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几位富太太教学插花课。她们围在一起聊天。其中一人诉苦：“我儿子早恋，

对方还是贫困生！气地我断了他的卡！”大家纷纷安慰。她扭头问一旗袍妇人。“虞太太！

我记得阿琛早恋，当初还闹很大，差点跟白家取消婚约。”“后来，事情解决！

你传授一下经验啊。”虞太太剪掉花枝，笑着回。“我很开明，不反对儿子自由恋爱。

”“是他自己迷途知返，看透穷酸女孩本质。”没人发现，一旁的我，浑身颤抖。

1贵妇们兴致勃勃，起哄让虞太太细说。虞太太开始分享。

“我儿子从小生活在优越的环境中，受的也是精英教育。

”“他会看上一个低等家庭出来的姑娘，肯定是被对方勾引。”“我不阻挠，越阻挠，

他越是反抗，我就支持他。”儿子正在早恋的王太太忍不住担心。“啊？真不干涉啊？

那……那万一……”虞太太带着神秘又得意的笑意。“我说了，不是旁人带坏，

我儿子那么乖，怎么会出格？”王太太猛地点头。随后，她又叹口气。“哎！

我儿子喜欢的那小姑娘，我调查过。除了家里穷，别的倒都很优秀！”“怎么办？

没办法让我儿子分手了啊？”她插花的心思都没了。旁边的太太拉她一把，“你一根筋啊！

多跟虞太太学学。”王太太迷茫，“什么意思？”太太说：“可别小看了那些穷酸女孩。

”“她们惯会做戏。”太太继续说：“你不能等对方露馅啊。”王太太更迷茫，“不能等？

那要怎么样？”太太用花枝打了她一下，“你问虞太太，我可佩服她手段。

”其他太太纷纷开口：“我有耳闻，那女孩考试作弊！但不承认。”“那女孩私生活很乱，

拜金乱.交！我当初就拿她当例子，教育儿子别被骗。”“多好的例子！让家里孩子知道，

穷人的女孩能有多心机！”“难道？这里面，有虞太太的手笔？

”太太笑呵呵：“你们问虞太太啊。”我在旁边，剪刀割破了手指。

血“滴滴答答”往下滴落。虞太太声音凉薄，“我可没冤枉她。”“呼啦！”花瓶倒地。

几人齐齐扭头。我镇定，“抱歉，手滑。”太太不满，“老师，小心点，花瓶都是精贵货。

”我手发抖，“我会赔的。”太太呵了一声。王太太打断她，“哎呀！别打岔！虞太太，

你快继续说！”2虞太太冷冷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她认不出我。继续刚刚的话题。

虞太太打心里认定，她没有干涉儿子恋情。“如果她没作弊，学校自然会调查清楚。

”“但没有。就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她将修剪过的花枝放入瓶子。“而我，

只是像修剪花儿一样，处理掉多余的，破坏美感的一部分而已。”她扭头看向我，“老师，

你看，是不是这样就完美和谐了？”我捏着自己的手，身体无法遏制轻轻颤抖。被冤枉作弊！

我也以为学校会给一个公道！然而，现实呢？学校知道是谁想要我背上污名。

不但不会调查澄清，反而帮着掩盖真相！甚至，推波助澜！

结果就是——我不但没能洗脱罪名，还被警告处分。失去了竞争奖学金的资格。我永远记得，

老师带着怜悯和讥诮，轻飘飘说：“就当是你命不好吧。”我不理解啊！王太太感兴趣，

追问：“后来呢？分手了吗？”虞太太：“我儿子欣赏聪明人，她的成绩是作弊得来，

他很失望。”是啊。我很失望！谁都可以不信我，就他——虞焱琛！不行！明明，

他望向我的眼神充满痴迷。虞太太呵一声，“……我儿子也是太赤忱，虽失望，

还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提到这，她情绪起伏。手里的花枝被折断。她低头看一眼，

然后毫不留情扔进垃圾桶。恢复笑容。虞太太继续说：“不过，一个人已经露出破绽，

就不堪一击。”太太团纷纷惊叹。我忍不住提高音量，“当初是你——”坐在角落，

一直没有说话的妇人，突然开口，打断了我。“传播伪造过的私照、谣传私生活不检点。

”“虞太太，你的手段，就是污蔑毁掉一个清白姑娘？”虞太太脸色顿沉，

但还是带着几分讨好，“秦女士，你是不是误会了。”还没回答，一道声音切入。“妈！

是真的吗？”“筱筱她……那些事，是你！”大家齐齐看去。一个富太太拿着手机，

无措解释。“给我儿子打电话，不知道虞太太儿子也在！”虞太太沉了脸。那边，

富太太儿子说：“妈！琛哥给补习呢！你们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富太太没敢回，

挂了电话。3房间里，陷入安静中。秦女士二话不说，起身就走。良久，虞太太跟着起身。

“今天就到这里。”离开前，她走向我。“江老师，我跟丈夫三十周年宴会，你有空吧？

安排了你表演插花。”我没回答。虞太太也不在乎我是否同意，通知完了就扭腰离开。

其他富太太跟着相继走人。良久后。我走到虞太太的作品前。抬手，血滴落在花瓣，

平添艳红。我视若无睹，捡起剪刀，一剪子断了花苞。门外，传来嘈杂声。“虞先生，

你母亲真的已经离开了！”我瞳孔微缩，然后蹲下躲到桌子后。下一刻，门打开了。

艺术培训室员工无奈的声音响起。“看吧！大家都走了。”“……咦？江老师的物品还在？

”虞焱琛声音颤抖，“jiang老师？哪个jiang？她人呢？”员工不明所以，

“长江的江啊！我也不知道去哪了。”虞焱琛失望。另一个年轻人道：“琛哥！想知道真相，

回家去问呗，非要来这干嘛？”虞焱琛视线扫过教室，“我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桌下的我，心脏微缩。十年时光，改变太多。我的名字，我的样貌，我的声音。都改变了。

脸伤了，动过手术。喉咙也伤过，变了声音。名字，也做了调整。我原本，叫姜筱江。如今，

我叫江筱姜。并不是故意“改变”。要不然，名字改得也不会这么随便。少年：“琛哥，

过去的事……”虞焱琛失魂落魄，“第二年，我就感觉有问题。”少年：“啊？

那怎么没找初恋姐姐说清楚？”良久沉默。虞焱琛狼狈回：“当时我没有相信她。我害怕，

她怨我。”怨吗？当然！那时，所有恶意都冲我而来。我问他，“别人不相信，虞焱琛，

你呢？”他该相信我！该跟我一起找证据，洗脱罪名！可是，那时候，他魔怔了。

满脑子都感觉被背叛。他才是伤我最深的人！我们并没有交往。虽已成年，但还要学习，

约定在顶峰相见后在一起。然而，他到了“顶峰”。我却坠入地狱！记忆拉回，

耳边恢复了安静。他们走了。我钻出来。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他虞焱琛，似乎对我余情未了。

那么，就别怪我利用了。4虞家三十周年结婚宴，我当然会去。不是说，

像我这般的穷酸女孩，手段最是了得？那不做点什么，对不起给得高评价！不过，

不是以表演者的身份。我是作为秦女士的同伴，一起前往。虞太太到艺术培训中心，

就是冲着秦女士而来。而秦女士，她是我的恩人。我挽着秦女士的手臂进入宴厅。她侧向我，

说：“大胆去做，我会给你兜底。”我垂下目光，道了一声“谢谢。”等再抬眸，

我仿佛换了一个人。甫一进入，虞太太就热情迎上来。她看到我，眸底闪过一瞬不满。

我笑呵呵的，仿若未知。声音清脆，“虞太太，恭喜啊！”“这是我的礼物！

”两个侍从上前。虞太太眼里闪过鄙夷，想阻止我当场献礼。但碍于秦女士在场，她没发作。

不少宾客围拢过来。两个侍从端着的，是一副半人高的相框。相框里，镶嵌着一张照片。

照片一露面，引起全场哗然。我仿若未知。“虞太太！这是我拍到你跟虞先生的照片！

感觉太美好了，所以忍不住放大！在这个场合，正好献给你！祝你们百年好合！

”虞太太表情扭曲。宾客中有人喊：“小姑娘，你弄错了！照片里的男士，不是虞先生！

”我无辜眨眼，“怎么可能呢？你们看，照片里，两人多恩爱，多般配啊！而且，

在艺术中心，我是亲眼看到他们关系很亲昵！”顿时，宾客们表情古怪。虞太太绷不住，

浑身颤抖，“闭嘴！”我被吓一跳，委屈，“虞太太，你怎么生气了？照片还能是假的吗？

”当然是假的。照片里的另一个，是虞太太的生活助理。当年，对我的迫害，

很多都是经他的手。伪造照片，传播舆论。看！多简单！想问问虞太太。我学得好不好？

舆论中的另两位男士抵达。虞太太慌，“老公！这……是误会。”虞先生强忍怒气，

“你跟我来，白家的人来了。”虞太太匆匆过去。半人高的照片被重新盖上拿了下去。

秦女士被熟人喊走，我则被宾客们孤立。手腕被拉住。我回头，

看到了神色惊慌激动的虞焱琛。顿时，我泪如雨下。5“是你！筱筱！真的是你！

”我挣脱手腕，抹去眼泪。“对，对不起！你是？”虞焱琛一愣，“你不认我？”我摇头，

“我……记忆受损。”他苦笑，“如果不记得，你为什么哭？”我茫然，“是啊，为什么？

看到你，我为什么心好痛。我们以前，认识吗？”他眼神死死盯着我，

不愿意错过我任何表情。须臾后，他慌了，“筱筱，你真的不记了？”我点点头，

“我之前受过很严重的伤。”他瞳孔地震，“受伤？怎么会受伤？”我绷紧身子，

“我不记得了，只知道，我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说我痴心妄想，让我记住教训。

”“我的头被撞击过，身上也有很多伤痕。”虞焱琛几乎立马对应了情况。他身体晃了晃。

眼里的愧疚满溢。后悔、心疼、内疚。可笑的情绪！不过，也正好利用。我朝他笑笑，

“不说这些。”“我好像闯祸了，大家眼神都怪怪的！我得走了。”趁着他失魂落魄时，

我找准机会藏起来。宴会还在继续。除了虞氏夫妇三十周年，今日，还有别的喜事。

虞太太拉着明显失神的虞焱琛和笑容羞涩的女生。“今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我儿子跟芙儿情投意合，传承父母和美婚姻，订下婚约！”虞焱琛的视线穿过人群，

对上了我。我表情痛苦，捏着太阳穴，身体摇摇欲坠。见此，虞焱琛突然失控。他扭头，

眸色赤红，大声质问：“妈！你就是为了让我娶白芙璧，所以多年前，迫害我喜欢的人！

”满堂寂静。虞太太表情狰狞了一瞬，“你脑子清醒吗？看看什么场合！”余光中，

他发现我转身要离开。顾不上大庭广众，他跳下台追过来。“别走！求你！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我摇摇头，“放开我！我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们……我好痛苦。

”一道女声横插而入，“阿琛！她是谁？你怎么了？”白芙璧刚接近，我看到她，睁大眼睛。

下一刻，猛地抱住头蹲下。我凄厉喊：“别！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好痛啊！

我不敢再跟你抢！放过我吧。”白芙璧愣了一下，随后脸色爆红，气恼尖叫：“你胡说什么！

”虞焱琛心疼又惶恐抱住我。随后，他死死盯着白芙璧，“你也欺负她了！

”“我会让你后悔！”而被他护住瑟瑟发抖的我。找准角度，朝她递过去，

一个属于坏女人的挑衅笑。6“她是故意的——！”白芙璧的话，无人相信。三十周年庆，

荒唐收场。秦女士言出必行，给我兜底。将破坏了宴会的我，全须全尾带离了宴会。

被拦住的虞焱琛喊着我名字。而被挑衅的白芙璧，一再解释我是故意的，

可虞焱琛死活不相信。他斥：“她都这样了，怎么诬陷你！”她体会了一把百口莫辩。

一如当年的我。她带着同学们，浩浩荡荡一群人，打开了被锁住的体育器材室。我跌跌撞撞，

以为自己被救。可是，同学们看向我的目光，仿若又脱了一遍我的衣服。白芙璧：“姜同学！

这里学校，别把你肮脏的作风带进来，污染这里的纯洁！”我懵了一下，忙解释，

“是他强迫我！”白芙璧抱着手臂，“你可真会冤枉人啊。”我摇头，情绪激动，“我没有！

真的是他！”白芙璧：“你身上，有被强迫的痕迹吗？哦，还有，外头有监控，

可是清楚拍到了你主动跟他进来的画面。”脑袋“轰”一下炸开。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那个男人只在一开始飞快扒走了我的外套。我反抗成功后，他也不着急。之后，

他自顾自纾解，将器材室弄得脏臭无比。所以，我身上没有痕迹。青年走过来，

对我轻佻说：“宝贝，这种事那么快乐，羞什么？”说完，他大摇大摆离开。这之后，

继作弊、私照风波之后，我再次成了众矢之的。各种辱骂的字眼，

充斥在我所能看到的一切地方。课桌、书本、书包、饭卡……甚至是擦身而过的学生口中。

我知道是白芙璧的手笔，找她对质。她同意约在琴室见面。然后呢？然后，

价值上百万的钢琴被砸，白芙璧脚扭伤。等虞焱琛来了，白芙璧将一切责任指向我。

我跟虞焱琛解释，“我没做！是她自己弄的！”虞焱琛将白芙璧打横抱起来，“你疯了！

她为了诬陷你，扭伤自己的脚？”“你知道，她下周有一个国际舞蹈比赛嘛！

”我便百口莫辩。如今，我不会再经历这种无措。秦女士安排我进了医院。因为我受**，

旧疾复发。当然，做戏而已。秦女士告诉我，“虞焱琛在调查你。”我冷笑，

“他以前相信别人的时候，倒不需要这么多佐证。”秦女士将削皮后的苹果递过来，

“让他知道？”我点点头，“嗯，添油加醋，让他知道。”她叹口气，“不需要添油加醋，

真相，足够让他后悔。”我轻笑，“后悔什么？不过是一时情绪使然。要是后悔，

他早就可以调查。”她用叉子捡了一片苹果，“明白就好，怕你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