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踹掉渣男开公司,三个月后他跪着求我复婚
作者:辜负盛夏
主角:顾琛沈青梧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12-23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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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作者辜负盛夏写的小说离婚后,我踹掉渣男开公司,三个月后他跪着求我复婚,主角是顾琛沈青梧,有一种想一直看下去的冲动,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我看着那两行字,看了很久。然后点开他的头像,拉黑。删除联系人。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犹豫。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我收起手机,拿……

章节预览

十周年纪念日,顾琛收到了苏曼的短信。我正在点他最爱的那道菜。他看完手机,

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菜还没上齐,”我拉住他,“至少等……”“她一个人在医院,

”顾琛抽回手,“怕黑。”我松开了手。不满足试读比例他在半路把我赶下车,

让我自己回家。深秋的冷风里,我穿着单薄的裙子,在黑暗的路边站了一小时。

到家后我开始发烧,一个人去了医院。医生问我:“家属呢?”我说:“在陪别人怕黑。

”凌晨三点,点滴冰冷地流进血管。黑暗的病房里,我抱住颤抖的自己。其实顾琛,

我也怕黑。只是从前说了太多次,你从来不当真。1十周年纪念日。

餐厅的包厢是我提前三个月订的,窗外能看到整条江的夜景。桌上摆着顾琛最喜欢的白玫瑰,

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我正在点最后一道菜——松露焗龙虾,顾琛上次说这家做得最好。

手机震动的嗡嗡声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顾琛掏出来,低头看了一眼。就那一眼。

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到微怔,再到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紧张。他猛地站起身,

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响声。“我有点事。”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你先吃。

”“菜还没上齐,”我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腕,他的皮肤很凉,

“至少等……”“她一个人在医院,”顾琛抽回手,力道很大,我的指尖空了,“怕黑。

”他说这话时甚至没有看我,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眉头拧得很紧。我松开了手。

手指蜷缩进掌心,指甲陷进肉里,有点疼。顾琛转身就走,步子又快又急。

走到门口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我:“你……自己打车回去吧。”包厢门开了又关。

我一个人站在满桌的白玫瑰中间,服务生端着前菜进来,看见空了一半的座位,愣住了。

“女士,还上菜吗?”“上。”我说,“都上。”我坐下来,慢慢地吃。鹅肝很腻,

汤冷了有点腥。松露焗龙虾端上来的时候,我尝了一口,味道其实很普通。吃到一半,

手机响了。是顾琛。“你还在餐厅?”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很安静,不像在医院,

“我忘了,车钥匙在你包里。你到地下车库来,我送你一段。”我握着手机,指尖冰凉。

“好。”下楼时我在电梯的镜面里看见自己,妆容精致,

裙子是顾琛说过“很衬你”的香槟色。只是眼睛有点红,我眨了几下,把那点湿意压了回去。

顾琛的车停在B3,他坐在驾驶座,车窗降着,手指一下下敲着方向盘。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把钥匙递给他。他没接,直接发动了车子。“你不用特意送我,”我说,“我可以打车。

”顾琛没说话。车子驶出车库,汇入夜晚的车流。霓虹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他的侧脸绷得很紧。开了大概二十分钟,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

他忽然开口:“前面右转有个地铁站。”我转过头看他。“你自己坐地铁回去,

”他眼睛盯着前方,“曼曼那边情况不太好,我得快点过去。”绿灯亮了。

后面的车按了下喇叭。“这里不好停车,”顾琛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你快下车。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后面的喇叭声连成一片,久到他终于转过头,撞上我的视线。

“顾琛,”我轻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他怔了一下。然后我清楚地看见,

他眼底闪过的那一丝……懊恼?或者只是被打断的不耐烦?“我知道,改天补给你。

”他伸手过来,似乎想碰我的肩,最后却只是推开了车门,“先下车,好吗?

”深秋的夜风灌进来,我穿着单薄的裙子,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下了车。站在路边,

看着他的车尾灯消失在拐角。2风很大,卷着落叶扑过来。我抱紧手臂,

摸到皮肤上一层细密的疙瘩——荨麻疹又犯了。这条街很偏,路灯坏了两盏,

剩下的几盏光线昏暗。我站在阴影里,试图用打车软件,但定位总是飘,

接单的司机取消了一个又一个。一个小时。我在冷风里站了一个小时,手脚冻得麻木,

喉咙开始发痒,呼吸变得有些困难。最后是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救了我。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姑娘,你这脸色不对啊,要不要直接去医院?”我摇摇头:“回家。

”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在门板上喘气,

喉咙里的痒变成了灼痛,皮肤上的红疹连成了片。摸黑找到药箱,吞了抗过敏药。

但体温还是不受控制地升上去,额头烫得吓人。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给顾琛打电话。

第一通,响了很久,无人接听。第二通,被挂断了。第三通,关机。我盯着手机屏幕,

直到它暗下去。然后我扶着墙站起来,换了身衣服,拿上医保卡和钱包,一个人出了门。

社区医院夜里只有一个值班医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她听诊时眉头皱得很紧:“烧到三十九度二,过敏症状也很严重。怎么现在才来?家属呢?

”我躺在检查床上,看着头顶惨白的灯管。“家属……”我张了张嘴,声音哑得厉害,

“在陪别人怕黑。”医生愣了一下,没再说话。她给我开了点滴,扎针的时候很轻,

但还是疼。冰凉的液体流进血管,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凌晨三点,输液室只有我一个人。

头顶的灯关了,只留了墙角的夜灯,光线昏黄。窗外的风刮得呼呼响,

树枝的影子投在窗帘上,张牙舞爪。黑暗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我抱紧自己,

指甲深深掐进手臂。其实顾琛,我也怕黑。从小就怕。小时候父母工作忙,

经常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漆黑的房间,只有钟表的嘀嗒声。我缩在被子裏,

数着心跳等天亮。跟你结婚那天晚上,我小声说过:“顾琛,我有点怕黑。

”你当时笑着搂紧我:“怕什么,我在呢。”后来我说过很多次。停电的夜晚,雷雨的深夜,

你加班晚归的时候。你总是说:“多大的人了,别这么矫情。”再后来,我就不说了。

点滴打完时,天快亮了。护士帮我拔针,看到我手臂上被自己掐出的印子,

叹了口气:“姑娘,对自己好点。”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走出医院时,晨风扑面而来。

我拉紧外套,叫了辆车。上车前,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大楼。某个窗户后面,

顾琛大概正陪着苏曼,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她不要怕。他不知道,他的妻子刚刚在这里,

一个人输完了三瓶点滴。在黑暗里,安静地掐着自己,熬到天明。3打完点滴的第二天,

我开始收拾东西。动作很慢,因为还在发烧,头重脚轻。但脑子异常清醒,

像被那三瓶冰冷的药水洗过一遍。我没有打开顾琛的衣柜,

也没有动书房里那些属于“顾太太”的物件。

只收拾了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几件常穿的衣物,几本工作笔记,

还有母亲留给我的那只玉镯。镯子装进绒布盒子时,我犹豫了一下。这是外婆传给母亲,

母亲临终前给我的。她说:“晚晚,以后遇到真心待你的人,就把这个给他看。告诉他,

这是我们家女孩的底气。”我从来没给顾琛看过。潜意识里大概知道,他看不懂,

也不会在意。行李箱合上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卧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下午四点,

顾琛回来了。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听见开门声,

手指下意识收紧,书页边缘皱了起来。顾琛看起来很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他换了鞋走进来,看见我时脚步顿了一下。“你好点了没?”他问,语气有些生硬,

像在完成一个任务。“嗯。”我合上书。他走过来,在我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只有墙上钟表的嘀嗒声。“昨天……”顾琛开口,又停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放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赔你的礼物。

”我打开盒子。是一条项链。玫瑰金的链子,吊坠是破碎的心形设计,镶着细碎的钻。

很眼熟——上个月苏曼在朋友圈发过同款,配文是:“破碎也是美。

”“我觉得你该换种风格了,”顾琛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松,“更鲜活一点。

你那些珍珠翡翠,太老气。”我看着那条项链。玫瑰金。我金属过敏,

戴玫瑰金不到半小时就会起疹子。结婚第一年我就告诉过他,当时他还笑:“这么娇气?

”他忘了。或者说,根本没记住过。我合上盖子,把首饰盒推回茶几中央。“谢谢。”我说,

“放那儿吧。”顾琛的眉头皱起来:“不喜欢?”“没有。”我站起身,“我去给你倒水。

”“林薇。”他叫住我,语气里压着不耐烦,“你能不能别这样?”我转过身看他。

“别哪样?”“别这么……”他斟酌着用词,最后选了最伤人的那个,“不懂事。

曼曼昨天是真的情况不好,急性肠胃炎,疼得厉害。她一个人在这座城市,举目无亲,

我不去谁去?”我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所以,”我问,“我的懂事,

就是该在结婚纪念日被你扔在路边,发着高烧一个人去医院,

然后收下一条会让我过敏的项链,还要笑着说喜欢?”顾琛愣住了。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这样直接地说出来。过去五年,我很少跟他吵架,

更少这样一字一句地反问他。“我……”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算了,

跟你吵这个没意思。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不用了。”我说,“我吃过了。

”其实是谎话。从昨天到现在,我只喝了几口水。但胃里像是塞满了湿棉花,

一点食欲都没有。那天晚上,顾琛没有出去。他罕见地在家吃了饭,还试图跟我聊天,

说公司的新项目,说下周要去出差。我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像个合格的听众。十点,

他洗完澡出来,看见我还在客厅。“不睡?”他问。“等会儿。”他走过来,

身上带着沐浴露的味道——是我挑的木质香,但他总说太淡。现在闻着,只觉得陌生。

顾琛伸手,似乎想像以前一样揽我的肩。可在他碰到我之前,

我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很轻微地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他的手僵在半空。

空气凝滞了几秒。“你到底在闹什么?”他的声音沉下来。“没闹。”我抱着膝盖,

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上面在播一部无聊的综艺,嘉宾们笑得前仰后合,“累了,

想自己坐会儿。”顾琛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他收回手,转身回了卧室,

关门的声音比平时重一些。我继续坐在客厅里。电视的光明明灭灭映在脸上,

那些夸张的笑声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我抱着自己,感受着皮肤下尚未完全退去的烧意,

和心头那块越结越硬的冰。第二天早上,顾琛出门时,我像往常一样站在玄关。

帮他理了理领带,递过公文包。这个动作我做了五年,已经成了肌肉记忆。他接过包,

手指碰到我的手背。很短暂的接触,但我立刻收回了手。顾琛感觉到了。他看着我,

眼神复杂。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好。”我说。他转身去开门。手握住门把时,我忽然开口:“顾琛。”他回头。

窗外晨光熹微,落在他侧脸上。这一刻的他,

看起来和当年那个在创业论坛上侃侃而谈的青年重叠。那时我坐在台下,看着他眼里的光,

心想:这个人真耀眼。“希望你,”我轻声说,“以后都开心。”顾琛怔住了。

这句话太像告别,可他大概没听出来。他只是觉得古怪,

眉头又皱起来:“大清早说什么胡话。”门开了又关。4我站在玄关,

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电梯方向。然后,很慢地,一行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我抬手擦掉,

动作很快。哭什么。不值得。从包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巾,把脸上那点湿痕抹得干干净净。

然后我转身,走进卧室,拖出了那个行李箱。下楼时遇到管家张妈。她正在客厅插花,

看见我手里的箱子,惊讶地睁大眼睛:“太太,您这是……”“出差几天。”我扯出一个笑,

“顾琛知道。”张妈了然地点头,

小声嘀咕:“先生也真是……太太病还没好全呢就让您出差。不过太太您这么爱先生,

肯定很快就回来的,对吧?”我笑了笑,没回答。爱。这个字太重了,

重到我用五年时间才明白,它不能是单行道。走出别墅时,阳光很好。深秋难得的晴天,

天空湛蓝,风里带着桂花的甜香。我拖着行李箱走在小区的小径上,轮子碾过落叶,

发出沙沙的轻响。门口的保安朝我点头:“太太出门啊?”“嗯。”“顾总没一起?

”“他忙。”我拦了辆出租车,报出机场的名字。司机很健谈,

一路上说着天气、油价、孩子的成绩。**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这座我生活了十年的城市。这条我和顾琛走过无数次的街道。这家我们常去的咖啡馆。

那个我们一起挑过窗帘的家居店。像一部漫长的电影,一帧帧回放,然后——关机黑屏。

到机场时是下午两点。我换了登机牌,托运了行李,过安检。整个过程都很平静,

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候机厅的玻璃幕墙外,飞机起起落落。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打开手机。屏幕上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顾琛。

还有两条微信:“晚上几点回来?阿姨买了你爱吃的虾。”“怎么不接电话?

”我看着那两行字,看了很久。然后点开他的头像,拉黑。删除联系人。动作一气呵成,

没有犹豫。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我收起手机,拿起随身的小包,走向登机口。排队时,

前面是对年轻的情侣,女孩靠在男孩肩上,小声说着什么,两人都笑了。我移开视线。

轮到我了。递过登机牌,走进廊桥。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和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林薇!”我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一步,

两步。直到手腕被人从后面猛地抓住,力道很大,攥得生疼。我被迫转过身。

顾琛站在我面前。他应该是从公司直接赶来的,西装外套敞着,领带松了,

额头上有一层薄汗。胸口微微起伏,看着我的眼睛里翻涌着怒意,还有一丝……慌乱?

“你闹够了没有?”他压着声音,但语气里的怒气压不住,“跟我回去!

”候机厅里有人看过来。我看着他,很平静地问:“回哪里?”“回家!

”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别这么不懂事!你知道我推了多少事赶过来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双我曾经深爱过的眼睛,此刻写满了不耐烦,和被冒犯的恼怒。

他在气什么?气我没有乖乖等他回去?气我居然真的敢走?“顾琛,”我说,“昨天在医院,

医生问我家属在哪。”他愣住了。“我说,家属在陪别人怕黑。”我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他的手指一根根松开,“那你知道,我一个人在黑暗的输液室里,是怎么熬到天亮的吗?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我掐自己。”我举起手臂,

给他看那些还没完全消去的指甲印,深深浅浅,分布在手臂内侧,“掐到出血,

用疼痛对抗恐惧。”顾琛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因为我知道,不会有人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的丈夫,正在另一间病房,握着别的女人的手,

告诉她别怕。”“林薇,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试图解释,但声音干涩。“那是哪样?

”我问,“你说她一个人怕黑,所以我活该一个人怕黑?你说她无依无靠,

所以我活该无依无靠?顾琛,我们的结婚誓词里,有哪一句是这样说的?”他被我问住了。

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在他心里,苏曼是柔弱的、需要保护的,

而我永远是坚强的、懂事的、可以自己处理好一切的。“她是真的……”顾琛艰难地说,

“她身体不好,家庭条件也差,父母都不管她。林薇,你有我,有家里,

你比她拥有的多得多……”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是,我比她拥有的多。

”我抬手擦掉眼角的水光,“所以我就活该被牺牲,活该永远排在后面,

活该在结婚纪念日被扔在路边,是吗?”“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打断他,“顾琛,我今天就走。不是赌气,不是等你来哄。

是我想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气,把最后那点哽咽压下去。

“我不想再当那个‘懂事的林薇’了。”“因为懂事太疼了。我疼怕了。”顾琛僵在原地,

像是被这句话钉住了。他看着我,眼神从愤怒,到错愕,再到一种茫然的无措。

广播再次响起,催促未登机的旅客。我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进廊桥,没有再回头。

阳光从廊桥的窗户透进来,落在地面上,分割成明暗交错的光斑。我一步一步往前走,

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像走出一场做了太久太久的梦。而梦醒时分,阳光刺眼。

5飞机降落时,天已经黑透了。西南小城的机场很小,走出来就能闻到空气里湿润的草木香,

和那座我离开了十年的、总是飘着汽车尾气的城市截然不同。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

冷风迎面扑来。几乎是立刻,皮肤上开始泛起熟悉的刺痒感。我咬住牙,

从包里摸出抗过敏药,干咽下去一片。喉咙已经有些发紧,呼吸变得费力。得先找个住处。

手机地图显示最近的酒店在三公里外。我站在路边等车,但深夜的机场外车流稀疏,

偶尔几辆出租车都载着客。风越来越大。我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手指摸到脖颈,

皮肤上已经隆起一片片的红疹。视线有些模糊,我扶住路灯杆,大口呼吸,

冰冷的空气刮过喉咙,像刀割。就在这时,一双温热的手扶住了我的手臂。“姑娘,

你没事吧?”我抬起头,视线模糊里看到一个中年女人的轮廓。她戴着一副细边眼镜,

穿着宽松的麻料长衫,气质温婉,眼神却很锐利。“我……”一开口,声音哑得吓人,

“过敏……”她没多问,直接扶着我往旁边走。她的手很有力,带着我穿过停车场,

走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旁。“上车。”她拉开车门,从后座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递给我,

“温水,先喝一点。”水温刚好,顺着喉咙流下去,稍稍缓解了那股灼痛。车子发动,

空调暖风打开。她从储物格里翻出一个药盒,递给我一支药膏:“荨麻疹?先涂这个应急。

”我接过药膏,手指还在抖,拧了几次没拧开。她伸手拿过去,利落地拧开,

又递回来:“手臂上先涂,领子解开,脖子上也有。”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我照做了。

药膏涂在皮肤上,带来清凉的缓解。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视线也清晰了。

这时我才看清她的样子。五十岁上下,皮肤状态很好,眼角有细纹,但眼神清亮。

她开车很稳,手指修长,右手戴着一枚款式简洁的银戒指。“去哪儿?”她问。

“随便……找个酒店就行。”她看了我一眼:“你这种状态,一个人住酒店?”我没说话。

车子拐进古城,青石板路,两旁是木质的老建筑,檐下挂着红灯笼。

最后停在一座带院子的两层小楼前。门楣上挂着一块木匾,

上面刻着两个字:**“云栖”**。“我在这儿有个民宿,”她熄了火,解开安全带,

“今晚先住这儿,明天再说。”我想拒绝,想说我不能麻烦陌生人。

但身体背叛了我——刚才那阵发作耗尽了力气,现在连说话的劲都没有。

她看出了我的犹豫:“房费照付,不欠人情。”我点点头,哑声说:“谢谢。”民宿不大,

但很精致。院子里种着竹子,墙角有一丛开得正好的菊花。她领我上楼,房间在二楼尽头,

推开门,木质地板,白纱窗帘,一张很大的木床。“浴室在那边,”她指了指,“有热水。

我下楼给你煮点姜茶。”“等等,”我叫住她,“您……怎么称呼?”她站在门口,

回头看我。灯光落在她侧脸上,眉眼温和。“我姓沈。”她说,“沈青梧。”门轻轻关上。

6我站在原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沈青梧……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来之前悄悄塞进行李箱的备用衣物——一件柔软的羊毛长裙。

刚吹干头发,敲门声响起。沈青梧端着一个木托盘进来,上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姜茶,

还有一小碟桂花糕。“趁热喝,”她把托盘放在小桌上,“你发烧了,自己不知道?

”我摸了摸额头,确实有点烫。“我习惯了。”我说。她没接话,只是看着我喝姜茶。

等我喝完大半碗,她才开口:“从哪里来的?”“北边。”“一个人?”“嗯。”“来散心?

”我沉默了几秒:“算是吧。”她点点头,没再追问。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

夜风涌进来,带着凉意和隐约的花香。“这间屋子朝东,”她背对着我说,“明天早上,

可以看到古城的第一缕阳光。”我捧着温热的碗,姜茶的辣意从喉咙一路暖到胃里。

“沈女士,”我轻声问,“您为什么要帮我?”她转过身,靠在窗边看着我。

月光从她身后照进来,给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三年前,”她缓缓开口,

“我读过一份公关策划案。是一个濒临破产的老牌国货品牌,如何在三个月内起死回生,

市值翻了三倍。”我手指一紧。“那份案子的核心思路很特别。”她继续说,

“不找明星代言,不砸钱投广告,而是挖掘品牌六十年来的老师傅故事,

把每一件产品背后的手艺、传承、温度,做成系列短片。”我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

“那个策划案的署名,是一个缩写:**L.W.**”她走过来,在小桌对面坐下,

目光平静地直视我,“我找了这个缩写很久。后来才知道,

那份案子出自当时最顶尖的公关团队,而主笔人——”她顿了顿,

一字一句:“是顾氏集团总裁夫人,林薇**。”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看着她,喉咙发紧:“您……怎么知道?”“因为那个品牌,‘春棠记’,

是我母亲创立的。”沈青梧笑了笑,笑容里有些怀念,也有些无奈,“你救活的,

是我家的祖业。”我怔住了。三年前,顾琛的公司遇到危机,需要迅速提升股价。

我动用了所有资源,在三个月内做了三个经典案例,“春棠记”是其中之一。

当时顾琛很高兴,抱着我说:“薇薇,你真是我的福星。”但他不知道,

也不关心那些案子是怎么做出来的。他只需要结果。“我母亲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青梧,

咱们家的牌子,不能倒。”沈青梧的声音很轻,“是你让它活了过来,还活得很好。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古城的夜色。“后来我一直在关注你。但听说你结婚后,

就慢慢淡出了,专心做顾太太。”她转过头看我,眼神里有一丝惋惜,“我觉得很可惜。

”我没说话。姜茶已经凉了,桂花糕的甜香在空气里飘散。“这次来古城,

”沈青梧重新走回桌边,双手撑在桌沿,俯身看我,“是来看几个快要失传的老手艺。刺绣,

扎染,古法造纸……都是些年轻人不愿意学,老师傅们找不到传人的东西。”她看着我,

眼神清亮:“林**,你有没有兴趣——”“不再拯救一个男人。”“而是和我一起,

拯救一些真正值得拯救的、快要消失的……光?”窗外,古城的灯火一盏盏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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