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小说《急诊科主任她超强,但沙雕》,是残思晚竹最新写的一本短篇言情类小说。主角苏漾刘雅莉卷入了一个离奇的谜案中,故事紧张刺激,引人入胜。读者将跟随主角一起解开谜团。炮弹一样砸过来。诊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旁边的护士缩了缩脖子,伤者也愣住了,看看苏漾,又看看门口气势汹汹的女人。苏漾剪断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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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医院急诊科新来的女医生苏漾,专业过硬却总被行政主任找茬。
第一次考核:主任要求五分钟背完所有药品说明书,
苏漾当场表演“医学版报菜名”震惊全场。第二次刁难:让她用最便宜仪器完成高难度清创,
苏漾用止血钳和回形针自制手术工具,患者点赞“比美容缝合还漂亮”。
第三次对决:半夜突发重大车祸,行政主任坚持“先办手续再救人”,
苏漾直接推平行政办公桌开辟抢救通道。院长赶来时,
她正踩着主任的Excel表格做心肺复苏:“领导,这份病历我可以用脚填吗?
”------苏漾站在急诊科更衣室的镜子前,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镜子里的女人,
白大褂浆洗得笔挺,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头发全部拢进蓝色手术帽里,
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过分清醒的眼睛。很好,
将投身急诊火线的新兵形象——如果忽略掉她此刻正在用两根食指强行把自己的嘴角往上推,
试图固定出一个“亲切而不失专业”的微笑的话。“笑,自然点……妈的,脸要抽筋了。
”她低声嘟囔,放弃了表情管理,转而检查随身装备。听诊器,笔形手电,
一包独立包装的酒精棉片,
还有一支偷摸从护士站顺来的、据说能防身(主要防医闹)的金属外壳圆珠笔。完美。
推开更衣室的门,属于急诊科的独特声浪扑面而来。救护车尖锐的鸣笛由远及近,
混杂着分诊台护士语速飞快的询问、孩童的哭嚎、家属焦灼的催促,
还有不知道哪个诊室传来的、监护仪器规律而冰冷的“滴滴”声。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鲜血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人类困境的复杂气味。
苏漾肾上腺素悄然飙升,指尖有点发麻,不是害怕,是兴奋。就是这里了,战场的前沿,
她学了八年,盼了八年。然后,这兴奋就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新来的?苏漾是吧?
”一个穿着西装裙、妆容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都仿佛在宣告“我管行政”的女人拦在她面前,
胸前别着名牌:行政办公室主任,刘雅莉。她手里拿着一块光可鉴人的写字板,
上下打量苏漾的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刚刚送达、但可能型号不对的办公家具。“我是刘主任。
你的工位在那边,墙角那个。电脑密码待会儿发你邮箱。急诊科忙,规矩也多,首先一条,
所有事情,按流程走。流程在哪?问我。”苏漾顺着她涂着蔻丹的手指看向那个“工位”。
与其说是工位,不如说是挤在饮水机和一摞过期医学杂志之间的一个三角形缝隙,
桌面上蒙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灰。“刘主任,
”苏漾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尊重又不至于太软,“我是来参与临床诊疗的,
这个位置似乎不太方便接诊病人……”“急诊科是一个整体,分工明确。”刘雅莉打断她,
嘴角勾起一丝标准的、弧度精确的微笑,“临床诊疗有高年资医生负责。你们新人,
先从熟悉流程、文书工作开始。哦,对了,”她像是刚想起来,
从写字板底下抽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这是上周急诊科所有接诊病例的病历摘要,
一共一百二十七份。高医生他们太忙了,你今天之内,把这些录入电子系统,
格式要完全按照我们医院的模板,不能有错。这是熟悉医院系统和病种的好机会。
”苏漾接过那摞差不多有五六厘米厚的纸,指尖一沉。录入病历?熟悉病种?
她需要的是看真实的病人,处理真实的伤情,而不是当人肉扫描仪。“刘主任,
我认为我的临床技能可以更快地在实际接诊中得到锻炼……”“实际接诊?
”刘雅莉的眉毛微妙地挑高了一个像素点,“小苏啊,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
医院有医院的规矩,病人安全是第一位的。让你贸然接触病人,出了问题,谁负责?你,
还是我?”她轻轻拍了拍苏漾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制,
“先把交代的事情做好。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周围有经过的护士和医生投来匆匆一瞥,
眼神里有同情,有司空见惯,也有事不关己的麻木。苏漾闭上了嘴。她知道,再争辩下去,
除了给这位刘主任留下“刺头”、“不服管”的印象,不会有任何结果。第一天,
硬碰硬不明智。她抱着那摞沉重的病历,走向那个灰尘扑扑的三角区。放下病历,
灰尘扬起来,在从百叶窗缝隙挤进来的阳光里张牙舞爪。她找来抹布和水盆,默默擦拭。
心里那点初入战场的雀跃,彻底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憋闷。
但这憋闷只持续到下午三点。一个车祸伤者被送了进来,额头裂开一道口子,血流了半张脸。
值班的高医生正在抢救室处理一个更危重的,
分诊护士急匆匆地喊:“有没有医生先过来看一眼?止血!
”苏漾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抓起手边的清创包就冲了过去。动作快过思考。
检查伤口,判断深度,清理创面,止血,准备缝合……她的手指稳定而迅速,眼神专注,
完全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周围嘈杂的人声似乎自动褪去,
只剩下伤者粗重的呼吸和器械轻微的碰撞声。“你是医生?”伤者忍着痛,含糊地问。“嗯,
新的。”苏漾手下不停,“伤口不深,没伤到主要血管,但需要缝合几针。会有点疼,
忍一下。”“新的?看你手挺稳……比刚才那个让我等了半天的强。”苏漾没接话,
专注于手上的工作。清创,消毒,铺巾,麻醉,穿针引线。她缝合的速度不算最快,
但每一针都精准、均匀,对皮完美,力求将疤痕降到最小。正当她准备打结时,
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苏漾!你在干什么?!”刘雅莉不知何时站在了诊室门口,
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谁允许你擅自处理病人了?你的岗位职责是什么?录入病历!
你把流程置于何地?病人的安全谁来保障?你经过授权了吗?”一连串的质问,
炮弹一样砸过来。诊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旁边的护士缩了缩脖子,伤者也愣住了,
看看苏漾,又看看门口气势汹汹的女人。苏漾剪断缝线,直起身,
平静地看向刘雅莉:“刘主任,情况紧急,高医生在抢救室,伤者需要立即止血清创。
我认为这是医生的基本职责。”“基本职责?”刘雅莉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砖上,
发出清脆而咄咄逼人的声响,“你的基本职责是服从安排,遵守流程!
急诊科是你能逞英雄的地方吗?万一出了差错,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流程!
流程就是用来杜绝你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她指着苏漾刚刚用过的器械,“这些,
你登记了吗?领用手续呢?”苏漾看着伤者已经被妥善处理好的伤口,
又看看刘雅莉因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一股火气顶到了嗓子眼,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她没再争辩,只是沉默地开始收拾器械。伤者看看自己额头被包扎得整齐利落的伤口,
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觉得这医生处理得挺好挺快的啊……”“你懂什么!
”刘雅莉一个眼刀飞过去,伤者立刻噤声。苏漾端着清创盘,越过刘雅莉,走向清洗间。
身后传来刘雅莉刻意拔高的、对着护士和周围患者家属的训诫:“都看到了吧?没有规矩,
不成方圆!尤其是新来的,更要牢牢绷紧这根弦!一切,必须按流程来!
”第一次小小的“越界”,以苏漾被罚加班到晚上九点,独自录入完所有病历,
并附上一份手写的、不少于八百字的“关于严格遵守急诊科诊疗流程的检讨”而告终。
当她揉着酸痛的手腕走出医院大门时,夜空漆黑,只有几颗疏星。
她回头看了看急诊科依旧通明的灯火,那里,生与死的搏斗从未停止。而她,
却被一道名为“流程”的透明墙隔在外面。日子在忙碌与憋屈中滑过。
苏漾成了急诊科一块哪里需要往哪搬的砖,
只不过搬砖的路线被严格限定在刘雅莉划出的轨道上。她给预约检查排过队,
给过期文件盖过章,整理过堆积如山的旧档案,甚至被派去清点库房角落里快要生锈的器械。
她离真正的急诊诊疗越来越远,白大褂上沾着的灰尘和铁锈味,比消毒水味更浓。
刘雅莉似乎很享受这种“打磨”新人的过程,时不时就要来检查苏漾的“工作成果”,
总能挑出些毛病:文件编码顺序不对,表格边框粗细不统一,
某个数据录入时忘了切换全角半角……苏漾从最初的据理力争,到后来的沉默以对,
只用了不到一周。直到那天下午的“业务能力突击考核”。通知来得突然,
急诊科所有医生、护士,甚至包括两个实习的规培生,都被召集到小小的会议室。
刘雅莉站在前面,身边是笑眯眯但眼神透着精明的副院长,还有几位其他行政部门的负责人。
阵仗不小。“为了提高我院急诊科医务人员的业务素质,特别是新进人员的专业能力,
”刘雅莉拿着话筒,声音通过劣质音响传出来,有点刺耳,“经院领导批准,
今天进行一次药品知识随机抽查考核。被考核人——苏漾医生。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集中到角落里的苏漾身上。有同情,有好奇,也有等着看热闹的。
刘雅莉示意旁边一个行政干事搬上来一个大纸箱,“哗啦”一声,
将里面几十盒、涉及不同科室、不同剂型的药品倒在铺了白布的长桌上。
花花绿绿的药盒堆成一座小山。“苏医生,你是高材生,理论基础肯定扎实。
”刘雅莉笑吟吟的,眼神却没什么温度,“这里是一些我院常用药。请你随机抽取五盒,
在不查阅任何资料的情况下,口述它们的完整说明书内容,
互作用、药物过量、规格、贮藏、包装、有效期、执行标准、批准文号、生产企业……等等。
”她一口气报出这一长串,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
这要求近乎刁难。别说新人,就是干了十几年的老医生,
也不敢说能把某一种药的所有说明书细节背得一字不差,更何况是随机抽取五种?
副院长摸了摸下巴,没说话。其他医生护士们面面相觑,有人微微摇头。苏漾看着那堆药山,
又看了看刘雅莉那张妆容完美的脸。
这些天积压的憋闷、frustration、还有对临床工作的渴望,在这一刻,
忽然奇妙地转化成了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或者说,是某种恶作剧般的冲动。
她没像众人预想的那样惊慌或拒绝,反而走上前,随手从那堆药里捞起了五盒。一盒抗生素,
一盒降压药,一盒降糖药,一盒止痛药,还有一盒消化系统用药。她把五盒药在手里掂了掂,
然后抬起头,目光扫过刘雅莉,扫过副院长,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同事。接着,她清了清嗓子。
下一秒,一串清脆、流利、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
宛如贯口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会议室:“哎——第一位!盐酸左氧氟沙星片儿!
商品名‘利复星’,广谱抗菌它最灵!成分就是那左氧氟沙星,喹诺酮类家族它能行!
药理毒理咱简单说,抑制细菌DNA旋转酶它可是个能手!口服吸收快又全,
食物影响可忽略不计较!适应症:敏感菌引起的感染,呼吸、泌尿、皮肤和软组织,
盆腔、肠道它也能搞!用法用量:成人一次零点一到零点二克,一日两到三次别忘了!
不良反应胃肠道最常见,头晕失眠皮疹也得小心瞧!
禁忌:对喹诺酮类过敏的、孕妇、哺乳期、十八岁以下儿童请绕道!
注意事项:光敏反应要防晒,中枢神经有疾患者慎用要记牢!
肝肾功能不全者调整剂量很重要!药物相互作用:制酸药、金属离子别同服,
间隔至少要俩钟头!规格:0.1克一片最常见!贮藏:遮光密封干燥处,
三十度以下为最好!批准文号:国药准字HXXXXXXXX!
生产企业:XX制药有限公司它质量高!有效期:通常三十六个月您看好!”她一口气不停,
抑扬顿挫,甚至带上了几分戏曲念白的节奏感。会议室里,从副院长到扫地阿姨,全体石化。
刘雅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角微微抽搐。苏漾毫不停顿,拿起第二盒:“第二位!
硝苯地平控释片儿!商品名‘拜新同’,降压护心它有功!成分就是那硝苯地平,
钙离子通道它来堵住门!药理:扩张冠状动脉和周围动脉,降低血压减负荷!
适应症:高血压、心绞痛,尤其变异型心绞痛是它的拿手戏!
用法用量:三十毫克起始一天一次,整片吞服不能嚼!不良反应:头疼脸红心跳快,
脚踝水肿牙龈增生也可能来找!禁忌:心源性休克、怀孕和哺乳期妇女不能用!
注意事项:突然停药可不行,血压反跳要你命!规格:30毫克一片是主流!
贮藏:室温干燥就OK!批准文号:国药准字JXXXXXXXX!
有效期:六十个月它寿命长!”第三盒,第四盒,第五盒……每一种药,
从化学名到生产厂家,从禁忌到贮藏条件,
苏漾就像一台开足了马力的、人形药品说明书朗读机,还是带快进和艺术加工效果的。
她把枯燥冗长的医学信息,用一种近乎搞笑的、市井气息浓厚的“报菜名”方式演绎了出来。
不仅背了,还背出了花样,背出了风格,
偶尔还穿插一句自己的“注解”:“这位‘二甲双胍’啊,2型糖尿病的一线用药,
肠胃反应有点大,随餐服用顶呱呱!”、“‘布洛芬缓释胶囊’,止痛退热抗炎三合一,
但消化道溃疡的朋友咱可要敬而远之!”当她终于说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第五个空药盒时,
会议室里陷入了长达十秒钟的、死一般的寂静。然后,“噗——”不知是谁先没忍住,
笑出了声。接着,低低的笑声像涟漪一样扩散开来,连一向严肃的副院长,
都抬手掩饰性地咳了两声,肩膀可疑地抖动着。刘雅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精心描画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设想的,是苏漾的窘迫、哑口无言,
是她在领导面前暴露出“理论不扎实”,好让自己有理由继续把她摁在行政杂务里。
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近乎行为艺术的方式,
把她(和所有听众)的脸打得啪啪响——用绝对过硬、甚至过剩的专业知识。“胡闹!
这……这成何体统!”刘雅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却底气不足,
“考核是严肃的事情!你这是什么态度?嬉皮笑脸!哗众取宠!”苏漾站在那里,
背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光,
像是恶作剧得逞后的孩子气,又像是一种冰冷的嘲讽。她微微歪头,
语气甚至称得上“乖巧”:“刘主任,您要求背说明书,我背了。一字不落,
还额外附赠了便于记忆的‘知识点总结版’。请问,这考核,我通过了吗?
”副院长又咳嗽了一声,这次声音洪亮了些:“嗯……这个……小苏医生啊,
业务知识……确实很熟练。就是这表达方式嘛,可以再……再正式一点。不过,年轻人,
有创意,也是好事。”他打着哈哈,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明眼人都看得出,
刘雅莉这精心策划的下马威,算是彻底砸了,还砸出了个意想不到的喜剧效果。
刘雅莉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狠狠瞪了苏漾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散会!
”然后踩着那双能把地砖凿出洞来的高跟鞋,“哒哒哒”地率先冲出了会议室。
考核风波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刮过之后,急诊科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苏漾的名声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传开了——“那个能把说明书当相声说的新医生”。
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多了些好奇和探究,偶尔还会半开玩笑地让她“来一段”。
刘雅莉表面上消停了两天,但苏漾知道,这位主任不会轻易罢休。果然,
新的“考验”接踵而至。这次是直接针对临床操作。急诊科收治了一个建筑工人,
手指被生锈的铁片割开一道深口子,污物多,创面不规则,需要紧急清创缝合,
防止感染和破伤风。病人疼得龇牙咧嘴,血滴了一路。刘雅莉“恰巧”巡视经过,
拦住了正准备去准备器械的苏漾。“苏医生,等一下。”苏漾停下脚步。“这个病人,
情况不复杂,正好给你锻炼一下。”刘雅莉语气平淡,公事公办,“不过呢,
为了培养医务人员在资源有限条件下的应急处置能力,也为了节约科室耗材成本,
这次清创缝合,你不能使用常规的清创包和缝合包。
”旁边的护士和刚好路过的高医生都看了过来,眼神诧异。不用清创包缝合包?那用什么?
徒手吗?刘雅莉仿佛没看到众人的反应,继续道:“我给你批一些基础物品:无菌纱布,
碘伏棉球,注射器,局麻药利多卡因,还有……止血钳,嗯,再来几个回形针吧。就这些。
完成清创、止血、缝合。要求:符合无菌原则,止血彻底,缝合美观,尽量减少疤痕。
没问题吧,苏医生?这可是难得的锻炼机会。”止血钳?回形针?用来缝合?
高医生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看到刘雅莉那不容置喙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明摆着是刁难。回形针就算消毒了,其材质、硬度、尖端形态,
也根本不适合做缝合针使用,强行使用只会增加组织损伤和感染风险,
更别提什么“缝合美观”了。病人也听到了,忍痛嚷起来:“啥?回形针?医生,
你别吓我啊!我这手还要干活呢!”苏漾看着刘雅莉,
后者脸上挂着那种程式化的、等待她拒绝或出丑的微笑。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几秒钟的沉默。苏漾忽然转身,走向旁边的处置室。
“请稍等,我准备一下。”刘雅莉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等着。
苏漾进了处置室,门关着。外面的人只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偶尔有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护士和高医生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
病人更是焦躁:“她不会真拿回形针给我缝吧?不行不行,我要求换医生!
”过了大概七八分钟,处置室的门开了。苏漾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无菌弯盘,
上面盖着无菌巾。她神色平静,甚至对病人安抚性地笑了笑:“别担心,很快就好。
”她让病人坐下,戴上无菌手套,铺巾,暴露伤口。动作娴熟利落。然后,
她掀开了弯盘上的无菌巾。里面整齐排列着:碘伏棉球,抽好利多卡因的注射器,
几块无菌纱布,一把止血钳,还有……几枚被仔细弯折、拉直、处理过的回形针。
但与寻常回形针不同,它们的尖端被磨得异常光滑、锐利(不知道她用了什么神秘方法),
甚至还在尾端弯出了一个极其微小但肉眼可见的、便于持针器夹持的弧度。旁边,
还有几段……看起来是从某条无菌包装带上拆下来的、纤细而强韧的塑料线?不对,
更像是某种特制的、极细的合成线,但绝对不是常规的缝合线。
“你这是……”高医生忍不住凑近了些,眼神惊疑。“废物利用,因地制宜。
”苏漾简单解释了一句,拿起一枚“自制缝合针”,用止血钳(充当持针器)稳稳夹住,
穿好那根特殊的“线”。她先给病人进行局部麻醉,然后开始仔细清创,
用碘伏棉球一遍遍擦拭,去除所有可见的污物和失活组织,动作轻柔而彻底。
止血也做得干净利落。接下来是缝合。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苏漾手下不停,
那枚造型奇特的“缝合针”在她指尖的止血钳操控下,精准地刺入皮缘,从对侧穿出,打结,
剪线。每一针的间距、边距都控制得极好,进针角度完美,对皮严丝合缝。
她用的是一种改良的间断垂直褥式缝合,这种缝合法本身就更利于减少疤痕。
而那种奇怪的“缝线”,似乎张力适中,组织反应很小。
整个缝合过程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没有犹豫,没有失误。很快,
那道狰狞的伤口变成了一条整齐的、紧密闭合的细线。苏漾再次消毒,覆盖纱布,
妥善包扎固定。整个过程,严格遵守无菌操作,比很多常规手术做得还要规范、漂亮。
“好了。注意保持干燥,三天后来换药,根据情况拆线。破伤风针已经让护士去准备了。
”苏漾摘下手套,对病人说。病人呆滞地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指,又抬头看看苏漾,
再看看旁边脸色变幻不定的刘主任,嘴巴张了张,
半天才冒出一句:“医、医生……这就完了?一点都不疼……缝得……真整齐!
比我上次在美容科缝的还好看!”高医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向苏漾的眼神充满了惊叹和不可思议。周围的护士也小声议论起来,
看着苏漾的目光简直像是在看一个突然爆种的扫地僧。刘雅莉站在那里,
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无踪。她看着弯盘里那些奇形怪状的“器械”,
看着病人赞不绝口的样子,看着苏漾平静无波的脸,
一股混杂着恼怒、尴尬和一丝隐约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张了张嘴,似乎想挑点毛病,
比如“你用的线不符合规定”、“器械未经正式审批”之类的,
但在铁一般的事实——病人得到完美处理——面前,任何指责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看了苏漾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然后转身,
又一次挺直脊背,踩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只是这次,那步伐似乎不如往常那么稳当。
苏漾低头,开始收拾东西。没人看到,她悄悄舒了一口气,捏了捏有些汗湿的掌心。
刚才那一番操作,看似行云流水,实则每一步都耗费了她巨大的心神。
利用有限工具进行改造,需要极其扎实的外科基本功、灵巧的双手、冷静的头脑,
还有一点点的……冒险精神。“小苏,”高医生走过来,压低声音,
“你刚才用的那个线……”“哦,”苏漾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已经空了的无菌包装袋,
“上周清点过期耗材时发现的,几包可吸收性外科缝线,超细的那种,快过期了,
本来打算报废的。我看质地还行,就……留了一点。”她顿了顿,补充道,“严格消毒过的。
”高医生看着她,半晌,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