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小说《怀柔暖阳》,以半夏彭怀瑾为主角的故事。作者爱吃皇家猫粮的列子精心构思了一系列惊险刺激的情节,让读者充分体验到了冒险的乐趣和紧张刺激。这本书绝对是冒险迷们的不二之选。药香从她身上传来——不是香水,是常年浸润药房后浸入肌理的、清苦微甘的气息。奇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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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惊鸿暴雨如注,夜沉如墨。江城这座三线小城在八月的雷雨里瑟缩着,
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泛起冷光。金家医馆的匾额在风雨中微微摇晃,
昏黄的灯光从雕花木窗里透出来,在积水上投出一方暖色。金半夏正在整理药柜,
纤白的手指拂过一个个紫檀木抽屉,动作轻柔得像在抚触婴儿的肌肤。
当归、黄芪、川芎……药香在暖光里氤氲成一片安谧的雾。
墙上的老式挂钟指向十一点四十七分,爷爷已经歇下,整条老街只剩医馆还亮着灯。
这是金家六代人的习惯——医馆的大门,永不为深夜求医者关闭。“砰——!
”刺耳的刹车声混杂着金属扭曲的巨响,撕破了雨夜的宁静。半夏手一颤,
险些碰翻装银针的瓷罐。她快步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医馆斜对面的拐角处,
一辆黑色轿车斜撞在梧桐树上,引擎盖冒出白烟,车灯还在倔强地闪烁,
映出暴雨中倾泻如注的银线。另一辆打着双闪的越野车急停在旁,几个黑影匆忙下车。“快!
小心抬!”“秦秘书,血止不住——”“最近的医院要二十分钟,等不及!
”纷乱的人声穿透雨幕。半夏没有犹豫,抓起门边的油纸伞就冲进了雨里。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裙摆。油纸伞在狂风里摇摇欲坠,半夏索性收了伞,任由暴雨浇透全身。
跑到事故现场时,她已浑身湿透,长发黏在脸颊,素色旗袍紧贴着身体曲线。“让开,
我是医生。”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围在车边的三个男人同时回头。
中间戴金丝眼镜的那位正要开口,却被车内传出的声音打断:“听她的。”那声音低沉,
带着隐忍的痛楚,却依然字字清晰,有种天生的威严。
秦屿——后来半夏才知道他的名字——立刻侧身让出空间。半夏俯身钻进半开的车门。
车内灯还亮着。男人靠在后座上,深灰色西装被血浸透了一大片。左额角有撞伤,
鲜血顺着眉骨往下淌,他却依然坐得笔直,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最严重的是左臂——玻璃碎片扎进小臂,血正汩汩涌出。四目相对的刹那,半夏怔了半秒。
那是一双极深的眼睛,像不见底的寒潭,此刻因疼痛而微微收缩,却依然锐利得能把人看穿。
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下颌线绷成冷硬的弧度。即使满脸是血、狼狈不堪,
他身上仍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掌控感。“需要什么?”他问,声音出奇地平静。“安静。
”半夏吐出两个字,已经打开随身携带的针包。抽出的三根银针在车内灯光下泛着冷芒。
“你要用针灸止血?”秦屿忍不住开口,语气怀疑。“再不止血,等送到医院就晚了。
”半夏头也不抬,“按住他。”她的手按在男人左臂的几个穴位上,触感温热。
彭怀瑾——这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名字——感觉到那手指的微凉,
和她此刻异常镇定的眼神形成奇异的反差。银针落下。第一针,合谷穴。第二针,曲池穴。
第三针,血海穴。手法快、准、稳,每一针捻转的力度都恰到好处。不过短短十几秒,
血涌的速度明显减缓。车外三个男人屏住了呼吸。彭怀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半夏脸上。
她专注时微微蹙眉,睫毛上还挂着雨珠,随着眨眼轻轻颤动。
药香从她身上传来——不是香水,是常年浸润药房后浸入肌理的、清苦微甘的气息。奇异地,
那股尖锐的痛感竟然在这气息里缓和了几分。“玻璃片要现在取出来,不然移位会伤到神经。
”半夏抬头看他,“没有麻药,你忍得住吗?
”彭怀瑾扯了扯嘴角——那几乎算是个笑了:“比这更疼的,我也忍过。
”取出玻璃碎片的过程,秦屿后来回忆时仍觉心惊。没有器械,
半夏用随身带的镊子在火上烤过,然后用最稳的手,一点一点取出那些嵌入皮肉的尖锐物。
每一次动作,她都会提前半秒开口:“现在会疼,
三、二、一……”彭怀瑾始终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有额角的冷汗和暴起青筋的手背,
暴露了他承受的痛苦。最后一片碎玻璃取出时,半夏额头也沁出了细汗。
她利落地清理伤口、敷上随身带的金疮药粉,然后用绷带包扎整齐。“伤口不深,
但这两天不能碰水。明天最好去医院打破伤风针。”她边说边收起工具,
“额头的撞伤没有脑震荡迹象,但我建议你观察二十四小时。”车内一时安静,
只剩雨打车顶的声音。彭怀瑾看着自己被包扎妥帖的手臂,
又抬眼看向正用湿巾擦手的年轻女子。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可刚才那番处理临危不乱,
手法老道得像有几十年经验。“金医生。”他突然开口。半夏动作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姓金?”彭怀瑾抬了抬没受伤的右手,
指向窗外雨幕中依稀可见的医馆匾额:“金氏医馆。你刚才用的金疮药,
配方里加了特殊的龙血竭,和我爷爷从前用过的一样——那是金家独门的方子。
”他说话时目光始终没离开她的眼睛:“第六代传人,金半夏。二十四岁,中医博士,
去年发表过关于针灸镇痛的论文,被收录进国际传统医学年鉴。
”半夏背脊微微绷直:“你调查过我?”“不是调查。”彭怀瑾缓缓道,“三年前,
我爷爷临终前提过,五十年前他在江城遇险,被一位姓金的老中医所救。他说,
如果以后遇到金家人,要还这份情。”他顿了顿,
声音低了几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遇见。”车窗外,秦屿接了个电话,脸色变得凝重。
他敲了敲车窗,彭怀瑾摇下玻璃。“书记,刚确认了,刹车系统被人动过手脚。
”秦屿压低声音,“不是意外。”空气骤然冷了几度。彭怀瑾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那种温和的假象褪去,露出底下冰冷的底色。半夏清楚地看见,
他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近乎危险的光。但只是一瞬。他再转向她时,
又恢复了那种平静:“吓到你了?”半夏摇头:“医生见过更多的血。”她顿了顿,
还是问出了口:“你刚才说……书记?”“江城市委书记,彭怀瑾。
”他伸出手——没受伤的那只,“今晚多谢金医生救命之恩。”半夏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
指腹有薄茧,握力很稳。“医者本分。”她说,然后看了一眼车外愈下愈大的雨,
“伤口处理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吗?”彭怀瑾忽然说,
“我的司机受伤了,秦秘书他们要先处理现场。能不能让我在医馆暂避一会儿?等雨小些,
接我的车就到。”理由合情合理,眼神真诚恳切。可半夏不知为何,
想起了爷爷常说的话:有些人身上的“麻烦”,是沾上了就甩不掉的。她看向窗外。
暴雨如瀑,那几个男人正在雨中忙碌,确实分身乏术。“跟我来吧。”她终究说。医馆内,
药香暖融。彭怀瑾坐在诊室的藤椅上,半夏给他倒了杯热茶。
他打量着这间屋子——古旧的药柜、墙上的经络图、玻璃罐里泡着的药材,
还有正中那幅笔力遒劲的匾额:“仁心济世”。他的目光忽然定在右侧墙上。
那里挂着一张黑白老照片。照片里,两个年轻人并肩而立,背景就是这间医馆的门脸。
左侧那位穿长衫的老者面容清癯,眼含笑意——正是年轻时的金老爷子。
而右侧那位……是彭怀瑾的爷爷。穿着军装,胸前还挂着勋章。“这是我祖父。
”彭怀瑾轻声说。半夏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爷爷确实提过,
几十年前救过一位大人物,但从未细说。“五十年前,我爷爷在江城视察时遭遇伏击,
身中两枪。”彭怀瑾望着照片,眼神遥远,“是你祖父连夜救治,从鬼门关把他拉回来。
用的,就是你刚才那种金疮药。”茶气袅袅上升,在两人之间弥漫。“所以今晚,
”半夏慢慢说,“我救了你,是还了当年的情?”“不。”彭怀瑾转回视线,深深看她,
“是欠了新的。”他的眼神太过专注,半夏下意识避开,起身去整理药柜。却不知这个角度,
昏黄的灯光正好勾勒出她纤细的颈线和湿润的发梢,美得像一幅水墨画。彭怀瑾端起茶杯,
唇碰了碰杯沿,却没喝。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暴雨中,对面街角似乎有车灯一闪而过,
很快又消失在黑暗里。“金医生。”他忽然开口。“嗯?”“最近医馆附近,
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半夏动作一顿:“什么意思?”“没什么。”彭怀瑾笑了笑,
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只是提醒你,夜里关好门窗。江城……最近不太平。
”他的话被一阵手机**打断。秦屿打来的,说车已经到了。彭怀瑾起身,
从内袋取出名片夹,抽出一张纯黑烫金的名片放在桌上:“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今晚的事,
算我欠你一次。有任何需要,随时打给我。”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这间温暖的医馆,
和站在灯光下的女子。“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你的论文我看过。
关于针灸**内啡肽分泌的假设,很有意思。如果有机会,想和你深入探讨。”说完,
他推门走进雨里。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门口,秦屿撑伞迎他上车。车门关上前,
彭怀瑾最后望了一眼医馆的窗口。然后对秦屿低声说了句话。雨声太大,半夏听不清内容。
但她读懂了秦屿点头时那种肃杀的表情。轿车驶离,尾灯在雨幕中拖出两道红痕,
很快消失不见。医馆重归寂静。半夏走到桌边,拿起那张名片。质地厚实,触感冰凉,
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十一位数字:彭怀瑾她翻开名片背面,愣住了。
那里用钢笔手写着一行小字,墨迹未干:“近日勿独行。有人盯上我了,可能牵连你。
”窗外的雨,下得更急了。远处黑暗里,一辆没有牌照的灰色轿车缓缓启动,
朝着医馆方向亮起了车灯。而在驶离的黑色轿车上,彭怀瑾靠着后座,
闭目对秦屿说:“派两个人,暗中护好医馆。还有,查清楚今晚动手的是谁。”他睁开眼,
眸色深寒:“周家的人,手伸得太长了。”第二章:靠近车祸过去一周了。
金半夏的生活似乎回归正轨——看诊、抓药、研究古籍,偶尔去中医药大学讲课。
只是医馆外多了两个“便衣”,每天轮流在对面茶馆坐着,一壶茶能喝整个下午。
她知道是谁派的。那张黑色名片被她夹在《黄帝内经》的扉页里,像一枚烫手的书签。
好几次她拿起手机想拨通那个号码,问清楚到底什么危险,最终又放下。
爷爷说:“有些因果,躲不掉。”周三傍晚,医馆快打烊时,一辆黑色轿车悄然停在门口。
秦屿先下车,撑开伞,然后拉开后座车门。彭怀瑾走出来,依然是一身深灰色西装,
左臂的伤显然未愈,动作间带着不易察觉的滞涩。“金医生。”他站在门口,
檐下灯笼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暖色,“我来复诊。”半夏正在研磨药材,
闻言抬头:“医院应该比我这里更专业。”“可我只信你。”他走进来,
很自然地坐在诊脉的椅子上,“而且,我的失眠症更严重了。”半夏放下药碾,洗净手,
坐到他对面。指尖搭上他的手腕,触感温热,脉搏有力——过于有力了,像绷紧的弓弦。
“肝气郁结,心火旺盛。”她抬眼看他,“书记最近压力很大。”“叫我怀瑾。”他纠正,
“私下场合,不必那么官方。”半夏的手指微微一颤,收回手:“开个安神方吧,
黄连、栀子、合欢皮——”“针灸不行吗?”他打断她,“上次你施针止血,
那晚我睡了三个月来第一个整觉。”他的目光太直接,半夏垂眸:“针灸需要疗程。
”“那就做疗程。”他语气理所当然,“一周三次,我来找你。”“我很忙。
”“我可以配合你的时间。”他顿了顿,“或者,我可以聘请你做我的私人健康顾问。
市里正在推动中医药进社区项目,需要专业指导。”这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了。半夏看向他,
试图从那副温润的面具下看出真实意图,却只看见深潭般的眼睛。“明天下午三点。
”她终究说。治疗在医馆后院的静室进行。这里与前面的诊室不同,更私密。竹帘半卷,
窗外是小小的天井,种着薄荷和金银花。空气里有艾草熏过的微苦香气。
彭怀瑾躺在治疗床上,白衬衫解开了上面三颗扣子。半夏站在他身侧,取穴、消毒、进针。
银针刺入内关穴的瞬间,他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放松。”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
“深呼吸。”他照做。随着几处安神要穴被刺入,那种常年盘踞在神经末梢的紧绷感,
奇迹般地开始松动。她的手指偶尔会碰到他的皮肤,触感微凉,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
“你经常失眠?”半夏问,更多是为了分散他注意力。“从政之后,很少有不失眠的时候。
”他闭着眼,“太多事情要想,太多人要防。”“包括对你下手的人?”针尖微微一滞。
彭怀瑾睁开眼,对上她清亮的眸子。“秦屿告诉你的?”“我自己看的。
”半夏继续捻转银针,“那天车祸现场,刹车的痕迹太整齐,不像紧急制动。
而且……你好像并不意外。”彭怀瑾沉默了几秒:“金医生比我想的敏锐。
”“我只是善于观察。”她说,“就像我现在能看出,
你肩上还有旧伤——常年伏案的职业病,但你应该还练过某种格斗术,姿势很特别。”这次,
彭怀瑾真的笑了。不是那种礼貌性的微笑,是真正从眼底漫上来的笑意。“我祖父教的。
他老人家说,彭家的男人,要能文能武。”他顿了顿,“你祖父救他那次,
他一个人放倒了七个杀手。”话题自然地转向了两家祖辈的渊源。彭怀瑾讲起那些往事时,
语气里有罕见的温和。半夏静静听着,手下银针游走,仿佛在为他梳理那些纠缠的记忆。
疗程结束,她取针时,指尖无意间划过他的锁骨。两人同时顿住。空气忽然变得粘稠。
竹帘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又下雨了。“半夏。”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声音低哑。
“嗯?”“如果我说,我来找你不仅仅是为了治疗,”他坐起身,衬衫敞开着,
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你会赶我走吗?”半夏收拾针具的手很稳,
耳根却微微发红:“那要看书记……要看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的目的是你。
”他说得直白,“从你冲进雨里那一刻起,就是。”这句话像投入静湖的石子,
涟漪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不断扩大。彭怀瑾果然一周来三次。有时候是真的治疗,
有时候只是坐一会儿,喝杯茶,看她抓药。他会问她一些专业问题,
听她讲中医理论时眼神专注得像在听重要汇报。苏叶来医馆找半夏时撞见过一次,
事后在电话里尖叫:“我的天!那就是彭怀瑾?本人比电视上帅十倍好吗!
而且他看你的眼神——姐妹,那是要吃了你!”“别胡说。”半夏压低声音,
“他只是来看病。”“看什么病需要每周来三次?相思病吧!”苏叶大笑,“不过说真的,
你小心点。我听说他家背景很深,而且政界最近不太平……”苏叶的提醒不是空穴来风。
周五下午,彭怀瑾本该来治疗,却迟迟未到。秦屿打来电话,语气严肃:“金医生,
书记临时有个紧急会议。另外……最近如果有什么陌生人打听你,千万别理会。
”电话挂断后半小时,医馆来了不速之客。是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自称是某医药公司的代表,想高价收购金家几个古方专利。半夏婉拒后,那人却不死心,
言辞间透露出对金家背景的过分了解。“金**,听说你和彭书记走得很近?
”那人状似无意地问,“政治人物身边可不太平,你一个女孩子,还是离远点好。
我们公司可以给你提供保护——”“不需要。”半夏冷冷打断,“医馆要打烊了。
”那人走后,半夏站在门口,看见对面茶馆里,那两个“便衣”中的一人起身,
悄悄跟了上去。她回到后院,爷爷正在晒药材。“是周家的人。”老爷子忽然开口,
眼睛没看她,“五十年前对彭家下手的,就是周家。”半夏愣住了。
金老爷子放下手里的党参,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那会儿我还年轻,救了彭家老爷子后,
周家也来找过我,威逼利诱想让我改口供。我没答应。”“所以现在……他们又找来了?
”“不是找我,是找你。”爷爷转身看她,目光复杂,“半夏,彭家那孩子对你有意,
爷爷看得出来。但他那个位置,那个家世,是福也是祸。”“我不怕。”话出口,
半夏自己都惊讶于这份坚定。老爷子看了她许久,
终于叹了口气:“你爸当年也这么说——他非要娶你妈,哪怕你外婆家反对。我们金家人啊,
看着温顺,骨子里都倔。”那天晚上,彭怀瑾终于来了。不是下午,而是深夜十一点。
他看起来极度疲惫,眼底有浓重的阴影,身上还带着会议室的烟味。“抱歉,来晚了。
”他站在门口,没进去,“就看你一眼,确认你没事就走。
”半夏心头一软:“进来喝杯茶吧。”静室里,她给他泡了安神茶。他喝茶时,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那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今天有人来找你。”不是疑问句。
“嗯。你派人跟着他了吗?”“抓住了,正在审。”彭怀瑾放下茶杯,目光锐利,
“周世坤的爪牙。他想从你这打开突破口,要么收买,要么威胁。”“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我的弱点。”他说得平静,却像惊雷炸响。半夏手中的茶壶微微一晃。
彭怀瑾起身,走到她面前。距离太近,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那是她上次给他的安神香囊的味道。
“我从来不允许自己有弱点。”他低声说,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可是半夏,
你冲进雨里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伸手,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脸颊,
却又克制地停住:“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从此不再来,派人护你周全,
直到周家的事解决。第二——”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你站在我身边,
和我一起面对一切。我发誓,用我这条命护你平安。”医馆里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
窗外的雨又下起来了,敲打着青瓦,声音细密如私语。茶气在两人之间袅袅上升,
模糊了视线,却让那双眼睛里的光更加清晰。“如果我选第一个,”半夏听见自己的声音,
出乎意料地平稳,“你会同意吗?”“会。”彭怀瑾说,“然后我会用我的方式解决周家,
再回来找你。但那时候,你可能已经不等我了。”“你很自信?”“不,我很害怕。
”他苦笑,“这是我三十四年来,第一次害怕失去什么。”静默。
半夏低头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想起爷爷的话,想起父母当年对抗全世界的爱情,
想起自己这二十四年来循规蹈矩的人生。她忽然抬起头:“我爷爷说,金家人骨子里都倔。
”彭怀瑾的呼吸屏住了。“我选第二个。”她说,“但有一个条件。”“你说。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也不是你需要保护的弱者。”半夏直视他的眼睛,“我是金半夏,
中医博士。如果周家用医药相关的手段对付你,我要有参与权。”彭怀瑾看了她很久很久。
然后,他笑了。不是那种温润的、伪装的笑,而是从心底漾开的、带着少年气的笑。“好。
”他伸出手,“合作愉快,金医生。”两手相握的瞬间,窗外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将整个医馆照得雪亮。雷声滚滚而来时,彭怀瑾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对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下周市里有个慈善晚宴,是为中医药发展基金筹款的。
主办方想邀请你作为专家代表发言。”“这是公事?”“是公事。”他眼里有光,
“但我想作为男伴出席,这是私心。”半夏耳根又红了:“我需要考虑。”“考虑多久?
”“至少……”她试图抽回手,没成功,“至少等到你失眠症治好。
”“那恐怕要治一辈子了。”彭怀瑾低头,嘴唇几乎贴到她耳边,“金医生,我现在才发现,
我的病根不在肝,在心。”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就是我的药。
”又一道闪电劈开夜空。这一次,雷声响起时,
半夏没有躲开那个突然落下的、克制而滚烫的吻。而在医馆对面的黑暗小巷里,
一辆灰色轿车悄然启动,车内的男人拨通电话:“周省长,情况有变。
那女人……好像站到彭怀瑾那边了。”电话那头传来阴冷的笑声:“很好。那就让他们一起,
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雨下得更急了,仿佛要洗净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
第三章:风波慈善晚宴设在江城市中心的天鹅湖酒店顶层。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灯火,
宴会厅内水晶灯折射出炫目的光。名流云集,衣香鬓影,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水与权力的气息。金半夏站在镜前,第一次感到紧张。
她穿着苏叶帮她选的月白色旗袍,丝绸面料上绣着淡雅的银线兰草。长发绾成简单的发髻,
只用一根玉簪固定——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美翻了!”苏叶帮她整理裙摆,“我保证,
彭书记今晚眼睛都移不开。”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秦屿站在门外,
恭敬地递上一个丝绒盒子:“金医生,书记让我送来的。”盒子里是一对珍珠耳坠,
**莹润,散发着温柔的光泽。附着的卡片上只有一行刚劲的字:“配你,刚好。
”半夏戴上耳坠时,手指微微发颤。她想起昨晚彭怀瑾送她回家时说的话:“明天晚上,
会有很多人看着我们。别怕,我一直在。”电梯上升时,半夏深呼吸。
镜面映出她的脸——稍施粉黛,眉眼清丽,与平日素颜的模样判若两人。
只有指尖残留的淡淡药香,提醒着她是谁。宴会厅门打开的瞬间,所有的目光汇聚而来。
彭怀瑾正在与人交谈,闻声转身。他今天穿深黑色西装,白衬衫领口挺括,
袖扣是简单的铂金材质。但当他看见半夏时,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
明显闪过一丝惊艳。他穿过人群走来,步履沉稳,却在握住她手时,掌心微微出汗。
“你很美。”他低声说,然后抬高声音,向周围的人介绍,“这位是金半夏医生,
中医药大学的客座教授,也是本次中医药发展基金的特聘专家。”礼貌的掌声。好奇的目光。
窃窃私语。半夏保持微笑,得体地与人寒暄。她能感觉到那些审视的眼神——打量她的衣着,
评估她的谈吐,揣测她与彭怀瑾的关系。“金医生这么年轻就是博士了,真是后生可畏。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说,他是省卫生厅的副厅长。“李厅长过奖。”半夏微笑,
“中医讲究传承,我站在祖辈的肩膀上,自然要看得远些。”对答从容,不卑不亢。
彭怀瑾站在她身侧,眼底有掩饰不住的骄傲。承晚宴进行到一半,轮到半夏发言。
她走上台时,高跟鞋在光洁的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响声。聚光灯打下,她眯了眯眼,
然后在人群中找到了彭怀瑾。他站在暗处,对她微微点头。“各位晚上好。我是金半夏,
一个普通的中医。”开场白很朴素,但接下来展示的数据和案例,却让全场安静。
她讲社区中医服务的缺口,讲古籍中失传的方剂,讲如何用现代科技验证传统智慧。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扎实的内容和真挚的热情。发言结束,掌声比开场时真诚了许多。
下台时,彭怀瑾迎上来,递给她一杯温水:“讲得很好。”“我只是说了实话。”她喝口水,
才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实话最难得。”他看着她,眼神柔软,“你知道吗,
刚才你在台上发光的样子,我想让全世界都看见。”这句话太动听,半夏耳根发热,
别开视线。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金医生的演讲确实精彩。不过,
我有个问题。”人群分开,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约莫五十岁,保养得宜,
穿着定制的深蓝色西装,笑容和煦,眼神却锐利如鹰。周世坤。
半夏感觉到彭怀瑾的身体瞬间绷紧,像进入战斗状态的猎豹。“周省长。
”彭怀瑾的声音平稳如常,“没想到您也来了。”“省里重视中医药发展嘛。
”周世坤笑呵呵地转向半夏,“金医生,听说你们金家有个祖传的‘续命汤’,能起死回生?
不知这方子,有没有科学依据?”问题带着刺。如果半夏说有,那是夸大其词;如果说没有,
就是否定祖辈心血。全场安静下来。半夏放下水杯,微微一笑:“周省长说得对,
中医需要科学验证。您说的‘续命汤’,在古籍中确有记载,
但它的真实名称是‘益气复脉汤’,主治气血两虚导致的厥逆昏迷。现代药理学研究证实,
方中的人参、附子等药材,确实能强心升压,改善微循环。”她不疾不徐,
既肯定了古方价值,又给出了现代解释。周世坤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旋即又笑:“金医生果然博学。不过我还听说,你最近和彭书记走得很近?
年轻人谈恋爱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影响,毕竟彭书记身份特殊——”“周省长。
”彭怀瑾打断他,语气依然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和金医生的私人交往,
符合组织规定。倒是您,这么关心下属的个人生活,真是体恤。”四目相对,
空气中火花四溅。周围的宾客屏住呼吸——谁都知道周彭两家的世仇,这是公开宣战了。
晚宴的后半程,暗流汹涌。周世坤的人开始在各处散布谣言——说金家医馆卖假药,
说半夏的学历有水分,说她和彭怀瑾是权色交易。每一条都恶毒,
每一条都恰好能被一部分人相信。半夏去洗手间时,
听见隔间外两个女人的议论:“听说那女的是主动贴上去的,彭书记什么人啊,能看上她?
”“可不是,中医世家听着好听,其实就是个小诊所……”她推门出来,两个女人立刻噤声,
讪讪地离开。镜子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不是生气,
而是一种冰冷的清醒——这就是彭怀瑾的世界,鲜花着锦,也烈火烹油。回到宴会厅,
彭怀瑾立刻察觉她的异样。“听到什么了?”他低声问。“没什么。”半夏摇头,
“意料之中。”他握住她的手,很紧:“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些。”“我选的。
”她抬头看他,“你说过,要和你一起面对一切。”晚宴结束,宾客陆续离场。
周世坤最后离开时,特意走到他们面前,压低声音:“怀瑾啊,听叔叔一句劝。有些泥潭,
踩进去就拔不出来了。”他的目光扫过半夏,像毒蛇的信子,“金**,你也想想,
你爷爷辛苦一辈子攒下的名声,值不值得为了一段露水姻缘毁了。”说完,他笑着离开,
仿佛刚才只是长辈的善意提醒。车驶离酒店,彭怀瑾一直沉默。
半夏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在用力,骨节泛白。“他在威胁我爷爷。”她轻声说。
“他敢动金家一根手指头,”彭怀瑾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就让他周家三代翻不了身。
”夜色深沉,车驶向医馆的方向。快到老街时,秦屿忽然急刹车。“书记,前面有情况。
”医馆门口围了一圈人,警灯闪烁。金老爷子站在台阶上,面色平静,正在对警察说着什么。
医馆的玻璃门碎了,里面的药柜被翻得乱七八糟,药材洒了一地。半夏冲下车:“爷爷!
”“我没事。”老爷子拍拍她的手,转向警察,“就是些药材,不值钱。人也没受伤。
”警察做完笔录离开,围观人群也散了。老街恢复寂静,只有满地的狼藉和破碎的玻璃,
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彭怀瑾蹲下身,
捡起一块被踩碎的牌匾碎片——“仁心济世”的“世”字裂成两半。
他的脸色在月光下阴沉得可怕。“是周世坤。”他站起来,声音里压着滔天怒火,
“他在警告我。”“不止。”金老爷子缓缓开口,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他们还留了这个。
”纸条上打印着一行字:“五十年前的事,该清算了。”秦屿上前接过纸条,
脸色一变:“书记,这字迹——”“我知道是谁。”彭怀瑾转向半夏和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