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友是在精神病院认识的，她长得像个洋娃娃，就是总说些胡话。比如她说，

天上的月亮是她吃剩的饼干，地上的河流是她哭出的眼泪。我只当她是童心未泯，

每天陪她玩过家家。直到有一天，一群自称「神祇猎人」的黑衣人闯进来，要「净化」

她这个遗落人间的古神。她被吓到了，躲在我身后，指着为首的那个金发帅哥，

奶声奶气地告状：「老公，他欺负我！他上次还偷喝我洗澡水！」瞬间，那个帅哥「轰」

地一声原地爆炸，变成了一场绚烂的烟花。她在我怀里拍手，开心地说：「你看，

我说谎鼻子会变长，说真话坏人会爆炸哦。」1.我叫江辰，

是青藤精神康复中心的一名护工。我的女友洛薇薇，是这里最特殊的病人。她被送来时，

身上没有任何身份信息，像一个被遗弃的精致洋娃娃。她很安静，不哭不闹，

只是每天坐在窗边，指着天上的云说那是她捏的棉花糖，

指着远处的山脉说那是她没吃完的巧克力棒。医生们诊断她有严重的妄想症和认知障碍。

我却觉得她只是孤独。我陪她说话，给她带好吃的，听她讲那些天马行空的「故事」。

她渐渐依赖我，开始叫我「老公」，白皙的小脸一看到我就会绽放出甜甜的笑。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直到我攒够钱，带她离开这里，给她一个真正的家。

直到今天，「神祇猎人」的出现，将我所有的认知彻底击碎。金发帅哥爆炸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类似硫磺和香槟混合的古怪气味。他身后的黑衣壮汉们全都僵在原地，

脸上的凶狠变成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我整个人都麻了，

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死死地将洛薇薇护在怀里。怀中的小人儿却毫无所觉，她仰起脸，

黑曜石般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拍着小手，语气天真又雀跃。「老公你看，

我说谎鼻子会变长，说真话坏人会爆炸哦。」我低头看着她纯真无害的脸，

再看看门口那片还在飘散的、绚烂的「烟花」残骸，喉咙干得发不出一个音节。

所以……那个金发帅哥真的偷喝过她洗澡水？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被自己蠢哭了。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活生生的人，炸了！「妖……妖怪！」

一个黑衣壮汉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就往楼下跑。

其他人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跟着往外冲，场面比菜市场抢打折鸡蛋还要混乱。

洛薇薇从我怀里探出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们，然后小嘴一扁，有些委屈。「老公，

他们怎么都跑了？我还没说完呢。那个黄头发的，不仅偷喝洗澡水，

还偷走了我晾在阳台上的小熊**。」我：「……」求你了，别说了。我怕剩下的人，

连同这栋楼，都会因为这个过于真实的「真话」而原地升天。

2.骚乱很快惊动了整个康复中心。院长和几个科室主任匆匆赶来，为首的是我的顶头上司，

精神科的赵文博医生。赵文博四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平日里总是一副道貌岸岸的模样，

此刻看到走廊里的狼藉，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江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让你看护病人，你就是这么看的吗！」他看都没看吓坏了的其他病人和护士，

上来就对我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就看到了我身后的洛薇薇。

赵文博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黏腻的贪婪。他推开我，

径直走到洛薇薇面前，脸上瞬间堆起虚伪的笑容：「薇薇啊，别怕，告诉赵叔叔，

刚刚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江辰欺负你了？」洛薇薇眨了眨眼，往我身后缩了缩，

小声说：「老公没有欺负我，是坏人欺负我。」赵文博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最讨厌洛薇薇叫我「老公」，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嘲讽我一个小小护工，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变得严厉：「洛薇薇，不许胡闹！什么老公，

他是护工，你是病人！还有，什么坏人？我看就是江辰疏于职守，让外人闯进来闹事！」

他直接把所有责任都扣在了我的头上。我攥紧了拳头：「赵医生，事情不是这样的，

刚刚那群人……」「你闭嘴！」赵文博厉声打断我，「这里轮不到你说话！从现在开始，

你被停职了！洛薇薇转到重症监护区，由我亲自看管！」他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

伸手就要去抓洛薇薇的胳膊。这是他蓄谋已久的。他早就觊觎洛薇薇的美貌，

只是碍于我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没有机会下手。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借口。「不要！」

我一把将洛薇薇拉回我身后，怒视着他，「你休想！」「反了你了！」赵文博脸色铁青，

「江辰，你一个临时工，敢跟我叫板？信不信我让你今天就卷铺盖滚蛋！」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的洛薇薇忽然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角。她探出头，看着暴怒的赵文博，

好奇地问：「老公，这个叔叔的口袋里，为什么藏着李护士的口红呀？

他不是说他最讨厌女人喷香水吗？」3.空气瞬间安静了。赵文博的身体猛地一僵，

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周围几个护士和医生的目光，

齐刷刷地投向他的白大褂口袋。那里确实有一个不自然的凸起。

赵文-博的老婆是医院出了名的母老虎，而李护士，则是刚刚入职的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赵文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地叫起来，

「一个疯子的话你们也信？我看她是病得不轻！」他一边吼，一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口袋，

动作慌乱又心虚。洛薇薇歪着头，表情更加困惑了：「我没有胡说呀。我还看到他昨天晚上，

在没人的楼梯间里，亲了那个护士姐姐呢。」这下，周围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异常精彩。赵文博的脸已经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洛薇薇，

手指抖得像帕金森：「疯子！你这个疯子！我要把你关进禁闭室！我要给你用电击治疗！」

他彻底疯了，不顾一切地朝洛薇薇扑过来。我立刻挡在前面，一把推开他。「赵文博！

你冷静点！」「滚开！」他双眼赤红，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江辰，我今天连你一块儿收拾！

」几个跟他关系好的医生见状，也围了上来，试图将我拉开。场面一片混乱。

我被两个人死死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文博狰狞地冲向缩在角落里的洛薇薇。

我急得目眦欲裂：「薇薇，快跑！」洛薇薇却没有跑。她站在原地，看着冲过来的赵文博，

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于「厌恶」的情绪。她轻轻地、清晰地说道：「你好脏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赵文博的动作猛地停住，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僵在离洛薇薇一步之遥的地方。然后，他开始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身体。「啊！痒！好痒！」

他撕扯着自己的白大褂，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大片大片的红疹，

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他皮肤下啃噬。「镜子！镜子！」他惊恐地尖叫着，

跌跌撞撞地冲向走廊墙壁上挂着的安全须知镜框。当他看清自己倒影的瞬间，

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整栋大楼。「鬼啊！」他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一边跑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嚎叫。4.赵文博疯了。

他患上了严重的「镜像恐惧症」，只要看到任何能反光的东西——镜子、玻璃、甚至是水洼，

就会陷入极度的恐慌，认为自己看到了厉鬼。医院最终以「突发性精神障碍」为由，

将他自己关进了他曾经威胁要关洛薇薇的重症监护区。那支被他偷藏的口红，

成了压垮他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老婆来医院闹得天翻地覆，最终以离婚收场。而我，

因为「保护病人有功」，不仅没有被辞退，反而转正成了正式员工。这一切的发生，

不过短短三天。我知道，这都是洛薇薇做的。那天晚上，我回到宿舍，

洛薇薇正坐在我的床上，两条白皙的小腿晃来晃去，手里捧着我给她买的草莓味酸奶，

喝得正开心。看到我，她立刻献宝似的把酸奶递过来：「老公，给你喝。」我没有接，

只是坐在她身边，沉默地看着她。她的力量，比我想象的更加诡异和可怕。

不是简单的「真话让坏人爆炸」。她好像能洞悉一切真实，然后用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

将人内心最丑陋、最恐惧的东西具象化。对付金发帅哥，是爆炸，

因为那是对他亵渎神明行为的「天罚」。对付赵文博，是让他恐惧自己的倒影，

因为他内心最肮脏，最见不得光。我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我每天陪在她身边的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薇薇。」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你到底是谁？」洛薇薇舔了舔嘴角的酸奶，大眼睛眨了眨，

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我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软乎乎地开口：「我就是薇薇呀。」

她凑过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留下一个甜甜的酸奶印。「是老公的薇薇。」

看着她澄澈的眼眸，我心里的恐惧和疑虑，鬼使神差地就这么被抚平了。管她是谁呢。

她是我的薇薇，就够了。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周后，第二批「神祇猎人」

找上了门。这一次，他们来势汹汹，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

【付费点】5.为首的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长发高高束起，

面容冷艳，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她叫雅典娜。

她没有像之前的阿波罗那样带着一群壮汉硬闯，而是通过医院高层，以「家属」的名义，

指名要见洛薇薇。院长亲自陪着她，一路来到了我的面前，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江辰，

这位是雅典娜女士，是洛薇薇的姐姐。」院长擦着额头的汗，对我介绍道。姐姐？

我看向雅典娜，她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只碍眼的虫子。

洛薇薇躲在我身后，紧紧抓着我的衣角，身体在微微发抖。她在害怕。这是我第一次，

从她身上感受到如此清晰的恐惧情绪。「你好，‘江辰’先生。」雅典娜开口了，

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冰冷，「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妹妹的照顾。现在，我要带她回家了。」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礼貌得体，但我却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我不是她姐姐。」

洛薇薇在我身后小声说，「我不认识她。」我的心猛地一沉。我挡在洛薇薇面前，

看着雅典娜，一字一句地说道：「薇薇说不认识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她姐姐？」

院长的脸都绿了：「江辰！注意你的态度！」雅典娜却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证据？」她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DNA鉴定报告，

直接摔在我脸上。「这个，够吗？」我捡起报告，上面的鉴定结果清清楚楚地写着，

样本与洛薇薇的DNA匹配度高达99.9%，确认存在血缘关系。

怎么会……雅典娜没再理会震惊的我，她绕过我，走到洛薇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巴掌大的、造型古朴的圆形罗盘。罗盘的指针正疯狂地旋转，

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微光。「古神‘遗梦’，你的游戏该结束了。」

雅典娜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阿波罗那个蠢货的死，提醒了我们，

对付你，不能用谎言。」「所以，我们换了一种玩法。」她举起罗盘，对准了洛薇薇。