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不死后,我看着仇人老死,他儿子却喊我娘?》是一部短篇言情小说,由作家赵财也进宝创作。故事围绕着周衍周安展开,揭示了周衍周安的冒险与成长。这部小说兼具紧凑的情节和深度的人物塑造,为读者带来了一场视觉盛宴和心灵旅程。”他这是……要我当他的贴身丫鬟?士可杀不可辱!我堂堂镇国将军之女,岂能……“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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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再过些时日,便是我八十大寿了。”阿爷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
浑浊的眼睛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声音干涩得像是被风吹裂的树皮。我正给他捶着背,
闻言手上一顿。八十了啊。时间过得真快。我叫阿九,这是阿爷给我取的名字。
他说捡到我那天,恰好是九月初九。其实,我真正的名字,叫沈清浅。
大燕朝的镇国将军之女。可大燕,早就亡了。“阿九啊。”阿爷忽然转过头,
布满皱纹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我的心猛地一沉。“是啊,
阿爷。”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是个大姑娘了。”他喃喃着,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我捡到你的时候,你才那么丁点大,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指尖冰凉。
不是这么多年。是六十年。六十年前,大燕国破,我被敌国将领周衍掳走。他恨我入骨,
因为我爹在战场上杀了他唯一的弟弟。他没有杀我,而是给了我一种更残忍的惩罚。
他喂我吃下了一颗名为“岁枯”的丹药。“沈清浅,我要你活着。”他猩红着眼,
掐着我的脖子,声音淬着冰,“我要你长命百岁,不,千岁万岁。
我要你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死去,而你,永远年轻,永远孤身一人。
”“我要你品尝这世间最极致的孤独,直到你哭着求我杀了你!”那时的我,不懂。后来,
我懂了。我从周衍的军营里逃了出来,遇到了外出采药,摔断了腿的阿爷。那时的阿爷,
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板硬朗,笑容爽朗。他救了我,给我取名阿九,
把我当亲孙女一样疼。我看着他娶妻生子,
看着他的妻子从一个娇俏的少女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妪,最后在一场风寒中撒手人寰。
我看着他的儿子长大成人,又看着他的儿子在一次上山打猎时,失足摔下了悬崖。如今,
连他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而我,还是二十岁的模样。岁月在我身上停滞了,
却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残忍的刻痕。“咳咳……”阿爷剧烈地咳嗽起来,佝偻的身体缩成一团。
我连忙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阿爷,您别说了,进屋歇着吧。”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摆摆手,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人老了,不中用了……阿九啊,
阿爷怕是撑不到你出嫁那天了。”他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和不舍。“阿爷有个不情之请。
”“阿爷您说。”“等阿爷走了,你……能不能去一趟京城?”京城。
那个我逃离了六十年的地方。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去京城……做什么?
”我艰难地开口。“去找一个人。”阿爷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摸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递给我,“把他……交给京城威远侯府的世子爷。”威远侯府?世子爷?
我愣住了。威远侯,周衍。六十年过去,他竟然封侯了。那个曾经的敌国将领,
如今已是大夏的威远侯。而我,还是那个被他诅咒的亡国之女。“阿爷,
您怎么会认识……”我的声音干涩。“别问了,阿九。”阿爷打断了我,
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我的手,“算阿爷求你了,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恳求和……决绝。我的心乱如麻。去见周衍?
那个将我推入无尽深渊的恶魔?不,我不要。我只想守着阿爷,过完这最后一段平静的时光。
“阿爷,我……”“阿九!”他忽然提高了音量,死死地盯着我,“你若还认我这个阿爷,
就答应我!”看着他祈求的眼神,我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良久,我点了点头。“好,
我答应您。”得到我的承诺,阿爷像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那天晚上,
阿爷的精神好了许多,甚至多吃了一碗饭。可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入夜,
我守在他的床边,听着他微弱的呼吸声,心如刀绞。阿爷,求求您,
不要离开我……求求您……后半夜,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弱,越来越轻。最后,彻底消失了。
我握着他逐渐冰冷的手,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心口的位置,空洞得可怕。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缓缓起身。我按照村里的习俗,
为阿爷操办了后事。村民们都来帮忙,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阿“阿九这孩子,
真是命苦啊。”“是啊,爹娘走得早,现在唯一的亲人也没了。”“以后可怎么办哟。
”他们不知道,我真正的痛苦,才刚刚开始。送走阿爷的第七天,我收拾好简单的行囊,
揣着那个油纸包,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六十年的小山村。临走前,我回头望了一眼。
村口的老槐树下,再也没有那个等我归家的身影了。阿爷,阿九走了。去完成您最后的遗愿。
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这天地之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我一步步走向通往京城的官道,身影被朝阳拉得很长很长。孤独而又……漫长。
第2章时隔六十年,京城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高耸的城墙,繁华的街道,熙攘的人群。
处处都是陌生的景象。唯一不变的,或许就是那座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宫殿,
依旧巍峨地矗立在城市的最中央。我打听了许久,才找到威远侯府的位置。朱红色的大门,
门口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权势和地位。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小厮,见我一身布衣,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你找谁?
”“我找你们府上的世子爷。”“世子爷?”小厮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嗤笑一声,
“世子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说着,就要关门。
我连忙伸手挡住。“我有要事求见,还请小哥通报一声。”“都说了世子爷不见客!
”小厮不耐烦地推搡着我,“再不走我叫人了啊!”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火。若是六十年前,我镇国将军府的门,岂是这等小人能进的?可如今,
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压下心头的怒火,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到他手里。
“小哥行个方便,我真的有急事。”小厮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脸色缓和了些。
“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世子爷今天心情不好,谁也不见。”“为何心情不好?
”我下意识地问道。小厮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还能为啥,被侯爷给训了呗。
”侯爷……周衍。我的心又是一紧。“行了行了,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给你问问。
成不成可不关我的事啊。”小厮说完,转身进了府。我站在门口,手心微微出汗。
即将要见到那个男人了。我该说什么?把东西交给他,然后呢?转身就走吗?
还是……质问他,为何要如此对我?质问他,知不知道这六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不,
不可以。阿爷让我把东西交给他,我照做便是。其他的,都与我无关了。没过多久,
小厮出来了,脸色有些古怪。“世子爷让你进去。”我跟着他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院落。
院子里种满了梅花,可惜现在不是花季,只有满树的绿叶。
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男子背对着我,站在一棵梅花树下,似乎在看什么。他就是周衍的儿子?
“世-世子爷,人带来了。”小厮结结巴巴地说道。男子缓缓转过身。看到他的脸,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那张脸……那张脸……分明就是年轻时的周衍!
一模一样的剑眉星目,一模一样的薄唇,甚至连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回到了六十年前。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一身戎装,意气风发,
将我从火海中掳走的敌国将领。“你找我?”他开口了,声音清冷,带着一丝玩味。
我猛地回过神,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是。”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害怕,
还是……恨。“何事?”我从怀里掏出那个油纸包,双手奉上。“有人托我,
将此物交给世子爷。”他没有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谁托你送来的?
”“一位姓李的老人。”我按照阿爷的交代说道。“李老?”他似乎愣了一下,
随即快步上前,从我手里拿过那个油纸包。他修长的手指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包。
里面是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安”字。看到玉佩,他的身体猛地一震,
眼眶瞬间红了。“是……是安叔……”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哽咽,“他……他还好吗?
”我沉默了。我该怎么告诉他,阿爷已经不在了?我的沉默,似乎已经给了他答案。
他缓缓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他是不是……出事了?”我艰难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七天前。”“砰!”他一拳砸在旁边的梅花树上,树叶簌簌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来告诉我!”他冲我低吼道,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我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这父子俩,发怒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路途遥远……”我小声地辩解着。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良久,他才重新睁开眼,只是眼底的悲伤,浓得化不开。“抱歉,我失态了。”他对着我,
声音沙哑,“多谢姑娘将此物送来。敢问姑娘芳名?”“我……”我犹豫了。
我该告诉他我的真名吗?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样?告诉他爹周衍吗?不,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叫阿九。”“阿九?”他念了一遍,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姑娘从何处来?
”“一个……很远的小山村。”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姑娘可有去处?
若是不嫌弃,可先在府中住下,也让我聊表谢意。”住在侯府?和周衍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疯了才会答应。“不必了,我还有事,就此告辞。”我转身就要走。“等等!
”他叫住了我。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安叔……李老他,临终前可有留下什么话?
”我沉默了片刻,想起了阿爷临终前的嘱托。他说,如果世子爷问起,就告诉他一句话。
“阿爷说,故人已逝,往事如烟,望世子爷……珍重眼前人。”说完,我不再停留,
快步离开了院子。我怕再多待一秒,就会被他看出破绽。我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问他,
周衍在哪里。我一路疾行,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在我即将走出侯府大门时,
一个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站住。”我的身体,瞬间僵硬。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这个声音……我缓缓转过身。不远处,一个身穿暗红色锦袍,
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人,正站在那里。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
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变成了震惊,
不可置信,最后,是滔天的恨意。“沈……清……浅?”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时隔六十载。我又见到了周衍。第3章我的世界轰然崩塌。大脑一片空白,
四肢百骸都窜过一阵战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认出我?
我明明和六十年前没有任何变化,而他,已经从一个英武的青年,
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凭什么一眼就认出了我?“真的是你?”周衍拄着拐杖,
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沉重得让我无法呼吸。
他的眼神像两把淬毒的刀子,要将我凌迟。我下意识地后退,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动弹不得。“侯爷。”门口的小厮吓得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周围的下人也都纷纷跪下,
大气都不敢出。只有我,直直地站着,与他对视。“你没死?”他走到我面前,
比我高出一个头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一股混合着药草和檀香的苍老气息扑面而来,
让我感到一阵窒息。“你竟然还活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狂怒,“你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吗?我紧紧地攥着拳头,
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侯爷认错人了。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认错?”他冷笑一声,枯瘦的手猛地抬起,想要触碰我的脸。
我嫌恶地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变得更加阴鸷。“这张脸,
我化成灰都认得。”他死死地盯着我,“沈清浅,你这张脸,倒是一点都没变啊。
”他的话像一根毒刺,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是啊,我没变。我永远都是二十岁的样子。
而你,周衍,你已经老了。你就要死了。想到这里,我心底的恐惧竟然消散了些许,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快意。“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沈清浅。”我抬起头,
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叫阿九。”“阿九?”他咀嚼着这个名字,
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就在这时,一个急切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爹!您怎么出来了?
”周安快步走了过来,扶住周衍的胳膊,担忧地看着他。当他看到我对面的我时,愣了一下。
“阿九姑娘,你怎么还没走?”周衍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我,
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她把玉佩送来的?”“是,爹。”周安点了点头,
“是安叔托她送来的。”“安叔……”周衍的眼神黯淡了几分,随即又重新变得锐利,
“安叔在哪?”“安叔他……已经过世了。”周安的声音低沉。周衍的身体晃了晃,
幸好被周安及时扶住。“过世了……”他喃喃着,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有悲伤,有惋惜,
还有一丝……解脱?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推开周安,
重新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你说你叫阿九,是安叔让你来的?”“是。”“他让你来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审视。我点了点头。他突然笑了,笑声嘶哑而又诡异。
“李安啊李安,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死了,都不让我安生。”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阿爷和周衍,到底是什么关系?“来人!”周衍突然高声喝道。“侯爷。
”几个护卫立刻上前。“把她给我关起来!”他指着我,厉声下令。“爹!”周安大惊失色,
“您这是做什么?阿九姑娘是安叔的信使,您不能……”“闭嘴!”周衍冷冷地打断他,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他的目光转向我,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沈清浅,六十年前,让你给逃了。这一次,你休想再离开我的视线半步!
”护卫们一拥而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知道,反抗是徒劳的。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我这点微末的力气,不过是螳臂当车。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周衍,
你会后悔的。”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后悔?我周衍这辈子,
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有一刀杀了你!”笑声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刺耳而又悲凉。
我被护卫们粗暴地拖了下去。经过周安身边时,我看到他满脸的震惊和不解。他张了张嘴,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我被关进了一间阴暗潮湿的柴房。门被从外面锁上,
房间里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进一丝微弱的光。我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
身体不住地发抖。我以为,我已经逃离了噩梦。没想到,六十年后,我又回到了原点。周衍,
你这个恶魔。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已经老了,活不了多久了。为什么还要抓着我不放?难道,
你真的要看着我孤苦伶仃,直到你死的那一天吗?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阿爷,
你为什么要让我来找他?你和周衍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那个油纸包里的玉佩,
又代表了什么?无数个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却得不到任何答案。夜幕降临,
柴房里伸手不见五指。我饿得胃里阵阵绞痛,身体也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饿死在这里的时候,门锁“咔嚓”一声响了。一个人影推门而入。
借着门外透进来的月光,我看清了来人的脸。是周安。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歉意。
“阿九姑娘,让你受委屈了。”他将食盒放在地上,从里面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粥和几碟小菜。
“先吃点东西吧。”我没有动。只是警惕地看着他。“你爹让你来的?”“不是。
”他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要来的。”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不知道你和我爹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我不相信你是坏人。
”“安叔他……是我很敬重的一位长辈。他信得过的人,我也信。”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
心里的防备松懈了几分。我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不能死。我死了,
就正中周衍的下怀了。我要活着,我要亲眼看着他死!看着我吃东西的样子,
周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慢点吃,别噎着。”我很快就吃完了所有的东西。
身体暖和了许多,也有了力气。“谢谢。”我低声说道。“不客气。”他收拾好碗筷,
站起身,“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说服我爹放了你的。”“不必了。”我摇了摇头,
“他不会放过我的。”周安沉默了。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那你……多保重。
”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等等。”我叫住了他。“阿九姑娘还有什么事?
”“你口中的安叔,我的阿爷,他……和周衍是什么关系?”这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周安的身体僵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复杂。“安叔,
他曾经是我爹的……救命恩人。”第4章救命恩人?我愣住了。阿爷,救过周衍的命?
这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追问道。周安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权衡该不该说。
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也是听府里的老人说的。”“据说,很多年前,
我爹还不是侯爷,只是一名小将。在一场战役中,他中了敌人的埋伏,身受重伤,
流落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是安叔发现了他,不顾村里人的反对,把他带回家,
悉心照料,才救回了他一条命。”周安的叙述,在我脑海里勾勒出了一副陌生的画面。
年轻的周衍,浑身是血地倒在山林里。年轻的阿爷,背着药篓,发现了他。“后来呢?
”“后来,我爹伤好后,就离开了。他承诺会回来报答安叔的救命之恩。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去过。”周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桑。“我爹常说,他这辈子,
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安叔。”“所以,当我告诉他,是安叔让你送来玉佩的时候,
他才会那么失态。”我明白了。原来,阿爷和周衍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可是,
如果阿爷是周衍的救命恩人,周衍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他恨我,是因为我爹杀了他弟弟。
可阿爷救了他。救命之恩,和杀弟之仇……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阿爷。
他明知道周衍恨我入骨,为什么还要让我来京城,把玉佩交给他?他难道不怕我羊入虎口吗?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就是沈清浅?不,不可能。我们朝夕相处了六十年。
虽然我从未向他透露过我的身世,但以阿爷的聪慧,他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他临终前那番话,那句“故人已逝,往事如烟,望世子爷珍重眼前人”,分明意有所指。
他是在提醒周衍,放下仇恨吗?我的心乱成一团。“那块玉佩,又是什么?”我问道。
“那是我娘的遗物。”周安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娘去世得早,只留下了这块玉佩。
我爹把它当成命根子一样。有一次他醉酒,不小心把玉佩弄丢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没想到,竟然在安叔那里。”“大概是当年我爹离开时,不小心落下的吧。”一切,
似乎都说得通了。阿爷捡到了周衍的玉佩,替他保管了六十年。临终前,他放心不下,
才托我将玉佩物归原主。顺便,借此机会,化解我和周衍之间的仇恨。阿爷,
您真是……用心良苦。可是,您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周衍对我的恨,早已深入骨髓,
根本不是一块玉佩,一句劝解,就能化解的。“我爹他……脾气不太好,尤其是这几年,
身体越来越差,性情也变得越发古怪。”周安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阿九姑娘,
你别怪他。”我能不怪他吗?他毁了我的一生!我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周安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强人所难,尴尬地笑了笑。“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他便离开了。柴房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躺在冰冷的草堆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那轮清冷的月亮,一夜无眠。第二天,
周衍没有来。第三天,他还是没有来。除了周安每天会按时给我送饭,
再也没有人来过这间柴房。我就像被遗忘在了这个角落。周衍到底想干什么?把我关起来,
然后就不管不问了?这不像是他的风格。以他的性子,不把我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绝不会罢休的。难道,他在酝酿什么更残忍的计划?未知的恐惧,比已知的折磨,
更让人煎熬。就这样,我在柴房里被关了七天。第八天,门终于再次被打开。来的不是周安,
而是两个陌生的丫鬟。她们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和一盆热水。“阿九姑娘,侯爷有请。
”其中一个丫鬟面无表情地说道。终于来了。我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我没有问要去哪里,
也没有问要去做什么。我只是默默地洗了脸,换上了她们带来的衣服。
那是一套素白色的长裙,料子很好,穿在身上很舒服。收拾妥当后,我跟着她们走出了柴房。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七天不见天日,我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
她们带着我穿过回廊,走过花园,最后,停在了一座雅致的院落前。院门口挂着一块牌匾,
上面写着“晚晴院”。这里……是周衍住的地方?我被带进了一间书房。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周衍就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在看。
他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长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脸色依旧苍白,
但精神看起来比那天好了许多。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过来。”他对我招了招手。我走到他面前,
与他隔着一张书案。“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依言坐下。“这几天,住得还习惯吗?
”他开口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叙旧。我看着他,没有说话。“我知道,
你恨我。”他自顾自地说道,“我也恨你。”“但是,我们之间,总要有个了断。
”他放下手里的书,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推到我面前。“这是什么?
”我警惕地看着那个瓷瓶。“解药。”我的心猛地一跳。“岁枯的解药。”他看着我,
一字一顿地说道。第5章解药?我怔怔地看着那个小小的瓷瓶,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六十年的折磨,六十年的孤独,难道就要在今天结束了吗?我可以……变老了?
我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老病死了?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让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拿那个瓷瓶。“别急。”周衍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冰冷而又干枯,
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我触电般地缩回手,嫌恶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解药可以给你。”他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说道,“但,我有个条件。”我就知道。
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什么条件?”我冷冷地问道。“留下来。”“什么?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留在我身边,直到我死。”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执着。
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周衍,你疯了吗?
”让我留在一个恨我入骨的仇人身边?“我没疯。”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沈清浅,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早点死。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留下来,
亲眼看着我一天天衰老,一天天走向死亡。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种恩赐吗?”他的话,
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我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是啊。我恨他,我做梦都想看到他死。
亲眼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这对我来说,确实是最大的慰藉。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指着那个瓷瓶,“我怎么知道这里面装的不是另一种毒药?”“你可以不信。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选择权在你手上。是吃下这颗可能是解药也可能是毒药的东西,
然后离开这里,去过你那看不到尽头的日子。还是留下来,看着我死,
然后得到你梦寐以求的解脱。”“沈清浅,你自己选。”他把所有的选择权都抛给了我,
自己则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欣赏着我的挣扎和痛苦。这个男人,真是恶毒到了极点。
我死死地盯着他,脑子里飞速地运转着。如果我拿了解药就走,他会不会派人追杀我?
以他的权势,我根本逃不出京城。就算我逃出去了,这解药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
如果我留下来……我每天都要面对这个带给我无尽痛苦的恶魔。我要忍受他的折磨,
他的羞辱。但是……我也能亲眼看到他的报应。看到他被病痛折磨,看到他油尽灯枯。然后,
在他死后,我能得到真正的解脱。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我的后半生。良久,我抬起头,
看着他。“好,我答应你。”他似乎并不意外我的选择,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明智的选择。”他将那个瓷瓶推到我面前。“现在,你可以吃了它。”我拿起瓷瓶,
拔掉塞子,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药丸倒进了嘴里。药丸入口即化,没有任何味道。
我不知道这颗药丸,带给我的,究竟是新生,还是更深的深渊。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周衍指了指书房旁边的一间耳房,“没有我的允许,
不准踏出晚晴院半步。”“你的任务,就是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直到我死。
”他这是……要我当他的贴身丫鬟?士可杀不可辱!我堂堂镇国将军之女,岂能……“怎么,
不愿意?”他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别忘了,你的命,现在握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