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如玉,不琢不成
作者:陌路无边
主角:沈青瓷顾琢玉蝉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12-25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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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如玉,不琢不成》情节紧扣人心,是陌路无边写一部不可多得的古代言情小说,语言简洁但却生动形象。讲述的是:听不出喜怒。沈青瓷快速估算了一下。玉料本身价值变化不大,但这雕工……如今他顾琢名声赫赫,御用匠人的作品有价无市。她若如实……

章节预览

1玉蝉藏情他是名动京城的玉雕圣手,却因战乱流落江南小镇。我是当铺老板的女儿,

日日擦拭他典当的那枚白玉蝉。五年后重逢,他已是御用匠人,

而我家当铺被诬陷贩卖赝品濒临倒闭。他身旁站着笑靥如花的郡主,正挑选订婚的玉佩。

我低头递上那枚白玉蝉:“客官,您的死当,该赎了。”他指尖拂过蝉翼熟悉的刻痕,

忽然握住我的手腕:“这蝉,我刻的是‘愿妻荣贵’。“现在,它该回到女主人手里了。

”暮春的江南,雨是常客。细雨如织,悄无声息地润湿了青石板路,

晕开深一块浅一块的水痕。空气里浮动着潮湿的、混合了泥土与陈旧木料的气味,

还有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霉味,这是老房子在雨季里特有的呼吸。

沈青瓷就坐在自家“积古斋”当铺高高的柜台后面。柜台是深褐色的老木头,

被岁月磨出了温润的包浆,边角处却难免有些虫蛀的细小孔洞。

她面前摊着一本边角卷起的旧账册,墨迹洇染,数字模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纸面,

指尖冰凉。铺子里光线昏沉。门外檐水滴滴答答,敲在石阶上,单调而寂寥。

偶尔有撑伞的行人匆匆掠过,身影被雨帘隔得模糊,不曾向这间日益萧条的铺子投来一瞥。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枚白玉蝉上。它就放在柜台内侧一个特意留出的丝绒软垫上,

离她的手肘不远。蝉不大,堪堪盈握,玉质也非顶级羊脂,

透着一种温润的、略显青白的色泽。但雕工极好。蝉翼薄如真物,上面的纹路纤毫毕现,

迎着门外透进的微弱天光,几乎能错觉那翼在微微震颤。蝉身圆润饱满,

一道流畅的弧线从头部延伸到尾部,静默中蕴着一种欲振翅的生命力。沈青瓷伸出手,

拿起它。触手温凉,很快就被她的指尖捂暖。五年来,这个动作重复了无数遍。每日开店,

擦拭柜台,整理货架,最后,总要拿起这枚玉蝉,用最柔软的细绒布,轻轻拂拭。

其实它很干净,从不沾染尘埃,可她总要擦一擦,仿佛某种必不可少的仪式。

她是当铺老板的女儿。自小在这柜台边长大,见多了迎来送往,

见多了急迫、窘迫、贪婪与无奈。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在急需银钱的人手里匆匆递进来,

又在或许永无归期的等待中沉寂下去。这枚白玉蝉,是五年前一个少年典当的。她记得那日,

也是雨天,不过是大雨,噼里啪啦砸得瓦片乱响。少年浑身湿透,额发紧贴着脸颊,

水珠顺着清晰的下颌线往下淌。他身上的粗布衣衫颜色晦暗,沾满泥点,肘部甚至磨得发白,

但背脊挺得笔直。走进这昏暗的当铺,他没有四处张望,

目光直接落在柜台后的她身上——那时父亲染病,她已开始学着看店。

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个素布小包,层层打开,露出这枚玉蝉。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有几处新鲜的细小伤口和旧茧。“死当。”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很清晰,

带着雨水也浇不灭的某种清冽。她按规矩验看,掂量,对着光细瞧。玉质不算极品,

但这雕工……她心里微微一动。这样灵动传神的刀法,绝非寻常匠人可为。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少年眉眼低垂,湿漉漉的睫毛覆下来,遮住了眼底神色,

只抿紧的唇线透着一丝倔强的苍白。“二十两。”她报了个价。按玉料本身,这个价算公道,

但这雕工的价值,远远不止。她也不知自己为何没有压价。少年很干脆:“好。”银货两讫。

他接过银子,没有多看那玉蝉一眼,转身又扎入门外白茫茫的雨幕中,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只是他转身时,她似乎瞥见他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肩线。后来,她才知道他的名字。

顾琢,一个曾经在京城玉雕行当里,隐隐听过传闻的名字。有人说他是天才,

也有人说他恃才傲物,得罪了贵人。再后来,战乱的消息断续传来,京城动荡,

许多人和事都散了,这个名字也渐渐湮没无闻。只有这枚玉蝉留了下来。

父亲最初觉得留件手工不错的玉器也无妨,后来铺子生意日渐清淡,也曾提议将其出售,

补贴开销。沈青瓷总是摇头。“再等等,”她说,“万一……他来赎呢?”这一等,

就是五年。父亲病逝,家道越发中落。“积古斋”门可罗雀,

如今更是陷入一桩麻烦——有人拿了一件据称是宋代官窑的瓷瓶来当,当期未满便来赎,

却咬定归还的是赝品,闹将起来,引来官府查问。虽无确凿证据,

但流言蜚语已足以让本就摇摇欲坠的招牌雪上加霜。典当行最重信誉,信誉一失,万劫不复。

沈青瓷指腹摩挲着玉蝉翅膀上那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刻痕纹理。这五年,

她习惯了它的陪伴,像习惯这江南的烟雨,习惯这老铺的陈腐气息,也习惯了心底某个角落,

那一点渺茫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等待。等待什么?一个颠荡了过往的人,还会回来吗?

2重逢惊变雨似乎小了些,滴水声变得稀疏。门外传来马蹄声和车轱辘碾过石板的声响,

在寂静的雨巷里显得格外清晰。那声音在积古斋门前停住了。沈青瓷抬眼望去。一辆马车,

并不十分奢华,但制式规整,拉车的马匹神骏,车帘用的是上好的青呢。

车夫利落地放下脚踏。先下来一个小厮,撑着油纸伞。然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车帘。

那人俯身下车,一身雨过天青色暗纹锦袍,身姿挺拔如修竹。小厮忙将伞移过去,

遮在他头顶。他微微侧头,对车内说了句什么,才举步朝当铺走来。沈青瓷的心,

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仿佛时光倒流,又仿佛梦境照进现实。

那张脸……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与狼狈,轮廓更加深刻清晰,眉峰如墨裁,眼瞳沉静,

是经历过风霜淬炼后的沉稳。只是那挺直的鼻梁,紧抿时显得有点倔强的唇角,

依稀还有旧日影子。顾琢。真的是他。他已走到屋檐下,收了伞,递给身后小厮。

目光扫过积古斋陈旧斑驳的匾额,然后,落进了铺内,与柜台后的沈青瓷对上。那双眼睛,

依旧很黑,很深,像不见底的古井水。里面没有惊讶,没有波澜,

只有一种平静的、近乎审视的打量。仿佛在确认一件物品的真伪与成色。

沈青瓷捏着玉蝉的手指,微微收紧。冰凉的玉石硌着指腹。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垂下眼,

看向账册上模糊的字迹。耳朵却捕捉着他走近的脚步声,不疾不徐,踏在微潮的地面上,

每一步都像踩在她骤然绷紧的心弦上。“掌柜。”他的声音响起,比记忆中更低沉,更稳,

带着一种久居人山的淡然。沈青瓷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脸上已挂上职业性的、略带疏离的微笑:“客官,有何贵干?”声音平稳,听不出异样。

顾琢没有立刻答话,目光在略显空荡、积着薄灰的货架上缓缓扫过,最后又回到她脸上。

他的视线在她眉眼间停留了一瞬,快得让人抓不住。“路过旧地,看看。”他淡淡道,

语气听不出情绪。旧地。沈青瓷心头微涩。对他而言,这里只是一处“旧地”,

一个曾经典当过一件无关紧要物品的铺子。“铺子……清减了些。”他又说,像是陈述,

又像是随口一提。“生意难做,让客官见笑了。”沈青瓷客气地回答,手指在柜台下,

无意识地来回摩挲着那枚玉蝉温润的躯体。就在这时,

马车那边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琢哥哥,这铺子有什么好看的?快些吧,

母亲还等着我们回去用午膳呢。”伴随着声音,

一个穿着鹅黄春衫、披着杏子红斗篷的少女也从车上下来,娉娉婷婷地走到顾琢身边,

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她生得明媚娇艳,眉眼灵动,

顾盼间自带一股养尊处优的骄矜之气。发间一支金累丝嵌宝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折射出细碎的光。“这位是?”少女好奇地打量着沈青瓷,又看看这寒酸的铺面,

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永嘉郡主。”顾琢简单介绍,语气平和,

手臂似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并未挣脱少女的挽握。他转而向郡主温言道:“稍等片刻,

我取件旧物。”永嘉郡主……沈青瓷听过这个名字。当今圣上颇为宠爱的侄女,

京城有名的贵女。原来他已是御用匠人,伴在郡主身侧。五年光阴,云泥之别。

她早该想到的。顾琢的目光重新投向柜台后的沈青瓷,这次,落在了她手中。“那枚玉蝉,

”他说,“当年典当之物。今日,我来赎它。”该来的终于来了。沈青瓷只觉得喉咙发紧,

握着玉蝉的掌心渗出薄汗。她缓缓将玉蝉放在柜台上那方丝绒垫上,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客官,”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而平静,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里硬挤出来,

“您当年典当的,是死当。”顾琢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按规矩,死当之物,

产权已归当铺所有。”沈青瓷继续说,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不过,

此物……一直未曾售出。客官若想要回,可按当前市价,折银赎买。”话一出口,

她自己都觉齿冷。这是规矩,也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维持这点可怜自尊的方式。

她不能让他觉得,她这五年,是在痴傻地替他保管,巴巴地等他回来。顾琢沉默地看着她,

又看看那枚玉蝉。铺子里一时静寂,只有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和永嘉郡主有些不耐烦地用鞋尖轻点地面的细微声响。“哦?市价几何?”顾琢问,

听不出喜怒。沈青瓷快速估算了一下。玉料本身价值变化不大,

但这雕工……如今他顾琢名声赫赫,御用匠人的作品有价无市。她若如实估个高价,

难免有攀附讹诈之嫌;若估低了……她心乱如麻,胡乱报了个数:“一百两。”这价格,

比当年典当价高出数倍,但对于顾琢今日的身份而言,又不算什么。

一个尴尬的、刻意划清界限的价格。3愿妻荣贵顾琢还未回应,

旁边的永嘉郡主先“嗤”地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沈青瓷耳朵里。

“我当是什么宝贝呢,”郡主语气娇俏,带着天真的残忍,“一块普通白玉,雕得尚可罢了。

琢哥哥,你若喜欢蝉,回头让宫里造办处用最好的和阗玉给你雕十个八个,

何必在这里……”“郡主。”顾琢出声打断,语气依旧平稳,却隐隐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永嘉郡主撇撇嘴,没再说下去,但挽着他胳膊的手更紧了些,带着明显的占有意味。

顾琢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面额正是一百两,放在柜台上,推向沈青瓷。“好。

”沈青瓷看着那张银票,墨迹簇新,戳记鲜红。她僵硬地伸出手,去拿那张银票,

指尖碰到纸张,冰凉。与此同时,顾琢的手也伸向了那枚玉蝉。他的指尖,与她缩回的手,

在空中极短暂地交错而过。没有任何触碰。他拿起了玉蝉。

指腹习惯性地、极其自然地拂过蝉翼上那些细微的刻痕,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进沈青瓷心里最柔软也最酸楚的角落。

他还是记得的,记得自己留下的每一道刀痕。她迅速抓过银票,捏在手里,指尖冰凉。

“银货两讫。客官慢走。”顾琢握紧了玉蝉,玉石贴着他温热的掌心。

他看着她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眼睫,看着她用力抿紧以至于失了血色的嘴唇,

还有那捏着银票、指节泛白的手。忽然,他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直抵入沈青瓷耳中:“这蝉的翅膀内侧,靠近头部的地方,

我刻了四个极小的字。”沈青瓷猛地抬眼,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她从未注意过那里有字。玉蝉她摩挲了五年,每一道纹理都熟悉,却从不知还有刻字。

顾琢向前微微倾身,隔着高高的柜台,距离拉近。他身上传来极淡的、清冷的松木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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