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从书房出来时，林晚正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像个游魂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茶几上，放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是她昨晚写的“坦白书”。

看到我，她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江辰，你……你起来了？我给你做了早餐。”

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茶几边，拿起了那张纸。

字迹很潦草，很多地方都被泪水浸得模糊不清，但基本事实都写清楚了。

三个月前，她是如何瞒着我，用备用钥匙打开保险柜，如何找了家小金店，以三百一十五一克的低价卖掉了五公斤黄金，总计一百五十七万五千元。

然后，她是如何将这笔钱，分三次，转给了陈峰的个人账户。

转账记录的截图也用胶水丑陋地贴在纸上。

我看完，把纸叠好，放进口袋。

“江辰……”林晚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都写清楚了，钱……我会努力去要回来的。我们……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吃完早饭，去民政局。”

我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洗手间。

身后，是她压抑的哭声。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布满血丝，满脸憔悴的男人，感到一阵陌生。

这就是我，一个被妻子背叛，被掏空了家底的，可怜的男人。

我用冷水狠狠地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餐桌上，摆着我最爱吃的小米粥和煎蛋。

以往，这是我一天中最温馨的时刻。

而现在，我看着那碗粥，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没有动筷子，只是坐在那里，等她。

林晚磨磨蹭蹭地从房间里出来，换了一身衣服，化了淡妆，试图遮盖自己的憔悴。

“走吧。”我站起身。

“不……不吃饭了吗？”

“没胃口。”

去民政局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言。

林晚坐在副驾驶，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偷看我，几次欲言又止。

我目不斜视，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有些发白。

到了民政局门口，我停好车。

林晚却解开安全带，不肯下车。

“江辰，我们再谈谈，好不好？”她拉住我的胳膊，几乎是在哀求，“三年的感情，真的要因为这点钱，就这么散了吗？”

“不是因为钱。”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是因为你，林晚。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你的丈夫，没把这个家当成你的家。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给你提供稳定生活的工具，而你的心，你的一切，都给了那个叫陈峰的男人。”

“我没有！”她激动地反驳，“我对他只是同情，是欣赏！我对你才是爱！”

“爱？”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你的爱，就是偷走我的身家，去给你欣赏的男人创业？林晚，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敢说，如果今天陈峰创业成功，成了亿万富翁，你不会一脚踹了我，扑进他的怀里？”

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的话，无疑说中了她内心深处，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想法。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下车吧。”我收回目光，声音里再无一丝波澜，“别让事情变得更难看。”

林晚的身体僵住了。

她大概终于意识到，我是认真的。

这一次，无论她怎么哭，怎么闹，都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