只是单纯的运气好,还没到该死的时候。”“许念!
”他猛地拍桌,震得那个粉色蛋糕盒跳了一下,“别闹脾气了行不行?
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没有我,你也活了九十九次。”我打断了他,声音不大,
却让他瞬间噤声。
“车祸、高空坠物、食物中毒、医闹袭击……你人生中那些引以为傲的‘强运’,
那些莫名其妙化险为夷的‘奇迹’,你从来没想过是从哪来的吗?
”江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所以……你是说,
之前每一次……都是你替我死?”如果是三天前,看着他这副表情我会心痛如绞。但现在,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我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门口,一把拉开大门,
夜风呼啸着灌进来,吹乱了我的长发,也吹散了店里那股令人窒息的男士香水味。“江淮,
系统消失了。因为我不爱你了,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看着他僵在原地的模样,
第一次发现,这个我爱了两辈子的男人,剥离了滤镜之后,竟然如此渺小且乏味。“请回吧,
我们要打烊了。”接下来的三天,江淮的世界开始崩塌。
财经新闻爆出了重磅炸弹:【星瀚资本实控人江淮遭恶意商业狙击,核心数据疑似内部泄密,
股价腰斩】。画面切到发布会现场,江淮拄着拐杖,神情阴鸷地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
而镜头扫过台下贵宾席,那个叫周正的男人正微笑着鼓掌,眼神像在看一只落网的猎物。
晚间,林薇薇发来几条长达60秒的语音方阵:“许念,阿江现在很难,你能不能见见他?
他喝多了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他说只有你能帮他翻盘……”我连点开的兴趣都没有,
直接左滑删除了对话框。第二天清晨,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警告:今天下午三点,滨江高架南向北段,请务必注意行车安全。】这冷冰冰的机械语感,
这熟悉的标点格式——是那个已经消失的系统曾用过的预警格式。或许是系统的残留程序,
或许是某种超自然的最后通牒。它在告诉我:江淮又要死了。但我没有报警,
也没有通知任何人。我只是平静地放下手机,拨通了小桃的电话:“帮我架好设备,
下午我要在店里直播新本的首测复盘。”下午两点五十八分,我准时打开了直播镜头。
背景是我亲手绘制的《新生》巨幅主题墙,暗黑的荆棘丛中开出一朵血红的玫瑰。“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