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拿到全国美术金奖，奖金三万。转头就被我妈取走，给我弟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机。

他们把我赶进发霉的阁楼。只因为我弟说我的画室碍眼。现在，他十六岁就作天作地，

把自己的肝给作坏了。爸妈带着媒体和医生堵在我家门口，逼我捐肝。「沈瑜，

你就是为沈皓而生的备用器官！」「今天这肝你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我笑啦笑！

终于可以在说出这个秘密啦。1.阁楼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

灰尘簌簌地往下掉。记者扛着摄像机，刺眼的灯光直接打在我脸上。像在审问犯人。

姜岚穿着一身名牌套装，用手捂着鼻子，满脸嫌弃。「一股子怪味，也不知道天天在搞什么。

」姜岚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姜岚的目光扫过我墙上的画，

扫过积满灰尘的获奖证书，最后落在我睡觉的木板床和墙角大片的霉斑上。这种眼神，

我已经习惯了。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眼镜，冷冰冰地开口。「沈瑜**，

检测结果出来了，你和你弟弟沈皓的肝脏配型完美。」「沈皓是重度肝衰竭，

你是救他唯一的希望。」一个记者立刻把话筒怼到我嘴边，镜头死死地对着我的脸。

「沈**，弟弟病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你会无私奉献，救你弟弟一命吗？」

他们标题都想好了。「冷血姐姐拒捐肝救弟，究竟为哪般？」我放下手里的画笔。

手上沾着的红色颜料，像干掉的血。我看着这一屋子的人。

一个为了儿子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妈。一个不说话，却用眼神逼我的爸。

还有一群等着吃人血馒头的记者。「可以。」我的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姜岚眼睛里立刻放出光来，连那个医生都好像松了口气。我拿起另一支画笔，笔尖对着姜岚。

「给我五万。」「省美展的报名费。也算上你们之前拿走我的三万块奖金，这是你们欠我的。

」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停住了。姜岚的脸，从白到红，又从红到青，难看死了。「你——」

沈建国猛地冲上来，伸手就要抢我手里的画笔。沈建国瞪着我，眼睛里都是凶光。

「你这个白眼狼！畜生！」我往旁边一躲，画笔从沈建国的手指缝里滑了过去。

「养你这么大，现在要你一块肝救你弟弟的命，你还敢跟我们谈钱？」

沈建国的口水都快喷到我脸上了。我想起很多事。小时候，

沈皓打碎了我攒了半年才买的进口颜料，倒在我的画上。我气得浑身发抖。

沈建国和姜岚回来，却罚我跪在玻璃渣上。姜岚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就不能让着点弟弟？

不就几瓶颜ियां料，比你弟弟还金贵？心肠怎么这么毒！」我的画，我的奖，

在他们眼里，一分钱都不值。现在，我的肝，也成了他们可以随便拿去的东西。门后，

沈皓那张病恹恹的脸探了出来，嘴角挂着笑，又病态又得意。「姐，你就认命吧。

咱妈就生了你一个能用的。」一句话，什么都清楚了。我不是女儿。我只是一个备用器官。

姜岚彻底没耐心了，抓起那份同意书，狠狠砸在我面前的画板上。颜料盘被震得叮当响。

「马上签！」姜岚的声音又尖又利，刮得人耳朵疼。「不然我就告诉所有记者，

你从小就嫉妒弟弟，心理变态，巴不得他早点死！」我看着那张纸，

再看看姜岚那张扭曲的脸。「我怀你十个月，不是让你来跟我讨价还价的！」

「你的命都是我们给的，拿你一块肝算什么？」我笑了。我拿起画板上的一支碳笔。

「我的命是我自己挣的，不是你们给的。」「想拿我的东西，就得拿钱来换。天经地义。」

我死死盯着沈建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说的，不是吗？」沈建国愣住了。

这是他年轻时做生意，坑了合伙人，对上门要债的人说的话。姜岚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反了……真是反了天了！」姜岚忽然对着镜头大哭起来。

「大家看看啊！这是我养大的女儿啊！」「为了钱，连亲弟弟的命都不管了啊！」

记者的镜头更兴奋了，闪光灯闪得我眼睛疼。我握紧手里的碳笔，在捐赠同意书上，

用力划下一个又黑又大的叉。然后，我撞开挡路的记者，冲出了阁楼。2.我拼命地跑。

好像身后有鬼在追。我唯一能去的地方，是市中心广场。我在那里摆摊卖画，那是我的饭碗。

那里有我的画架，我的颜料，我活下去的全部东西。我刚把画架支好，还没喘口气，

一辆熟悉的车就停在了不远处。沈建国和姜岚，带着沈皓找到了我。不到一个小时。

他们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沈皓脸色惨白，眼神却很恶毒，

冲上来就对着我的画架狠狠一脚。「砰——」画架倒了。颜料洒了一地，乱七八糟。

一幅我画了三天的画，客人付了五百块定金的画，被彻底毁了。我的心，也跟着那幅画一起，

摔碎了。姜岚的表演又开始了。姜岚对着围观的路人，哭天喊地。「我的儿啊！

你都病成这样了，你姐姐还有心情在外面鬼混啊！」姜岚捶着胸口，好像我是个杀人犯。

「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儿！」沈建国赶紧上前，

扶住“快要晕倒”的姜岚，演一个好父亲。沈建国红着眼睛，声音沙哑，对着我叹气。

「小瑜，爸爸求你了，跟我们回去吧，救救你弟弟……算爸求你了……」两个人一唱一和，

演得真好。围观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开始同情他们。「这女孩怎么这么冷血？」

「太过分了吧，那可是她亲弟弟的命啊！」「长得挺好看的，心怎么这么狠？」

无数根看不见的针，从四面八方扎在我身上。这个世界，突然对我充满了恶意。我没有哭。

眼泪最没用。我默默扶起画架，从地上的烂摊子里捡起一块干净的画板，拿起一支碳条。

在所有人看热闹的目光中，我飞快地在画板上写下一行大字。字写得歪歪扭扭，

但每个字都带着恨。「救弟弟可以，请爸妈解释：弟弟为什么16岁就重度肝硬化？」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人群一下子炸开了。议论的风向立刻变了。「什么？十六岁就肝硬化？

」「我还以为是天生的病……」「看那男孩的样子，是有点胖，不像生病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和沈皓之间来回看。沈皓的脸更白了，眼神躲躲闪闪，

往沈建国身后缩了缩。姜岚和沈建国的脸都变了。「沈瑜！家丑不可外扬！

你非要把事情闹大吗？」沈建国压着声音吼我。沈建国冲过来，想抢我手里的画板。

我死死地抱着画板。「是你们先把家丑闹上新闻的，我只是补充一下事实。」我的声音不大，

但周围的人都听清了。「十六岁的孩子，每天大鱼大肉，喝饮料当水喝，

熬夜打游戏到凌晨四五点，铁打的肝也受不了。」「你们要我捐肝救沈皓，

是想让他好了以后，继续这样毁掉第二块肝吗？」人群彻底炸了。姜岚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指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沈建国眼看控制不住场面，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沈建国的力气大得吓人，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跟我们回家！」沈建国拖着我，

想把我塞进车里。我拼命挣扎，指甲在沈建国手背上划出好几道血印。「放开我！

你们这是绑架！」姜岚立刻对着人群喊。「大家别误会，我女儿精神有点问题，

我们带她去看医生！」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就在他们快要把我拖上车的时候，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手里的画板朝沈皓的脸上砸了过去。3.画板砸在沈皓头上，声音很闷。

沈建国和姜岚分神去看沈皓。我趁机挣脱了沈建国的手。但没跑出几步，

就被沈建国从后面抓住头发，狠狠地拖了回去。我的手机被抢走。

然后我被扔进了沈皓隔壁的房间。门「砰」地一声关上，然后是落锁的声音。我被关起来了。

房间的窗户从外面被木条钉死了，一点光都透不进来。隔壁传来沈皓打游戏的声音，

还有骂人的脏话。「草！会不会玩啊！」「抢我人头，傻X！」沈皓精神很好，

一点都不像个快死的人。我贴着冰冷的墙壁，听着客厅里的声音。是姜岚在打电话，

声音很小。「……放心，很专业的医生……保证没问题……」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过了一会儿，是沈建国和姜岚的对话。「再关她两天，磨磨她的性子，到时候不怕她不签！」

这是姜岚的声音，又冷又狠。「万一她死活不从呢？」「哼。」沈建国冷笑一声。

「联系好黑诊所了，到时候直接全麻，取了肝再说！」「一个丫头片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们竟然……竟然要这么做！我害怕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手心全是冷汗。我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手指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是一支旧的录音笔。

这是我画画采风，录环境音用的。刚才那么乱，他们只顾着抢我的手机，竟然没有发现。

这就像黑暗里的一点光。我颤抖着手，悄悄按下了录音键，一个看不见的红点亮了。

我屏住呼吸，走到门边，把录音笔从门下面的缝隙里，小心地塞出去一点。就在这时，

房门被人从外面踢了一脚。是沈皓。「姐，别挣扎了。」沈皓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全是嘲笑。「医生说了，换了你的肝，我又能活蹦乱跳了。」「等你死了，

你的那些破画说不定还能卖点钱，正好给我换一套新游戏皮肤。」录音笔，

正在清楚地记录着这一切。**在门上，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沈皓……你就不怕吗？手术……万一有危险呢？」门外的沈皓得意地笑了起来。「怕什么？

爸妈都安排好了！」「黑诊所的医生，只要给够了钱，什么都敢干！」「再说了，

爸妈都说了，你的命不值钱，我的命才金贵！」「我的命是金子做的，你的命就是块破石头，

给我垫脚都不配！」沈皓的每一个字，狠狠砸在我的心上。也同时，被那支小小的录音笔，

清楚地记录了下来。我悄悄把录音笔收回来，紧紧攥在手心。这冰冷的录音笔，

是我唯一的武器，也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客厅里，沈建国的手机响了。「喂，是，

人我们控制住了。」「对，两天后，直接带过去。」「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电话挂断。

两天后，就是我的死期。我闭上眼，把录音笔藏进口袋最深处。沈建国，姜岚，沈皓。我们，

两天后，手术台上见。4.两天。我被饿了两天，每天只给一小杯水。我的头很晕，

身体虚弱得站都站不起来。门终于开了。沈建国和一个不认识的壮汉走进来，

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我从地上架起来。我被塞进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

车开到很偏僻的地方，停在一个废弃工厂门口。这里就是他们说的「黑诊所」。

手术室的灯光很冷，照在明晃晃的刀具上，发出寒光。我被粗暴地按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几个大汉死死按住我的手脚，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姜岚和沈建国就在门外，

隔着玻璃冷漠地看着我。沈皓没有来，大概是在哪个舒服的病房里，等着换上我的肝。

一个戴口罩的医生拿着针管向我走过来。里面是黄色的液体。是麻醉剂。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但没用。我觉得我快要死了。我真的很害怕。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门外，传来姜岚不耐烦的声音。「快点！别耽误我儿子的治疗时间！」那冰冷的针尖，

离我的胳膊越来越近。我都能感觉到那股凉意。

就在针尖要刺进我皮肤的时候——我用尽胸口最后一丝气，声嘶力竭地吼出来。「等一下！」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麻醉医生的手停在半空中。我大口喘着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我已经把录音……发给了电视台！」「两天前……就定时发送了！

你们要是敢动我……明天全国都会知道你们要杀女取肝！」手术室里死一样安静。

沈建国和姜岚猛地推开门冲进来，脸色惨白。「你胡说！你哪来的手机？」姜岚的声音很尖，

但听得出来很慌。我看着他们，扯出一个虚弱又冰冷的笑。「你们猜？」「猜对了，

或许我还能把邮件撤回。」我当然是在诈他们。我根本没机会发任何东西。我赌的，

就是他们不敢拿沈皓的前途，不敢拿沈家的名声来冒险。

「录音里有你们联系黑诊所的全过程，还有沈皓亲口承认，我是他的‘备用器官’！」

我盯着沈建国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们……想上电视吗？」沈建国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有震惊，有怀疑，还有杀意。他在想，在判断。他想杀了我，又怕事情败露。

这一瞬间的对峙，是我搏来的一线生机。「你……你这个疯子！」姜岚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