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被嫌废物的每一天，我都记得末世第三年，江城幸存者基地。

雨水混合着铁锈味从棚顶漏下，在铝盆里敲出单调的节奏。我坐在床边，

看着手里半块发硬的玉米饼，耳边是林薇越来越频繁的叹气声。“陆辰，

赵队长昨天又问我了。”林薇背对着我整理她仅有的几件衣服，声音闷闷的，

“他说只要我愿意搬去内城住，每天都能吃到新鲜蔬菜，还有热水澡。”我没有说话，

只是把玉米饼掰成两半，将大的一半递给她。她转过身，没有接饼，

而是盯着我的眼睛：“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我们在这个漏雨的棚子里住了两年！两年！

你知不知道隔壁王姐昨天饿死了？她也是C级家属！”“比武大会下周开始。”我终于开口，

声音有些沙哑，“前三名能进内城。”林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比武大会？陆辰，你清醒点好不好？你是C级！基础强化异能！

你知道这次报名的有多少B级吗？赵强是B级巅峰，火系异能！你上去送死吗？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发红：“我不是贪图享受，我只是想活着，有尊严地活着！

你看看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配给不够吃，冬天冷得睡不着，

外面丧尸的叫声整夜不停……”“我会赢。”我打断她。林薇愣住了，随后摇摇头，

那眼神里的失望像刀子一样扎人。她不再说话，拿起外套推门出去。门关上前，

她顿了顿：“赵强约我去看比武大会的场地布置，晚上不用等我吃饭。”门关上了。

我坐在昏暗的棚屋里，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渗出血丝，但几秒钟后就愈合了——基础强化异能唯一的好处，就是伤口愈合得快。

快得连疼痛都来不及感受。三年前的记忆总在深夜造访。那时末日刚刚降临，

我和林薇还是大学生。丧尸病毒爆发那天，我们被困在教学楼天台，下面全是嘶吼的活死人。

林薇吓得浑身发抖，而我觉醒了异能——空间切割，最罕见的S级天赋之一。

我带着她杀出重围，一路保护她来到江城基地。最初的日子，我是英雄，

是基地重点培养的对象。直到那次外出搜寻任务，我们遭遇了变异尸群。为了保护林薇，

我过度使用异能，导致核心受损。医生说，我的异能等级从S级跌落到C级，

而且可能永远无法恢复。从那以后，一切都变了。基地收回了分配给我们的内城住房，

配给减半，尊重变成了怜悯，然后是忽视。我开始伪装成普通的基础强化异能者，

因为一个曾经的S级跌落神坛，比一直都是弱者更可悲。更可悲的是，

我逐渐看清了林薇的变化。她最初是感激的，然后是适应的，最后是嫌弃的。

爱情在末世的压力下变质，像那些过期罐头，表面还好，打开后才发现里面已经腐坏。

但我还在坚持，固执地相信着什么。也许只是不相信，这三年的付出和牺牲，

最终只换来这样一个结局。比武大会前一天夜里，林薇没有回来。凌晨三点，我走出棚屋。

基地实行宵禁，但巡逻队对我这样的C级居民查得不严——毕竟，

我们连值得偷的东西都没有。赵强住在内城边缘的独栋板房，这是B级异能者的待遇。

我躲在阴影里，看着窗户透出的灯光，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

“那个废物还真要参加比武大会？”赵强的声音粗哑，“我以为他至少有点自知之明。

”然后是林薇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娇媚：“他说他会赢，可笑吧？强哥，

你明天可要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差距。”“放心，我会让他躺着下擂台。

”赵强笑道，“不过宝贝，你答应我的事……”“等你拿到比武大会冠军，我就搬过来。

”林薇的声音低了下去，“其实……其实我现在就可以……”窗户上的剪影重叠在一起。

我转身离开，脚步很轻，轻到连自己都听不见。心脏的位置有种奇怪的麻木感，

像是被冰封了三年，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冻裂。回到棚屋时，天边已经泛白。我坐在床边，

看着掌心。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个破损的异能核心。三年来，

我一直小心维持着它的稳定，避免任何可能让它彻底崩溃的波动。但现在，

我主动触碰了那些裂缝。细微的疼痛传来，然后是力量的涌动。

空间切割的异能像一头被囚禁太久的野兽，在笼子里躁动不安。我重新将它压制回去，

只留下一点点缝隙，让一丝S级的气息逸散出来，又迅速收敛。够了，这就够了。

比武大会当天，中央广场人山人海。末世里缺乏娱乐，这种血腥的搏斗成了最受欢迎的消遣。

擂台是用废弃的钢筋和混凝土块临时搭建的，没有护栏，掉下擂台就算输——或者死，

如果掉下去之前已经死了的话。我站在候场区，周围都是参赛者。他们大多三五成群，

互相交谈，评估对手。只有我独自一人，靠在角落里，像个误入的观众。“哟，

这不是陆辰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赵强带着几个人走过来，他穿着崭新的战斗服，

胸口绣着火焰纹章。B级异能者的象征。林薇跟在他身边，

穿着一条我从未见过的红色连衣裙——这在末世是极奢侈的东西。她看了我一眼，

迅速移开视线，手指紧紧攥着赵强的手臂。“你还真敢来。”赵强上下打量我，笑容轻蔑，

“勇气可嘉，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的。”周围响起哄笑声。我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林薇。

她始终不敢与我对视。主持人跳上擂台，开始宣布规则：“比武大会采用淘汰制，生死不论！

唯一规则就是没有规则！现在，抽签开始！”我抽到了第七场，对手是一个健壮的男人，

土系异能，D级。赵强抽到了第三场，对手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水系异能，也是D级。

前几场比赛很快结束，血腥而直接。末世培养出的战斗方式没有花哨，只有生存。

一个男人被冰锥刺穿大腿，惨叫着滚下擂台；另一个被藤蔓勒住脖子，

直到脸色发紫才被裁判分开。第三场，赵强上场。他的对手，那个水系异能的女孩，

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她站在擂台上，浑身发抖。“我……我认输。”女孩小声说。

赵强笑了：“比武大会的规矩，上了擂台就不能认输。”他抬手，一团火焰在掌心凝聚。

女孩惊恐地后退，脚下绊倒，跌坐在擂台上。赵强没有停手，火焰化作长鞭，抽在女孩身上。

惨叫声响起。观众席爆发出欢呼和口哨声。在末世，同情心是奢侈品，血腥才是日常娱乐。

火焰鞭一次次落下，女孩在地上翻滚，试图躲避，但擂台的面积有限。她的衣服被烧焦，

皮肤上出现一道道焦黑的伤痕。“够了！”我忍不住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我身上。

赵强停下动作，转头看我，挑眉：“心疼了？还是物伤其类，看到弱者被打，

想到待会的自己？”林薇在看台上皱眉，朝我摇头，口型在说：“别惹事。”我握紧拳头，

指甲再次陷进掌心。裁判终于吹哨，判定赵强获胜。两个医疗人员把奄奄一息的女孩抬下去，

地面上留下一道焦黑的拖痕。第七场轮到我。土系异能的对手是个实战经验丰富的老手，

一上来就发动攻击。地面隆起，尖锐的石刺从各个方向刺来。我侧身躲避，

动作看起来笨拙而勉强——这是伪装了三年的习惯。观众发出嘘声。“C级就是C级！

”“早点滚下去吧！”我躲过第三波石刺，假装踉跄，差点摔倒。对手抓住机会，

操控一块巨石砸来。我“勉强”抬手格挡，被震退好几步，手臂传来真实的疼痛。

基础强化异能只能让我的身体比普通人强壮些，但面对真正的异能攻击，依然会受伤。

“就这样？”对手嘲讽道，“听说你以前还是什么天才？真是笑话！”他双手按地，

整个擂台开始震动。更大的石柱从地下刺出，这一次封死了所有躲避空间。我站在原地，

看着石柱逼近，计算着角度和时机。就在石柱即将刺中的瞬间，我动了。不是躲避，

而是前冲。强化过的腿部肌肉爆发出力量，我擦着石柱的边缘穿过，一拳砸在对手脸上。

他猝不及防，鼻梁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踉跄后退，我抓住机会，连续攻击。

没有使用异能，只是最基础的格斗技巧，但在强化体能的加持下，每一拳都沉重有力。

对手终于倒下，昏迷不醒。裁判愣了几秒，才吹哨宣布我获胜。观众席一片寂静，

然后爆发出不满的嘘声。在他们看来，这场胜利不是因为我强，而是因为对手大意。

我走下擂台时，赵强拦住了去路。“运气不错。”他冷笑着说，“不过下一轮，

你就没这么好运了。抽签结果出来了，我们是对手。”林薇走过来，拉住赵强：“强哥，

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她始终没有看我。赵强搂住她的腰，

在我面前故意亲了她的脸颊：“好，听宝贝的。反正明天才是重头戏。”他们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林薇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不安，但更多的是决绝。我知道，

明天站在擂台上时，我将要斩断的，不只是赵强的骄傲。还有我过去三年可悲的坚持。

那天晚上，棚屋里格外安静。我坐在黑暗中，一点点释放对异能核心的压制。裂缝在扩大，

力量在涌动，久违的掌控感逐渐回归。空间切割，最罕见的S级异能之一。能够切割物质，

切割空间，甚至切割时间——虽然最后一种能力我从未真正掌握，也正是在试图掌握它时，

导致了核心受损。但现在，我不需要那么强大的力量。我只需要足够的力量，让某些人明白，

他们犯了多大的错误。窗外传来丧尸遥远的嘶吼声，伴随着巡逻队的脚步声。末世里，

夜晚总是格外漫长，格外危险。我闭上眼睛，开始规划明天的战斗。不能暴露太多实力，

否则会引起基地高层的注意。但也不能再伪装下去，因为伪装的结果，

是失去最后值得守护的东西——虽然那东西可能早已不存在了。只需要一击。一击足够。

第二天，比武大会进入第二轮。观众比昨天更多，因为今天有B级异能者之间的对决。

擂台周围挤满了人，甚至有人爬上了附近的建筑残骸，就为了看得更清楚。我站在候场区，

感觉到几道审视的目光。是基地的高层，他们坐在特别搭建的观战台上，

包括基地首领李震——S级雷系异能者，江城的最强者。赵强和林薇姗姗来迟。

林薇今天换了条裙子，蓝色的，衬得她皮肤很白。她坐在赵强身边的位置，

那是B级异能者家属的专区。我们的比赛被安排在第三场。前两场比赛很快结束，

都是B级对C级，毫无悬念的碾压。轮到我们时，主持人特意提高了音量：“第三场！赵强，

B级巅峰火系异能者，对陆辰，C级基础强化异能者！赔率是一比二十！有人赌陆辰赢吗？

”观众席爆发出哄笑。我走上擂台，脚步平稳。赵强从另一侧上来，他朝观众挥手，

引来一阵欢呼。在末世，强者总是受欢迎的。“比赛开始！”赵强没有立刻攻击，

而是绕着擂台走了半圈，像在审视猎物：“你知道吗，昨晚林薇跟我说，

她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了。”我沉默。“她说你这三年，从来没让她有过安全感。

”赵强继续说着，掌心燃起火焰，“她说你每次出去做任务，她都担心你回不来。

跟我在一起，她才第一次睡了个好觉。”火焰化作长鞭，抽击地面，发出噼啪声响。

“所以今天，”赵强笑容狰狞，“我会让她彻底安心。只要你还活着，她就总会想起过去，

想起那个废物前男友。这不好，对吧？”他终于发动攻击。火焰长鞭像毒蛇般袭来，

速度快得惊人。我侧身躲避，鞭子擦过手臂，留下一道焦痕。疼痛传来，但我表情不变。

“躲得挺快。”赵强冷笑，双手一振，三条火焰长鞭同时出现，从不同角度攻来。

这一次我无法完全躲避。一条鞭子抽中后背，战斗服被烧穿，皮肤传来灼烧的剧痛。

我踉跄一步，观众席爆发出欢呼。“对！就这样！”“烧死他！”林薇坐在那里，双手紧握，

指节发白。她的嘴唇在颤抖，但我看不清那是因为担心，还是兴奋。赵强乘胜追击，

火焰长鞭交织成网，将我困在中央。温度急剧升高，空气在热浪中扭曲。我的头发开始卷曲，

皮肤发红，呼吸变得困难。“求饶啊！”赵强大喊，“跪下来求我，

也许我会让你活着滚下擂台！”我抬起头，透过火焰的帷幕看他。然后，

我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我向前踏了一步，直接走进火焰之中。

惊呼声响彻广场。火焰吞噬了我的身影，但下一秒，我穿过了火网，出现在赵强面前。

我的衣服在燃烧，皮肤上有大片烧伤，但我的眼神冷静得可怕。“什么——”赵强瞳孔收缩。

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右手抬起，五指张开，然后轻轻一握。不是攻击赵强，

而是攻击他周围的空气——不，是攻击空间本身。三年来第一次，

我真正使用了空间切割异能，尽管只是最微小的一部分。赵强周身的火焰领域，

像被无形利刃切割的布匹，瞬间碎裂、消散。火焰熄灭得那么突然，那么彻底，

仿佛从未存在过。赵强愣在原地，他试图重新点燃火焰，但异能像是被什么压制了，

完全无法调动。“你……你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我没有回答，只是上前一步，

一拳砸在他脸上。和昨天一样的攻击，但这一次，赵强没有火焰护体，没有异能加持。

鼻梁断裂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更清脆，更彻底。赵强仰面倒下，鲜血从鼻腔和嘴里涌出。

他想爬起来，我踩住他的胸口，脚微微用力，肋骨发出断裂的声响。全场死寂。

连风声都仿佛停止了。我抬起头，看向观战席。李震和其他高层已经站起来，满脸震惊。

他们感受到了，那股转瞬即逝但强大得可怕的异能波动。最后，我看向林薇。

她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捂着嘴，眼睛瞪得极大，里面满是难以置信和——恐惧。我踩住赵强，

声音平静，但足够让全场每个人听见：“现在，谁才是废物？”赵强在我脚下挣扎，

像条离水的鱼。我移开脚，他立刻蜷缩起来，咳嗽着，每一声都带出血沫。裁判愣在原地，

忘记吹哨。直到李震从观战台上一跃而下，落在擂台边缘，裁判才反应过来，

吹响了结束的哨音。但没有人欢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那些目光里有震惊，

有疑惑，有恐惧，还有重新燃起的敬畏。在末世，实力是唯一的标准，而刚刚那一刻，

我展示了远超B级的力量。李震走近，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刚才那是……空间波动？

”我没有回答，只是跳下擂台，朝着候场区走去。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就像三年前我还是S级天才时那样。林薇从观战台上冲下来，拦住我的去路。

“陆辰……”她的声音在颤抖，伸手想拉我的手臂，但在触及前又缩了回去，

“你……你一直都能……”“一直都能。”我打断她，“三年了，林薇。”她的眼泪涌出来，

这次看起来真实得多：“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我以为你再也……”“你以为我再也不是强者了。

”我替她说完，“所以你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投靠更强大的男人。这是末世，我能理解。

”“不是的！”她抓住我的袖子，这次没有放开，“我是被迫的，赵强他威胁我，

他说如果我不跟他，他就让你在基地待不下去……”我看着她，看着这张我爱了三年的脸，

忽然觉得很陌生。“昨天夜里，我在赵强窗外。”我平静地说，“我听见你说，

等赵强拿到冠军，你就搬过去。我还听见你说，你现在就可以。”林薇的手松开了，

脸上一丝血色都不剩。“我……”“我们的关系，结束在昨晚。”我绕过她，继续向前走，

“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陆辰！”她在身后大喊，声音里带着绝望，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我没有回头。走出中央广场时，阳光刺眼。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和末世前那种湛蓝完全不同。但不知为什么，

我觉得今天的天，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明亮。棚屋区的人们看到我，眼神变了。

不再是怜悯或忽视，而是小心翼翼的好奇和重新评估。几个孩子躲在母亲身后偷看，

他们的母亲赶紧把孩子拉回去，朝我尴尬地点头。回到棚屋，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

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我开始咳嗽。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喉咙里涌上腥甜，

我抬手抹了抹嘴角，手指上沾着血迹。过度使用异能的代价，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核心的裂缝扩大了，虽然只使用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力量，但对一个破损的核心来说，

任何波动都是危险的。我走到床边坐下，闭上眼睛，尝试重新封印那些裂缝。但这一次，

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裂缝不愿意再被完全封闭，里面的力量在躁动，在呼唤。三年来，

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我一直在做的可能不是保护，而是压抑。也许，是时候换个活法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礼貌而克制。我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人，

胸前有基地管理处的徽章。“陆先生，”为首的中年男人说，“首领请您去一趟内城议事厅。

”他的用词是“请”，而不是往日的“叫”或“传”。我点点头：“带路。

”走在通往内城的路上，我能感觉到无数目光从窗户、门缝里投来。消息传得真快，

在这个缺乏娱乐的末世，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在几小时内传遍整个基地。内城的围墙高达五米，

由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上面还有电网和哨塔。大门缓缓打开，

里面的景象和棚屋区截然不同——整洁的街道，完好的建筑，甚至还有几棵顽强存活的树。

议事厅是一座改造过的图书馆，李震坐在长桌尽头，两旁是基地的其他高层。我走进去时，

所有人都看过来。“坐。”李震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坐下，没有说话。

“三年前的S级天才，空间切割异能者。”李震缓缓开口，“所有人都以为你废了，包括我。

今天你证明了，我们都错了。”“我的核心确实受损了。”我说，“今天的力量，

只是残存的一点。”“一点？”坐在李震旁边的女人笑了，她是基地的二把手，

A级精神系异能者苏婉，“那一点波动，让所有B级以上异能者都感觉到了压力。

那不是残存，陆辰，那是复苏。”李震身体前倾：“我们需要谈一谈。

你的等级需要重新评定，待遇需要调整，还有……”“我不需要特殊待遇。”我打断他，

“只需要两件事。”“你说。”“第一，我兄弟陈浩，A级防御异能者，

他在北部哨站值守三个月了。调他回来，以后跟我一起行动。”李震点头：“可以。第二件？

”我看向窗外，内城的街道上有孩子在玩耍，这在末世是罕见而珍贵的景象。“第二，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无用的陆辰’。”我转回头，直视李震的眼睛，

“但我也不是你们的工具。我按我的方式活着，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如果这之间没有冲突，

我们可以合作。”议事厅里一片寂静。最后，李震笑了：“有意思。好，我答应。不过陆辰，

有件事你要知道——你今天打伤的赵强，他哥哥赵刚在北边的‘复兴基地’，

是双S级异能者王枭手下的得力干将。”“所以？”“所以你有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苏婉接话，“而且据我们所知，王枭对江城基地一直有想法。你今天的行为，

可能会成为导火索。”我站起来：“末世里，敌人从来都不少。多一个，少一个，

有什么区别？”走到门口时，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告诉赵强，

如果他或者他背后的任何人想来报复，我随时恭候。但下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门在身后关上。走出议事厅，阳光依旧刺眼。我沿着内城的街道慢慢走，

思考着接下来的路。暴露实力是第一步，但不是最后一步。末世里，独行侠活不长，

但完全依附于某个势力，也会失去自由。我需要自己的团队，自己的立足之地。

还有林薇……想到这个名字时，心里已经没什么波澜了。三年的感情，

在昨晚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今天擂台上的对决，只是为它举办了一场葬礼。走到内城门口时，

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林薇。她显然等了很久，看到我时眼睛一亮，

快步走过来：“陆辰，我……”“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绕开她。“等等！

”她抓住我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我发誓，我会像以前一样，我会好好对你，我会……”“林薇。”我停下脚步，

看着她，“你还记得三年前，在教学楼天台上，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她愣住了，

眼神茫然。我记得。那天丧尸围困，我刚刚觉醒异能，手还在发抖。她紧紧抱着我，

哭着说：“陆辰，我们会死吗？”我说不会，我会保护你。她说：“我相信你。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相信你。”三年后，她不再相信了。

也许这不能完全怪她，末世改变所有人。但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

我轻轻挣脱她的手：“保重。”走出内城门，回到棚屋区。天色渐晚，

末世的黑夜总是来得很快，也总是危险重重。但不知为什么，

我感觉比过去三年中的任何一天都要轻松。锁上门，我躺在床上，

听着远处传来的丧尸嘶吼声。手掌摊开，掌心向上，意念微动。

一道黑色的细线出现在空气中，无声无息，

却将经过的一切切成两半——光线、尘埃、空间本身。那是空间切割的痕迹，最锋利的刀刃，

连时间都能斩断的利刃。我握拳，黑线消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在这个残酷的末世，

我终于决定，不再伪装。第二章：比武台上单手碾碎她新欢，

全场死寂比武大会结束后的第三天，内城分配处的官员亲自送来钥匙。“陆先生，

这是您在第三街区的独栋住宅。”官员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

“已经打扫干净，水电都通了，每天有专人配送物资。”我接过钥匙，没说话。

官员搓着手：“那个……首领让我问问，您什么时候方便重新评定异能等级？

我们基地已经有半年没有新增的S级了，这是大事，要举行仪式的……”“再说吧。

”我打断他，将几件少得可怜的行李扔进背包，“陈浩调回来了吗？

”“陈浩队长今天下午抵达基地，已经安排他去您的新住所等候了。”我点点头，

背上包走出棚屋。三年了，这个漏雨漏风的小空间，承载了太多不堪的记忆。

林薇的东西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她自己来拿走的，还是托人来取的。也好，干净。

第三街区在内城核心区，绿树成荫，街道整洁。分配给我是编号7的独栋小楼，两层，

带一个小院。这在末世前也许普通，但现在，是只有高层和顶尖异能者才能享受的待遇。

推开院门，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从屋里冲出来。“陆辰！”陈浩一把抱住我，

力气大得让我肋骨生疼。他是A级防御系异能者，皮肤硬化后能硬抗火箭弹，

但平时性格却像个大孩子。“轻点，浩子。”我拍他的背。他松开我，

眼睛发红：“他们跟我说你恢复了，我还不信……**这三年装得真像啊！连我都骗！

”“没装，是真废了。”我走进屋子，内部装修简洁但齐全，甚至有沙发和书柜，

“最近才有点恢复的迹象。”陈浩跟进来，关上门，脸色严肃起来：“你擂台上的事传遍了。

北边复兴基地那边有动静，赵强的哥哥赵刚放话要你偿命。”“预料之中。”我放下背包，

“坐，跟我说说北边的情况。”我们坐在沙发上，

陈浩从储物袋里掏出两罐啤酒——真正的啤酒，不是末世后那种用变异谷物酿的劣质货。

“哪来的？”“北边哨站缴获的，藏了三个月，就等你回来喝。”他拉开拉环，灌了一大口，

“复兴基地现在势力很大，王枭手下至少有五个S级，赵刚是其中之一。

他们控制了三个大型避难所，总人口估计超过两万。”我接过啤酒：“王枭这个人怎么样？

”“暴君。”陈浩毫不犹豫，“但很聪明。他擅长分化拉拢，很多小基地不是被打下来的，

是被内部瓦解后吞并的。对了……”他犹豫了一下。“说。”“林薇昨天离开基地了。

”陈浩盯着我的脸，“跟着赵强一起。赵强伤没好，但坚持要走，说是去北边找他哥。

林薇……跟他一起走了。”我喝啤酒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你不生气？”陈浩问。

“为什么要生气？”我放下空罐，“她选择了她的路。”陈浩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们聊到深夜，关于基地的现状，周边的威胁，还有那些在末世中艰难求生的普通人。

凌晨两点，陈浩在客房睡了。我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内城的夜景——零星几盏太阳能路灯，

大部分区域一片漆黑。末世后，夜晚属于丧尸和变异兽。手掌摊开，

一道黑色细线在指尖缠绕。空间切割的能力恢复得比想象中快，但核心的裂痕也在扩大。

每次使用异能，都会有撕裂般的疼痛从胸口传来。医生三年前就警告过，

破损的异能核心就像破碎的镜子，强行使用只会让裂缝越来越大，直到彻底崩溃。但有些路，

一旦开始走，就不能回头了。一周后的傍晚，警报响了。

不是平时那种小规模尸群袭扰的二级警报，而是最高级别的长鸣，

意味着大规模尸潮正在接近。我冲出门时，陈浩已经全副武装等在院子里。

他的皮肤泛起金属光泽，这是防御异能激活的表现。“多大规模？”我问。

“侦察队报告说至少五千，可能有变异体带队。”陈浩脸色凝重，“方向是东区，

那边防御最薄弱。”我们赶到中央指挥所时，李震正在部署防守。看到我，

他点点头：“陆辰，你负责南区，那边压力相对小。东区交给赵强的旧部，他们熟悉地形。

”我皱眉：“东区防御工事上个月就该加固，为什么还没完成？

”旁边的物资主管擦了擦汗：“那个……材料不足，

而且东区负责人赵强之前说不用急……”“现在他人在北边享福，留下个烂摊子。

”苏婉冷声道，“李哥，我建议调一队人去支援东区。”“来不及了。”李震看着地图，

“尸潮前锋二十分钟后抵达。按原计划，各就各位！”我和陈浩赶到南区防线。

这里靠近内城，工事相对坚固，三百多名战士和异能者已经就位。远处地平线上，

黑压压的尸潮像潮水般涌来，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准备！”我下令。

第一波丧尸进入射程，枪声响起。普通丧尸在密集火力下成片倒下，

但后面的踩着前面的尸体继续前进。末世三年，所有人都知道，枪械只能对付普通丧尸，

真正危险的是变异体。果然，尸潮中冲出一个巨大的身影——三米高的屠夫型变异体，

皮肤硬化如铠甲，子弹打在上面溅出火花，但造不成实质伤害。“火箭筒！”陈浩大喊。

两发火箭弹击中变异体胸口，爆炸掀起的气浪掀翻周围一圈丧尸。烟雾散去，

变异体只是后退几步，胸口的甲壳碎裂了一部分，流出黑色粘稠血液。它被激怒了，

加速冲锋，直奔防线而来。“我来。”我推开准备上前肉搏的陈浩。向前踏出三步，

右手抬起，五指张开然后轻轻一握。奔跑中的变异体突然从中间裂开，不是被切割，

而是它所在的那片空间被整个“切”开了。裂口平滑如镜，变异体分成两半向前又冲了几米，

才轰然倒地。死寂。周围的战士都愣愣地看着我，连陈浩都张大嘴。“继续射击。

”我平静地说，转身走回防线后方。南区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尸潮前锋被击溃。

但无线电里传来的消息越来越糟——东区防线崩溃了。“怎么回事？”我抢过通讯器。

“东区的防御装置大部分失灵！”通讯兵声音急促，“自动机枪塔没启动，电网没通电，

地雷区有一半没引爆！尸潮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平民区暴露了！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陈浩，这里交给你。我去东区。”“你疯了？

那边已经乱了！”我没回答，已经冲了出去。速度全开，强化过的双腿在废墟间跳跃，

十分钟后赶到东区。这里已是地狱。丧尸涌入街道，撕咬着没来得及撤离的平民。

惨叫声、哭喊声、枪声混杂在一起。防御部队在节节败退，因为他们的重型武器全部失灵。

我冲进尸群，空间切割全力施展。黑色的细线在空气中闪烁，所过之处丧尸成片倒下，

被切割成碎块。但太多了，尸潮的主力显然集中在了东区。“陆辰！帮帮我们！

”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指着一条小巷，“里面有二十多个平民被困！”我冲进小巷，

解决掉里面的丧尸，指引平民往内城方向撤离。转身时，

在墙角看到了一样东西——一个被破坏的电路箱，破坏手法很专业，不是丧尸能造成的。

是人为的。继续深入东区，景象越来越惨。一栋住宅楼被攻破，楼梯上全是血迹。

一个母亲抱着孩子蜷缩在角落，孩子已经不动了。她看到我，

眼睛空洞：“为什么……警报响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我们……”我无法回答。

越往东区深处走，发现的破坏痕迹越多。这不是意外，是蓄意破坏。有人想让东区沦陷，

想让这里的人死。然后，在一栋半塌的建筑里，我找到了证据。墙上用血写着几个字，

字迹熟悉得让我心脏一紧：“这是你羞辱我的代价。——林薇”血还没完全干透。

我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三年前那个在我怀里发抖的女孩，

那个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相信你”的女孩，现在用几百条人命来报复我。因为她觉得，

我羞辱了她。“陆辰！这边！”陈浩的声音传来，他带着一队人赶来支援，“南区稳住了，

李首领调了预备队过来……你怎么了？”我指着墙上的字。陈浩看了一眼，

脸色瞬间铁青：“这个疯女人……她怎么敢……”“她敢。”我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自己都觉得陌生，“因为她恨我，恨到可以牺牲任何人。”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

但有了援军，东区的尸潮逐渐被控制。凌晨四点，最后一只丧尸被清除。

代价是东区三分之一的建筑被毁，平民死亡统计……暂时不敢统计。清理战场时，

我在废墟里发现了一个小女孩。她大概五六岁，躲在倒塌的衣柜里，

浑身发抖但奇迹般地没受伤。我抱她出来时，她紧紧抓着我的衣服，小声问：“妈妈呢？

”我看向不远处，一具女尸躺在那里，手里还握着菜刀。“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听到自己说。女孩哭了，但很小声，像是怕引来丧尸。我把她交给医疗队，转身时，

在口袋里摸到一张纸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进来的，折得很小。展开，

上面是林薇的字迹：“这只是一开始。你让我失去的，我会让你失去更多。等着吧，陆辰。

”纸条背面有个地址，是北边两百公里外的一个坐标。“这是什么？”陈浩凑过来看。

“陷阱。”我把纸条捏成团，“或者邀请函。”李震和苏婉走过来，两人都疲惫不堪。

李震看着东区的惨状，一拳砸在残墙上：“查！给我彻底查！为什么防御系统全部失灵！

”“不用查了。”我说，“是林薇干的。”苏婉瞪大眼睛：“她怎么有能力……”“她有。

”我打断，“她在基地三年，知道所有防御布置。赵强之前负责东区工事，

她有机会接触核心系统。而且她昨天才离开，时间刚好够。”李震沉默了很久，

最后说：“我会通知所有周边基地，通缉她。”“她不会在乎的。”我看着北方，

“她已经找到新靠山了。”回到新住所时，天已经亮了。陈浩去帮忙清理战场，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掌心。那道黑色细线又出现了，但这次不稳定，闪烁不定。

胸口的疼痛加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撕扯。

医生警告过的话在耳边回响：“破损的核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使用越多，爆炸越快。

唯一的方法是彻底修复，但现在的医疗条件做不到……”做不到吗？我闭上眼睛，

意识沉入体内。异能者的核心位于心脏附近，是能量源泉。我的核心上布满了裂痕，

像摔碎后又粘起来的瓷器。但今天，在极度的愤怒和冰冷中，我感觉到那些裂痕在变化。

不是扩大，而是……延伸出新的纹路。像是破碎的冰面下，有新的结构在生长。

我尝试引导能量通过一条裂痕，疼痛瞬间加剧，但裂痕的边缘发出了微弱的荧光。再试一次，

更强烈的疼痛，但荧光也更亮。一种疯狂的想法浮现。如果……如果不修复这些裂痕，

而是让它们成为新的能量通道呢？如果破损的核心无法恢复原状，

那就让它以破碎的形式重生？我睁开眼睛，掌心向上。意念集中，不再是压制裂缝，

而是主动撕开一条。剧痛让我眼前一黑，但掌心出现的不再是黑色细线，

而是一个小小的、不稳定的黑色旋涡。空间漩涡。虽然只维持了三秒就崩溃了，但那三秒里，

旋涡周围的一切——光线、尘埃、甚至声音——都被扭曲吞噬。新的可能性。

代价是更大的痛苦，和更短的生命。但末世里，谁会长命百岁？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收起异能去开门。是那个小女孩，被一个女护士牵着。“她非要见你。”护士抱歉地说，

“她叫小雨。”小女孩抬头看我，眼睛红肿但很清澈：“叔叔，你是救我的那个人吗？

”“是。”“妈妈说，如果有人救了你，要说谢谢。”她小声说，“谢谢。

”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包装纸脏兮兮的，但保存完好：“这个给你。

是妈妈昨天给我的，我还没吃。”我接过糖，塑料包装上有小小的草莓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