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把醒酒汤倒进保温桶时，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箫晟，回来了？"我转身，

手里还端着那碗加了半勺青椒的醒酒汤。沈箫晟没说话，径直冲进玄关。

他身上有浓烈的火药味，还有一丝不属于我的香水味。"可儿给我打电话了，"他声音发颤，

攥着我的手腕把我甩在墙上，"她被人堵在巷子里，差点出事！"我额头撞在瓷砖上，

闷哼一声。"你为什么不早说？"我试图站稳，小腹突然坠痛，"我......""闭嘴！

"他掐住我的脖子，指节泛白，"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看见他眼底的血丝，

那是宋可儿哭着给他打电话时留下的痕迹。"不是我......"我挣扎着，

右手下意识护住小腹，"我今天一直在......""够了！"他一拳砸在我胸口，

我像断线的风筝撞在地板上。小腹传来剧痛，我蜷缩成一团，左手死死攥着口袋里的孕检单。

"你不知道吧？"我突然笑出声，从地上爬起来，右手撑着地板，"当年救你的人，

根本不是她。"沈箫晟愣住了，嘴角的冷笑僵在脸上。"你救过我？"他后退一步，

眼神躲闪。"是你被弹片划伤时，我替你挡的。"我捡起地上的碎片，

碎片上的日期被墨水晕染，"我藏在你衣柜最底层的军功章，就是那天掉的。"他瞳孔骤缩，

突然挥拳打在我脸上。我被打偏在地，右手下意识护住小腹，左手死死攥着孕检单，

直到纸张被捏出褶皱。"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他怒吼着转身，公文包重重摔在地上，

"我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门被重重关上，我听见他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

我慢慢爬起来，右手扶着墙，左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汗水浸湿的孕检单。

日期显示怀孕三月，右上角的红色印章刺眼。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的孩子，

"我把孕检单揉成一团，塞进裤兜，"你必须活着，去救你弟弟。"我转身走向玄关，

捡起他掉落的军功章，塞进垃圾桶最底层。然后我穿上外套，摸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喂，是李医生吗？我是林薇。""林**，沈先生的事情......""我弟弟的情况，

你查清楚了吗？""嗯，配型结果出来了，你......""我同意。"我打断他，

声音平静得可怕，"胎儿心脏捐献同意书，我现在就来签。"挂了电话，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还有淤青，右手虎口被捏得生疼，小腹传来阵阵坠痛。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孕检单碎片，又想起沈箫晟刚才惊恐的眼神。"林薇，你做得对。

"我对镜子里的自己说，"为了弟弟，你必须狠下心。"走到门口时，我又停住了。

沈箫晟的军靴被扔在玄关，鞋带松了。我弯腰系好鞋带，

把他的军功章碎片悄悄塞进他的鞋里。"沈箫晟，你欠我的，欠我弟弟的，

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我转身，锁上门，把八年的爱恋和期待，

彻底锁在了这个冰冷的房间里。02我扶着墙站起来，右手撑在腰上，左手死死按住小腹。

钝痛从那里蔓延开来，像有把钝刀在里面搅。“滚。”沈箫晟的声音还在耳边炸响。

我没回头，一步步挪到玄关。弯腰捡起那枚军功章碎片，金属冰凉，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这是八年前他从边境带回来的，碎片上刻着的“二等功”四个字已经被血渍晕开。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医院的电话。我盯着屏幕，指尖悬在接听键上，直到震动声停了。

打车去医院时，司机问我去哪儿，我报了市一院的地址。他看我脸色惨白，没多问。

**在椅背上，闭眼时看见林宇躺在病床上，脸色像纸一样白，嘴角却扯出笑：“姐，

等我好了，我们去看海。”病房走廊消毒水味刺鼻——不，我没闻到，只是记得这味道。

医生办公室的门开着，白大褂的人抬头看我，推了推眼镜：“林**？”“我弟弟林宇。

”我把手机里的病历截图推过去，“他的主治医生说……”“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晚期。

”医生打断我，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骨髓移植配型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

而且他现在心脏功能衰竭，急需移植。”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直系亲属里，

你的配型是唯一成功的。”医生翻开另一张纸，“但心脏移植需要活体供体，

胎儿是唯一可能的匹配对象。”“胎儿？”“你怀孕三个月了？”我下意识护住小腹，

动作顿住。“我需要你签署器官捐献同意书。”医生递来文件，“自愿捐献胎儿心脏，

用于移植。”我看着“自愿”两个字，指尖抖得厉害。“这孩子……”医生犹豫了一下，

“如果现在手术，存活率很低。但你弟弟的情况等不起。”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光，

我眯起眼，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苍白，麻木，像个提线木偶。“我签。

”笔尖划过纸面，字迹歪歪扭扭。医生把文件收走时，我突然想起八年前边境的战场。

沈箫晟倒在血泊里，我扑过去按住他的伤口，左手替他挡开飞溅的弹片，

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他昏迷前，手指指向远处跑来的宋可儿，

含糊地说：“是她……救了我……”那时我以为他看错了，后来他退伍回来，

军功章被宋可儿的“救命之恩”镀了金。“林**？”医生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站起身，

摸到口袋里的军功章碎片，突然想起玄关的垃圾桶。我从包里掏出那张被撕碎的孕检单，

碎片一片片被我攥进指甲缝。“谢谢。”我对医生说。离开医院时，

我把军功章碎片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

像沈箫晟八年来对我的漠视，终于有了回响。手机再次震动，是条推送新闻。

**铁血军官沈箫晟与舍身救人者宋可儿喜结连理**照片上，沈箫晟搂着穿白裙的宋可儿，

胸前的军功章闪着光。宋可儿笑靥如花，手里捧着的碎片，正是我刚才扔掉的那枚。我笑了，

笑得眼泪掉下来。原来，我的牺牲，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笑话。03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右手死死攥着那张被撕碎又粘起来的孕检单。护士刚把我推进产房，

冰冷的麻醉剂顺着输液管流进血管，指尖开始发麻。“林**，签了这份协议，

你弟弟的手术成功率会提高到百分之八十。”张医生推开门，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

“但有风险——胎儿可能无法存活。”我盯着他手里的同意书，

“胎儿心脏捐献协议”几个字像刀刻在纸上。左手突然传来刺痛，

才发现指甲深深嵌进孕检单的边缘。碎片上还留着我上周偷偷写下的日期：弟弟林宇的生日。

走廊尽头的电视突然响起财经新闻，

主持人的声音刺破寂静：“……铁血军官沈箫晟与‘救命恩人’宋可儿今日登记结婚，

两人将在下周举办婚礼……”我猛地转头。屏幕上，沈箫晟穿着笔挺的军装，

左手举着军功章，宋可儿依偎在他身边，右手轻轻按在他胸口。照片上的他笑得像个傻子，

那枚二等功勋章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我认得，那是八年前我替他挡下弹片时，

从他胸口崩落的碎片。“签字吧。”张医生的声音把我拽回现实。我低头看向同意书，

笔尖在“林薇”两个字上悬停。左手摸到小腹，那里曾有个微弱的心跳。

我想起沈箫晟踹开家门的瞬间，他猩红的眼睛里只有宋可儿的名字：“林薇，

你要是再敢拦着可儿，我就死给你看！”他的拳头落在我胸口时，我下意识护住小腹。

孕检单飘落在地，像一片被撕碎的枯叶。他没回头，我却在他转身时，突然笑出声。

“笑什么？”张医生皱起眉。“没什么。”我擦掉嘴角的笑意，抓起笔。笔尖划过纸面，

墨水晕开，像一滴凝固的血。我想起林宇躺在ICU的样子，他苍白的脸贴在玻璃上，

用口型说“姐姐”。“姐姐……”我签完字，张医生拿走文件，转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